76 節

第 76 章節

,頗有無奈的樣子,向着洛賢揚了揚手。

洛賢頓時正色,答道:“正如姑娘所料,東極宮、西冥殿雖然主人不同,但均是隸屬朝廷。”

上官若愚點了點頭,目光不經意地自鬼君那木然的面具上劃過。鬼君面具上的雙眼也緊緊地瞧着她,那目光帶着審視,似是能從面具後直透出來。

說話間,珠簾再起,少女引路,領了一男一女兩個人進來。

那女子面容素淨,五官姣好,眉宇輕擰之間,帶着一絲倔強。男子臉型削瘦,鼻梁挺拔,雙目狹長卻是炯炯有神,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上官若愚和白晨見了那男子,卻都是吃了一驚。上官若愚脫口叫道:“方寂冬!”

這男子竟是天涯水閣四公子中,失蹤許久的方寂冬。

方寂冬見了他們,卻似是并不意外,咧嘴邪邪地一笑,對上官若愚說道:“你從北司出來啦,竟然沒死麽?”

上官若愚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白晨卻冷冷說道:“她的生死,何時需要你來擔心?”

方寂冬道:“我何時說過擔心了?不過是多年未見,一時想不出話來罷了。城主若不喜歡聽,那我換一種說法……上官若愚,你竟還活着?”

“你找死!”白晨揚手便似是要打,上官若愚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勸道:

“你且稍安勿躁!問清楚了再說。”

白晨蹙眉道:“問什麽?他的事我毫不關心!”

“你不關心我關心!”上官若愚拼命地拽住他的袖子,臉上又現出了那副執拗的表情。

白晨對她這副表情最是熟悉不過,知道自己最終還是會拗不過她,負氣地一甩袖子,別過了臉去再不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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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寂冬卻在一旁吃吃地笑個不停。

墨兒輕移蓮步,來到白冼身前,躬身行禮道:“見過少主。”

白冼淡淡地“嗯”了一聲,不帶絲毫的情緒,問:“你犯了錯,我來帶你回去受罰。”

墨兒頭垂得更低,說道:“墨兒自知大錯已鑄,無可補救。便是跟着少主回去受任何處罰都是應該。只求少主網開一面,放過寂冬。他不曾要求我透露玄樓武功,是我自己硬要教他的。”

這女子對方寂冬竟是情深意重,讓上官若愚好不意外。再看方寂冬,仍是笑嘻嘻地望着衆人,絲毫沒有被感動的模樣,好像此番他們在說的事,與他全然無關。看得上官若愚不禁牙癢癢的。

白冼便是連片刻的猶疑也沒有,立即便答道:“不行。”

墨兒的頭幾乎便要磕到地上,懇求道:“就請少主看在墨兒從小服侍的份上……少主,墨兒這是頭一次求您,也是最後一次!少主若是答應了,墨兒便是回去受千刀萬剮也是甘心情願!”

白冼仍是搖頭答道:“這是玄樓規矩。”

那墨兒一臉的凄苦絕望之色,便是上官若愚在旁看着,也是心有不忍,不禁覺得這白冼太過冷酷死板,當真如白晨所說,他的心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又見方寂冬在一旁一臉興味地瞧着,仿佛在看一出好戲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大怒,扭頭對方寂冬說道:“人家在那兒苦苦哀求,你怎不來幫着賠罪?”

方寂冬瞪大了眼睛:“我為何要賠罪?”

上官若愚知他性情古怪,也不與他争辯,上前伸手想扶起墨兒,說道:“你少主既是這樣說,你跪着也是無用,先起來再說。”

墨兒卻僵着身子不動。

玄樓內功豈是上官若愚可比,拉了幾下沒有拉動,便回頭向方寂冬抱怨道:“你倒是過來拉一把!”

方寂冬奇道:“為何要拉?她自己要跪,你便由着她好了!”

67

67、六十六 ...

方寂冬向來是涼薄的,他的涼薄與白晨不同。白晨的冷漠是高傲的,帶着視人如草芥的不可一世,方寂冬的冷卻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帶着調笑,帶着輕屑,帶着戲谑,彎彎的眉眼好像一直在說:一切都是你活該。

水閣四公子中,別人的心或多或少都有溫熱的角落,而他的卻始終涼薄,不刺骨,卻涼得讓人心寒。

所以上官若愚與他始終不算親厚,在水閣裏見了,也就打趣幾句,他每次都笑嘻嘻地與她鬥嘴,可那話中的刺卻每每紮得她難受。

他如今望着墨兒會說出這樣無情話來,上官若愚早就有所猜到,應該說,他若是說出什麽體貼的話,倒反讓人意外了。只是真當他淺笑着,若無其事地說着:“是她自己要跪”時,她卻還是生氣了,順手操起桌上的杯子,摻着熱茶,便那麽一把擲了過去。

方寂冬側身躲過,仍是那樣沒心沒肺地微笑着,說:“喲,撒的哪門子潑啊!”

話音才落,卻陡覺胸口一疼,原來又是一個杯子丢來,正中胸前。這一記迅猛絕倫,分明瞧見了青光閃過,也察覺到了撲面勁風,以他水閣公子的身手,竟爾來不及閃躲,不由得大是駭然。只覺這一記勁道極大,打得他胸口憋悶異常,用力吸氣,竟疼得俯身咳嗽起來。

擡頭一看,只見白晨正望着白冼,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驚愕。這個杯子竟是白冼丢來的!只是他不擅于暗器之道,使勁不當,難盡全力,這才沒要了方寂冬的性命。

旁人也就罷了,白晨卻知他性子淡漠至極,無喜無悲,此時旁觀他的模樣,眉頭雖蹙得極細微,卻還是與往日大不相同。他一瞬不瞬地瞪着白冼,漸漸地才有些明白了,這塊玉石一樣的人,此刻竟是有些生氣了。

想到這節,卻不由得更為驚異,雙眼駐留在白冼的臉上,竟是移不開去。白晨腦中滿滿地裝着各種“為什麽”,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白冼似是沒有注意到他哥哥的目光,望着方寂冬,心中一陣煩悶,腦海中除了對此人莫名的讨厭外,也隐隐摻着一絲疑惑,他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麽了。

郁悶之下更是不去多想,見方寂冬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便更覺厭惡,揮掌便斬了上去。

方寂冬眼見得他向自己攻來,卻是輕輕一笑,後退兩步,竟不躲不閃。白冼一掌未及劈落,卻見一旁猛地橫出一人來,舉手便擋,竟是墨兒。白冼一怔,立時收掌站定。

他武功雖高,但自小與世隔絕,心思其實澄明一片,處事應變之能并不甚強,若說像上官若愚這樣同時思索幾件事,更是萬萬不能。因此墨兒突然橫出,他到底是連着她一塊兒殺了,還是該暫時撤手,一時便拿不定主意起來。因此要先停了手想一想,等想好了對策再動手。

上官若愚在一旁看得清楚,那墨兒聽到方寂冬無情的話後臉色白了一白,卻是咬唇不語,可一見得他有難,明知自己不敵,卻還是奔然不顧地搶上前撲救。方寂冬卻似是知道墨兒會舍了性命救自己一樣,竟就這般挺着身子只等白冼來攻。

那笑裏帶着挑釁和滿不在乎,看得上官若愚不禁怒氣勃發,拍案喝道:“人家對你情深意重,你難道是瞎子不成?”

方寂冬道:“我知道呀,所以才不躲閃的。”

“你心裏難道一點也沒有過意不去?”

方寂冬奇道:“我又不曾求她來救,為何要過意不去?縱使我開口求了,她也可以不答應,如今這卻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就更加不用介懷了。”

上官若愚冷笑,望着墨兒說道:“你可聽見了,他自來便是這樣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墨兒的神色淡然,答道:“他說的一點也沒錯,确也是我自己願意的。”

上官若愚不禁愕然,她自己性格濃烈似火,平日裏最不喜歡的便是這樣薄情薄性的人,實是不知這女子為何會對他這般百依百順。錯愕之下,竟是說不出話來了。

白冼在旁聽着,只覺得自己心中對方寂冬的讨厭更盛,見他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眉頭一擰,身子微微一旋,白衫如百合花般綻開的瞬間,已是移步到方、墨二人面前。

墨兒早有防備,卻不料他來的這樣快,情急之下揮掌便向白冼心口擊去。她心中到底對白冼存了一份敬畏,不敢使出全力。方寂冬卻瞧出這一掌只怕毫無用處,是以腿尖一點,疾疾向後退去。

白冼哪裏将墨兒放在眼中,伸手一把扣住她雙掌,往旁一拖伸指一點,已戳中她肩膀兩處穴道。墨兒只覺得胸口氣息一窒,只緩得這一瞬,周身大穴已被點中,頓時癱坐在地,使不上半點力氣了。

白冼只一招便擒住了墨兒,眼睛卻只盯着方寂冬,見他飛身一蹿便躍出丈把遠,當下丢下墨兒便去追拿。

方寂冬身居水閣四公子,輕功本就屬上乘,再加上這兩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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