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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她袖子的手驟然收緊,他咬了咬牙,話從牙齒縫隙裏擠出來,透着股冷飕飕得狠勁,“我們裴家的牆夠高,你就是想出也出不去。”
“這有什麽,我會搭梯子,再高的牆有梯子也能爬出去。”柳筠在挑釁裴晟的時候戰鬥力一直都是滿的。
裴晟覺得,柳筠永遠不知道“不見棺材不落淚”這幾個字怎麽寫。
他不再說話,對于有些人,說話是沒有用的,他何必跟她浪費功夫來打這些沒用的口水仗。
他把人帶到屋裏,門關得震天響,四目相對,最後他敗下陣來,頭抵到她的肩膀上,熱氣呼到她的頸邊,“你盡管去爬,反正我會在牆那邊等着你,你要是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那就可勁折騰我,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也會吊在裴家的牆外面,你這顆酸杏樹這輩子也別想出去,只能留在我院子裏開花結果,下輩子還得長在我們裴家。”
柳筠有些好氣又好笑,“你這明顯的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自己的半顆樹杈都往外搭着,到了我這兒,我還沒往外探呢,你先把罪名給我安上。”
裴晟擡起頭,“我的樹杈哪兒往外搭了,全都搭你身上了。”
柳筠看着他眼睛裏的血絲,心裏的那個聲音在不斷地放大,問個明白吧,問明白了才知道是該死心,還是該放任,她抿了抿嘴唇,“你和美漓…”
外面傳來漣漪的聲音,“世子妃,嬷嬷醒了。”
柳筠哪裏還管什麽他和美漓,把人推開就跑了,快到裴晟連個衣角都沒摸到,他和美漓,裴晟想起她剛才語氣裏的澀,眼神裏的不确定,還有耳垂的那一抹紅,心中九曲十八彎地豁然開朗,下沉的嘴角悄然躍上一抹笑,該要怎麽解釋才能讓她對他的在乎更多一點,他真得好好想想。
裴晟背着一雙手,晃着扇子,跟着她的腳步,悠悠然地來到奶娘的屋裏。柳筠半蹲在床前,握着床上躺着的中年婦人的手,“奶娘,你可算醒了,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有沒有想吃的?“
裴晟走到她身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奶娘剛醒,你慢些問。”
中年婦人不過四十多歲,眉毛處有一道顯而易見的傷疤,看到裴晟眼神一滞,“這位是?”
不等柳筠回答,裴晟自己接過話,“奶娘,我是婉婉的夫君,裴晟。”
在自己最親近的人面前,說是她夫君,柳筠心裏微微一動,她低下頭并沒有接話,算是默認。
不過是頃刻之間,柳筠被人拉到身後,漣漪發出驚聲尖叫,一根簪子直直的插到了裴晟的胸前,血色染紅了衣服。裴晟手裏扇子變成了一把尖刀橫在了中年婦女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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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晟!”柳筠大聲喝住他。裴晟的刀改了路線,拿刀柄點了中年婦人的穴,把人交給了沖進屋裏的小南。
柳筠不知道奶娘為什麽會襲擊裴晟,她看着裴晟胸前的血,心裏止不住得慌,看着小南拖着奶娘往外走,又着急,“裴晟,你別把人帶走,可能是有什麽誤會,你讓我問問。”
裴晟把胸前的簪子拔掉,拽住要往前沖的人,“婉婉,冷靜一下,她根本不是你奶娘,這人易了容。”
柳筠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看到還在地上掙紮的人,脖子紅到青筋暴露,臉上卻是毫無血色的慘白。
裴晟的眼前一陣一陣得發黑,四肢的力氣也漸漸散去,他意識到簪子上可能有毒,東黎的人既然選擇刺殺,用的毒肯定是致死的。
“婉婉,”裴晟不想臨死之前還和她留着什麽解不開的心結,他使出最後的力氣把人拉到懷裏,頭無力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了什麽。
柳筠意識到不對的時候,他人已經昏了過去,她摟着他的腰,想拖住他下滑的身體,卻無使不出力氣,她壓出洶湧的驚慌失措,“小南,快過來。”
小南和漣漪一塊兒跑來幫忙,最後把人放到了軟榻上。柳筠胡亂地擦掉往外湧的淚水,深吸了三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檢查他的傷口和身體。
漣漪屏住聲音無法呼吸,小南看柳筠的臉色越來越不對,“世子妃,如何?”
被綁住的中年婦人趴在地上大笑,“別費力氣了,他活不了,你們也全都得死。”
氣急了的小南轉身走過去就是一掌,把人給拍暈了過去。柳筠起身,抖着一雙手,“小南,你去把院門封了,這個院子從現在開始不得讓人進出,你不要出去,傳話給外面的侍衛,讓人去軍營把侯爺師父還有弘音師伯請來,要快。”
美漓就在隔壁的屋子,聽到了聲音,跑了過去,剛要進屋,被柳筠給喝住了,“別進來。”
美漓的腳步停在門檻上,看到躺在床上的裴晟,“嫂嫂,哥哥怎麽了?”
“他無礙,嫂嫂在,不會讓他有事的,你放心。你身體還虛弱,回屋去休息,好不好?“柳筠勸哄着。
美漓心裏急,但知道自己在這兒也幫不上忙,嫂嫂不讓她進去自然有不讓她進去的理由,她點頭,回到自己屋裏,坐在門口,心裏默默地向天上地下水裏的十八路神仙禱告,祈求他們保佑哥哥無礙。
柳筠把漣漪和傳話回來的小南叫到一起,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我現在要說一件事情,你們聽完之後不要驚慌,按照我的吩咐行事,我不會讓你們有事。”
小南和漣漪點點頭,小南跟着裴晟什麽樣的危險都經歷過,越到這種時候會越鎮定,漣漪也過了最初的慌亂,柳筠沉着的情緒傳染給了她。
“簪子上有毒,世子爺染上了瘟疫。“柳筠盡量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一些,或許他們這次綁架人的最終目的就是為了刺殺,東黎人下了好大的一盤棋。
小南和漣漪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柳筠接着說下去,“小南,你守在院子裏,讓院子裏的人不要接近這間屋子。那個刺客,單獨找一間沒人的屋子關起來,也不要讓任何人接近。漣漪,你去找紙墨,我會列出一些藥來,你拿着紙把這些藥報給外面的人聽,讓他們盡快把這些藥準備過來。”
兩人聽命,各自按照柳筠的吩咐行事。
柳筠看着床上雙眼緊閉的裴晟,傷口周圍的穴道剛才已經被她封住了,但應該沒有太大的作用。她握住他的手,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他有事。
她低頭碰了碰他發白的嘴唇,她還要聽他親口說他和美漓怎麽樣,話只說到一半就暈過去,算什麽。她還要聽他叫她婉婉,她還沒有告訴過他,每次聽到他叫夫人的時候,她心裏都會跟着顫一下。她想過好多次,如果身邊的人是他的話,餘生應該不會那麽無聊。
裴牧和蘇正山他們來的很快,柳筠隔着門說明了情況。裴牧手有些抖,他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在軍營裏聽到自己夫人難産的消息,隔着千山萬水的着急和無能為力,蘇正山和弘音二話不說就讓柳筠開門,他們要進去。
蘇正山對弘音說,“我自己進去,你留在外面照應我們,我不行了,你再進,還能有個接力,現在全都進去了,萬一都挂了,我們鴻山派不就在江湖上消失了。“
弘音呸他烏鴉嘴,都這個時候了還有心情貧。
裴牧握着蘇正山的手說不出話來,蘇正山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當年你把他交給我,我就說過會保他一輩子性命無虞,這句話現在還作數。這邊有我,有弘音,還有你有福氣的兒媳婦,我們三個保他一個還保不住。裴兄你就安心坐鎮軍營,現在東黎很有可能會反撲。這種只會陰招的陰溝裏的老鼠,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他們真當自己可以在地面上橫行霸道了。”
“侯爺,蘇師父,奴婢也要進去,奴婢要進去幫世子妃。”碧荷站出來。
“将軍,屬下也要進去。”一個高高瘦瘦的侍衛站出來,是戚瑞钊,他滾到一半,碰到給軍營裏傳信的士兵又滾回來了。
蘇正山啧了一聲,“這又不是出去玩,怎麽這麽積極。”
戚瑞钊拍拍自己的胸脯,“我多少懂些醫術,萬一有什麽問題,我能打個下手。”
在戚瑞钊拍地咣咣作響的胸脯中,還有一向沉穩的碧荷的死纏爛打中,三個人進了院子。
柳筠和蘇正山研究裴晟,漣漪打下手。碧荷,戚瑞钊和小南在院中搭爐竈,為了盡量減少與外面的接觸,他們要在裏面自己做飯。美漓呆不住,負責給他們端茶送水,雖然沒人和她說,但她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已經長大了,雖然還不能保護別人,但至少可以不添亂,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幫點小忙。
裴晟是在傍晚的時候醒的,他胸前埋着一顆腦袋,是他熟悉的後腦勺,傷口處被人輕輕地撫摸着,心裏有一種陷進雲朵裏的軟,他把胳膊放在腦袋後面當枕頭,悠閑舒适地根本不像受傷的模樣,倒像是倚在樓宇的欄杆上欣賞着街上漂亮姑娘的浪蕩世家子。
柳筠給傷口換完藥後,背上已經起了一層薄汗,她怕弄疼他,又怕傷口清理得不幹淨,小心又謹慎,低頭太久,起來的時候,頭有些發暈。
“哪裏來的小娘子,不經我的允許,就脫了我的衣服。”
柳筠聽到聲音一愣,随即收拾好床邊換下來的繃布,也不說話,起身就要離開,她怕自己一看他,眼淚就會流下來。裴晟眼疾手快地起身,要拉人,起到一半,又被人一把按了回去,一直低頭不看他的人,一開口就是惡聲惡氣,“你是嫌死的還不夠快麽,亂動什麽。”
裴晟拉她的胳膊,“婉婉,你看我。”
柳筠哪裏肯看他,任憑他怎麽拉都不應。
裴晟輕捂着自己胸口,“哎呀,好疼。”
柳筠急急地擡頭,“哪裏疼?誰讓你亂動,疼死活該。”
裴晟伸手托住她的下巴,不讓她跑,“我這還沒怎麽樣呢,你就這樣了,我要是死了,你不得哭死。”
柳筠紅着一雙眼眶,水汽已經盈了上來,怎麽壓都壓不下去,還強硬着嘴,“你要是死了,我第二天立馬就收拾東西進別人家的門,誰會哭你。”
“那我就吊在別人家的門上,看吓不死那個別人。”裴晟拿手抹去她眼角的淚,雖然他不想她哭,但心裏又不得不承認,他喜歡她為他留的眼淚。
蘇正山搗藥搗了一半,忍不住了,“這屋裏還有個大活人呢,你們多少也注意點。”
裴晟虛咳一聲,“師父,您也太沒眼色了,有的時候,應該學會當個隐形人。”
蘇正山差點就把手裏的藥扔過去,後來想想也就算了,他跟一個病人計較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他等人好了,看到時候怎麽操練他。
“蘇師父,您要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我給您放門口。”
門外傳來一個男聲,裴晟聽着有些眼熟,柳筠去開門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背影,很熟悉,他想起來了,是那個讓柳筠去他娘的酒館裏吃飯的侍衛,叫什麽來着,哦,對,戚瑞钊。
他問柳筠,“他怎麽還在這兒,不是讓他滾回軍營了嗎?”
有沒有一個人,他不醒的時候,你心裏擔心得要死要活,等他醒了,你又恨不得讓他立馬睡過去。柳筠自顧自地收拾東西,當聽不見他的話。
裴晟又連着問了三遍,在蘇正山要爆發之前,柳筠甩了手裏的書,站起來,“因為你染上了瘟疫,快要死了,他等在這兒給你收屍,滿意了嗎?”
裴晟看着她的氣勢,心想,我怎麽娶了個母老虎回來,随後才反應過她話裏的意思,他起身,“那你們怎麽還在這兒,趕緊出去,不用管我。”
柳筠拿手指他,話還沒出來,豆大的淚珠先掉了出來,“裴晟,我告訴你,別招我,惹急了我,先把你毒啞了,讓你永遠說不了話。”她活了這麽多年,就沒有誰讓她哭過這麽多次。
蘇正山也拿手指他,把人惹哭了你自己哄,他放下手裏的藥,躲去了外屋。
裴晟找不到鞋,最後幹脆光着腳下地,但他全身都沒有力氣,腿腳發軟,沒走兩步就跌在了地上。柳筠上前去扶他,裴晟自己先伸出手隔開了她,“別離我這麽近,會傳染。”
柳筠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早就傳染上了。”
裴晟無奈一笑,把人拉到懷裏,“那完了,這下我只能和這只母老虎同生共死了。”
柳筠頭埋在他的肩上,淚水滲進他的衣服裏,“裴晟,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別老招我,好不好?我心裏特別難受。”奶娘不知道被東黎人帶到了哪裏,藥方配的也不順利,她一直在強壓着情緒,不讓自己崩潰。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真正的示弱,裴晟輕拍着她的肩膀,低聲柔語,“我錯了,不該惹我家夫人生氣。我家夫人的醫術天下第一,治好我,就是擡擡手的事情,我不會有事,我們都不會有事,我們要長命百歲,到老了一起遛孫子玩。”
柳筠被氣笑了,“誰和你遛孫子。”
“我夫人和我一起遛孫子。”裴晟刮刮她鼻子,“你笑一下,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柳筠拿眼白翻他,卻翻出了眼裏的淚水,她聲音裏還有控制不住的哽咽,“誰稀罕聽你的秘密。”
裴晟今天一定要說,“美漓是我妹妹,親生妹妹。”他湊到她耳邊。
柳筠愣在了當場,“同父同母的?”長長的睫毛上挂着淚珠,上揚的尾音裏滿是驚訝。
裴晟吻了吻她的眼睛,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三言兩語講了一下當年的事情,“當時裴家危機四伏,美漓在裴家并不安全,就算長大了,依照咱們那位皇上的性子,為了牽制裴家,沒準還會把美漓召進宮去。當時皇上以為死的嬰兒時裴家的,他怕父親反,還多少有些對母親的愧疚,所以答應父親放我和母親回南淮,父親以裴家族人的三百十八條性命起誓,這輩子都會效忠北朝,絕對不會謀逆叛亂,這才有了裴家這十幾年的安生,不過皇上年紀越大,疑心又開始起,在朝堂上有心人的撺掇下,又作上妖了。”
“所以,你們屬意的是二皇子,要扶他上位?”柳筠想起了美漓和二皇子的婚約,如果美漓是裴家的女兒,二皇子絕對不是一個腦子不清楚的病秧子。
“知道了這件事,婉婉真的就要和我生死與共了。”裴晟把人摟緊。
“蘇師父,世子妃,周少爺說他從一本旒族的醫書上找到了一些東西,要進來給你們看。”小南在外面喊。
柳筠起身要往外走,裴晟把人拉住,沖外面喊,“小南,你跟周少爺說讓他把找到的內容譯出來,把書遞進來就行,他人就不用進來了,他要是傳染上了瘟疫,周伯母得拿刀把我劈了。”
“世子爺,您醒了!”小南聽到裴晟的聲音要蹦到三尺高。
“不醒和你說話的是鬼?”關鍵時刻跑出來打岔,還有那個周學瑜,他和她夫人互訴衷腸,他也跟着過來插一杠子。
“嘿嘿,遵命,世子爺。”小南被怼了也不上火,世子爺還能怼人,證明他身體好精神好。
柳筠看着周學瑜遞過來的書,好像有些知道周學瑜是從哪裏知道她是梅青了,那本西域醫書殘本上有一頁是異族文字,她曾讓周學瑜幫她在書上标注過。
那本醫書上有關烏月的那頁被她撕了下來燒毀後,就放在了在聽雪園的書桌上,如果周學瑜看到那本書,又知道了書是她的話,就不難猜到她就是梅青了。
蘇正山看柳筠看着書,思緒不知飄到了哪裏,他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回神了,婉婉。”
裴晟在床上一直在不錯眼地看着柳筠,他有心想說,睹書也能思人麽,但想到剛剛才把人惹哭了,現在還是老老實實地呆着為妙,等他好了,回頭就把她手裏那本書給燒了。
蘇正山和柳筠仔細研究了那本書上的內容,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等到第三天,裴晟一天下來,醒着的時候也就一兩個時辰。漣漪也有感染上的跡象,整個人昏昏沉沉的,柳筠和蘇正山暫時還沒有事,兩個人都急,如果藥方一直出不來,這一院子的人都會沒命,沒準還會在整個胡州城乃至裴家軍裏傳開,那到時候,就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世子妃,那個女刺客說有話要跟您說。”戚瑞钊在窗口禀報。
戚瑞钊和小南這幾天都在輪流審問那個女刺客,可她嘴很硬,一直都不開口說話,剛才突然在屋子裏嚷嚷,說要見世子妃。
“把人帶到窗前來。”柳筠也想要聽聽她有什麽話想說。
那個女刺客臉上的面皮已經被摘掉了,露出了一張年輕的臉,大概也就二十出頭的年紀,她看着像北朝人,并不是東黎那邊的長相。
她看着柳筠,冷笑一聲,“如果解藥再出不來,你們世子活不過三天,你們這一整院子的人也別想活。”
她選擇這個時候開口說話,自然有她的目的,柳筠看着她不說話,讓她自己把戲唱下去,女刺客等不到人接她的話,只能自己接着說,“如果想活命,很簡單,把你手裏那張地圖給我。”
柳筠心裏不是沒有震驚,她知道地圖的事情,那她是和青葉一夥的,是父親那邊的人?難道父親在和東黎那邊的人勾結,“青葉不是已經把地圖遞給你們了?”
女刺客沒有意識到柳筠話裏的陷阱,“那個只有半張,我們要完整那張。”
看來父親真的和東黎的人勾結在一起了,他要幹什麽,通敵賣國的罪名,是要把柳家大大小小幾百口子的命都搭上嗎。
還是說青葉背後另有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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