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月光魅影

更新時間2013-1-25 13:10:38 字數:3882

黑月教總壇

适值十五月圓之夜,月似銀盤。高高在上的拜月臺,在皎潔朦胧的月色下恍如白骨森森的頭顱。四面環繞着的遠遠近近的群山,像黑壓壓的潛伏着的巨獸群,天地間一片死寂。這時,一個玲珑的身影緩緩拾階而上,一塊從頭披下的黑色輕紗嚴嚴地裹住她的容顏,長長地拖曳在地,只從步态身姿可看出來人是個女子。只見她自懷中掏出一個比胭脂盒大不了多少的黑匣子,神情恭敬地雙手捧着走上祭臺,小心翼翼地将黑匣子供于石案上。女子跪伏在案前口中念念有詞,月上中天,女子擡起頭輕輕撩開面紗,月光照在她白生生的臉上,這張臉曾經一定是極美豔的,然而因為不年輕了,眼角眉梢松弛的肌膚已有了細紋。

“主人!請賜我不老的容顏!請賜我無上的權力!我願奉獻我的靈魂,生生世世為您的奴隸!”女子高舉黑匣低聲禱告。祝畢,月之清輝似源源不斷被吸入匣蓋上的七個細孔中,她手中的黑匣忽放出螢螢綠光,移時,小孔中蒸騰出綠色的煙霧籠在女子的面上,約一柱香後綠煙斂去,女子的臉色已變了,這是一張沒有生人氣息的臉,确切的說是一張死人的臉,還是死了很久很久的,顏面半腐的那種。女子擡手向發際輕輕搓揉,那張可怕的臉皮竟被緩緩揭起。

“教主!玉玲珑帶到……啊——!”使者被眼前驚悚的一幕吓呆了。

“你看到什麽了?”女子走近前柔聲道,再看那張臉,美豔不可方物,分明是十七八歲少女的模樣。

“教主饒命!屬下什麽也沒看到……”使者面如土色叩頭如搗蔥。

“是嗎?主人意下如何?”女子低頭向黑匣內問道,黑匣內忽大振起來,振得匣蓋哔哔作響。

使者見罷面上刷地一白,嚎叫着抱頭向階下滾去,然沒逃出幾步,忽一道綠光自黑匣內穿出,追着那倉惶逃遁的身影而去——

“啊——……!”使者一頭栽倒在地,後心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窟窿,鮮血汩汩流出。凄厲的慘叫回蕩在群山間。

階中的屍骸慢慢幹癟,沒一會兒,只剩下一張扁塌的皮囊,和一灘污血。一團綠光自那張皮內穿出,容入黑匣中,恐怖血腥的場景讓月光都為之一暗,月亮都躲入了雲幕後面去了。

天地又歸于死寂。

“你還不出來嗎?”黑紗女子看向天上探出一半的明月,絕麗的臉龐在清輝下越發美得勾魄攝魄。

臺下的陰暗裏瑟瑟顫抖的身影跪行而出

“教主饒命……”

“你做了什麽要我饒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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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屬下沒能完成任務,還害金堂主命喪當場,屬下該死!”玉玲珑額頭都叩出血了。

“你該死的可不只這些!你居然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嗯?”黑紗女子微微傾下身,擡起玉玲珑的下巴。十指纖纖白皙如玉,每根指頭上的指甲都足長二寸,尖如刀鋒,上面蔻丹猩紅如血。兩指扣住玉玲珑嫩白的脖頸,兩根紅指甲深深陷入她的肉中,只要稍一用力,她的喉嚨上就會留下兩個窟窿。然而就在玉玲珑面色由青轉白,又由白變紫時,那只手緩緩地放開了她。

“她太髒了,只會污了我的手,一定也不合主人的胃口。”黑紗女子柔聲狀似自言自語道。

玉玲珑癱軟在地,渾身水洗一般。

“是什麽人下的手?”女子又恭恭敬敬地将黑匣供于案上,卻從袖中出一把寒光逼人的匕首。只見她輕輕撩起黑紗露出一截手臂。那手臂玉玲珑一見之下不由倒抽一口氣,整個手臂上刀痕密密麻麻,醜陋的疤痕坑坑窪窪如蟲噬過的腐木。

“嗯?”冷恻恻的眼光飄過來,玉玲珑呼吸一窒忙垂下眼。

“是一個殘廢的老頭和兩個少年,看行頭如乞丐一般。”

“什麽樣的殘廢?”女子停下動作。

“是雙腿自膝蓋下齊齊沒有了,不能行走靠人用車推的。”

“啊……果然是他!”黑紗女子驚喘一聲,妖冶的美眸中凝了一層寒霜。

“主人,他居然還沒死,您一定要助我除了他!”

黑紗女子跪了下去,手中的匕首朝臂上劃去。鮮血滴到黑匣的七孔上,被貪婪地吸了進去,匣中不斷傳出沙沙的聲響,如蠶食桑葉一般。玉玲珑只覺一陣寒意串過全身。

“教主,求您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發誓,這次一定将琴給您帶回來!”玉玲珑額頭抵地顫粟道。

“不用了,主上已派別人去了,你下去吧。”女子柔聲道。

“教主……教主饒命啊!”玉玲珑面色刷地一白,咚咚咚叩首不絕。

女子并不看她,只專心摩挲着手中的黑匣,口中輕道“帶下去吧,那井中的毒物們多日都不曾喂了。”

就有兩人從月光的陰影中走出,将癱軟在地的玉玲珑拖了下去。

……………………………………………………………………

歐陽鴻慚從一出城就感覺出有人在跟蹤他,他故意放慢腳步,讓身後之人得以跟得上他的速度。前方是一片樹林,歐陽鴻慚突然施展輕功,身子像白鶴歸巢輕盈地掠向濃蔭如蓋的樹巅。

果不其然,他剛剛隐身妥當,樹林轉角的草叢中探出半顆腦袋,那腦袋小心翼翼地左右探詢一番,接着滾了出來,來人着一件土黃色的百衲衣,破破爛爛披披挂挂,兩只褲腿到膝下爛得如菊花瓣一樣絲絲縷縷,兩條黑瘦的腿肚子卻糾結着兩塊結實的肌肉。原來是一個乞丐。只見他躬着身小心地從一棵樹挨到另一棵樹,兩眼四處張望,顯然是在尋找歐陽鴻慚的蹤影。

歐陽鴻慚瞅準了機會飄身而下,無聲地落在他背後,劍鞘抵住他的後心。“朋友!”

“喝……”那人驚得一跳,背心僵直慢慢舉起雙手。

歐陽鴻慚轉到他前面,乞丐約三十上下年紀,身材瘦小,面黃骨突,一雙小眼咕碌碌直轉。“好漢爺!小的只是個要飯的,身上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好漢爺看上了什麽盡管拿去,可千萬留小的一條命!”

“少給我裝糊塗,你為何跟蹤我?”

“好漢爺!這大路朝天,各走各邊。我走我的路,咋就是跟蹤你哩……”

“你既是個要飯的不在鬧市中呆着,卻跑到這荒山野嶺來做什麽?”

“好漢有所不知,我家就是在這山裏面,家中還有讨飯婆帶着一群小叫花子等着我去喂呢。”中年漢子苦着臉點頭哈腰地道。

歐陽鴻慚上下打量他一會兒。“如此,得罪了,你走吧!”歐陽鴻慚背轉身去向他一揮手。

“多謝英雄!”乞丐漢子雙手抱拳作揖,忽指如疾風閃電般出手向歐陽鴻慚後心大穴點去。

“……”歐陽鴻慚應聲倒地。

中年乞丐擡腳踢了踢他“哼!老子的地盤上你鬥得過老子?”他撮口吹了聲嘹亮的口哨,不一會兒,松林裏奔出了十多個結實健壯的年青人,架起地上的歐陽鴻慚往樹林更深處去。

歐陽鴻慚偷眼打量一下四周,他正被擡着穿行在一大片竹海中。

他故意毫無防備地把一整片背暴露在乞丐漢子面前,果然他在背後偷襲他。但那速度和力道級別太低了,在那人的指尖将要觸上他後心的要穴時,他幾不覺察地往旁邊閃了分亳。

到了嗎?歐陽鴻慚閉目傾聽,耳邊熱鬧起來,接着,他被重重掀翻在地,沒辦法,現在還不是睜眼的時候。歐陽鴻慚佯裝成被點住的模樣,一動不動,閉着眼他也感覺得到,周圍有很多道目光在注視着他。

“這是什麽人?”一個渾厚的嗓音發問。

“禀幫主!屬下也不知。這小子在市上四處打聽咱們的據點,還細問長老們落腳的地方,我就偷偷地跟着他,終于在黑松林裏把他撂倒了。幫主!你說此人會不會是閹黨派出的密探!”是那乞丐漢子聲音,其中掩不住的得意。

“老三!你太糊塗了,他要真是閹狗的密探,你豈不是把他直接給帶過來了。”旁邊有人道。

“是了!壞了壞了……要不我現在就了結了他!”

歐陽鴻慚仍然在裝昏,只覺得一股寒意往他脖子上刮來,他眼也沒睜,只伸出兩根指頭一夾,便穩穩地夾住了刀刃。

老三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刀被他輕松地夾在兩指間,進也進不得,退也退不了。一時忘了撒手,只知用力往回扯,不期歐陽鴻慚突然兩指一松,害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見歐陽鴻慚狀似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伸了個懶腰。

“多謝這位朋友引路,不然我還真找不到貴寶地,想不到丐幫的待客之禮如此隆重,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哪!”

“這位公子!不知你找我老花子做什麽?”老乞丐雖白須白發,但腰杆挺直,聲若洪鐘。

“原來是湯老幫主!失敬失敬!在下歐陽鴻慚……”歐陽鴻慚抱拳施禮。

“歐陽鴻慚——!”老叫花子驚得站起身迎下來。“哎呀!歐陽公子——小叫花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公子!該死該死!”

“湯老前輩何出此言,在下也有不妥之處!”歐陽鴻慚笑道。

歐陽鴻慚被擁入草廳,主客入坐茶敘。

“歐陽公子是說,是我們丐幫之人帶走那位姑娘,還拿走了九曲龍吟琴?”

“在下正是不确定,才來向湯幫主打聽,不知貴幫有無這樣高手,這兩人一老一少,老者雙腿齊膝蓋下斷去,雙手亦有三指缺失,袖中藏一副鏈鈎,收發技巧出神入化。少年約十七八歲,身手靈活。腳下功夫很是了得。”

“沒有!我幫中絕無這樣兩個人,那人絕對是冒充丐者。”湯老幫主肯定地說。

“湯老幫主如何能如此篤定!”

“歐陽公子請想,那金郎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人卻能在三兩招內要了他的命。此人的武功只怕老花子也望塵莫及,我丐幫要是有這等人又豈會是泛泛之輩,怎麽可能連老花子都不知道。”湯長老道。

“壞了!”老乞丐忽一拍大腿“我說近日怎麽這麽多人打聽我丐幫的事,連閹黨的探子都在打聽咱們的下落……原來是這麽回事!這人搶了魔琴卻栽在我丐幫頭上,實在是太卑鄙了!”湯長老苦着臉憂心忡忡道。

“這可怎麽辦?這下我丐幫可難太平了……”幾個輩份頗高的老丐紛份道。

看他們也不像是在作戲,陽鴻慚心頭已涼了一半,幾個月來,他輾轉各地想盡一切辦法打聽蘭若的下落,如今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

“歐陽公子!你千萬放寬心。我們丐幫耳目遍天下,我這就發令下去,有人要是發現他們的行蹤,就第一時間通知公子你!”老叫花子拍道。

“如此歐某先謝過湯老前輩了!”歐陽鴻慚道。

“歐陽公子切莫言謝!我老花子也有事相求!”湯長老離了座,就要給歐陽鴻慚下拜。

“湯老前輩有話直說,何必如此!”歐陽鴻慚一把扶住。

“但請歐陽公子替我們向林老爺說,請他發帖诏告天下,讓天下人知道,九曲龍吟琴并不在丐幫手中。”

“湯老前輩請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會向林前輩說清楚的。”歐陽鴻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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