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真的是吓到了,出口的聲音顫……

風雪交加, 天地間一片茫茫。

曾娘子泡了湯泉後,現在渾身舒爽,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靠在榻上。

随身的丫鬟給她端了一盞茶:“今日還真是見識了, 沒想到瑩娘子家如此本事?”

曾娘子笑着瞅了人一眼, 端過茶來抿了口:“這有什麽看不出的?她那郎君可不是一般人物。”

“既如此,怎的窩在咱那處居住?”丫鬟不解。要說本事了得, 可住的宅子卻也在商戶區域, 雖說家中都是都有些底子, 可俗話說士農工商,商人總是排在最末尾。

“行了, ”曾娘子打斷, 懶懶伸了個腰, “這地兒真不錯,回去問問相公,以後看看在這邊買一塊地。”

丫鬟笑,自然猜到主家娘子的心思,無非是喜歡那湯池, 想着也建一處宅子。

“還笑,”曾娘子作勢打人,笑了聲,“我便是說說罷了,這些地方普通人可撈不着……”

“娘子,”丫鬟忽的臉色一變, 擡頭看着頂棚, 腳步下意識靠到曾娘子身旁,聲音謹慎放輕,“屋頂上有動靜。”

曾娘子瞅了人一眼, 随後也皺眉盯着棚頂,摒了呼吸:“哪有?你聽錯了罷,一驚一乍的。”

說完,她又端詳起榻上的黃花梨木小幾,看那雕刻的花紋有多細致。

丫鬟抓抓腦袋,的确再沒什麽聲音,便也覺得是自己聽岔了。

“也或許你沒聽錯,”曾娘子擡頭笑笑,指指身後的強,“是瑩娘子那間。”

一牆之隔,桌上燭火微晃,映着纏着一起的兩人。蔚茵被人勾着腿彎擡高,架在勁瘦的腰間,胸腔中的空氣幾乎被擠了幹淨。

她又驚又慌,雖說這天遲早會來,但是卻因為那生出的懷疑而下意識抗拒。

堅硬的胸前像滾燙的鐵板,将她熨帖在哪兒,雙手桎梏在頭頂,繼續拉長着這次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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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薄的衣料摩擦出輕響,為安靜的房間填了些靡麗氣,那截梅枝躺在桌上,雪水化為清露。

“阿瑩長大了。”傅元承輕聲道,薄唇游弋去她的耳邊,舌尖卷住了耳珠。

蔚茵渾身戰栗,嘴唇木木發疼,所有感知都那麽明顯,他的牙尖,捏在腰下微涼的手:“別,別這樣。”

真的是吓到了,出口的聲音顫得厲害,染上哭腔。

他眸色漸深,啄下她眉尾那處淺淺的傷痕:“別怕。”

沒有因為她的害怕而松手,反而那雙細長眼睛更多了蠱惑的柔光,将眼底的陰鸷完美隐藏。

蔚茵喘不上氣,胸口難掩的憋悶蔓延開:“咳咳……”

“緊張?”傅元承下颌蹭蹭她的發頂,柔柔的發絲輕掃着,那股奇異的癢意直直掃在心尖上。

他一直在找她,而她現在就在他手裏,她是他的,如此簡單。

指尖貪戀着那份柔軟的溫度,只怕是一用力就能掐斷。這樣精致的人兒,現在想的就是得到她。

不再猶疑,他腰身一彎去抱她起來,手臂碰到她腿彎的時候,動作忽的一頓。随後眸光一冷,身影一閃已到了桌邊。

腰間的手突然松開,蔚茵大口喘着氣,胸口起伏,手扶着一旁的櫃櫥。還未看過去,眼前一黑,傅元承已經滅了燭火。

“別說話。”傅元承已經走回來,一根手指摁在蔚茵唇上,将她半擁着在懷中。

黑暗中,蔚茵屏住呼吸,随後看去傅元承,見他仰頭看着棚頂,周身散發着陰冷。

“走。”他拿了他的鬥篷給她披上,随後拉着她就往外走。

蔚茵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但從傅元承的行為來看,必是有事情要發生。

他大步邁開,拉着她走過雪中的院子,一直往前。蔚茵回頭,曾娘子的房間還亮着燈,身子能聽見她的笑聲。

“曾娘子,她……”

“會有人過去。”傅元承想也不想,一步不停。

蔚茵被拖着走,在雪中留下一條踉跄的痕跡,她想抽出手來,奈何兩人力氣實在懸殊。

傅元承覺察到她的動作,皺眉回看一看:“聽話,趕緊走。”

“那,”蔚茵看着他,眼睫上落了雪絮,覺察到什麽,“你真會告知曾娘子出來?”

傅元承的臉色比現在的冰雪還要冷,嘴唇一抿再不多說,強行拉着她走。

蔚茵鼻尖一酸,突然就明白了他不會去知會曾娘子,甚至有可能是故意留下人在那兒……她吸了一口冷氣,不敢再想。

“可她,你才說讓我與她來往的。”她心如刀絞,有對曾娘子的處境擔憂,更多的是似乎她一直在意的男子,原是那樣冰冷無情。

他到底是什麽樣的?那副翩翩溫潤的貴家郎君,是否只是一層外皮?

傅元承權當未聞,在一處隐秘拐角停下,兩條人影無聲無息落下,對他抱拳叫了聲“主子。”

“把她帶走。”他将蔚茵推給兩個手下,聲音冷清,沒有房中時的溫情。

蔚茵木木的看着他轉身,往相反的地方走去,死死咬住嘴唇沒有出聲。

傅元承轉過拐角的時候,回頭看了眼,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被人帶走,不反抗,只有順從。

“還真的來了?”他低頭轉着自己的手腕。

龐稷從檐下走出:“是,來的還不少。”

“手足情深,”傅元承冷笑一聲,“讓我這個皇兄怎麽招待他呢?”

這廂,蔚茵被兩名護衛帶着往後山走,不知是不是傅元承早就安排好,這條路走得相當順當。

她身上是傅元承的鬥篷,長長的拖在雪地中,內裏還是方才房中的單薄襯裙,一腳踩進雪裏冷得要命。

一名侍衛回頭看,突然叫聲“不好”。

他們方才經過的草垛着了火,一點點的由火星染成升騰的火焰。

蔚茵臉上平靜,是她方才扔的火折子,這把火燒起來,不管宅子裏發生了什麽,現在都會被這裏吸引,那樣,曾娘子也會看到,希望能警覺起來。

果然,別院中有了聲響,混亂着,鑼聲,叫喊聲……

兩名侍衛相互看看,不管是不是蔚茵放火,他們的職責都是保護她,只能繼續帶她走。

可是沒多遠,似乎有人發現了他們,一名侍衛留下抵擋,另一人拉上蔚茵繼續往山上走。

“我走不動了,”蔚茵蹲在山道旁的樹下,似乎是累極。

侍衛相當焦急,又不能真的上手去動她,只能勸聲:“娘子堅持下,翻下山去就有我們的人。”

蔚茵低頭不語,眼睫抖了兩下。山下有人,是傅元承早就算好了嗎?他算計的是誰,她是不是也包括在裏面?

頭疾在此時發作,再難前行,像凍在了原地。

已經能聽見刀刃相交的聲音,侍衛眼見形勢危急,指着不遠處的山坳:“娘子去那邊,我去将人引開。”

蔚茵擡頭,往那山坳看了一眼,也不停留,随後站起來就往那邊走。

她順手折了一節松枝,将留意雪地上的腳印掃平。

侍衛見人躲好,趕緊踩着雪前行,一直往山頂跑去。

蔚茵用鬥篷裹住自己,埋在松軟的雪中,隐藏極好。等到外面追趕的腳步聲遠去,她才動了動僵硬的身子。

這裏太冷,她想找一處避風地方藏住,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傅元承到底是什麽人,為何會有殺手追他?

手裏拖着那截樹枝,在林木間穿行。

雪不知不覺停下,蔚茵繼續摸索着前行,雪光映出一條茫茫前路。恐懼反而她冷靜下來,不時停步四下張望。

她走的方向與別院完全相反,不知為何已經不想再回去,哪怕不知道前路。

想着再往前一些,虛弱邁開步子。卻沒想一腳踩空,滾下了小坡。身子狼狽的在雪上翻滾,一直滑到溝底。

蔚茵趴在那裏,頭暈目眩中好像有無數影子閃過,所有人笑着恭喜她。

“茵娘可要常來看看姑母。”“表姐真好看!”“阿姐……”“茵娘,我也給你刻一朵荊桃花。”

是誰……

“茵娘?”她模糊的念着這個名字,鼻尖一酸,忍不住抽泣一聲,“茵娘,茵娘……”

她趴在雪地裏良久,雙手抓着刺骨的雪層,眼淚一顆顆砸下來,在雪上燙溶出一個小坑。

只有這個名字,別的依舊模糊。蔚茵支撐着起來,腳腕傳來一陣鑽心疼痛。

是方才跌下來時扭到了腳,現在根本不敢動,過了一會兒試着動了下,可以動證明沒傷到骨頭。

剛想到這兒,就聽見沙沙的輕響,蔚茵瞬間繃緊神經,身子往雜草叢中縮了縮,屏住呼吸。她怕被人發現,不管是刺客,或者是傅元承。

然後聲音似乎越來越近,然後一個黑乎乎的影子跑到她跟前,呼呼的吐着舌頭。

“你?”蔚茵沒想到來的竟是傅元承養的蒙獒,漆黑的毛皮不知是其中的哪只。

那狗強壯高大,滿身的厚毛上落了雪,黑夜中一雙眼睛帶着兇獸的光芒。

蔚茵試探着伸手摸上狗背,為它拍去雪絮。蒙獒豎起耳朵像在聽四下的動靜,随後甩甩尾巴,幹脆趴去她腿邊。

狗鼻子嗅了嗅,停在她手腕片刻。

“你要留下陪我?”她摸着蒙獒頭頂,心中一軟。

人說萬物有靈,這狗長相兇狠,倒是通人性。

天那樣冷,四下寂靜一片,不知身在何處。蔚茵伸手抱住蒙獒,像是找到了一點慰藉,輕輕哭出聲。

相比于現在的冷,她的心中堵的更加難受。一步步走着,探尋着,是否她一點點撕開的真相是血粼粼的殘忍?

有一瞬,她在想是否這樣糊裏糊塗的下去更好?人有時總是想下意識逃避痛苦,而她感受到了,等待的真相并不簡單。

蒙獒幹脆蜷成一團,讓蔚茵靠在塔身上,像在給她取暖。一人一狗相伴,依偎在草堆中。

淡淡晨光自東方蔓延,露出一片澄籃的空際。

沒有人會在這樣的日子早起,漫山遍野全是白雪,別院死一樣的沉靜。

“殿下,只剩下兩個活的。”龐稷大踏步過來,立在回廊外。

傅元承擡頭看去白皚皚的山巒,仿佛沒聽見來人的話,皺着眉道:“她能跑去哪兒?”

龐稷一噎,不知如何回答,心中卻覺得如此正好,那女子是禍水,絕對沾染不得。

昨夜發生了什麽,現在全被大雪掩蓋住,哪怕是遍地的血跡。

須臾,傅元承自回廊上下來,颀長身姿立于雪中,眼中戾氣乍現。

龐稷往後退開一步,恭敬弓腰:“殿下還需快些回宮,莫要留在此地。”

“連你也覺得本宮親身為餌,此舉為不慎?”傅元承淡淡問,昔日溫潤雙眼現在凝成化不開的厚冰。

龐稷不語,皇室奪嫡的争鬥他這個粗人不懂,他的職責一直都是保護眼前的太子。

大門外的地上落了血跡,在雪裏暈開,太過刺目。

傅元承擡手擋在鼻下,厭惡的別開目光:“宮裏什麽情況?”

“姚貴妃早早地去了天極殿侍奉皇上,不準旁人進出。”龐稷道,“殿下也趁早打算,要不讓皇後那邊……”

“不必。”傅元承打斷他的話,舉目望去遠處。

訓練有素的士兵守在周圍,時刻警惕的盯着四下,護着他們的太子殿下。

傅元承整個身軀罩在鬥篷下,手心中捏緊珠串,幾乎聽得見珠玉摩擦聲。

“殿下,請盡快回宮。”龐稷眉間深深皺着,印出明顯的焦急,“屬下讓人去尋瑩娘子。”

“她?”傅元承薄唇抿起。

的确,他不該留在這無用的別院,他該躺在東宮的床上,扮成那副被人陷害受傷的樣子。只需再輕輕使一把力,他那個自以為是的五弟就會徹底廢掉。

龐稷回身朝着車夫示意,一輛奢華車架便朝這邊緩緩而來,頂蓋垂下的紅色流蘇随着來回輕晃,如秋日起伏的麥浪。

車架在身旁停下,傅元承收回目光,擡腳踩上馬凳。

晨風擦上他的面頰,帶着一聲狗吠進入他耳中。

他急忙回頭看去街上,看見一只黑色的蒙獒朝自己跑過來,一身锃亮的皮毛,邁着矯健的四腿。

蒙獒狂吠,停在不遠處轉着圈。

傅元承一把推開侍衛,拽着馬缰翻身上馬,雙腿一夾馬腹朝着蒙獒奔去。

他身子伏低,雙目注視前方,再無盡荒野中搜尋。

萬裏雪色,他終看見了晨光中的女子蹒跚而行,手裏拄着一截木棍,頭發亂開,那樣狼狽。

傅元承沒等馬停穩便從馬背跳下來,向來穩妥的步伐淩亂起來。

蔚茵愣在那兒,眼看着人朝她跑來,踏着深深的積雪,身形傾斜,沒有了昔日的高貴風華,甚至差點摔進雪中……

“阿承?”她喃喃念出這個名字,眼神渙散,面色蒼白如紙。

傅元承驀地停住,站在幾步外,面上閃過什麽。

這時,跟上來的士兵将此處團團圍住,手握銀槍,訓練有素,齊齊将槍尖對準前方。

蔚茵眨眨冰涼的眼皮,認真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身形颀長,一身玄色,華貴的金冠束發,兩條金色冠帶落上鬥篷厚實的黑色毛領,好看的眉眼間全是冷淡。

哪怕是簡單的一個擡手,都能感覺到他的高高在上,身份斐然。

明明是她這些日子印在腦海中的那張臉,為何這時反倒覺得那樣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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