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你敢跳,我便殺了所有人……
宅子裏的人全數跪在院中, 風雪無情落向他們,噤若寒蟬。
傅元承身披鬥篷站在前廳門外,面上一片冷戾:“把她找回來。”
最前頭的就是玉意, 跪下的身影也是筆直。她知道, 面前的男子已是當今聖上,掌握天下的主子, 那逃出去的女子終究柔弱, 跑不遠, 可還是想着她或許能逃出去。
傅元承大步出去,眼睛眯了下。
一直跟随的龐稷不敢言語, 只能吩咐人去尋找。此時, 他也矛盾起來, 蔚茵如果真的消失,傅元承會做出什麽瘋事?兩年的輔佐,他清楚這位主子可怕的內裏。
到處是鞭炮聲,這種情形下,蒙獒根本用不上。
傅元承邊走邊笑, 原來她還是會走,在他面前裝成乖巧順從,利用他心裏對她的那絲不忍。憑着她自以為的聰明,從這宅裏逃脫,像漢安時那般。
他怎麽就相信她了?
立在風雪中,天空中的煙花映着傅元承的臉, 忽明忽暗。
“你跑哪兒呢?”他勾下嘴角, “我是想帶你回家,一起過節的。”
新舊交替,他已經到了權力的頂峰, 也想着和她走向新的開始。給她最好的,抛去以前的龃龉。
“主人,找到了。”龐稷跑過來。
傅元承微垂下頭,手裏攥緊珠串,随後大步往前。
他知道她跑不掉,別說出城門,就是能跑出這一片區域都不可能。他養的金絲雀早就沒了翅膀,不會明白外面有多難,她尋不到路,又不敢随意找原先的親人求助……
根本沒有路讓她走,而他讓她妥協的法子很多。
傅元承是這樣想的看,他會抓她回去,進了宮強內就再也跑不掉。他與她之間,他永遠是主宰的那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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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站在永安河畔時,風雪刮着他的鬥篷,第一次,他覺得冬日的嚴寒那樣冷,冷得将胸腔裏的怒火凍住。
臨江塔,因為年節的緣故挂滿了燈盞,映着欄杆後的身影。她搖搖晃晃的前行,紅色的衣裳飄舞,血一樣刺目。
“主人,是否讓人上去?”龐稷問。
傅元承不語,獨自一人朝着塔走去,目光緊鎖着那抹身影,生怕下一瞬就被風雪卷走。腳步越來越快,最後不顧天子之尊跑起來,皂靴踩在雪中,留下倉促的腳印。
“阿瑩!”他站在塔下,對她呼喚着。
鞭炮聲沒有淹沒他的聲音,塔上的身影一頓,随後手扶着欄杆垂下頭來看他,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傅元承忍不住擡高手,腳步往前一邁:“你別動,站好了,我來接你。”
他看到了她手裏的酒壺,怕她一腳踩滑摔下來。
蔚茵呼出一口氣,面頰微微帶紅,手指搭着木欄。好像是第一次,這樣從高處看傅元承,有些模糊。
“別上來!”她沖着他喊,歇斯底裏的拒絕。
傅元承頓住,袖下雙手成拳,青筋暴起:“你喝多了,跟我回去。”
如果他現在在她身旁,肯定毫不猶豫将她捆綁起來,然而不可能,兩人間高低隔了太多,他已經控制不住她。
蔚茵噗嗤笑出聲,搖搖手裏酒壺,繼續往上爬,視線掃過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侍衛。
已經是最後一層了,一點點的地方,欄杆也很短,臺子上落滿了雪,滑不溜秋。
傅元承只能眼睜睜看着,不敢讓人沖上去:“阿瑩聽話,快下來,今日年節,我說過帶你回家的。”
他勸着,聲音溫和卻又染上微顫,那張一直掩藏很好的臉撕開裂縫,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回家?”蔚茵笑起來,軟軟的嗓音帶着悲戚,随後摁着欄杆探出半個身子,“陛下,是在叫臣婦?”
她渾身發抖,手一松,那把酒壺脫手而出,在風雪中墜落。
“啪”,瓷片在傅元承腳邊散開,崩進雪裏,濺到了他鬥篷的一角。
他怔住,細長的眼睛泛紅。四個月了,他以為的重新開始只是他以為,想留住的那些終究是虛幻,給她編織的網已經被她掙開,滿目瘡痍,破碎不堪。
她找回了記憶,知道了過往,那些以前所做的再無法遮掩,明晃晃擺在那兒。
她不會下來,她即便爬上一條死路也要逃離,她恨他!
傅元承雙肩繃緊,面色灰敗難看,抿緊的薄唇難掩狠戾。
原來,這三個月平靜的美好,只是他騙來的,還妄想着會繼續下去……
“跟我回去!”他的發被揚起,再次看去她。
蔚茵擡手抹了一把臉上淚痕,仰頭望去遠方:“哪有什麽家?我不過是陛下的戰利品,折斷翅膀的籠雀!”
是啊,他從來不是什麽恩人,他想套住她,因為心裏的那份偏執,宅子,手镯,蠱藥……這就是他給她的。自始至終,她何曾欠過他什麽?沒有,她不欠他的。
她擡腳踩上欄杆,累贅的衣裳絆了一下,差點兒一頭栽下去。
“阿瑩,”傅元承搖頭,再不見昔日的冷靜,亂着步子在塔下挪動,“你下來,我什麽都答應你,好不好?”
蔚茵搖頭,不再回應他,身子搖晃着攀上欄杆,腳底着力在那半掌寬的木欄上。風刮着衣裳,獵獵作響。
大雪漫天,遠處焰火騰空升起,金色的花朵綻放,将她的身影映亮,轉瞬又暗淡下去。
傅元承慌了。他可以機關算計,操控朝堂,讓聖上禪位,可面對一個小小的女子,居然已經掌控不住。他想和她好好地開始的,是哪裏錯了?
她曾經答應他會嫁給他,不是嗎?
“阿瑩,你敢跳我便殺了所有人陪葬,這裏的,陳家的!”他眼尾泛紅,聲音冷戾。
蔚茵眼波微動,最後看了眼底下的人,腦中閃現着與他的過往。最終高揚起頭顱,映着北面刮來的風雪。
她不會聽他的,不要再被他拿捏住,他給她的從始至終都是欺騙。想着,她腳下開始松力。
“蔚茵!”
傅元承大喊,撕心裂肺,驚恐的看着女子張開雙臂像蝴蝶一樣飛下,雙腳毫不眷戀的蹬開木欄。
煙花還在綻放,已經到了子時,新的一年已經來到。紅色的身影在煙花中滑過,直直墜落,掉進了滾滾寒江,留下巨大的落水聲。
傅元承奔去河邊,黑黢黢的河水依舊奔流,水面上的那一圈漣漪很快被浪花吃盡,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蔚茵,你給我回來!”他踉跄的跑進河水中,想尋找一點影子。
龐稷趕緊沖上來,跳進水裏将傅元承拉住:“陛下!”
傅元承一把推開龐稷,繼續往水裏走,華貴的衣袍濕透,冰涼刺骨,他仿若未覺,嘴裏一遍遍叫着蔚茵的名字。
“把她給朕找回來!”他怒吼着推開龐稷,直接紮進水中。
侍衛們紛紛下水搜索着,虎牙衛更是将整片河道封鎖。
除夕夜,永安河上一片燈火,直到天亮。百姓們說,這是新帝的一種祭祀。
。
天極殿。
傅元承将藥碗推到一旁,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三日過去了,人還是沒有找到,連屍首都不見。龐稷說,永安河水湍急,可能屍首早就被卷走;沿岸一直在搜,并沒有發現任何人。
年節,所有人都是在家裏的,不會有人去永安河邊,天那樣冷,蔚茵是女子不識水性,碰不到救她的人。
陳家,曾娘子處,桂姐處,同樣沒有線索。
聽着這些,傅元承面上不顯,筆下的字錯了順序。
也就是說,她并不是想跑,她只是想死。
“繼續找。”傅元承擺擺手,示意龐稷退下。
龐稷也不能說什麽,退出殿去。
範嶺小心翼翼上前,将藥碗往傅元承手邊送了送:“陛下,藥涼了。”
傅元承沒擡頭,盯着那碗藥想起了蔚茵,曾經,他親自将蠱藥給她喂進嘴裏,而她是否也已經知道?
他每一步都會仔細盤算,做什麽事不會後悔,唯獨這一件事情他拿不準,也就斷定她只會更加恨他。不會有重來,只會将怨恨堆疊得更多。
“陛下,太後還在偏殿等候。”範嶺看看傅元承面色,小心道。
傅元承眼皮一擡,眸中冰涼:“送她回去,說朕沒空。”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一陣喧嘩,接着殿門被推開,廖太後邁步進來,臉上尤帶薄怒。
“母後。”傅元承喚了聲,手裏擱下筆,起身從禦座上下來。
廖太後瞪了一眼擋路的小太監,随後拖着厚重裙擺走到殿中。視線中,是站在禦案前的傅元承。
如今的他一身玄色龍袍,金線繡制的五爪盤龍蜿蜒,板正的腰封讓他身姿更加修長,愈發突出那股高高在上的帝王氣。
“哀家有事同皇上講。”廖太後端着架子,再怎麽樣,這個也是他的兒子。
傅元承手一擺,殿裏的人盡數退了出去,随後走到茶桌前,端起一枚瓷盞:“母後請講。”
廖太後皺眉,面對傅元承的态度心中極為惱火。自從禪位以來,這個兒子幾乎就沒見她,連着年節也讓她獨自留在永恩宮,如今更甚,直接禁止廖家人進宮來見她。
“太師和平西候,陛下為何不許他們進永恩宮?”
面對質問,傅元承面不改色:“最近宮裏事多,朕也是為母後着想,舅父想什麽,母後會看不出?等後面,所有事安排好,朕當然不攔着。”
廖太後一噎,禪位以來的确還沒有穩定,作為新君要最快處理好宮裏的事。仔細一想,廖家雖是母家,但是廖懷的确太盛,這次回京居然帶了好些兵馬。
權衡利益,她自然還是站在傅元承這邊。
“這個暫且不談,姚懷玉怎麽回事?”廖太後問,這才是來這兒的目的,“為何留着她?”
她與姚貴妃鬥了一輩子,如今兒子做了皇位,那賤人卻還好好地,她怎能咽下這口氣?
傅元承端了瓷盞送到廖皇後手裏,眼色清淡:“都到這一步,母後何必太急?來日方長,神不知鬼不覺才好,畢竟父皇還在。”
“你說的可當真?”廖太後半信半疑,兒子坐上皇位,可是太上皇還是護着姚懷玉,讓她這個皇後看起來就像個笑柄。
“上元節後,父皇會帶着姚太妃去青谷山別院修養,專心道學。”傅元承淡淡道,“母後若是願意,也可跟着過去。”
“你!”廖太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敢信傅元承竟會這樣說,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說去,他便一定會點頭,“這就是哀家養了二十年的好兒子?”
她笑出聲,滿是譏諷與心冷。
傅元承轉身,眉間更冷:“二十年?母後真的養過我嗎?”
說完,他徑直往禦座上走:“範嶺,送太後回去,出正月後,遷移壽恩宮。”
廖太後身子一晃後退一步,看着兒子的背影說不出的陌生。她的兒子聰慧溫潤,只是偏于溫厚,她曾擔憂這樣的脾氣會被傅承韞壓住,為什麽明明還是那張臉,偏偏像換了一個人?
天極殿重新安靜下來,傅元承批完奏章,走去隔間榻上休憩。
他手裏握着一條絲縧,指尖發緊:“她還活着。”
範嶺一驚,不敢回話,只将頭垂得很低。
傅元承掃了一眼,冷笑:“一定是逃去城外了,她喜歡往偏僻的地方躲,逃離別人的視線。在漢安時,亦是這樣。”
範嶺眼觀鼻鼻觀心,心道別說是個嬌弱女子,就算是個壯實男子掉進臘月冰河,也得丢半條命。那瑩娘子多半是葬身水底,只是傅元承不願相信罷了。
“備車,”傅元承将絲縧收好,大步邁出門去,“朕要出城。”
。
外面陽光似乎不錯,窗紙透進的光線明亮,耳邊是家雀兒的吵鬧聲。
蔚茵将窗扇錯開一條縫,給屋裏透氣。昨晚的炭火煙大,嗆得嗓子難受。
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進來,手裏端着簸箕,往窗邊看了眼:“清姑娘,外面紮了好些燈架,你不出去看看?”
蔚茵走過去,幫着人掀開面缸,撈起面瓢舀面:“不去了,怪擠的。”
“也是,”婦人點頭,将簸箕放在舊桌上,站着聊起來,“你身子剛好,先養養。安心住在這兒,三公子會來接你。”
蔚茵一身粗衣,聞言點頭:“有勞周嬸娘。”
三公子,是冬至交給她的。他知道她逃出宅院或許簡單,但是沒有藏身處,當時給她指了這個地方,只要說出三公子,這戶人家就會幫她。
住了半個月,她也就知道,冬至對周家有恩。周嬸娘的男人曾在軍營讨生活,得罪權貴被打斷一雙腿,是冬至将事情擺平,周家一直記着。而且,周家痛恨官府,必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她也用了“清”做自己的名字。
當日她從塔上跳下,落進冰涼的河水,拼的就是一線生機。她會浮水沒有人知道,小時候母親疼愛,為她在家中修了一個小水池。
她知道傅元承多疑,便就扮做醉酒後尋死。猶記得凍僵的手腳在水裏劃着,就借着喉嚨中的酒來給自己刺激,念着家人的名字,她游到了河對岸。
年夜的爆竹聲,那兩只蒙獒不會再找到她,而大雪也會掩蓋她的蹤跡。她找了一張破舊氈毯,鑽進了枯萎的蘆葦叢。
蔚茵回神,對那一段不願去回想。現在只想着天暖一些,然後離開京城。
周嬸娘說了幾句,便離開了屋子。蔚茵現在住的地方就是周家廂房,平時用來放些糧食與雜物,如今裏間給她收拾了出來,也算幹淨。
她聽見院子裏,周嬸娘支使着小兒子出去買元宵,說是晚上做來吃,特意叮囑每種餡兒都要一些。
周家是普通人家,男人在外面支了個打鐵鋪,幫着打工具,做菜刀之類。
蔚茵回到屋裏,拿起針線筐,住在這裏,她會幫着周家人做些針線活,期間就會想将來自己往哪裏去?
冬至說,可以去的地方很多,北漠,南疆,東番,西域,天下之大總有容身出。卻也叮囑,她是女子萬事小心。
蔚茵覺得冬至知道的很多,當初僅憑着一點的線索就理出了她的真正身份,因為有他,她才會那麽快記起來,至今也不明白傅元承為何關着冬至,分明只是一個毀了臉的人。
不常出去院門,她也就很少聽到傅元承的事情,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放棄。卻也知道他心思深沉,對她極是了解。
這次,她就是藏在鬧市,等身子徹底好了便離開。
過晌的時候,周伯早早收了攤子回家,預備晚上的上元節。
“嘩啦”一聲,他的工具放在牆角,随手拍拍身上灰塵,走去井邊洗手,雙腿很明顯的不利索。
“是不是忘記打酒了?”周嬸娘一邊舀水一邊問。
周伯一抓腦袋,嘿嘿笑了聲:“還真忘了,我這就去。”
“我去罷,”蔚茵将收補好的衣裳遞給周嬸娘,“阿伯忙活一天,好好洗洗。”
周家人實誠,也就指了酒館的方向。
蔚茵随後出了院門,外面當真熱鬧,人人打扮光鮮,高高的燈架上挂滿了燈籠,只等天一黑便燃起。
她低着頭打扮樸素,在街邊安靜走着,并沒有人注意到她。
“聽說新帝今夜會出行。”路過的人道了聲。
“如此一定要去看看。”另一人回應。
蔚茵腳步頓住,下意識渾身發冷,臉色亦蒼白幾分。逃了出來,可傅元承留給她的陰影始終沒有散去。
深吸一口涼氣,她穩住情緒,邁步去了對面酒館。
剛打上酒出來,一個人跑到蔚茵面前,伸手接過酒壇:“怎麽讓清姑娘你來打酒?”
來人是周家的兒子周繁,人開朗愛笑,平日跟着父親一起經營打鐵鋪。
“我沒事就出來看看,”蔚茵柔柔一笑,“今日真熱鬧。”
周繁點頭,邁開步往前走:“前街更熱鬧,你不去看看?”
蔚茵搖頭,這種時候她不會自找麻煩,安靜呆着才是正經。
“也是,前街亂,”周繁道,手裏拎搭兩下,“也不知怎的,官府在查找一個女子,沒說名字也沒說樣貌,只說家中出現陌生女子一定去報官。”
蔚茵呼吸一滞,很難不往自己身上想。
傅元承還是沒打算放過她,還是發現她并沒有死?那麽現在是否立刻離開京城,萬一下面他下令每戶搜查。
“清姑娘?”周繁回頭,見着拉下幾步的蔚茵。
蔚茵擡頭掩去情緒,指着一旁的元宵攤子:“這些買了嗎?”
“原來你在看這個,”周繁笑笑,“再買些也行。”
往回走時,蔚茵想了一路。覺得還是以靜制動,萬一傅元承此舉只是逼着她自露馬腳,出城可不就是自投羅網?
于是心裏打定主意,就這樣耗,耗到他放棄,到春暖花開,人都走動起來,到時候才是離去的最佳時機。
轉過街角就是周家,牆外支的草棚下立着一個身影。
他站在打鐵的水槽前,伸出手去摸摸上面的灰塵,指尖撚了撚。夕陽的餘晖落上他半邊側臉,英挺俊美,修身的衣袍襯出寬肩窄腰。
蔚茵怔在當場,眼睜睜的看着他,眼光閃爍,腳步不由自主的想靠過去。
“他怎麽來了?”周繁疑惑一聲,随後看看蔚茵,“可能是來找我爹的,我過去看看,你先回去。”
說完,他大步往草棚走去,站立的男子随即看過來,面帶微笑。
“陳校尉。”周繁笑着打招呼。
陳正誼正過身,手裏提着一把寶刀:“刀刃鈍了,請周伯幫着看看。”
“成,進屋吧。”周繁指指自己身後,“方才我倆去了酒館打酒。”
“和誰?”陳正誼望去周繁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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