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黑店夜驚魂
更新時間2013-1-31 10:54:50 字數:3482
蘭若仰首望向崖頂藍盈盈的碧空,如今她已不必再向下來時那般費勁了。她束好背上的琴囊,再向洞中看一眼,不知不覺她在這裏呆了好幾個月了,池水月半身隐在暗影裏,真如一縷幽魂一般。蘭若忽然替她感到深深的悲哀。
“前輩!您不介意我叫您一聲師父吧。”
池水月一楞,沒有出聲。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蘭若跪下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池水月如一尊石像,一動未動。
“師父!您不動就是默許了,弟子有句話想跟師父說……”
池水月身子輕輕動了下,仍沒說話。
“……師父,有些事,該遺忘的就遺忘了吧。這份守望沒有盡頭沒有明天,只有無盡的痛苦,還是放下吧……”蘭若輕輕地說。
說完,她站起身足尖輕點岩石,輕盈的身子騰空而起,踏上崖壁間的松枝,再幾個起落,人漸漸遠去。
池水月仍沒動,如一尊冰雕一般,卻有兩行清淚自清冷的美目中慢慢地滑下……
蘭若立于一巨石之上,放眼一片蕭殺秋意。
“西北方,昆侖山脈有一火焰山,山有一火口時噴烈焰,是為地獄之火。黑玉石在火焰山口或可尋。”臨行前池水月如是說。
昆侖山,對蘭若來說,那就是天邊一樣遙遠的所在。
又是她孑然一身了。先前她并不知會去這麽久,上山前,小白就被她随意放于南坡,這在崖下呆好幾個月,它不知流落何方了。望着眼前漫天衰草,蘭若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感覺。小白……它是這半年來伴她同甘共苦的夥伴啊!
突然,随風傳來一聲熟悉的馬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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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耳朵發虛嗎?蘭若摒住呼吸,側耳傾聽。
“得得兒——”“得得兒——”一陣馬蹄聲在風中遠遠傳來。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脆,一聲聲在她心上踏過。
蘭若擡起頭,看向馬蹄傳來的方向,荒草盡頭,雪一樣的長鬃在飛揚。
“小白……小白!”蘭若飛奔着迎上去,一把抱住馬頸,失而複得的狂喜讓她禁不住熱淚盈眶。
……………………………………………………
有人跟蹤她,從一下山蘭若就覺得身後有人,可集鎮上人多聲雜,無法辨明,現在漫跑在山野的小道中,她更确定了。她聽出了細微腳步聲始終在百十來步外跟着她,小白雖沒全速奔跑,但速度比尋常馬兒也快得多,此人卻始終能跟得上,可見足下功夫了得。
蘭若緩緩勒住馬兒。
“是什麽人?再不出來休怪姑娘無情了!”蘭若頭也不回地向身後道。沒有動靜。
“還不出來嗎?一!二……”蘭若作勢探向懷中。
林中一人發出一聲輕笑“別動手!是我。”
只見一人從樹上飄身而下,黑衣的身影如燕一般靈巧。
看清來人蘭若驚喜道“阿遷!怎麽會是你?你一個人嗎?那……老頭子呢?”蘭若無法叫出外公。
“他沒出來,只是不放心你,讓我暗中保護你。”阿遷蒼白的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他迳直走到小白跟前,撫了一把小白柔順的頸鬃。
“只怕是監視吧!”蘭若心道。
奇怪,小白生性燥烈,平日除她之處,根本不容人挨身,此時竟一動不動地任他撫弄,卻是為何?
“有勞你了,其實不需要如此。”蘭若不動聲色地笑道,心中卻對他多了一份戒備。
“你現在有什麽打算?”阿遷問。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你呢?”蘭若不想讓他知道要去昆侖尋玉的事。
“我說過了,我負責保護你。”阿遷笑道。
“我也說過不必了!請你回去告訴老頭子,我很好,不需要他擔心。”說罷蘭若一抖缰繩,小白奮起四蹄輕快地跑起來。很快阿遷就被她遠遠地抛在身後。
“哼!果然魔教的人信不得,口口聲聲說我是唯一的親人,背地裏還是信不過我,居然還派阿遷暗中跟蹤我”蘭若恨恨地想。
蘭若心中一時不快,只大致着往西北策馬狂奔。天色漸暗,冷風蕭蕭,直到日向西山,蘭若才注意到自己來到了一個荒僻的山前小鎮。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北方小鎮,因為幹旱少雨的關系,黃塵揚起半天高,到處都是牲口的糞尿。鎮上一溜不多幾戶人家大多柴扉緊閉,街口一家門上挂着爛得不成樣子的藍布簾,用竹竿高挑着同樣破爛不堪的酒旗,有幾個男人蹲在那門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蘭若牽着馬兒惴惴地走過,像被一群餓狼盯住,走出老遠她仍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淫濁的目光。
她饑腸辘辘又疲憊不堪。這是什麽地方?為什麽來來去去的人都不像什麽善類!蘭若心內越來越不安了,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不扮上男妝。
蘭若牽着馬正六神無主地四處亂撞,突然發現路盡頭一家門首用炭寫兩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客賤”
“客賤?想必是家客棧吧。”蘭花大喜過望,忙上前去。門裏一婦人趴在櫃前正梳頭。
見是一女子,蘭若更将懸着的心放了放,她潛意識中女子都當不是壞人。且看眼前婦人,生得膀厚腰圓,一張方中帶圓的大餅臉搽着厚粉,兩片豔紅的胭脂夾住扁蹋的獅子鼻,描得過長的眉下是一雙精明的蝌蚪眼。只見她細細地挽上油滴滴的烏發,簪上一朵大紅花。一邊攬鏡自照滿意地端詳着。
咳……打擾了——請問大嫂……”蘭若清了清嗓子。
婦人吓一跳,眉頭一擰面帶愠怒地擡起頭,她精亮的小眼轉了轉上下打量了蘭若兩眼,胖臉頰抽了幾下,又生生擠出一個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來。“喲——大妹子住店呀!”
看到這副尊容,蘭若心裏又沒底了。“不是家黑店吧?”她擔心地想。不住吧!已經是撐燈時分了,外面陰風呼號。
“大嫂!有幹淨客房給我備一間。”
“唉——有!有!我這就給你備去!”婦人殷勤地說,一邊起身欲接她背上行囊。
“不必了!有勞大嫂帶我前去就好。”蘭若不着痕跡地閃身避過,欠身道。
婦人眼珠骨碌碌一轉,哈哈笑着轉身,肥臀款擺着帶路往後而去。
蘭若在黑暗中睜着眼,明明很累,卻就是無法放心眠去。店家的被子硬且重,還有一股油膻味。當然蘭若并不是因為床褥太硬睡不着,離了石府後她早已習慣了各種艱難的生活。只是心中莫明煩亂,總有點不安。外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風仍在號叫着,摔打着院中某個木門“砰砰——!”地響。孤寂無助感再次淹沒了她。
風中隐隐約約間雜着小白的噴鼻聲以及它煩躁的跺足聲。它怎麽了?草料不夠嗎?還是有宵小之輩欲打它的主意!想到此,蘭若一骨碌爬起來,摸索着系好包袱背上琴匣,輕手輕腳地從窗戶跳至院中。
蘭若的眼睛早在黑石山的火龍穴中适應了黑暗,在那樣的黑暗中她都能來去自如,她在黑暗中視物的本領自然比一般人強些。這裏她腳剛一着地,就見那邊兩個黑影蹑手蹑腳往這邊來。蘭若立刻矮下身子,靈活地閃到柱子後面。只見兩個人影來至她的窗下,側耳向內聽了聽。其中一人點破窗紙,将一根長管伸入窗內,想是迷香之類什麽東西。
好險!差點着了道。蘭若暗自慶幸。
兩人以為得手,就去挑門闩,弄了半天沒弄開。
“太久沒生意上門,手都生了。”竟是胖老板娘的聲音。
原來真是家黑店!蘭若心中暗叫一聲苦。
“這小妞兒你打算咋處理?殺了?”男人邊搗鼓着門闩一邊問。
“你想幹啥?你見她長得俊,動火了?”女人咬牙切齒的聲音伴着男人的哇哇痛叫,想必那男人被修理了。
“有你這樣的婆娘,我哪敢有那個心思!”
“哼哼!算你識相!不過這小蹄子生得真好,咱把她賣給春大娘肯定能值個好價錢!”
“還是我婆娘會算計!看這樣兒只怕還是個雛兒,能賣個百八十兩也說不定。”一對狗男女不懷好意地笑起來
蘭若聽着如此不堪之言,氣得七竅生煙,随手撿起地上小石塊彈指射出……
“啊——!”“嗚哇——!”兩聲殺豬般的慘叫。
“啊……我的牙……”
“誰——!誰在那裏?”
火折子被點燃,那男子嗖——!地拔出刀,躬身防衛。是一個矮小蒼白的猥瑣中年男人,他身邊的胖老板娘,被蘭若的飛石敲掉了門牙,狼狽不堪。
蘭若從容地站出“讓你們失望了,我并不在裏頭。”
兩人看清是蘭若時大驚失色,眼珠子轉了幾轉,忽又面露兇光“你不在裏面又如何?你既走進了我們山前鎮就插翅也難飛!”
男人揮舞着手中的短刀朝蘭若直撲過來。
“小心點兒!砍壞了就賣不上價了!”胖老板娘在他身後嚣張地喊。
蘭若冷哼一聲,這對狗男女也太小瞧她了。
她一足點地,人平平地騰空而起,一足飛踢中那猥瑣男子面門。男子應聲向後仰去,門牙去了兩顆。同時蘭若的另一足又踹向他胸腹,這下子他整個人被踹飛起來,蘭若又是一個連環飛踢,一連串姿勢一氣呵成,優美得如同霓裳羽衣舞。與阿遷和歐陽鴻慚這樣的高手比起來,她的功夫只算得三腳貓的水平,但對付眼前這些下三濫,這就足夠了。再看那男人,如破抹布一般滾在角落裏,再也爬不起來了。
“啊——!快來人啦!我當家的被打死了!”老板娘扔下燈籠,想不到她胖碩的身子竟能以極快的速度奔出。
“咣——!”“咣——!”銅鑼敲得振天響,很快小鎮就沸騰起來。沒一會兒,客棧四周就被火把照得通明,突然客棧的院門被騰!地踢飛,一大群兇神惡煞一樣的人沖入院中,蘭若認出有些面孔是她在街中見過的。
晦氣,撞到強盜窩裏來了。蘭若想。
“老二太不濟事了,斷送在這麽個小娘皮手中!”
“小美人兒!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幾個匪人嘿嘿地淫笑。
這可怎麽辦,她一個人怎麽可能打得過這些強盜?蘭若被逼至牆根,眼看退無可退了。
怎麽辦?拼了吧!蘭若悄悄欠身,将手摸向暗藏匕首的靴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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