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節
第 82 章節
敬地磕了三個頭,續道,“唯願上天乞憐,保佑白晨一生平安康樂,弟子在此衷心禱祝。”于是又伏□去,磕了三個頭,心中卻又默默地加了一句:若達此願,弟子願付出一切代價。
待直起身來的時候,只見白晨靜靜地望着她,目光溫柔似水,滿是憐惜,見她淚眼盈盈地一臉的委曲,當下揚起唇來輕柔地一笑,說道:“我從前一直在想:為什麽咱們十八年的朝夕相對,情根深種、刻骨銘心的只我一個?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的?現在才終于知道,我的上官不是鐵石心腸,只是愚笨罷了。笨到連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清。”
上官若愚忍不住一啐,道:“你才笨。好好的‘喜歡’不會說,淨找些別扭的法子折騰人。”
白晨嘆了口氣,道:“若我一早便對你吐露心意,你當真就能将心給我?”
上官若愚沉吟了片刻,心想:我自六歲起,爾後十八年間的每一天都是為了你而活,那時我只想着完成誓言,離開一方城這囚籠,為自己活上一回,即便知道你的心意,只怕也不敢接受,只是這些如今又何必讓你知道?
正自猶豫,白晨卻在一旁笑了,大大的手掌覆在她的頭頂上,輕輕一揉,揉亂了她紮得好好的發束,說道:“如今想這些不相幹的事做甚?這裏夜涼風大,可不要受寒了。”說着攙起她,轉身往洞中走去。
上官若愚心事重重,卻也不願掃了他的興,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點頭答應了。
進了洞中,各自找地方休息。上官若愚睡得極淺,閉上眼睛,夢境紛亂,一睜開卻又忘得精光,如此輾轉半晌,終于睡不下去了,“呼”地一下坐起身來,卻見微弱的火光旁,白冼靜靜地坐着,也未睡着。
她又扭頭去看另外二人,只見白晨背朝自己,身子微微起伏,呼息平穩,顯是睡得深了。墨兒蜷在角落,睡夢中眉頭皺成一團,口中喃喃地說着夢話,時而落下淚來。
忽聽白冼幽幽說道:“她為什麽要哭?”
上官若愚怕吵醒二人,便挪坐到他身旁,低聲說道:“她最喜歡的人死了,自然要傷心。”
“生死由命,誰都沒有辦法,哭又有什麽用?再如何傷心,那人也活不過來了。”
“正是因為再也見不到那人,所以才要傷心呀。”幾日的相處下來,上官若愚對白冼的脾氣已然了解,這個人就像是一個空瓶,自出生以來,瓶塞便塞得緊緊的,沒有人往裏加過任何的情緒,比一個初生的嬰孩還要平靜澄然,因此循循善誘道,“你可有過什麽喜歡的人?若是永遠也見不到他了,你可會傷心?”
“‘喜歡的人’?”白冼望着她的臉,忽然間心口狠狠地一跳,略顯慌張地別過了臉去,匆忙搖了搖頭,“從來沒有。”
“那可有什麽人,讓你心裏總是想着,若是見到了,哪怕只是靜靜呆在一旁,聽着她的聲音,看着她的模樣,就覺得喜悅無限。離開了,心便空了一塊,悵然若失。若是她有了危險,你寧可傷了自己也要護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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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冼越聽越是心慌,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緊緊地抿着唇不語。
上官若愚失望地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總有一天,你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的,到時你便能懂了。天色不早了,咱們也快些休息吧。”說完,起身欲走。
卻聽白冼忽然在身後輕聲問道:“你們剛才在洞外的話,我都聽到了。”
上官若愚一怔,回過頭來淡然一笑,說道:“他向來是個性子古怪的人,總愛想些花樣,你別放在心上。”
“我覺得他說得對。”
“什麽?”
白冼擡起頭來,望着她的目光純淨又認真:“即便他死了,你也不該如墨兒那樣尋死,得好好活着。”
上官若愚喉頭頓時一緊,問道:“他真的會死嗎?”
白冼緩緩搖頭:“我不知道。但你應該活着。”
上官若愚一時便有些氣惱,忍不住克着聲喉喝道:“為何你們都要這樣說!一個人活在世上又有什麽意思!”
白冼的臉上帶着固執,垂下頭來沉默半晌,最後只是堅定地重複了一句:“你應該好好活着。”
作者有話要說:八天玩瘋了,差點耽誤了周更
72
72、七十一 ...
一行人沿着荒漠向東而行,只覺遍野黃沙,無邊無際,腳下不停地行了一天一夜,四周的景色卻絲毫沒有變化,仿佛這整整一天都是在原地打轉一般。
經那邊城和鬼宮的一番折騰,白冼下山時所帶的糧水全都丢了,連馬匹也失了,他頭一回下山,對于此地的路并不十分熟悉,到了第三日,衆人饑渴難奈,他卻也無計可施。
卻是墨兒多番下山,于這片荒漠更為了解,在她的指引之下,不出半日,便來到一片小小的綠洲,幾顆一人高的仙人掌立在不遠處,是這萬裏黃沙之中的唯一色彩。
墨兒道:“我上回下山,這裏還有個水潭的,如今卻已幹涸了。世事無常,哪是人所能料。”
她這幾日來神情憔悴,雙眼總是空空的。上官若愚知她已是生無可戀,幹在一旁,也不知該如何勸慰。不禁偷望白晨,心想:若是他死了……我想也不敢想,又如何去勸旁人不要感傷?
又想起方寂冬一生寂寞,臨死之前卻遇到一個真心喜歡他的人,不知他泉下有知,是否寬慰?
衆人割下仙人掌,挖出果肉充饑解渴,就地歇息了一夜之後,次日醒來正要再次上路,卻聽空中噗噗數聲輕響,竟是一只鴿子飛了過來,在上官頭頂盤旋片刻後,體力不支跌了下來。
上官若愚急忙伸手捧住,見這鴿子腿上綁着的彤雲帶,正是一方城宏理院所飼的。這裏離一方城已相隔千裏,它竟能一路飛到此處,上官若愚心中感動,見它雙翅微顫,顯是力竭,便小心地交到白冼手中,吩咐他捧好,然後取下它足上的紙條。
紙條上的筆跡蒼勁有力,正是青龍親筆書寫。上面簡略寫了一方城現狀,城主不在,由青龍暫管,一切尚無大礙,只是幾日之前,毒窟的賀遙忽然失蹤,城中遍尋不着。上官若愚讓朱雀回城時特地囑咐過要他們留意毒窟動向,因此青龍頗為着急,現已出動全部蛛絲出去探訪,一得了消息便會向她通傳。
阿蘅自那日與她割袍斷義之後,上官若愚便一直派中暗中跟着。阿蘅雖有防備,但到底不會武功,也防不了十足。
上官知她唯一的願望便是能殺了鄧隐絕,因此派人将阿蘅的行徑不時傳給他聽,同時附上紙條,狠狠地寫了幾句絕情傷人的話,告訴他阿蘅若是得償所願,必定在殺他之後便即自殺,若想要阿蘅活得長久,便離得她遠遠的,此生再不要見。她往東尋,他便朝西逃,她往地裏鑽,他便要往天上飛,永遠不要讓她找到。
鄧隐絕似是聽進了她的勸,自收到紙條之後,便當時依她所言,與阿蘅離得遠遠的。如今一件心事尚未了解,賀遙卻又出城了。沒了醫仙的草妙廬果真還是留不下他,不知他出城是為了誰,若是回去小鬼門,則要及早提防才是,若是去尋阿蘅……
想到此處,上官若愚不禁一愣,賀遙去找阿蘅,又會是因為什麽?
正想着,白晨卻催促着要走了。上官若愚只得暫且放下這些,随衆人一道上路。
又走了不出半日,已隐隐可見荒漠邊緣,草木漸漸多了起來,風也不似原先淩厲。到了傍晚,衆人尋到一間空的棚屋,墨兒說這是當地的牧民春季放牧用的,天氣寒冷時,便會搬離,他們有時下山偶爾也會借住此處。
走了一日,衆人都累了,白晨原本燒傷就未好透,又在鬼宮中添了新傷,精神總是不濟,與上官并肩靠在牆上,說了不多時便忽然沒了聲音。上官若愚側頭望去,卻見他已然沉沉睡去。
上官若愚的眉眼間透露出擔憂,見白冼靜靜地坐在火堆旁,便輕輕走上前去,示意他随自己來。
來到屋外,上官若愚仍怕被白晨聽到,壓低了聲音問道:“你上回說的走火入魔,是什麽意思?我瞧他如今的模樣,不像是走火入魔呀。”
白冼淡淡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玄樓素有古訓,凡玄樓弟子不可動情。這些年來,玄樓弟子與外界隔絕,動情者寥寥數人,也都依門規跳了賞罰塔,因此沒有人知道若壞了這規矩會如何。當年師父與師叔便是由此起了争執,師叔說咱們門中之人死守陳規,一個個如花年華都如行屍走肉般活在山上,不若廢了那規矩,還大夥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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