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節

第 87 章節

瘋啦!”

白晨先是一愣,繼而眉眼間竟閃過一絲窘迫,略微有些尴尬:“誰說的!”

“難道不是?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白晨無奈:“用得着這麽得意嗎?”

“當然得意啦,那可是白晨,一方城裏的那個白晨,我怎能不得意?”

白晨不知她意欲何為,只好苦笑:“你又不是頭一天知道,今天才想起來要得意麽?”

上官若愚把手塞進他的掌心,柔柔地問:“你這麽喜歡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早說了,你便會答應嗎?”

上官若愚想了想,嘆道:“也是,是我不好。”說罷,忽然真起身子,在他的唇角親了一口,“我也喜歡你,喜歡你很久了。從前是我不知道,現在知道了。白晨,我不要你忘了我,咱們誰也別忘記誰。他們不讓你出去,我就進來陪你。最後一起被關死,也不要分開,到地府去,你砸孟婆的鍋子,我幫你打小鬼,要是閻王生氣,咱們就一起求他,下輩子無論投胎作了什麽都不要分開,哪怕是擡作花草,也要長在一起……”

她喃喃地說着,越說越不像話,白晨卻笑不出來,摟着她的雙臂逐漸加緊,用力地說:“我不會忘了你……你還記得那日發的誓麽?”

上官若愚像被忽然夾住了脖子,猛地禁了聲。

白晨淡淡說道:“我會在奈何橋上等着,只盼百年之後再見。”

上官若愚咬着牙,最後狠了狠心,點頭應道:“好,我遵守誓言永不輕生,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白晨,咱們成親吧,你取我好不好?就今天。”

76

76、七十五 ...

白晨大吃一驚,一雙鳳眼望着上官若愚,久久不語,似是入定了一般。

上官若愚湊上前去,在他僵住的臉上親了一親,說道:“我不管,你若不答應,我便不遵那誓言,反正到時是你魂魄不得安寧。若你不是我夫君,我才不心疼呢……”

話未說完,嘴便被驀地封住,那溫柔灼熱的雙唇輾轉在她的唇間,帶着迫切和狂野,瞬間便奪去了一切的思緒。上官若愚滿臉飛紅,平日裏百般狡黠的她,此刻卻如木偶一般手足無措,只得任由他自頰邊吻到耳畔,再如雨點一般落到脖間。他雙手微顫,卻毫無停滞地一路向下為她寬衣解帶。上官若愚覺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聲風暴,手腳都再不由己,只有緊緊地摟住白晨的腰,仿佛那是最後一塊救命浮板。

十幾年的相濡以沫和默默守候,白晨心底的愛戀封存發酵,如今一朝揭開,那厚重醇香頓時将二人包裹,一發而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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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上官若愚安靜地偎在白晨懷中,任由白晨将地上散亂的衣衫拾起,一件件地替她穿上。上官若愚懶懶地不想動彈,白晨便像父親對待孩兒一般擡起她的手,為她套上衣衫,拉平襯袖,鄭重地說道:“這裏濕寒,可不許生病了。”

上官若愚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忽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咱們是不是忘記拜天地了?”

白晨說道:“你是我妻子,拜不拜天地都是一樣。”

上官若愚驀地想起玉羊,心中忽然便是一陣不痛苦快,明知她在白晨心中的地位與自己不可同日而語,卻還是要揶揄一番:“你妻子可不止一個,一方城裏還有一個呢。玉羊能和你拜,我為什麽就沒了?就算她是大房,也不帶你這樣偏心的。”

白晨的臉上卻沒有半絲笑意,淡淡說道:“我沒和她拜天地,花轎擡來後便直接着人把她帶去了洞房。我們也沒有圓房,那夜我望着她,不知為何,興致全無……”忽而又正色道,“上官若愚,哪怕我和旁人拜一百次天地,心裏真正當作妻子的,也只有你一個。”

上官若愚聽得感動,抱着他的手緊了一緊,說道:“那年你擡花轎來,把玉羊送上轎去,是我不好……那時我不知你對我是這樣的情深意重,我還沒有想好……”

白晨伸手在她額上重重一彈,聽得她一聲慘叫,方心滿意足地勾起了唇角:“這樣便算你還我了。”

上官若愚揉着額頭,卻是一臉的笑意,說道:“咱們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想不到我還是成了‘白夫人’。”

白晨忽然将她緊緊一抱,說道:“我知道自己終有一日會離你而去,到那時你已嫁之身要再尋依靠便會不易。可我只要一想到哪一日你會做了旁人的妻子,便頭疼欲裂,想要殺人,這念頭,只是想一想都不行,若真有那日,我怕自己縱在地府,也會化為厲鬼……”

上官若愚心頭突突直跳,趕忙伸手捂住他的嘴,說道:“不要說啦。咱們便一道死在這地室裏,不會有‘往後’的事了。”

白晨推開她的手道:“丫頭,你得長長久久地活下去,長長久久地做我的‘白夫人’。”

上官若愚眼中含淚,白晨将她的腦袋輕輕按在自己胸前,說道:“睡一會兒吧,今天是咱們的新婚之夜,該開開心心的。”

上官若愚點了點頭,埋首在他胸前阖眼睡去。白晨輕柔地抱了一會兒,待聽到她的呼息淡淡平穩了,便伸出手來,在她後頸處一斬。

黑暗之中,白晨抱着上官的身子久久未動,便如老僧入定一般。良久,開口說道:“開門吧。”

鐵門徐徐開啓,發出驚心動魄的聲響,白晨的手指冷地生疼,垂下眼簾,再不看懷中女子一眼,淡淡說道:“帶她走吧。”

白冼立在門外,望中黑暗中那模糊的輪廓,一時卻動彈不得。

白晨不耐地催促道:“帶走!”

白冼如夢初醒,舉步上前,俯身接過上官若愚。她的身子柔若無骨,白冼指尖微顫,生怕自己一用力便會将她抱壞了。

白晨雙目緊閉,眉頭蹙成一團,雙拳攢得緊實如鐵,指甲嵌入掌心亦不自覺,一片靜寂之中,且聽着白冼帶着她漸漸行遠的步聲,雖極輕微,卻如每一步都紮在自己心尖一樣,忽然開口說道:“你送她回一方城,她在那裏便能護得一世周全。她心心念念地要報師仇,此事青龍等自會為她辦妥。你要她安安心心地過這一生,我不管她開心也好,傷心也罷,總之就是要活着,活着就好。”

白冼沉默了片刻,爾後應道:“嗯。”

白晨眉頭松了又緊,終于似是下了決心一般,雲袖一揮,道:“去吧。”

白洗得到門口的時候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只見白晨靜坐于一片黑暗之中,背脊挺得筆直,如同一座石塑,似是要坐上千年。

鐵門于身後一點一滴地合上,白冼忽然感到懷中的人微微一動,垂下頭,只見上官若愚閉着雙眼,卻已淚流滿面。

白冼說道:“你料到了?”

上官若愚道:“我們朝夕相處這麽多年,他的心思我怎會不知?他寧死也不肯忘卻往事,卻也定然不願我在此陪他一道去死。我一早閉氣封穴,便是早有準備……白晨呀白晨,你雖一心為我,卻不知我寧可你自私地留我在此陪你,也好過獨自在那一方城虛耗光陰。”

黑暗的走道之中,忽有女子的聲音幽幽嘆道:“自苦人間情愛最是傷神傷心,師祖們早有所悟,是以教導後人不可涉世沾情。只是情若毒藥,後世弟子卻往往難以自持。”來者正是上官樓主,她輕功已入化境,一雙蓮足踏在地上竟無半點聲息,只見裙擺微動,身子已是飄然而至,直如騰雲仙子一般。

白冼見了她,忽然一窘,雙手一僵,上官若愚差點便從他的懷臂之中跌落出去。白冼大驚,忙又伸出手去攙扶,卻見上官樓主長袖一拂,已将她身子托穩。

上官樓主身後傳來“噗”地一聲輕笑,正是丁一在旁掩嘴偷笑。白冼見狀更是窘迫,垂首不語,只覺雙頰一陣火辣。

上官若愚卻沒有心思多作揣測,她望了一眼上官樓主,顯得心事重重。

上官樓主道:“你可想好了,若是我內功一施,便再無轉寰餘地,你與他之間十八年的光陰頓化烏有,他對你的一番深情亦如煙散,再也追尋不回。此後若見,便是路人,縱使你再如何提醒,他亦記不起當年的一分半點。”

上官若愚苦笑道:“難道為了那些情誼,便得眼睜睜看着他發瘋發狂嗎?他的命與那些時光,究竟孰輕孰重?”

上官樓主道:“若是你問他,他必然覺得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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