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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2)

撲上來,身手還不錯,大部分人把他團團圍住,幾人去請符雪薄。

慕城重重一拳把一個偷襲的人給砸倒在地,和這群人纏鬥起來,他格鬥功夫确實不錯,可也招架不住這麽多人,雖然有淮黯幫忙,還是杯水車薪。

可符雪薄會跟劉韶楠走嗎?豈不是前門拒狼後門迎虎,劉家也不是什麽好地方。她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還是被請到劉韶楠那邊去了,心裏思量着怎麽逃過這一劫。

劉韶楠不好意思的看着她,避過她的眼睛,“那個……符姐,車子已經備好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符雪薄沒動。

劉韶楠解釋道:“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就是想讓你當我老師。”

“我能拒絕嗎?”

“……這個,我回去問問我爸再回答你。”

“你什麽事情都要問你爸嗎?你也是個男人吧?”符雪薄明明白白的說,“連這麽小的一個主意都不能拿,你這個大少爺當着有什麽用?吃的好一點穿的好一點?還不是一個漂亮的傀儡而已。”

劉韶楠聞言低下頭。

“……你說的有道理。”

“大少爺,不能把她放了啊!老爺子那裏怎麽回話啊?!我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弄出來的,現在是最好的時機,錯過這一次,可能永遠都不會成功了!您可要想清楚啊!”一手下忙勸道。

劉韶楠皺眉。“我是大少爺還是你是大少爺?”

那人還想再勸,看了看劉韶楠的臉色,自覺的閉上嘴。

“符姐……我真的,很崇拜你,那個……如果你不願意跟我走的話,你要去哪裏,我送你一程吧?”劉韶楠乖乖的看着符雪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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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一個大福星,雖然玉嬌的幕後主使就是他,可沒有玉嬌還有什麽金嬌銀嬌的,也不算是劉韶楠的過失。最重要的是,他能在關鍵的時候幫她擺脫慕城,簡直是再好不過。

符雪薄一笑,“那就多謝了。”

劉韶楠眼睛一亮,如果有尾巴的話恐怕連尾巴都要甩起來,手下均是慘不忍睹的表情。

“我說過你可以帶她走了嗎?”一把手槍抵在了劉韶楠的腦後,原來慕城一個滾身就到了毫無防備的劉韶楠身後,壓制的劉韶楠一動不敢動。

劉韶楠汗都要下來了。

這可是真槍,他從小連小刀都沒玩過。

老爸,救命啊!

再生變故,符雪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只能默然的看着那個一臉悍氣的慕城。

劉韶楠雖然崇拜符雪薄一心想幫她,可什麽都沒有命來的重要啊。他也只能很委屈的低下頭,心說抱歉。

“嘟嘟嘟”只聽得一連串的子彈打到地面上反彈出來的刺耳聲響,就正好打在慕城的腳邊,駭的慕城往後退了一步,劉韶楠也算是機警,順勢撲到手下當中,手下立即将他包圍起來,聚攏在中心,鑄成一個人肉盾牌。

劉韶楠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後背都已經被打濕了,這一次的驚吓可不是蓋的,估計他回去要喝好多壓驚的湯藥了。

“好久不見。”黑衣男子扛着一架銀色沖鋒槍站在船頭甲板上,風撩起他的劉海,露出一張如玉精致的臉龐,他的眼睛和慕城有四分相似,只是更加清冷沒有溫度,像是完全不把性命當做一回事一樣。

慕城一看清來人,拳頭捏的嘎吱作響,眼睛越發顯得陰鸷寒冷。“我說過,再見到你,我要宰了你!”

男子随手把槍一扔,就這樣靠在護欄上向下冷冷看着他。

“我來,不是和你争搶地盤,也不是想要了你的命的。”他似乎對慕城的殺氣渾不在意,“我是來帶走她的,與你無關。”

☆、30跪求原諒

他這話說的太過目中無人,簡直就是純粹在打慕城的臉,而他的表情太過冷靜,好像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一樣。

符雪薄沒有見過他,可看慕城的表情,不是仇敵就是對手,她也不禁猜測,是不是……可他的聲音很是熟悉,符雪薄敢保證自己一定在什麽地方聽見過。

“跟我走,我還你一份人情。”男子見她目露疑惑,便伸出手掌遮住了自己一半的臉,只露出一雙眼睛。

一樣的夜晚,一樣的眼眸。

符雪薄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是……”

男子點頭,“走吧,我帶你離開。我猜你也不願意再留在他的身邊。我從不欠人,上次答應還你的一條命,我現在算是還清了。”

他的出現對于衆人都是一個沖擊,就這樣生生的打破僵局,或者說是陷入一個更深的漩渦之中。

他武斷的解了劉韶楠的危機,說一不二的逼退了慕城,甚至一伸手,就要把符雪薄帶走。

慕城恨他恨得心尖都微微發疼,卻拿他沒有辦法。

有的事情就是一而再再而三。

他并不是第一次來搶他的女人,但是每一次,他都無可奈何。

符雪薄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三人中必須選擇一個,與其跟着不靠譜的劉韶楠,還不如就任他把自己帶走,至少現在看來,他應該是能和慕城相抗衡的。

她踏着臺階上去。

“雪薄……”慕城站在原地,低聲喚了一句。

她的背影更加僵直。

“不要走,好不好?我求你。”他說,“留下來,我們好好的過日子,你從前總說夫妻床頭打床尾和,我們好歹也是三年的夫妻了,三年的感情,你能全部忘記嗎?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我有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好,你留下來,告訴我,我慢慢改正,我會努力讓自己變好,真的……”

“之前我跟你說,你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沒有騙你,我心裏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我不想……以後所有的歲月都……沒有你的身影,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明明知道他是在放低身段讨好她,是在耍心機用手段。

可是心裏還是有一個角落空空的。

她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男子拉住她的手臂,她仰頭看他。

“每個人,都必須為自己犯下的錯誤付出代價,無人例外。”

“他現在是在求你,可一旦确定你再也逃離不開,他還會遵循他的諾言嗎?你心裏最清楚,不要為了這簡單的幾句話,就忘記了之前你受的傷痛。”

“跟我走,過全新的生活,以後你不用依附任何人,只要你願意,就可以活得好好的,就有你奢望的自由。”

“你的孩子,不用像一個殺人機器一樣。”

“你,也不用像一只困在籠中的金絲雀。”

符雪薄微微一笑,“我懂了。”

男子目光依舊沒有任何雜質,仿佛他剛才不是在勸說一個迷途中的女人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雪薄……我求你。”慕城眼睛有些紅,“我求你,好不好,留下來。”

“要怎麽樣才肯原諒我?”

他屈膝砸在地上,用一種極度卑微的姿勢,卻挺直了脊梁。

他跪在地上。

往常那般驕傲的一個人,就這樣跪着,求她的原諒。

他父母死的很早,一個人輾轉寄居親戚家中受盡了白眼,童年少年時總是被一個比他優秀的堂兄給壓着,出來後闖蕩的腥風血雨背叛猜疑,歷歷在目。他打記憶裏有來,從未感受過被一個人愛着的滋味,有的只是黑暗、血腥和殘酷,當有一個人願意毫無目的的愛他,他會向一只刺猬一樣縮成一團,悄悄試探,渾身尖刺之下,是柔軟的內心。

可是最後,連這份愛都被他傷害了。

他不明白,他并不是惡意,他只是想她好過一點,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到了,甚至他連自己唯一的孩子都能放棄,為什麽……她就不能再信他一次。

如果符雪薄走了,他能怎麽辦?

驕傲的慕城跪在地上,唇角努力擠出來的笑容有點顫抖。

他只是不想……就剩下自己一個人。

他愛她啊。

愛。

符雪薄站在甲板上,撫着肚子,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她看見冰涼的指尖為她擦拭着眼淚。

“走吧。”這一次卻不是對她說,是對他的手下。

他抿了抿嘴,“慕城……你也有今天。”

船一旦收了矛,順着水,行進速度很快,幾乎沒過多久,就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了。

劉韶楠長出一口氣,雖然這次沒有把符姐請回去,至少也幫了一個小忙不是?符姐還跟他說了聲謝。他高高興興的揮了揮手作別,看着沉着一張臉的慕城,也沒有覺得多可怕。

“老大……”淮黯想去扶他。

慕城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言語。撐着地的手蜷縮起來,劃出幾道血痕,他低下頭。

都跪下來求她不要離開,可她還是和他的死敵一起走了嗎?

是不是每一個對他好的人,最後,都不屬于他?

符雪薄……才是真正的薄涼啊。

“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老大,符姐并沒有……她剛才是想要留下的,可是那個男人直接讓開船了,符姐心裏是被您感動了,是想回來和您在一起的。”淮黯立即說。

“……是嗎?”慕城嘴角微動,定定的看着淮黯。“我剛才沒有看清。”

“是的,符姐想要下船,卻被那人搶先一步給強行擄走的。”淮黯回答的義正言辭。

劉韶楠聽到這一句,輕輕嗤了一聲。

慕城想了想,像是安慰自己一樣。“她肚子裏還有我的孩子,不可能完全沒有我的。她對我……多少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吧?”嘆息聲随風遠去。

船是經常行走用的輕船,帆一拉起來,順水順風,連過了兩個碼頭,都沒有看見慕城的人追上來。

他自然是不會這麽容易就罷休的,一定是有人從中做了什麽手腳。

符雪薄看向那個男子。他臉色很白,白的不正常,就像是重傷未愈……是了!他身上還有傷!

“你怎麽想到來救我?”符雪薄問,“我并不認識你,也沒有看清那天晚上你的模樣,你大可以當做沒有這回事情。”

他像是忍耐不住了一樣,低低咳了一聲,說:“你救了我一命,就算你沒有認出我,我心裏還是記着你這份人情,要是不還的話,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符雪薄看他佝偻着腰咳嗽,有些不忍心,“傷口還沒好,你就不要在風口上站着了,進去休息一會兒吧?等一會兒傷口崩開,就更麻煩了。”

他點點頭,“我先送你去我家,然後再幫你找船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我答應過你的,就絕對不會食言。”

符雪薄正好也要養一段時間的胎,不宜行車勞累,見他目光真誠,微微安了一點心,“那就謝謝你了。”

“嗯。”他垂着眼睫,看起來溫和無害。

慕城一心想要弄死的人,除了S城的那位慕家正統繼承人外,再也沒有旁人了,符雪薄可以非常準确的猜出他的身份,但是她不想明說出來。

一個是慕城的情婦,一個是慕城的堂兄,怎麽說也說不過去。

還是作為朋友的身份相處的好。

至少他看起來并沒有傳聞中的那麽冷血無情,不是嗎?

進了船裏,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裝飾非常華麗精致,他在傭人的服侍下,像是沒有看見她在這裏一樣,徑直躺在軟榻上,褪去襯衣,才看見厚厚的繃帶已經沁出了不少血跡。

傷成這個樣子居然還敢用後座力那麽強的沖鋒槍?

他是不想要傷好了,也不拿自己身體當一回事兒了是不是?

符雪薄皺緊了眉頭。

“來幫我上藥吧,你手藝不錯,是以前學過嗎?”他說。

符雪薄剛要拒絕,男女授受不親,之前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小命又被拿捏住的,只好顧不得那麽多的虛禮。但是現在她知道這個人和慕城的關系,光天化日的,再面對一個赤身的男人,恐怕也說不過去。

他淡淡睨了一眼,“你又不是沒有看過。”

這話說的……倒也是真相。

醫者父母心。何況要她眼睜睜的看着救命恩人就這樣流血過多而死,她也忍不下心。

符雪薄上前拿過剪刀,先把之前的傷布給剪碎了怕再次傷到他的傷口,用酒精消毒之後,看見傷口只是因為用力過度才迸出的血,縫線沒有被撕開,舒了一口氣,看着他不動聲色的臉龐,把傷藥撒了上去。

他眉尖一動,顯然是痛的忍不下去了。

符雪薄柔聲勸道:“這個是有點疼,但是效果好,再有個一個星期,傷口就能全好了。”

他回眸看着她,“我不怕痛。”

那他皺眉做什麽?她還以為是疼的呢。

符雪薄暫不理會,又用繃帶把他的傷口裹好之後,才收拾了醫藥盒,站在一邊。

他理了理衣領,臉色淡淡的,“你不用緊張,船上都是我的人,斷然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的。”

符雪薄微微一笑,“總要守些規矩的才好。”她急切的想知道慕城能不能再次追上他們,話卻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吞吞吐吐。

看在男子眼中卻是另一個想法,他眼神柔和了很多,問:“如果我不守規矩,會怎麽樣?”

☆、31借屍還魂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符雪薄嘴角抽了抽,她是孕婦,他能怎麽樣?想來他也只是順口開個玩笑,并沒有那層意思在裏面吧?

他卧在軟榻上,身上纏着繃帶,并不看她,露出光潔的肩頭,柔軟的發尾掃着後頸,看上去倒沒有外面傳說中的那麽心狠手辣。

不過,他身為S城的掌權人,怎麽會流落到C城這個地方?兄弟關系好所以來串門?不會吧?她寧願相信他是來殺慕城的也不願意相信他是來串門這個殘忍的可能。

而且,他為什麽會受傷?誰幹的?

慕城要是逮到他,絕對是十大酷刑招呼了。還會讓他逃掉?

男子留下的血跡也是慕城發作的原因之一,不是說藏了賊人或者包庇賊人,慕城給的理由是拿錢買兇殺人,包括想要他慕城的性命。符雪薄知道,這只是他的一個借口,相信是相信,不相信又是不相信,慕城想要找麻煩就能随随便便的挑出很多來。

他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不再莽撞,不再幼稚。

經過鮮血和生命的洗禮,他終究是成熟了。

“你在想什麽?”他問,“在擔心慕城會追上來?”

符雪薄動了動嘴巴,卻問:“你那天為什麽會受傷,還來到慕家主宅?是不是想要殺了慕城?”

“如果我說我進去的時候并不知道那是慕城的住所,你相信嗎?他這樣一個人,頂天了也只是一個地痞流氓而已,不需要我費着力去殺他,他總有一天會被人給砍掉的。”

他口吻冷漠。

“我是來鄰市談一個會議,中途被洩露了行蹤,招來仇人,這才被追殺到那個地方去的。”

“還有慕城住的地方,也配叫主宅?”

“你說你只是路過?”符雪薄眼睛微眯。

“你不信?”他神色有些怏怏的,垂着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似睡非睡的,“我沒有騙你的必要不是嗎?你現在要我拿證據出來,我也沒辦法,知道事情之後那人直接就死了,好吧,死無對證,我料定你是不信的。”

多半是傷藥裏面安眠的藥物起作用了,這個時候人會非常的昏沉,倒是她問話的最好時機,符雪薄也就沒有想着出去,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不管怎麽說,你還是救了我一命。”他輕聲說,“我遇到的女人裏面,你是唯二有這樣膽色的。連受傷的賊人都敢去救治,是心善,還是覺得所有人都不會傷害你?”說到這裏的時候,感覺帶着一點怨氣似的。

符雪薄也分辨不清楚。就問:“另外一個人是誰啊?”

問完她的愣了,能讓他印象這麽深刻的除了他的妻子還會有誰?

而且他這個妻子……還是玉嬌的升級版來着。

符雪薄前世是沒有和這個女人打過招呼的,只是從照片和別人的談論中聽說一二,姿色妍麗,舉止端莊,就是那種很能拿端身價的女人。

起初符雪薄是沒怎麽把這個女人放在心上的,首先,她已經嫁人了,而且還是慕澤的女人,慕城絕對沒有機會;其次,身邊女人這麽多,就算會想,也只能成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得不到,所以珍惜。最後,慕城不是那種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類型,在他心裏,權勢絕對比兒女情長來的重要。

她能做的,也只是神往而已。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讓慕城這樣的男人死心塌地,能讓慕澤娶了她,周旋于兩個男人之間,居然還能保持一個高潔的模樣,這種手段,真真叫人贊嘆。

同是女人,她看着自己混成這個樣子,有時也會默默的嫉妒那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白蓮花。

“嗯,是歐陽宓。”慕澤念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語氣不像是那種伉俪情深中男人說自己心愛的女人,反倒像是在懷疑什麽。

慕家男人已經把多疑刻進了他們的骨肉深處,他們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話,也并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好像在他們的世界裏面,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自己一樣。

符雪薄輕挑嘴角,“歐陽姐姐想必也是個大美人吧?”

慕澤閉着眼睛,“一般。”

一般?要是長得一般能把兩兄弟迷成這個樣子?女人,能吸引男人的無非這麽幾樣:美貌、身世、舉止、學識見地、品行。其中美貌是排在第一位的。

要說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能做到這一點,她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應該是他在謙虛吧?或者審美不同?

可慕澤這個神情,明顯就是在懷疑自己的妻子了,難道……?她不敢再猜下去。

有人進來了,是個俊朗的男子,身材魁梧,板寸,右手姿勢有些不正常,不是受過傷就是那種狙擊高手,他大約二十三四,比慕澤要小一點,但是慕澤那張臉上也根本看不出年紀大小,說比慕城要小都有人相信。

“你進來做什麽?”慕澤淡淡問,“事情辦好了嗎?”

男子臉上帶着笑容,很淡,“已經處理好了。”

“嗯,辛苦你了,今天晚上就好好休息吧,慕城是追不上了了。”

為什麽?符雪薄很想問出口,但是她沒有說話的立場。

慕澤看了她一眼,對男子說,“小刀,這是符小姐,你就直接叫一聲‘符姐’也是足夠的。來,你跟她說說是怎麽回事,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覺。”

這個叫“小刀”的男人表情無辜,說:“我能這樣叫你嗎?符姐?”

“當然。”符雪薄微笑。可說不定她年紀還比小刀要小很多呢,鑒于他有這麽個駐顏有術的主子。

“這不是我的主意,是大少爺制定的。”小刀面帶笑容,看起來頗有點得意的樣子,“慕城确實有兩下子,回來禀報的人說有兩次差點就被抓住了,不得已,只要用了那一招。”

“什麽?”符雪薄摸不着頭腦。

這麽大個目标慕城會看不見?他不會傻成這個樣子吧?

“符姐沒有聽說過‘借屍還魂’嗎?”

符雪薄心中陡然一驚,面上不動聲色,“你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小刀一笑,“大少爺讓一個和你身量差不多的女人站在碼頭上,離得遠,慕城一直在那裏勸着,等我們安全過界,發個信號,她就直接跳河了。慕城第一時間當然會來搜尋這女人的屍體,自然就沒有功夫管我們了。”

這麽說來,慕澤是抓住了慕城的疑心,故意用這一招來吸引慕城的注意力,哪怕知道很可能不是本人,但只要有一點苗頭,慕城就不會離開。

可慕城怎麽就一定會撇下慕澤這個生死大敵,重點關注她,連慕澤都能直接放走。

見符雪薄還是有些疑惑的模樣,小刀解釋:“你忘記了,你肚子裏還有他唯一的兒子。”

符雪薄笑容僵硬。

慕澤聽見這句話倒是把頭轉過來了,“你孩子多大了,現在還沒有顯懷吧?什麽時候能聽見他和我打招呼?”

慕澤關注的地方未免也太過奇怪了吧?

他喜歡小孩子,難道自己不能生一個?願意給他生孩子的人一定能從S城給排到慕城的C城來。

而且慕澤還有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呢,不愁沒有孩子。

慕澤忽然很溫柔,“反正都是慕家的種,以後過繼到我的名下,也是可以的。”

她什麽時候說要過繼了?孩子雖然是慕家的沒錯,可她不想離開了慕城又和慕澤拉拉扯扯的,要孩子長大了多難看啊。

而且,他……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我沒有孩子,慕城沒有和你說過嗎?他一定笑話了很多次吧?”慕澤輕輕說,“我是長房,孩子過繼到我這裏,就是長房長孫,以後繼承我的家業,也不算是埋沒了他。”

“……你為什麽會沒有孩子?”她小心翼翼的問。

小刀一下子就僵住了,看着她,似乎她說了什麽活該千刀萬剮的話一樣。

慕澤倒是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多說。

當然,符雪薄也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S城和C城距離并不是那麽遠,走水路,第二天清早就到了,碼頭上人來人往,扛包的人像是搬運中的螞蟻,忙忙碌碌,前面不遠就是小攤販,嘈雜喧鬧,碼頭邊還有一家大酒樓。這樣看起來比C城熱鬧不少。

符雪薄從甲板下去,正好看見一個女人從車裏出來。

隔得近,她能看見女人有一張極為美麗的臉,五官生的相當的好,而且那皮膚,簡直就像一掐都能掐出水來一樣。

同樣都是女人,符雪薄皮膚也好,但沒有好到那種程度,不由就帶了三分審視的看着她。

她臉上笑容不變。

符雪薄也回之溫柔的笑意。

有的時候女人過招不需要靠什麽語言動作,也不需要眼神,只用那渾身的氣質都能厮殺好幾場。

歐陽宓眼神變了變,上前靠近慕澤,剛想要說什麽甜蜜的話,被小刀攔住了。“大少爺舟車勞頓,需要休息,歐陽姑娘還是避嫌的好。”

符雪薄下樓梯的腳步不由一頓。

姑娘?歐陽姑娘?難道她認錯了人,這只是歐陽宓的妹妹?

她記得白蓮花手段不錯啊,怎麽可能這麽久連一個正派妻子的身份都沒有混到,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一定不是歐陽宓吧?

慕澤回頭看着她,“不下來嗎?”

“哦,馬上。”她笑了笑,走到女人面前,“歐陽姑娘,我是符雪薄,以後還要多多關照了。”

“關照?她能關照你什麽?”慕澤抿着唇,“有什麽就來找我,不需要和她有什麽糾葛。歐陽宓,你也回去吧,我看着你有些心煩。”

歐陽宓臉色一變,星眸裏聚起淚意,勉強點頭,“你一定是累了,早些休息吧。我……”

慕澤皺眉,“好了,我知道了,雪薄,我們走吧。”拉着符雪薄的手徑直上了另外一輛車裏。

符雪薄真的被吓住了,這怎麽可能是歐陽宓?!和她印象中的相差太多了好不好?慕澤他……

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麽又要從慕城手裏搶呢?

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嗎?

真是……

☆、32歐陽宓

符雪薄是作為客人的身份入住S城慕家的。

客人也分做很多種,有親戚來聯絡感情的,有上門打秋風的,有找不到落腳點需要照顧一段時間的,也有像符雪薄這樣來路不明的。

沒人知道她是誰?當然也沒人知道她和慕澤的關系。

但對比慕澤平日裏的行事,符雪薄恐怕不僅是客人這麽簡單。要知道,這是慕澤第一次讓外人住進慕宅,,而且就在他房間的旁邊。就連外面大家公認的未來慕夫人歐陽宓都是沒辦法住進去的。按照慕澤的說法是,有陌生人的氣息他睡不安穩。

這個臭習慣,倒和他堂弟慕城不謀而合。

符雪薄聽說的時候也是輕嗤一聲,什麽叫睡不安穩,就是怕人睡安穩了,命沒了。要不是平時得罪的仇家太多,至于像現在這樣戰戰兢兢的過日子嗎?

但這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她又不是慕澤的女人,沒必要去處理這些。

倒是很奇怪,那天他受傷闖進她的房間,怎麽就睡的那麽快?是直接昏迷了還是在裝睡?

符雪薄從來都是緊張自己肚裏的那個孩子的,她身子弱,為了給孩子補營養,能吃了很多,連自己身材都顧不上了。

而且當她知曉有孩子的時候已經有些遲了,再加上不小的驚吓,成天的謀算,孩子能長好才怪。後來又跟着慕城跳了一次河,雖然沒有什麽大事,總是有些害處的。

更重要的是,不久前她才被推倒在地上,留了不少血,差點連孩子都沒有保住。

都說醫者不自醫,第一,自身的情緒會左右診斷,有時候緊張或者傷痛,連脈都切不好,第二,自己對身體疼痛與否的判斷也非常不到位。

這可能就是“當局者迷”的道理吧?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找一個好一點的醫生,趁着這段時間好好的休養,生産的時候才不會出問題。

慕澤好像真的把她肚子裏的當自己的孩子了,還不用她說,就帶着家庭醫生過來。

“她有身孕了。”

一句話驚的醫生瞪圓了眼睛。“是你的?”

慕澤斜斜看他一眼。

醫生很明智的閉上嘴,對符雪薄态度好的不得了,“夫人,能把手伸出來一下嗎?”

符雪薄笑了笑,讓他切脈,又回答了不少問題,才問:“孩子怎麽樣?”

“……還好。”醫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看了慕澤一眼,慕澤會意,點點頭。

符雪薄笑容一下子就淡了下來,說:“我有點累了,想要休息。”

慕澤擺正她的枕頭,撐着她的腰,讓她舒舒服服的躺下。

“我和他說幾句,你不用擔心,孩子姓慕,還有我在呢。”他說,“好好養着,沒什麽大不了的。”

符雪薄微笑,“行了,我知道。”

醫生會告訴慕澤什麽,她猜都能猜到。不外乎就是孩子的月份再另外告訴他孩子可能先天不足。

就算先天不足也是她的孩子。

慕澤見她怏怏的,便說,“我房間在你隔壁,要是有什麽不妥,來找我就好。就當回家了一樣,不要多想。”

符雪薄躺在床上,沒有說話,他伸手摸了摸她額頭,很快縮回手,“好好休息。”

碰到她肌膚的那一刻,他差點壓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一股酥麻從腳後跟一直傳到頭皮,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他很不習慣,勉強收回手,卻不敢看她。

醫生告訴他,孩子兩個多月了,很快就是開始折騰孕婦的時候,孕婦會顯懷,胃口不好,開始孕吐,臉上長斑,整天沒有精神。

而且她肚子裏的這一個太虛弱了,不适合做一個家族的繼承人。

慕澤有些晃神,他看着院子裏大片大片的綠葉,冷靜的說:“有一個孱弱的繼承人,總比沒有的好。”

“大少爺您既然能讓這位夫人懷孕,為什麽不能再考慮一下培養另外一個孩子呢?”醫生看了看他臉色,忍不住說。

他垂眸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誰請來的,但你的命還是捏在姓慕的手上,不是姓歐陽的。”頓了頓,他說,“下次再插手我的事情一次,就剁你一根手指。”

醫生額上冷汗淋淋,勉強撐着自己離開。

這個大少爺可不是心慈手軟的角色,他向來說一不二,也沒有人敢挑戰他的威嚴,沒有人敢去嘗試捋老虎的胡須。

早知道就不收那份錢的,唉。

這不是把脖子給洗幹淨了等着人家宰嗎?

貪財是貪財了一點,他還是有一點職業操守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錢,還是把消息告訴給錢的人的好。

“你說什麽?懷孕了?!她懷孕了?”歐陽宓腦中嗡的一聲,連站都站不穩,那種突如其來的恐懼感幾乎要剝奪了她所有的知覺。

“怎麽會懷孕呢?他怎麽能有孩子呢?他不是……”

“不,那女人肚子裏的一定不是他的!是賤種,不是他的!”

“歐陽姑娘,這個……”醫生看着她深受打擊的模樣,“大少爺确實說孩子姓慕。”

歐陽宓死死摁住額角,勉強說:“謝謝你,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醫生也明白她的痛苦,嘆了一口氣離開了。

“怎麽會……怎麽會……我所有的經營都是一場空嗎?!”她跌坐在地上,從十四歲開始,她就愛着慕澤,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成為慕澤的妻子,她忍辱負重萬般小心,只是想要能和慕澤站在一起,大家都稱贊她的端莊、慕澤的成功,還要有人對慕澤說他娶了這麽一個妻子真是有福氣。

可是到頭來……他平白從外面帶回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懷着他的孩子,不久後他們一家三口就會過着幸福美滿的日子。

她只能在旁邊眼睜睜的看着。

她什麽都沒有。

“懷了孩子就一定能生下來嗎?”她勾動嘴角,扯起一抹狠毒的笑容,看着鏡中已經不再年輕的自己,再無退路。她輕聲說:“慕澤只能是我的!誰也不能從我這裏搶走!”

符雪薄知道歐陽宓在這裏經營了這麽久,一定有自己的眼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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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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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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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