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卧虎藏龍
更新時間2013-1-16 12:24:21 字數:3671
“娘,我找到舅舅的那半朵梅花了。”雪兒道。
“真的嗎?”梅清影激動地站起身,空寂的眼中悲喜參半“……是個什麽樣的女子?”
“是江南……”雪兒一開口,就被歐陽鴻慚暗暗打斷。
“師娘,此事說出來您都不敢相信,那半朵梅花的主人竟是在我大表哥雷揚的妻子,梅朵兒。”歐陽鴻慚道。
“梅朵兒……敢情是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嗎?卻為何不來認祖歸宗?”梅清影道。
“她并不知道的,她這個名字是她娘睹物思人,因思念她的爹爹才給她取的這個名。她娘在多年前就染病去逝了,并沒有跟她說過關于梅大俠的事。”
“……也死了嗎?”梅清影輕道,語調說不出的憂傷落寞“她是個什麽樣的女子呢?”
“聽我表嫂說起,她娘只是個普通漁家女子,一個婦道人家拖着一個女兒度日,艱難可想而知。朵兒她真的受了很多苦,她娘死後,她差點落入惡人之手,也是她有造化,得我姑父雷振鵬搭救,帶她回家。”
“老天有眼,憐我梅家!”梅清影望空而拜,眼中不覺滴下淚來。半日方慢慢平靜下來,又問歐陽鴻慚“她在雷家可好?你那表哥對她如何?”
“師娘請放心,朵兒與我表哥雷揚也算得青梅竹馬,兩人恩愛得很。”歐陽鴻慚笑言勸慰道。
“那就好,那就好……大哥,你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梅清影幽道。
“你為何要騙她?”出得門來,雪兒忽向歐陽鴻慚道。
“嗯,什麽?”
“沈碧兒的事。”
“雪兒,不要直呼其名,她是你的舅母。”歐陽鴻慚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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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兒冷哼一聲,大不以為然。
“答應我,不要跟師娘說出真相,逝者已矣,有些事,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雪兒低頭沉思片刻,點點頭。她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娘是何等樣人她豈不明白,如果知道梅朵兒的娘是名妓沈碧兒,娘絕計不會承認她是梅家後人的。
肚子好餓!蘭若靠在城牆根上撫着歡唱不已的肚子,最後一文錢昨天晚上化作饅頭被吞下肚了,小白随遇而安地啃着貼地生長的雜草。不遠處一個髒兮兮的乞丐少年躺在那捉虱子,破碗裏盛着兩個窩頭,四周零星散着路人舍下的幾文錢,少年懶洋洋的仿佛都不屑一顧。
想不到我混到乞丐都不如了。蘭若苦笑。
昨日,因為根本無處可去,她就信馬由缰地由着小白一通亂跑,直到天近黃昏,她才發覺來到了這個陌生的城池。
天陰沉沉的竟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人們紛紛向屋內避去。乞丐少年也慢慢翻起身來,也沒見他如何動作,只是手掌在地上輕輕一拂,散落在地的銅板皆不見了。
“哇!好快的手!”蘭若暗贊。
“喂!兄弟!下雨了,随我到破廟避一避吧。”小乞丐頭也不回地說。
兄弟?蘭若莫明所以地兩邊看看。是叫我嗎?是了,她現在是男子裝扮。
“多謝小哥!”她忙粗着嗓門應到。
破廟果然有夠破,屋頂跟篩子似的全是透亮的洞眼,幸而四角還算完整,勉強可遮雨,地上也還算幹爽。蘭若打量一下四周,門窗破爛不堪地搭拉着,神龛坍塌傾斜,用根木棍支着才沒倒下去。泥塑的神像油彩早盡剝落,顯得有些面目猙獰。香爐上架着一口破鍋,成了乞丐們的爐竈了。
忽然感覺到一道鋒銳的目光,蘭若這才發現一個衣衫褴褛的老者倚在牆角,因為背着光線,老者又掩在一堆破絮般衣物中,蘭若先前竟沒看到他。奇怪,明明看起來一付行将就木的樣子,眼神怎會如此淩厲?老乞丐視線掃過門外的小白,又死死盯着她的臉,眼中似有精光一閃。
“老頭子,今天只得兩個窩頭,給!”少年的黑手抓起窩窩頭向老者抛過去,老者兩手一探穩穩地接住。蘭若這才發現老乞丐雙手各只剩下三個手指,兩手的拇指食指都沒有了,不是刀斬齊刷刷的疤痕,倒像是被生生擰去一般,那該有多痛啊!蘭若想。
“哎!你是哪兒來,幹什麽的?”少年叼着一根草芯歪頭打量她。“看着不像什麽公子哥,不過這馬倒是不錯,既有這麽好的馬怎麽還落魄至此?這馬少說也值個幾十兩呀!”
“我不會賣它的,餓死也不賣!我們是相依為命的夥伴。”蘭若戒備地瞪圓眼睛。
“嘁!誰管你的閑事……”少年吊兒郎當地說,一邊往香爐裏扔幾根木柴生火熬起粥來。
吸溜溜!少年喝粥聲音格外響。一鍋普通的白米粥而已,為何此刻聞起來如此誘人。蘭若咽了咽口水。
“不嫌棄的話就吃點吧!”少年抹了抹嘴,将手中的空碗咚!擱在地上。
“這……”蘭若猶疑地盯着髒得不能再髒的破碗,上頭黑乎乎的指印異常醒目。
算了,總比餓死了強!“謝了!”
蘭若左看右看也沒找到哪兒有水可洗碗,沒法子,扯起衣擺仔細地揩了起來。
哼!乞丐少年不屑地扭過臉。
“現在能告訴我你的來歷了吧!”
“我叫……吉祥,佟吉祥!本是濟南一家商行的帳房學徒,因老家來信說老父病危,東家借我快馬一匹星夜兼程趕路,不想遺失了盤纏……”老者一雙鷹眼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臉,害她險些編不下去。
蘭若蹲下身向鍋內舀了一碗粥,背後淩厲的視線讓她很不安。
她倉惶地站起身向神龛下避去“嘩——!”腳下踢倒一根木頭。咦……是什麽?哇呀呀!不得了!是神龛的支腳。少了木頭的支撐,神龛厚重的石板向她傾壓過來……
“啊!”她抱着頭驚呼出聲。
“轟——”一聲撞擊,石板被橫向飛來一物撞偏了方向,朝旁邊的粥鍋砸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蘭若只覺眼前黑影一閃,再看時少年一手端着粥鍋另一手穩穩托住她吓扔了的那碗粥,香爐已被踢到角落裏。
“喂!眼睛也不看好了,你險些毀了我的粥!”少年朝老者吼道。老者并不理他,仍半埋在那堆破絮中,正不緊不慢地向手腕上繞着一根細細的鐵鏈,鐵鏈的一頭連着一個鋒利的鋼鈎。
哇!蘭若驚坐在地目瞪口呆。想不到乞丐中也卧虎藏龍。
“哎!發什麽呆!你要不要吃?”少年托着碗皺眉道
“喔!抱歉……”蘭若忙雙手接過粥碗“兄臺好快的身手!”又向角落老頭揖道“多謝老丈相救!”
老頭沒吱聲閉目休憩去了。
“這老人家一直坐在那裏,是腿腳不便嗎?”蘭若見他不理,遂轉向少年問。
“不是!”
“哦?”蘭若很是奇怪,既不是腿腳不便為何躺在那黑沉沉的角落裏不挪窩。
“都沒有腿腳,哪來的腿腳不便!”少年輕描淡寫地道。
“嘎?”蘭若同情地望了望角落的老乞丐,雙手殘廢,雙腿也沒了,是什麽人如此殘忍地摧殘他。可他的功夫明明很了得,幾百斤重的青石板都能橫空擊飛,這份渾厚的內力就非常人能比。還有眼前這邋遢少年,舉動奇快,就如傳說中移行換影之術。他們究竟是什麽人?蘭若好奇地想。
“雨停了!我該上工去了。”少年抓起破碗走出門去。
讓她跟這怪老頭獨處?她才不要……“兄臺等一下,我也去!”蘭若撈起包袱跟了出去。
“你要跟我去乞讨?”少年奇怪地撓撓頭。
“呃!不是,我去看看能否找份事做。”
“我看你不如就入我丐幫得了,我們丐幫可是天下第一大幫,這天南地北哪兒沒我們的兄弟的影子。你看我們,天為帳,地作床,吃飽喝足卧南牆。一根竹杆走天下,何畏官府與君王!”乞丐少年搖頭晃腦頗為自得。
“多謝兄臺美意,我還有家中老父要奉養,哪比得兄臺這般灑脫。”蘭若擺手奉承道。
“不要兄臺兄臺的了,怪酸的。你就叫我阿遷吧!”
邊說着話兩人來已來至街邊。
突然一陣紛亂馬蹄聲傳來,伴着女子的嬌叱及揮鞭的聲響,騷亂由遠而近往這邊過來。
果然轉角處幾騎馬疾馳而來,為首的是一匹棗紅馬,馬上少女一身黑色勁裝,豔紅的鬥蓬風帆一樣飛揚,手中銀色長鞭揮動如龍蛇,路中行人躲閃不疊,躲閃不及的被長鞭抽打得連滾帶爬慘叫連天。有不及撤移的商販一見來勢慌得棄攤而逃,貨攤被撞翻在地,滿地蔬果貨物被踐踏得七零八落。
“讓開!讓開!本姑娘的鞭子可不長眼!”如一團跳動的火焰,少女在蘭若面前呼嘯而過。
“兄臺!阿遷兄……遷哥?”蘭若連呼數聲,阿遷一迳呆呆望着少女遠去的背影,一臉癡迷地傻笑。
“遷兄,人走遠了!”蘭若好笑地在他眼前晃晃手指。
“啊?呃……你說什麽?”阿遷終于還魂。
“她是誰呀!”蘭若指少女離去的方向。
“她?你連她都不認識?她是林尚書的獨生女兒林妍林大小姐!……真是夠辣夠嗆。”阿遷笑咧出一嘴白牙,心癢難耐般搓搓手。
“尚書?這裏居然還有尚書!”蘭若更好奇了。
“聽說曾經做過兵部尚書,如今已經引退了。但人們還是愛這麽稱呼他。奇怪!那丫頭風風火火的去幹什麽?出什麽事了。”
兩人挨着牆根人并排而坐,小白規規距距地站在一邊。
紛亂過後人們很快平靜下來,小販們苦着臉罵罵咧咧地找尋着有無幸免的貨物,三三兩兩的閑佬抱着膀子看熱鬧,還有幾個買菜的婦人趁亂撿起尚完好的果蔬。街上又恢複了活氣。
人們從他二人身前經過,都好奇地看着蘭若和她的白馬。
“這麽幹淨清秀的也是乞丐?”
“到底是幹什麽的?還有一匹馬吶!”
“沒聽說嗎?現在丐幫分成污衣跟淨衣兩派,這個髒的就是污衣派,這一個肯定是淨衣派的。”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地議論一陣,又搖搖擺擺離去,卻施舍一個幾兒的都沒有。
“你跟你的馬影響到我的行情了。”阿遷雙手抱臂涼涼地說。
“喔!對不起!”蘭若一臉沉痛。
“沒關系——這樣就可以了?”下一刻,阿遷兩手向蘭若臉上抹去——
“喂!你幹嘛?”蘭若驚跳起來。“這是什……啊!惡心死了!天啦!哪兒有水?”蘭若蹭了兩手黃泥,急得亂蹦。
“哇!你還不快住手!”小白也成了小花了。可惡!她的幹淨又高貴的小白。嗚……
“快……快跑!林家的女魔頭又過來了!”城門口不知誰喊了一嗓子。
“啊!快撤快撤!”
“快躲開!那家夥一鞭子下去,不死也要斷幾根骨頭。”
小販們扛的扛擡的擡,行人們推搡着擠擠挨挨,頃刻之間,街上就變得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嘩——!好厲害!”蘭若驚嘆不已,早顧不上臉上的泥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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