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章

謝教授回家以後很快就恢複了。倒是蔣教授受此打擊,眼花手抖,血壓飙升,走幾步就喘不上來氣,症狀比謝教授還要吓人,蔣承讓老爸也在醫院做了全身體檢,被醫生告知無大礙之後,才戰戰兢兢把父母親都接回了家。

回家後他立即把機器人重新設置了一下,24小時監測和陪護在謝教授身邊。然後以小孩出生需要幫忙為名,好說歹說,退掉謝教授下學期所有的排課,又大幅度減少了蔣教授的課程,所有的科研項目能轉的盡量轉掉,可惜蔣教授不同意把手下帶的學生轉給別的教授,蔣承只能同意讓他帶到畢業,最終雙方總算是勉強達成諒解,即蔣教授不再接收新的學生。

蔣承走不開身,研究所的很多事務自然而然就轉了一大部分給呂楊。

他忙到飛起,還是有更多的事情找上了他。

海市聯合緝偵隊找到他,要求研究所配合調查車征最近的行動軌跡。他剛想打個電話,讓呂楊把研究所的內部錄像提供出來,想起來呂楊在家休息,頓時郁悶不已。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不知道能力究竟是怎麽衡量的,到他身上,事情越多倒是真的。別人上班三天休息四天,他現在上班至少六天,每天工作12小時以上,他才是名副其實的打工人。

他暗暗嘆口氣,帶人到研究所,先把錄像提供出來,複制一份,然後陪着走訪調查了研究所所有的員工。

接觸最多的自然是百裏怠,百裏怠也搖搖頭,車征最近都是提前上班,按時下班,操作又穩又靈活,從任何角度看起來都正常的不得了。

緝偵隊領隊的是嚴華,副隊長,話痨。把不該問的該問的全都問了一遍,研究所的前生今世都問了個底朝天。蔣承納悶了:“嚴隊,我們研究所可是什麽情況都說了,冒昧問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車征他哪裏有嫌疑?”

嚴華查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蔣所,我只能稍微透露一點情況給你。我們前天接到車征報案,說陳募死了,是我去的現場。實話實說,沒見過這麽幹淨的現場,除了車征的指紋。按照正常邏輯,如果車征是兇手,他應該不會自投羅網打電話報警。因為車征的指紋比較有自證性,我們當時在例行詢問之後是準備第二天就直接放人的。但就在當天下午我們準備放人的時候,發現屍體不見了。”

“是不是你們同事推到別的房間去了,譬如解剖,解剖完了,換個地方……”

嚴華搖搖頭,“我們法醫對于證物有專門的儲放要求。而且查了監控,上一秒還在,下一秒就不見了。沒有人員進出。”

“你說的太懸乎了吧?”要不是看過嚴華的證件,蔣承都懷疑對方是不是個騙子,“再找找,肯定在的。對了,那關乎車征什麽事?可以把他放出來了啊。”

嚴華着急的拍大腿,“你怎麽說不明白呢,蔣所?車征現在是我們所知的人裏面第一個看到陳募屍體的人,他又是基因研究所的,我們完全有理由相信他是不是在屍體上做了什麽手腳。”

“不可能,不可能。”蔣承直搖頭,“這麽神乎其神的,我沒聽說過。”

“對,我也沒聽說過,不過,之前确實有過類似的案例。”

“什麽案例,這麽懸乎的事情,沒道理我這個海市人沒聽說過。”

嚴華不肯說。

蔣承打側邊球:“你告訴我一個大概就行,我再到你們緝偵大隊現場去看一下,說不定可以從生物學方面提供點思路。”

“那你替我保密。”看蔣承點頭,他才接着說,“大約7年前,有市民說他一覺醒來,他太太不見了。失蹤人姓羅,羅太太沒拿任何東西,現場也沒有犯罪痕跡,周邊的攝像頭也沒有拍到她出門的畫面。這個就成了一幢懸案,至今未破。”

“攝像頭全覆蓋了?”

“沒有死角,除非從天上飛走了。不過那時候還沒有飛行器。”

“有點意思。我可以去現場看看嗎,另外你們大隊儲放屍體的地方方便一起看看嗎?我帶個我們這邊的副總一起去。”

嚴華掉頭打電話申請,不知道用了什麽理由,那邊居然同意蔣承去現場了。蔣承趕緊給呂楊打電話,讓呂揚一起出門。緝偵大隊在南陽路83號,可以接了呂楊先去案發現場,再拐到緝偵大隊。

呂楊本來想着在家休息幾天,接了蔣承不由分說推過來的事情已經很不爽了,剛想拒絕,電話已經被挂了。關鍵上了飛行器之後蔣承也不給說清楚到底去哪裏,是個什麽意思?

一行四人戴了手套,鞋套,消毒後進入案發現場。

進門是一個通道,把客廳與餐廳分開,餐廳和廚房在北面;通道那頭有四閃門,大概是個三房兩廳的房型。案發處在客廳地磚上,不知道用什麽勾勒出了一個大致的痕跡,陳募頭朝大門,雙手向前,現場沒有異味。但蔣承仍然低下頭聞了聞,還請嚴華幫忙,摳了一小塊地磚表面和一塊地磚的縫隙放進密閉的盒子裏面。

“發現什麽沒有?”

“沒有。”蔣承搖頭。

嚴華看呂楊,呂楊看着蔣承,他還沒徹底明白,為什麽蔣承要來幹刑警或者法醫的活,對于嚴華的問題,他根本回答不來。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他,心裏想的都是:見了蔣承的鬼了!

緝偵大隊雖然沒有挂‘閑人莫入’的牌子,但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門衛森嚴的樣子。兩人先被攔在門衛處,在機器人身上輸入各種信息。另外按了指印,拍了照片之後,經過長長道的消毒走廊才被允許進入證物儲放室。

房間的溫度大概只有18度,兩人不自覺打了個哆嗦。整個房間布滿軌道,靠牆有各種尺寸的櫃子,櫃子裏面有各種看得明白,看起來不是很明白但大概猜得出來,以及看不明白也猜不出來的物事。兩人不敢多看,被嚴華引導着進入裏面的房間,這個房間更冷,混合了福爾馬林,嘔吐物,屍臭的異味仍隐約可聞。

呂楊摸摸手上的雞皮疙瘩,感覺自己的腿更痛了,昨天吳畏誇他年輕有為的時候,他就不應該笑納,他就應該直接說他已經辭職了,等着蔣承簽字呢,那現在他不就在家裏高枕安睡了嗎?

這個房間更寬敞,很多櫃子,尺寸也更大,所以叫棺材可能更合适。呂楊長這麽大從來沒見過這麽多的棺材,乍一見,覺得心驚肉跳,他走到蔣承後面,發現蔣承竟然在同手同腳地走路,看來不是他一個人這麽膈應。

嚴華指着正對面的解剖臺,“就是這兒。”他又指了指四周,“各個方向都有攝像頭,沒有人能夠不被發覺走出去或者被帶走,不管是活人或者物體。”

蔣承點點頭,繞着解剖臺看了一圈,解剖臺高度大約到呂楊的胯部,臺面是不鏽鋼,四邊大約有十來公分的高差。整個臺面空空如也,沒什麽特殊的地方。

蔣承這次沒有低下頭去聞,他讓嚴華給他幾張幹淨試紙,然後戴了手套挑了幾個地方分別用試紙擦拭了一番,分別放進幾個不同的小盒子裏面。

還好,沒有讓他來拿,呂楊剛感嘆完,蔣承已經把幾個小盒子裝進一個袋子裏面,把袋子朝他遞過來了。

媽的。他的手也開始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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