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楚先生,恭喜,大雪封山,你……
楚川買這個镯子前是想過該什麽時候遞給沈韻才會顯得自然不那麽刻意, 可到頭來還是什麽時刻都沒有選,見到俞城之後下意識就拿出來了。
現在兩人隔着點距離,他能感受到沈韻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帶着些打量和其它奇怪的情緒。
沈韻修長白皙的手捏住镯子的邊角,稍一用力就挑了出來。
她擡起左手, 當着楚川的面将镯子緩緩套進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手腕纖細, 腕骨明顯, 大了一小圈的镯子順着慣性往下, 最終卡在了她衣袖上揚後裸露出的小臂中央。
分不清是她的皮膚更白些還是玉更白,她臉上含着抹笑, 紅唇張揚,卷曲的發像海藻似的鋪陳襯得她臉小巧精致,她比雪境更有神秘感和妖氣。
“楚先生, 你送我的禮物這麽貴重,是什麽意思呢?”她眉眼彎彎的望向他,令人摸不清她是什麽意思。
楚川舔了舔唇,目光微閃,他的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自然的走到沈韻身邊,俯在她耳邊說:“沒什麽意思, 想送就送了。”
他輕聲笑,挺直了身子低頭俯視着女人頭頂的發旋,聲音閑散:“送沈小姐禮物還要什麽理由嗎?”
“對”, 沈韻直視他, 緩緩說:“你說得對。”
“送禮物不需要理由”, 她把被凍僵的手放回口袋裏,頗富深意的說:“可我現在想要的并不是這個镯子。”
“那沈小姐想要什麽?”
沈韻嗤嗤的笑,沒有回話, 她踮起腳尖,擡手攬住了楚川的脖頸,仰頭吻上了他的唇。
蜻蜓點水,一瞬即逝,夾雜着唇瓣間的涼意,像獎賞又像撩撥,然後她繼續往前走。
楚川站在原地眼神發暗,沉默着跟去她身旁,替她擋去大半風雪。
“楚先生有什麽想要的嗎?”在行走的路程中沈韻偏頭問他。
楚川說:“最近沒什麽想要的。”
他的回答有些漫不經心,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是嗎?”沈韻在和他閑談,手腕上的羊脂玉被體溫一暖像是要化了似的,“那我該想想,有沒有什麽禮物可以讨楚先生歡心。”
“沈小姐,你不必送我什麽”,楚川回答。
他不需要沈韻的回禮,也不缺沈韻的回禮。
沈韻卻沒有說話,她只半垂着眼,看向雪地裏的間或被卷起的雪花,意味不明的應了一聲。
第二天楚川是被一陣敲門聲吵醒,外頭的天都沒有亮,沈韻裹得嚴嚴實實的站在門外,她臉上沒有半點擾人清夢的愧疚,透過圍巾發出霧蒙蒙的聲音:“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楚川一身白t長休閑褲,頭發睡的淩亂,帶着難得的少年感。
他哼笑了一聲,帶着點被吵醒後的郁悶,站在門口低聲提醒:“沈小姐,現在才六點。”
窗外的天還黑的透頂,連星星都很明顯的挂在夜空中,冷風一陣陣的往裏灌,令人頭皮發麻。
“我知道。”沈韻淡聲說,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花,往裏走了一步,直直的進了屋子裏。
楚川被她逼的後退兩步,幹脆的躺倒在沙發上,手臂覆蓋住眼睛,睡眼朦胧,一副不願配合的擺爛模樣。
可沒過幾分鐘他還是在沈韻居高臨下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他起身給自己套衣服,換到一半遲鈍的腦子才反應過來,回頭看向站在門口光明正大的看着他的沈韻,提醒,“沈小姐,我在換衣服。”
沈韻的目光沒有半點呷呢滿是和她畫畫時一般純粹的欣賞,她掃過他衣擺下露出的一小截腰腹,然後慢悠悠的轉了個身背對着他。
楚川感覺她的目光如有實質,下意識縮了下小腹,咬了咬後槽牙。
一分鐘不到,楚川的聲音就在她身後響起。
“沈小姐,我很想知道你這樣迫不及待的把我叫起來是想做什麽。”
她回過頭,男人已經穿戴整齊,眉眼間依舊帶着疏懶,恣意的倚靠在牆邊,一副強打起精神的模樣。
沈韻笑起來,“昨天天氣預報說今天降溫了,但卻是個晴天。”
“所以呢?”男人揚眉。
“出去走走吧。”她緩緩說:“聽說觀景臺看日出,很美。”
楚川 :“你這是在邀請我?”
沈韻颔首:“算是。”
楚川嘆出口氣妥協了,“沈小姐的邀請我沒辦法拒絕。”
可等他洗漱完畢後真的走出了房門才發現這溫度降的不是一丁半點。
像是在他們睡着的時候突然刮來一場風,帶來極強的冷空氣,大地一片白茫茫,昨日的足跡一點不剩,甚至遠些的地方都是霧蒙蒙一片,讓人懷疑今天真的可以看到太陽嗎?
北風呼嘯,夾着雪粒子往人臉上刮,厚重的圍巾都遮擋不住它們往衣服裏鑽,在遇到體溫的那一刻化作水,冷得人一個激靈,吸一口氣都覺得幹燥的空氣割得人嗓子火辣辣的疼。
幾乎剛剛出來,楚川就清醒了。
村落很安靜,只有他們兩人沉默着在雪地裏淌過,觀景臺下面已經堆積起半截小腿高的積雪,明明是一片平坦到沒有半點陡峭的土地,可偏偏就是令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踩了個遍,連靴子上都沾黏着一團團的雪花。
觀景臺并不算遠也不是很近,兩人到達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了點亮意,被雪覆蓋住的群山間有了些許沁白的瑩光出現,這裏視野極佳,正常情況下能看到整個村落的全貌,可惜現在遠處并不怎麽清晰。
沈韻呼出口氣。
來這裏這麽久,她也是第一次來觀景臺,她把圍巾取下來些,纖長的眼睫上挂着變成冰晶的雪花,楚川這時才發現她是背了個小包在背上的。
沈韻毫不在意的席地坐下,從口袋裏掏了根煙叼在唇邊然後從包裏一樣樣的掏東西。
兩個塑料杯,一個玻璃茶壺,幾塊手指長的石塊,一盒火柴,幾根木枝,還有用塑料瓶裝好的一瓶紅酒。
楚川盤腿坐在她對面,半垂着眼,替她将石塊拼成圓形又把茶壺放上去。
沈韻往臨時搭成的小竈裏加木枝,拿起火柴擦出一點火花,卻又很快被風吹滅。
楚川伸手替她攏住火柴邊緣,風雪在這片小天地裏停息,再一劃下去,耀目的火花出現,沈韻又小心的将它放進柴堆裏,并沒有多久一股小火在石竈內升騰,玻璃茶壺邊緣纏繞了一圈霧氣,底部間或的冒出幾個泡泡。
沈韻拇指和食指捏着煙在火裏過了一下,尖端迅速的露出橘紅的小點。
她一只手撐着雪面,眉眼舒展,喊了一聲坐在對面同樣在懶洋洋掏煙的楚川:“楚先生,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楚川:“大概就這兩天吧。”
他掀起眼皮,煙大抵是受了潮,點了好幾次都沒有點燃,他幹脆将煙丢進火堆裏做了燃料。
沈韻見狀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女士香煙就要遞給他。
恰巧此刻身後卻驟然天光大亮,太陽完全從群山的掩映中升起,她下意識回過頭,目光遙遙的望過去,被刺得眯了眯眼。
日出壯闊瑰麗,像是一顆流星上升,尾尖的星火逐層暈染了整個天際,帶出一片沖破茫茫霧氣和風雪的光,連帶着正在逐漸隐去的星空都湧入人的眼底。
沈韻遞煙的手沒有停頓,将煙放進了楚川手心,反手握住他的手腕,頭湊近,就着這個姿勢令煙兩兩相接,将火過渡到那頭。
她的眉眼濃稠,桃花眼輕擡,纖長的羽睫在眼睑上打下一片陰影,似笑非笑的攏住他。
和背後的日出比沈韻竟然沒有絲毫遜色,她笑起來的時候楚川覺得心尖都在發麻,背後的風景模糊起來,只能在一片豔陽天裏見着沈韻這麽一個人,連被風席卷而過和雪交織的淩亂發絲都清清楚楚。
手不受控制的蜷縮了一下。
茶壺裏的紅酒沸騰,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連瓶蓋都在随着熱氣起伏。
楚川半垂着眸子,食指中指閑閑夾着煙,握住杯柄往兩個一次性紙杯裏倒酒,在天光下遞了一杯給沈韻。
楚川以前挨過凍,受過苦,他以前發誓,自己有錢有勢之後一定好好享受生活,絕對不犧牲溫暖和舒适去做一些愚蠢的事,能閑下來的時候要睡好吃好。
這一刻卻覺得犧牲溫暖和舒适去做的不一定是傻事。
零下二十多度的淩晨,跋山涉水的坐在寒風中攏着這麽個小小的竈臺和沈韻溫一壺紅酒等日出其實是件挺有意思的事。
在太陽的照映下視野大了許多,終于露出被積雪封住的道路。
比觀景臺的更深更厚,出村的路被掩蓋得幾乎看不見。
沈韻拎着杯子隔空對他晃了晃,笑起來:“楚先生,恭喜,大雪封山,你回不去了。”
楚川在她的眼底看到了惡劣。
她不是在說大雪封山。
她更像是在說楚川你跑不掉了。
跑不出這個布滿尖頂小木屋的村落,也跑不出沈韻對他的重重撩撥。
他清醒的往她的網兜裏撞,還沒有絲毫的反抗。
迎着楚川發沉發暗的目光,沈韻湊近他,緩緩說:“其實我有一句話想對你說很久了。”
楚川握着煙的手一頓,他沒有說話,只是依舊沉沉的注視着她。
過了良久才挑了挑眉,低聲說:“願聞其詳。”
沈韻俯在他耳畔,呼出的熱氣撫得他耳廓發燙。
她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四個字,紅唇咧開,在風雪中,在金晖照耀的籠罩下笑出聲來,從眉到眼都透着肆意張揚的瘋勁。
她說——
我想睡你。
她想睡他。
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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