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節

第 81 章節

,許是覺得新鮮,硬是纏着要與他說話,他臉上愛理不理的,心裏卻開心得很,于是時常故意坐在水閣門口,等着那小瘋子來。他從來就沒有朋友,這小瘋子是敢與他說話的第一個人,于是他便當她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小瘋子卻不把他當朋友,她說:‘我的朋友若是死了,我定會傷心難受得吃不下飯去。因此只找那些能活得久的,不會死的人做朋友。你們水閣的殺手,有了今日沒明日,不好不好。’”

上官若愚靜靜地聽着,忽然覺得自己的心髒如被人擰了一般絞痛了起來。

淚自墨兒的臉上劃落下來,無聲無息:“所以他說他不能死,他還沒有交到一個朋友,就這樣死去豈不冤枉……他從來就沒有騙過我,他這樣懶的人,又豈肯費心說謊?他笑、他怒、他害怕、他得意……從來都沒有悲傷難過的時候,我在旁邊瞧着,卻覺得好寂寞。我心疼他,只因從來沒有人心疼過他,我喜歡他,只因從來沒有人喜歡過他,我縱容他,因為從來沒有人縱容過他……你們說他脾氣素來古怪,世上又哪有什麽‘素來’的事?你們都不将他放在眼中,他又要‘正常’給誰看!”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其實是寫給方寂冬的,寥寥數語,卻讓我寫完之後心裏覺得很不好受。我也是那衆多“沒将他放在眼裏”的人之一,雖然性格早已想好,但沒想到寫到這裏的時候,竟然真的會有心疼的感覺,不是矯情做作,如果沒能給你帶來同樣的感受,那或許就是作者與讀者心情的不同吧。或許寫完後,我會寫許多番外,來補完這些人物的性格,又覺得似乎這樣寥寥數語,給讀者無盡的想像會更好。我是個很怪的後媽,無論哪一篇文,都是偏愛配角勝過主角,也許自己是不折不扣男二控的原因吧,總覺得留給配角的空白,反而更讓自己喜歡,又忍不住地想多透露一些。因此會出現文中人物如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的情況。就像“妖精谷”中八洞十二峰的執教真人一樣,如今想來真是太貪心了,整整二十個人,都設定了特別的性格和背景,卻要将他們好好地穿插進故事中,還得讓讀者一一記住,實在是沒有相當的功力不行。因此“妖精谷”最後還是進行了取舍,以保出來的人物,都能給大家留下印象。我理想中的這篇文,應該是主線清晰又人物龐雜豐滿。但功力所限,或許會有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我是真心喜歡這些配角們,卻又不能一一寫盡。為了紀念匆匆出場又早早領了便當的方寂冬,特此唠叨了一大堆。也希望看到大家更多的想法。無論什麽都行。方寂冬。圖片來自網絡

71

71、七十 ...

小舟緩緩行駛在黑暗的河流之上,白晨忽然痛苦地皺了下眉,上官若愚一驚,忙撲上前去問道:“白晨,你……你可好了?”

白晨的唇緊緊抿成一線,閉着雙眼,聽到上官的聲音後,手指卻僵硬地動了動,爾後遲緩地挪到了胸前,湊到她的手旁,輕輕地碰了碰她的手指。

上官若愚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感覺他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的掌心,一點一點地變得溫熱起來。

隔了很久,他微微張開嘴,悠長地吐出一口氣來,眼睛睜開一線,向四周望了望,最後停在上官若愚的臉上,愣了片刻後,開口問道:“剛才怎麽了?”

上官若愚一怔,問他:“你不記得了?”

白晨的臉上現出似夢非夢的迷茫之色,待要去細細回憶之時,卻又痛苦地鉗緊了雙眉。

上官若愚忙道:“別想了,反正現在沒事了……”她用力地握住白晨的雙手,輕柔地安慰道,“都好了,咱們正要離開此地。”

白晨“嗯”了一聲,道:“好。”說着,便要支起身子來。上官忙伸手在一旁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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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悠悠,行不多時,終于靠岸,那盲女等四人離船之後,便一言不發地調轉船頭,暗河潺潺,沒多久,一人一舟便又融入了黑暗之中。

墨兒由白冼扛着,忽然開口說道:“放我下來,我自己走。”

見白冼尤有猶豫,她又說道:“他都已不在了,我是生是死早已不在乎。您還怕我會跑麽?”

白冼望向上官,想讓她拿個主意。上官若愚扶着白晨,微微地點了點頭。

出了鬼宮,上官若愚引路,将衆人帶出洞口迷宮。四人再次踏在黃土之上,遙望身後盤錯的古道和峽谷,一時間都恍如隔世。進來之時,他們七人成行,浩浩蕩蕩,歸去之時卻是死傷大半,滿臉俱是疲憊之色。

四人相互攙扶着向前,墨兒不住地回頭張望,眼眶泛紅,上官若愚上前,不禁輕輕地拍了拍她。

她低喃道:“回到天山,我跳了賞罰塔,死在白雪之中,自此便真是天各一方,永不能見了,卻不想連屍首都不得團聚。”

上官若愚說道:“不會的,靈魂脫離身軀,便是自由自在,到時再來尋他,一道去陰間。”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麽,又續道,“你們可千萬不要喝孟婆湯,若是那老太婆纏得煩了,便一掌砸了她的鍋。”

墨兒吃驚地望着她,空洞的目光之中頭一次有了神采。白晨在旁聽着,唇角不禁微微揚起。

衆人行至傍晚,尋到一個山洞,見天色不早,便在此地生火休息。白晨低聲對上官說道:“這回倒是稀奇,你眼見她要回去送死,竟不管這閑事了?”

上官若愚望了一眼墨兒,神色黯淡:“她心頭摯愛已然不在,我若強留她在人間,她只有無盡苦楚,豈會安樂?”

白晨又問:“若換作是你,你會如何?”

上官若愚望了他一眼,唇邊含笑,伸出手去與他的手輕輕一握,道:“你可還記得我适才對你說的話?‘咱們生在一處,死在一道’,若真有那一日,我必不會讓你一人在那奈何橋上等得太久,咱們還要一道去砸那孟婆的鍋呢。”

這是她頭一次對白晨吐露心意,白晨緊緊握着她的手,眉頭卻不由得攢了起來,沉吟半晌後,說道:“你又怎知我會願意與你同赴黃泉?”

上官若愚一怔,竟未料到他會這樣說,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只見白晨望着她的雙眼,認真的神情中摻着一絲擔憂一絲不安,又想了一下後,開口說道:“若是你死了,你可希望我也跟着一道去死?”

上官若愚愣了一下,急忙搖頭。

白晨道:“我也是一樣。自己的性命遠不及你的重要。若是我死了,我只希望你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那陰曹地府黑暗可怕,你必不會喜歡。活在世上,快樂也好,憂傷也罷,卻總歸是活着,好過同我一道呆在黃泉的好……”

上官若愚聽着聽着,心中一陣傷感,竟怔怔地掉下了淚來。白晨伸手幫她擦了,卻是繼續說道:“若是我死了,我會站在奈何橋上,卻不是等你,只盼我在那橋上年年歲歲地站下去,永遠等不着你。”

上官若愚含淚道:“永遠等不着,我豈不是變成妖怪了?”

白晨笑道:“若真是那樣也不錯。”說完,又正色道,“你需得發個誓給我,在我死後,永不輕生。”

“為何要發這樣的誓?說得自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上官若愚不由得愠怒,“我不發!若是我發了,你也得發個一樣的。”

“好。”白晨忽然起身,拉她來到洞外。黃沙無邊,明月懸空,他端端正正地跪了下來,說道,“滿天神佛在上,弟子白晨在此起誓,若上官若愚先我而去,弟子于有生之年,絕不起那輕生之念,亦不可頹然度日,若違此誓,則上官在地下有靈,不得安寧。”

他以上官若愚死後安寧為誓,卻要比以自己性命起誓更為沉重,可見用心之誠。言罷,他拉了上官若愚一把,說道:“你也來,照我那樣說。”

上官若愚被他今天的模樣有些吓到了,一甩手,說道:“我不說。你今日怪怪的,定是還沒好透,待明日睡醒咱們再說。”

白晨卻不肯罷休,展袖一攬,将她拽到地下,用力地摟了一下,說道:“你若不起誓,那我死後也永遠不得安寧……”

話未說完,唇上便被一雙手給封住,上官若愚眉頭緊皺,當下再不多言,在他身邊跪下,對着明月說道:“弟子上官若愚在此起誓,若白晨先我而去,弟子有生之年絕不起輕生之念……”

白晨在旁提醒:“亦不可頹然度日。”

上官于是繼道:“……亦不頹然度日,若違此誓,則白晨地下有靈,不得安寧……”說完,她又恭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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