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想和你睡的時候叫你楚川,……

沈韻趴在楚川肩膀上笑,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雪,故意問:“現在不吃飯嗎?”

楚川的手摩挲着她的後頸,目光沉沉,他咧嘴跟着她笑得肆意, “做完吃。”

沈韻目光落在他泛着青筋的白皙脖頸上, 吻了吻他的喉結。

楚川悶哼一聲。

他啞聲問:“東西呢?”

他早就猜到沈韻去超市買什麽了。

沈韻從口袋裏拿出超市裏買的小盒子, 她打開蓋面, 抽出來一個,瑩白的手遞到他唇邊, 笑吟吟的示意。

楚川墨黑的眸子緊緊凝視着她,順從的用尖牙咬住撕開。

咔噠一聲。

像解開了什麽魔咒。

窗外的夜漸漸寂靜,風雪交加的嚴寒進不來被暖氣蒸騰着的室內。

沈韻的手上不知何時夾了根半燃着的煙, 她失神的望向窗外,停了一白天的雪又重新來臨。

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見過的一幅畫。

孤帆搖曳着像只橫渡江河的竹筏,颠簸在浪水中,擊拍在礁石上。

狂風驟雨着,岸邊的鹧鸪鳥都發出陣陣嘶鳴。

真傳神啊。

她手上的煙灰自他肩頭簌簌的落,帶着點點燃盡的熱意,劃過山巒, 越過湖泊。

沈韻突然想起楚川在畫展上曾對她說過的話。

——這些畫的主人枯燥、沉悶、對生活沒有期待。

她啞聲問:“楚先生,你喜歡我的畫嗎?”

楚川動作頓了頓,他只撇了她一眼, 沒有說話。

沈韻眯了眯眼, 重複一遍:“楚川, 你喜歡我的畫嗎?”

楚川這才在她耳邊低聲說——

“沈小姐,你的世界沒有變,一如畫中那樣怪誕又瘋狂。”

“但我可能要被拉進你的世界裏了。”

“還有, 你叫我的名字叫得真好聽。”

“每一聲都是。”

最後一句含着低啞的笑意。

如同他本身一般撞得沈韻心口發麻。

他曾經說道不同不相為謀,可現在他在她的道上了。

像改變軌跡的蒸汽火車,跨過無數繁複的鐵道,冒着白煙 ,嘟嘟嘟的往沈韻那條軌跡開。

……

沈韻一直在想楚川和旁人有什麽不同,為什麽會讓她惦記了這麽久想吃掉。

後來她明白了一件事。

野性。

就是野性。

楚川身上有一股旁人沒有的野性,哪怕他在她面前極力掩藏。

他不是上流圈子裏靠金錢堆砌起來的翩翩貴公子,他不儒雅,不溫潤,他是像只奔騰在草原上的美洲豹,會小心翼翼的匍匐潛藏,然後簡單直接,呃人咽喉;也會收起自己鋒利的爪子,倦怠散漫的趴伏在陽光下,眼底卻滿是冷靜。

黑沉的眼睛裏滿是桀骜與高傲。

跟她如出一轍。

能将這雙眼睛攪得失控泛紅,沈韻其實興奮到顫栗。

真是難言的惡劣。

于是她吻了吻他的眼睛和鴉睫,嗓音沙啞,“楚川,再來一次。”

沈韻身上不止一處紋身。

她的手腕上有一條小小的蛇,尾巴勾起,栩栩如生。

她的腰側還有一條大大的蛇盤踞着,蜿蜒冷硬,冰冷的目光注視着湊近它主人的男人。

沈韻已經累極,被楚川抱去清洗幹淨後懶散的躺在床上,海藻似的長發鋪了滿枕頭,像只靥足的貓科動物,舒展開在柔軟且色彩華麗的床毯上。

楚川只在下半身穿了條灰色的休閑褲,半裸着上身,把多炖了好幾個小時的雞湯拿了過來,濃濃的香味溢滿整個屋子,可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在沈韻腰側,和那條蛇對視。

沈韻坐直身子接過碗,她挑了挑眉,用薄毯掩蓋住了腰。

楚川想問的話在心底打了個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沈韻的腰側,他觸碰過每一個角落。

那條盤踞的蛇,從七寸到蛇尾,腹部的陰影不是陰影。

——是和她左手腕上的蛇眼一樣的傷疤。

一條足足四寸的疤痕。

和她白皙細膩的皮膚完全完全不同的觸感。

和她養尊處優的生活完全不搭邊的傷痕。

楚川半垂着眸子掩蓋住眼底的神情,沈韻卻仿佛已經在剛剛的對視間洞察到了他的想法。

她的手輕輕摩挲着自己腰側的蛇腹,揚了揚眉,挑明:“想問這條疤怎麽來的?”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的話。”楚川淡聲說。

沈韻勾住他的脖頸,緩緩說:“嗯,楚先生,我不告訴你。”

楚川失笑,他一只手指了指胸口丨交錯的抓痕,故意譏諷道:“真是位無情的女士。”

“想和你睡的時候叫你楚川,睡完了又變成楚先生了。”

可另一只手上卻扣住沈韻的腰怕她因為這個姿勢掉下床。

沈韻聽完他的話哧哧發笑,桃花眼彎起,掩蓋住裏面的認真。

她說:“楚先生,人都是有秘密的。”

“我不問你的過往,你也不要探究我的過去。”

她喜歡楚川帶給自己的刺激和肉丨欲,僅此而已。

她不想知道別人的過往經歷了什麽,任何人也都別想借任何機會窺探她的內心和過往。

想都別想。

沈韻在玉河被雪封住的三天裏只想和楚川厮混,楚川是個很不錯的床伴,從外形到體力很多方面來說都是如此。

可楚川的想法顯然和她相反。

他拿着玉河的宣傳冊翻看,在和她天昏地暗的在屋裏困了一整天後拽着她去了西邊靠近山巒的湖邊。

那裏有垂釣點,楚川和守湖的大爺高價租了兩套工具帶她冬釣。

沈韻半張臉都掩埋在圍巾裏,半阖着眼,昏昏欲睡。

她從來就不是個體力好的人,縱丨欲過度後要緩過神來要點時間。

楚川的釣竿上時不時的就上來一條魚,在陽光下泛起一片粼粼波光,沈韻的釣竿卻和她本人一般,毫無動靜,安靜得連漣漪都沒有一條。

半個小時後她把釣竿往岸邊一丢,埋進雪中的沉悶響聲驚走了楚川的魚。

“回去吧。”沈韻裹緊衣服,聲音透過圍巾顯得霧蒙蒙的,不太耐煩的模樣。

楚川看了眼桶子裏的幾條魚,點點頭,“行,走吧。”

他太清楚沈韻的習性和體力了,在江南的公寓她甚至能堅持一個月不出門,這一次能将人拽出來一起釣魚,都能說是意外之喜了,他也不強求。

晚上的菜楚川用了白天釣的魚,枭白的魚湯濃郁鮮美,一口下去,唇齒留香,哪怕是沈韻都多喝了幾碗。

窗外星空遼闊,滿月墜在穹頂,沈韻捧了杯熱水坐在搖椅上,一旁桌子上的玻璃茶壺裏咕嚕咕嚕的煮着熱開水。

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感覺到這種靜谧、舒服的感覺。

雪已經停了,頂多明天,這裏的路就能破開。

沈韻半閉着眼,酒足飯飽,一點別的心思都沒有了,只想這一刻能無限延長。

她甚至有了一點在這裏待到天荒地老的想法,沒有熟悉她的人,也沒有她熟悉的人,天天待在小木屋裏畫會畫睡一覺,不用時不時面對沈明和周藝青還有其他糟心事。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哪怕她對吃喝沒什麽太大的要求,可在這裏吃一輩子的辣米粉、牛肉還有馕她也是受不了的,況且一到夏天這裏人滿為患大概會吵得她頭疼,來來去去的又讓她很快打消了常駐的想法。

楚川從小廚房出來時見着沈韻閉着眼以為她睡着了,拿了床薄毯蓋去她腿間,半蹲着身子仰頭描摹過她的眉眼,摻雜着難得的溫和。

“楚先生”,沈韻掀開條眼縫,擡手勾住楚川的下巴,高高在上的模樣,徜徉着獨屬于她的傲慢,“你喜歡這個角度看我嗎?”

楚川回答的散漫:“喜歡。”

“這角度沈小姐真漂亮,多看一眼就讓人沉迷其中。”

話是這麽說,他卻握住了沈韻的手腕,幹淨分明的指節緩慢摩挲過她左手腕上的蛇形紋身,再一拽,沈韻從搖椅上跌落到了他身上。

楚川一遍遍的輕吻着她耳垂上的小痣,滿是虔誠與眷戀。

沈韻眸光漸深,低頭俯視着男人俊朗的眉眼,第一次察覺到自己的心口也會為誰跳動那麽一兩下。

“沈小姐,你的體力還能再來一次嗎?”楚川笑着問,像是在挑釁。

沈韻攬住他的脖頸,吻在他眼睛上,她勾起唇,低聲回答:“為什麽不能?”

窗外的風卷得雪粒翻滾,還有些敲擊在玻璃窗上發出細微的響聲。

沈韻小木屋前的兩個雪人頑強的站立在牆角,被楚川堆出來,代表着沈韻的那個雪人依舊握着那根樹枝戳在另一個雪人的心口上,面上被圍巾和路燈打出的陰影像是在暢快的大笑。

回程的路上沈韻發現自己的車已經沒油了,幹脆的把越野墜在楚川車後,坐在楚川副駕駛一路穿過漫長的冰原。

成群的尖頂小木屋逐漸再也見不着蹤影,周圍一片都是亮眼的白和間或露出的戈壁灘。

沈韻在副駕駛打開了一點縫隙,冷風灌進來,她卻透過縫隙往外看,見着了沒有被茶色玻璃窗掩蓋過顏色的天山,淡粉的雪山尖旁間或的有一兩只飛鳥盤旋,漂亮的令人目不轉睛。

在玉河的那幾天卻仿佛随着風被吹進過往的範圍,沈韻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看不見蹤影的小木屋,她拿出手機,轉了一筆錢給玉河的房東。

可卻轉瞬就被退了回來。

樸實的圖瓦人房東告訴她和她同行的先生做了和她同樣的事。

沈韻放下手機,似笑非笑的望向帶着墨鏡,面無表情開車的楚川。

“楚先生,你把那兩間房包冬天包了三年?”

“嗯?”楚川偏過頭看向她,“你怎麽知道。”

“因為我剛剛正想和你做一樣的事。”

沈韻揚了揚眉,“我是想着今後來度假,你是想幹嘛?”

“和你一樣。”楚川笑起來。

實際上他只是想給那裏留點回憶而已。

沈韻哼笑一聲,意味深長的目光像是看穿了他卻沒有說出口。

楚川此時突然把車停了下來。

沈韻有些困惑。

楚川捏着她的下巴掰過她的臉,沖她指了指遠處。

無邊的雪原上有幾只花紋獨特的雪雞撒丫子着跑過,它們身後還跟着一群耗牛齊刷刷的往被雪掩埋部分的下陷湖邊走去,悠哉悠哉的模樣。

這片湖居然沒有結冰,水中還站了幾只正在垂着纖長的脖頸喝水的白鶴,一股仙氣迎面飄來。

沈韻拿出手機,按下拍照鍵,将車裏的楚川,和窗外的景色一起收入囊中,構圖竟然意外的和諧。

楚川湊過來看了眼照片,輕微颔首:“很榮幸這次能衣衫整潔的活在沈小姐的手機相冊裏。”

沈韻想起還躺在前兩張照片上楚川袒露衣衫的照片,瞟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在前視鏡中她和楚川明明都帶着墨鏡,卻仿佛見着了彼此打量的視線,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楚川踩下油門,車輪裹挾着塵土和雪花向前駛去。

回了江南,沈韻脫下了厚重的羽絨服,和北疆零下幾十度不同,她走前什麽樣,江南依舊是什麽樣,哪怕快接近立冬也依舊是十來度的溫度。

她又恢複了原本的生活,十天半個月待在家裏不出去,間或的畫點畫,去楚川家吃飯,除了偶爾睡楚川幾次,滿足一下自己的欲丨望幾乎沒有什麽大的區別。

直到十二月份,江南下起第一場小雪的時候她接到了顧嶼山的電話。

當初她搬出別墅就将房子挂出去賣,現在終于有了回聲,找到了買家。

對方出價和沈韻的預期比并不算低甚至還高了不少,付款也格外爽快,唯一的要求是和她本人見一面。

沈韻是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有這麽要求,也不知道這個神秘的買家是誰,不過閑着也是閑着,她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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