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
佟貝貝是條鹹魚。
沒有事業心的鹹魚。
沒有事業心卻有生活态度的鹹魚。
鹹魚自從遷墓之後,真切認識到秦嶺的好和這段關系對自己的重要性,他開始“擺尾”,努力經營婚姻——
秦嶺不是喜歡吃自己做的東西嗎?
佟貝貝開始變着花樣的展現廚藝。
秦嶺不是時不時喜歡把他叫去辦公室坐坐嗎?
佟貝貝每天送完飯後都在辦公室裏多留一會兒。
秦嶺不是熱衷夜裏的“運動”嗎?
佟貝貝能配合就配合,不但配合,還厚着臉皮找闵恒“讨教”了些經驗。
闵恒了然地“哦”道:“想開了?終于打算‘風生水起’了?”
佟貝貝簡直無法直視闵恒嘴裏的成語。
闵恒索性又送了佟貝貝兩抽屜套套,還是最貴的那種。
除此之外,佟貝貝還勤勞地跟着秦嶺參加了幾場商務宴會方面的應酬。
其中一場,佟貝貝知道秦嶺需要跟當天出席的某位老板搞好關系後,主動和那位老板的男性伴侶聊天、拉家常、加微信,又在熟絡之後,邀請對方夫夫來家裏,安排了一場四人家宴,替秦嶺維護私下關系。
總之,佟貝貝按照他婚前承諾的那樣,對這段婚姻,他一直在努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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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把一切看在眼底。
而這些努力落在秦嶺眼中便是生活上的種種親密和溫馨。
秦嶺喜歡這些親密,沉浸與伴侶的溫馨日常。
對貝貝,他也越發的迷戀。
一晃眼,秋天到了。
秦嶺出差,佟貝貝和林一年約了去爬山。
——林一年便是秦嶺需要維護關系的那位老板的男性伴侶。
今年38歲,比秦嶺還要年長一些,也不上班,也是條鹹魚。
秋天到,正是賞楓的好季節,鹹魚和鹹魚相約去爬山,順便拍拍照片,玩兒玩兒攝影。
佟貝貝剛開始玩兒,設備是家裏原本就有的一臺普通相機。
此時眼前秋意正濃、楓葉飄動,佟貝貝舉起相機端在眼前拍了一張,将這副秋日的美景定格在像素裏。
在旁邊不遠處拍完的林一年跟上來,邊走邊随口道:“秦嶺去N市了吧?”
佟貝貝跟上:“好像是。”
林一年:“N市有個政府人才房計劃,聽說競标的單位不少。”
佟貝貝不懂秦嶺工作上的事,聽了下,沒有多言。
林一年:“邊樾之前和我提過,說那項目本身不賺錢,但後續可以拉到政府在市區另一塊地的優先拍賣資格。”
佟貝貝半知半解地應道:“這樣啊。”
林一年看到另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不聊這個了,開心地伸手指那處,對佟貝貝道:“走,我們去那兒。”
拍了小半天,兩人才吭哧吭哧地爬到山腰處。
鹹魚們只是出來游玩賞秋,不是來勞累自己的腿的。
爬到這兒,差不多也夠了,照片也拍了不少,兩人便誰也沒提議接着爬,而是在山腰處找了個茶館,坐下喝茶,邊喝邊散漫地拿眼睛欣賞這火紅色的山間景色。
林一年感慨地嘆了口氣:“真美啊。”
剛說完,電話來了。
林一年看了眼手機,接起來,不客氣道:“邊總啊,你不是吧,你出差我都沒查你的崗,我爬個山你還要來查我的崗?”
佟貝貝笑了笑,感覺自己被秀了一臉。
林一年嗯嗯啊啊地講了好一會兒電話,足足一刻鐘才把電話挂了。
佟貝貝贊嘆:“哇,恩愛。”
林一年:“少來,秦嶺不知道多疼你,私下裏吃飯,三句話不離‘我們家貝貝’。”
佟貝貝眼尾彎彎,相互恭維:“那也沒邊總疼你啊,公司取名都要帶你的名字。”
林一年性格開朗外向,完全不知道羞澀兩個字怎麽寫。
他點頭:“那是,青梅竹馬,三十幾年感情,從朋友到戀人再到伴侶,老夫老妻嘛。”
佟貝貝又被秀了一臉,正要開口,他手機也響了。
兩人同時往他擺在桌上的手機看去,看到屏幕上老公兩個字,林一年吹了聲口哨,起哄:“哦吼,還說我呢,自己的這不就來了麽。”
佟貝貝接起手機,被說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側了側身,手機舉到耳邊,開口,聲音很自然的放軟了:“喂,老公。”
林一年舉着茶杯在唇邊,聽了這軟綿綿的聲音,唇角彎起。
秦嶺:“在哪兒?不在家?”
佟貝貝:“嗯,今天天氣好,跟林哥在爬山。”
秦嶺:“開心嗎?”
佟貝貝:“開心呀。”
秦嶺話鋒一轉:“我等會兒登機了。”
佟貝貝一愣:“要回來了嗎?”
秦嶺:“嗯,拿份文件。”
佟貝貝下意識擡表看時間:“那你是等會兒拿了文件就走了?要回家嗎?”
秦嶺:“拿了就走。”
語氣一轉,拖腔帶調地喊:“老婆。”
佟貝貝立馬懂了,身形又側了側,擡手掩唇,低聲:“知道了,我在公司等你。”
秦嶺:“親一下。”
佟貝貝的聲音放得更低了,說:“我在外面呢。”
秦嶺:“親一下。”
佟貝貝的聲音快比蚊子小了,“別了,外面呢。”
秦嶺:“老婆~”
隔着桌子的林一年明明什麽都沒聽見,但只憑佟貝貝這越說越低、身體越來越側、頭恨不得埋到桌子底下去說話的樣子,便知道電話那頭大概是什麽內容。
他逗佟貝貝,故意咳咳咳的清了清嗓子,果然,佟貝貝朝着他這邊的耳朵立馬紅了。
林一年悶笑。
佟貝貝還得哄電話那頭的秦嶺:“好了好了~”
秦嶺:“那我親你一下。”
佟貝貝:“嗯。”
秦嶺:“麽。Ciao(一會兒見)。”
佟貝貝:“Ciao。”
佟貝貝挂了電話,林一年開始鼓掌:“好!恩愛!秀了我一臉!棒!”
佟貝貝哭笑不得,臉都紅了。
這真的是38歲?這性格簡直外放開朗到“無法無天”。
佟貝貝紅着臉:“我要走了。”
林一年猜到了,毫不在意,喝着茶,“走吧走吧,去奔赴你親愛的老公吧。”
佟貝貝邊起身邊問:“你還要坐會兒嗎?”
林一年聳肩,潇灑道:“當然了。老公出差,美景在懷。”
佟貝貝很喜歡林一年的這份外放灑脫。
佟貝貝到公司等秦嶺,辦公室裏喂喂魚、刷刷平板,一個多小時後,門從外面被推開,秦嶺攜着一陣風的走進來。
佟貝貝轉身,“老婆”,秦嶺一把抱住佟貝貝,緊緊的,就跟半個月沒見到人一樣,還真嘆了句,“很想你。”
佟貝貝哭笑不得:“你前天才走的。”
秦嶺在他耳邊:“是麽,我怎麽感覺很久沒見你了。”
說着一個法式熱吻,長達十分鐘之久,吻完差點沒給佟貝貝憋死。
佟貝貝還得提醒他,說:“你先拿文件。”不是回來拿文件的嗎。
秦嶺卻忽然把他攔腰抱了起來,意味深長地走向沙發。
佟貝貝立馬道:“不行!這裏是公司!”
秦嶺:“老婆~”
……
佟貝貝是在什麽時候察覺到秦嶺越來越黏自己的?
其實早有端倪,只是鹹魚把一切當成自己努力經營婚姻過程中秦嶺給自己的積極回應和正面反饋,沒有多想過。
但鹹魚到底是鹹魚,“鹹”慣了,根本吃不消過分的“甜”——
十月,連着一個月,秦嶺沒有出差,天天準點回家。
佟貝貝對自己老公每天準時回家沒意見,只是——
秦嶺:“老婆。”
抱上來,一抱就是大半個晚上。
秦嶺:“老婆。”
親上來,一吻就是只有開始沒有結束。
秦嶺:“老婆。”
欺身上來,某項運動可以持續大半個晚上。
早上,佟貝貝頂着一對睡眠不足十小時而浮腫的眼睛走出卧室。
正打着哈欠,慶幸某位老公可算上班去了,耳邊突然傳來一聲“老婆”。
佟貝貝一個激靈,錯愕轉頭,一眼看到此刻本該在公司上班的某老公。
佟貝貝:???
“你沒去公司?”
秦嶺:“哦,今天不去了。”
佟貝貝睜大眼睛:“為什麽?”
秦嶺聳肩,露出一副“不去就是不去,能有什麽為什麽”的表情。
佟貝貝心底倒抽氣。
抽的時候他也想過:有什麽可抽的?
抽完他想:可不得抽嗎,等會兒某老公又要——
秦嶺:“老婆。”
佟貝貝又一個激靈。
他默默在心底問自己:
十一月了,秋高氣爽的好時候。
他不能窩在沙發上懶懶散散地看部電影嗎?
還是家裏的床不香?懶人沙發不軟?
“老婆。”
佟貝貝委屈巴巴,也喊:“老公。”
秦嶺:“怎麽了?”
佟貝貝:“我想睡覺。”
閉着眼睛、一動不動、躺足十小時的那種睡法。
鹹魚:TUT
秦嶺是從什麽時候察覺到伴侶開始躲着自己的?
很多跡象——
秦嶺加班回家,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往常貝貝在這個點都已經洗完澡準備爬床了,今天家裏卻沒人。
他給貝貝打電話,問:“去哪兒了?”
佟貝貝:“哦,我、我在闵恒家,稍微晚點回去,你先睡吧。”
近期沒有出差,秦嶺自己覺得沒什麽,畢竟項目有周期,忙碌也分時候。
佟貝貝卻連着幾天問他:“老公,你最近不忙嗎?”“老公,你最近不用出差嗎?”
秦嶺答:“不忙。”“不出。”
“哦。”某伴侶顯得有幾分沮喪。
晚上,正膩膩歪歪地準備奔赴某個和諧大運動,抽屜拉開,?空的?
佟貝貝恍然:“啊!我忘記買了。”
“那要不今天就這樣吧,老公晚安!”
說完湊過來親了下嘴角,快速翻身躺下,十秒開始呼嚕。
秦嶺:“……”
清吧,老難兄難弟、老位子。
秦嶺悶了口酒,忽然想到:貝貝最近是在躲着他?
楚懷嚴握着酒杯,自言自語:“闵恒在特麽演我?”
闵恒家小區的公園。
闵恒一個秋千,佟貝貝坐另一個。
兩人各自晃啊晃,各自還有各自的憂慮。
闵恒:唉~這怎麽搞啊~楚懷嚴怎麽又求婚了?他就這麽想要結婚嗎?是戀愛不香,還是婚姻這墓地不夠黑?
佟貝貝:唉~好愁啊~秦嶺現在回家的頻率也太高了吧,還要抱他,還要親他,還要啪啪,鹹魚覺得好累哦。
闵恒突然道:“貝貝,今天幾號了?”
佟貝貝:“19號啊,怎……”
等等,19號?
19號?!
19號不是他和秦嶺領證結婚的日子嗎?
時間過得這麽快嗎?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一年了?
秦嶺以為佟貝貝記得這天,也記得他們當初說好的一年期試婚。
他特意一整個白天沒有聯系佟貝貝,打算在晚上給伴侶一個驚喜,好好地慶祝兩人的一周年。
至于試婚,秦嶺很自信,也相信這一年的相處足夠貝貝真正的認可接受他。
他包下了餐廳,準備像當初給貝貝過生日那樣過一個浪漫的一周年。
然而——
桌對面,蠟燭旁,佟貝貝面露猶豫。
秦嶺心底咯噔。
難道……
佟貝貝神色猶豫,目光閃爍:“秦嶺,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秦嶺?
他叫他什麽?
秦嶺?不是老公?
秦嶺的心一下沉到底。
他注視着佟貝貝,餘光裏是伴侶欲言又止的嘴唇。
商量?
秦嶺忽然有了某個不好的預感,他無法接受,幾乎是出于自救般的先一步開了口,打斷道:“我是絕對不會離婚的。”
佟貝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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