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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北邊烏雲如墨，兩人從緝偵大隊出來，天空飄着細雨，蔣承拐向停車場，被呂楊拉住袖子：“一會兒有暴雨，沒法開。”

“打個車。”

兩人往前走，蔣承在光腦上下單，他被排到了1000多號，系統還很有愛心的出聲提醒：“蔣先生，請注意及時避雨！”呂楊在旁邊哈哈大笑。

雨瓢潑而下，旁邊只有一個廢棄的窄窄的公交車站，兩人趕緊跑過去。

遠處的雨幕眨眼間就到了眼前，又遠去，又有遠處的雨幕不斷補充而來，雨越來越大，偶爾有車子駛過，濺起水，潑到站臺上的兩個人。水不停聚集，很快就漫上來。

呂楊擡擡腳，又認命地放下，水從腳尖處滲進來，踩下去，發出‘咕嗞咕嗞’的聲音。他抹一把臉上的雨絲，蔣承站在外面，他今天的衣服不防雨，跑過來的時候衣服已經濕了大部分，貼在身上；雨乘着風，不停飄過來，慢慢的，從褲腳到到膝蓋，再慢慢濕上來。

兩人相視一笑，蔣承走近一步：“袋子呢？”

呂楊拉開拉鏈，就在裏面，他的衣服防雨，袋子還是幹燥的。

“幸好，你一起來了。”

呂楊翻個白眼，“你事情還不嫌多嗎？”

“車征不可能是兇手。”

“你怎麽知道？”

“我相信他。你記不記得，我們倆一起面試的他，你給他打的分數很高。”這麽多年過去了，蔣承竟然還一直保持這份信任，呂楊不知道是應該想‘原來是因為我’，還是說‘你莫不是在逗我？’，就看見蔣承在那裏笑得前仰後合，雨打在他頭上和臉上。

旁邊都沒有人，他揍一頓應該沒人發現吧。

伸出去的手卻扶住了蔣承，蔣承停下來，咳了幾聲，“實話告訴你吧，嚴隊說完之後我就想起來了，你可能沒留意，車征加入實驗室以後，其實一直在做一個實驗，但看他的實驗記錄，應該是還沒有成功，那個羅太太應該是車征妻子的母親。”

“你想怎麽做？完成那個實驗？”

“不是我，是我們。我們倆一起來試試，如果成功，我覺得兩個案子可以放在一起考慮。”

“還有個什麽案子？”

蔣承眨眼間就把嚴華給賣了，“懸案，七年前有一位羅女士突然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兩人都想起來，車征的妻子也姓羅，這位不見了的羅女士是羅弗的什麽人？

“你記不記得，現場只有車征的指紋。”

“嚴華說車征的指紋很有自證性。不管怎麽說，我相信車征，他在研究所這麽多年，我想試一試，幫他一把。”

“你是不是已經有思路了？”呂楊轉頭問。

“我記得之前有一期是生物武器上面提到一種生物蟻，你肯定也看過這一期，”

呂楊在旁邊點頭又搖頭，“既然你帶了現場的殘片回來，你可以到顯微鏡下面檢查一下，現場有沒有你所說的生物蟻。我覺得懸，而且要讓一具屍體瞬間消失，得有多少生物蟻才能辦到？另外，即使前面所有的條件都成立，生物蟻怎麽能夠在啃噬完屍體之後瞬間消失？”

蔣承被問得茫然，但是他并沒有氣餒，“我覺得可以從這裏着手，瞬間消失确實是個難題。”

不管多晚，蔣承還是回了一趟家，客廳只留了一盞小夜燈，蔣承站了一會兒才适應。他走進去，發現書房并沒有關嚴，洩出一縷光來，他輕輕推開門，蔣教授側着臉，在看一本書，似乎看得入了神，并沒有發現他進入房間。

他慢慢走近，剛想開口說話，才發現蔣教授一直沒有翻頁，他用一只手撐着頭，已經睡着了。

蔣承低下頭，輕輕叫一聲：“爸，看什麽呢？這麽入神。”邊說話，邊把書放下來。

蔣教授另一只手晃一晃，已經醒了過來。“小承回來了。”他把手撐在扶手上，準備站起來，試了一把，沒有成功。蔣承扶着他胳膊，他又努力了一下，終于站了起來，“人老了，不服輸不行啊。對了，現在幾點了，你晚飯吃了沒有？”

已經是晚上11：30，“這麽晚了，我給你加熱一下。”

“不用了，爸，我等會兒喝點營養素就行了，你不用忙，這麽晚了，洗漱一下睡覺吧。我媽今天還好吧？”

“不要緊，我陪着去做了一次理療，你媽說效果還不錯，我看她睡得也香，你不用擔心。”

蔣教授突然站定，“小承，研究所最近是不是挺忙的？”他搖搖頭，“除了自然繁殖，其他的，我還是不看好……”

“算了，我不說了。婚禮的事情也要多上點心，跟小守多聊聊。……”

“最近事情确實有點多，不知道怎麽回事，呂楊這家夥還說要辭職，”他看着蔣教授，“另一個叫車征的也出了點事情，最近還沒法來上班了。”

蔣書遲并沒有看他，他慢慢地走到書房門口，“事情多，就多招幾個人，不管是誰，沒有人是替代不了的，包括你這個所長在內。”

蔣承看着父親進入卧室，客廳微弱的夜燈漏進去的光非常有限，蔣承好幾次都想沖進去把蔣教授這一側的閱讀燈打開，都被蔣教授阻止了，然後蔣承看着他龐大的身軀險險地避開書架，避開床尾，緩緩地坐到床側，拉過來一點被子，躺下來，然後伸出手，手背朝他揮了揮。

他出了門，上了飛行器。雨已經停了，小區的夜晚非常的安靜，星星點點的還有幾戶亮着燈，小區裏的路燈輝映，把整個小區都映照得更加昏暗，偶爾幾處有明亮的街燈照在小區高大的樹冠上，灑進來一片片斑駁的樹影，風吹過，樹影晃動，沙沙作響，還有滴答的雨水落下來。

他休息了十來分鐘，覺得恢複了點力氣。

他打開自家房門，發現電視機開着，他打開燈，看到了側躺在沙發上的東門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