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今天挨揍了

輪胎摩擦的聲音響徹地下停車場, 如同鋼叉在玻璃黑板上用力劃動,尖銳刺耳, 溫予白好像陷在久遠的記憶裏,眼前穿插着支離破碎的畫面,她忽然抱着頭呻.吟出聲。

眼看着車子就要撞過來,時硯護住溫予白往旁邊一滾,輪胎擦地從兩人身側堪堪經過,一聲急剎,車子停住。

車窗上貼了單向透視膜, 時硯無法看到裏面的情形。

兩個人所在的位置是停車場西北面,在兩個車位之間,并且車位上都有車, 背後是牆,兩車之間只能容納一輛車完全敞開車門,那輛車無法開進來。

短暫的停歇, 時硯趕緊将溫予白扶起,她還是那副瑟縮的模樣, 是自我保護的姿态。

就在這時, 剛剛安靜下來的停車場又響起制動聲, 前面那輛車再次踩下油門, 這次他掉了個頭, 車頭直沖着他們而來。

正面相對的那一刻, 時硯看到主駕駛上是一個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穿了黑色的連帽衛衣, 帽子套在鴨舌帽上,包裹得嚴嚴實實,那人猛踩油門, 車頭狠狠撞到了兩輛車的車屁股上,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一下不成,他又撞第二下,一時間,只聽見地下車庫傳來框框的猛烈撞擊聲。

那人像個瘋子,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趨勢。

時硯記得溫予白不能聽很吵很劇烈的聲響,捂着她的耳朵将她緊緊護在身後,一邊看着車中的人一邊打電話。

電話響一聲就通了,時硯對那邊吼道:“地下車庫!”

接電話的是賀彬,回答得也很快:“聽到動靜了,正往過趕!”

時硯去海城沒帶賀彬,但回來之前讓他去溫予白那邊等他,眼下賀彬是能最快趕到的人,比報警快。

通電話期間,那輛車還繼續撞,一輛寶馬一輛豐田被撞得車屁股都癟了,這樣堅持不了多久,時硯放開溫予白,扶着她肩膀直視她:“予白,你聽着,咱們得從車頂上走,走那個安全出口!”

時硯晃着她身子,溫予白有一瞬的茫然,然後擡眸看向時硯,她雙眸赤紅,眼神漸漸沉了下去,陰冷的表情讓人發怵,就在這時,左邊那輛寶馬被撞開了一些,眼看兩車之間就要有一個大的缺口。

時硯扭頭去看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從後面推了他一下,因為猝不及防,人影從他身側經過的時候他沒來得及攔下。

時間仿佛停滞了,時硯看見溫予白穿着墨綠色的高領毛衣,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滅火器,在那輛車再次撞上來的時候,“咆”地一聲将滅火器砸向擋風玻璃,只一下那玻璃就碎了,車裏的人因為突發變故剎住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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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予白沒停,蹬着車蓋上去,把滅火器往那人腦袋上一砸,只聽“铛”地一聲,輪胎擦地的聲音沒有了,剩下發動機的聲音在空蕩的地下車庫裏回響。

駕駛位的人上也沒了動靜,被那一下給當場幹蒙了。

連時硯都有着沒想到,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車蓋子上的女人,不遠處,車庫入口被車燈照亮,幾輛車一齊駛過來,時硯知道賀彬他們來了,回過神來,走過去拽了拽溫予褲腳:“下來吧,上面危險。”

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會醒來,時硯看她站在車頂上不放心,誰知道溫予白根本不理他,從車的另一側跳下去,二話不說,用滅火器怼翻玻璃,手伸進去打開車門鎖,扣着車門打開,動作一氣呵成,緊接着就将裏面的人揪着衣服拖了出來。

時硯看她手裏還拿着滅火器,心道糟糕,趕緊撐着豐田車被撞爛的車屁股跳過去,眼看着溫予白就要揚起滅火器往那人頭頂上砸,他趕緊摟着她腰身,從背後抱住她,大喊一聲:“溫柒!”

但溫予白根本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腦海中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一遍遍說話,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誰擋着,就是那個人的幫兇,就是幫着那個人一起傷害她的壞人,壞人就該不得好死。

溫予白連胳膊上的痛都忘了,她用力掙脫束縛,轉身狠狠給了那人一下。

世界頓時安靜,只有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溫予白眼前昏黑一片,也不知是她暈,還是眼前的人在搖晃,他看到時硯一只手還擋在臉上,手心向外,手肘外翻,是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姿勢。

她大聲喘着氣,理智才稍稍回籠,滅火器桄榔一聲掉落在腳邊,溫予白瞪大了眼睛,惶然無措地站在那裏,她看到賀彬飛快沖上前來,要扶住搖搖欲墜的時硯。

時硯伸出另一只手打斷他,指了指倒地不起的男人,啞聲道:“報警,快。”

賀彬不放心:“老板……”

“我沒事。”時硯放下手,臉上還在隐隐作痛,嘴角出了血,肉眼可見地紫了一塊,他頂了下腮幫,一股血腥味,卻顧不上自己,擡手吩咐賀彬,“把人先控制起來,警察來了交給警察。”

賀彬看他滿心滿眼都是溫予白,深吸一口氣,不再管他,轉身讓其他人把那人拖回了車上。

時硯眼前還有些晃,手掌抵住額頭搖了下頭,他快步走到溫予白面前,擡起她的手臂,上下将她打量着:“有沒有受傷?胳膊疼嗎?”

時硯掌心和臉上都是傷,滅火器落下來的時候,雖然他用手擋了一下,但巨大的沖擊力還是傷到了他的頭。

溫予白渾身發木,身上沒有知覺,在理智回歸的那一刻,她眼前不停重現自己揮着滅火器打時硯的場景。

時硯擡起她的手,她像觸電一般将他的手揮開。

口中不停湧現出血腥味,還有難忍的疼痛,時硯整個右臉都是麻的,他看溫予白向後躲,固執地向前一步,握住她的手,沖她搖頭:“沒事,不疼。”

溫予白還要躲,時硯一下握緊,将她拉到懷中。

貼上他溫熱的胸膛,溫予白感覺心也被輕輕撞了一下。

時硯撫上她的頭,輕嘆一口氣,聲音低緩溫和,“真的不疼,就一下,沒打到,別害怕了,沒事……”

安靜的地下車庫,保镖們都背過身不發出一點聲音,等待警車過來的幾分鐘裏,時硯不停地在溫予白耳邊輕哄,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她安靜下來,讓她暫時忘記那個可怕的畫面。

警察來了之後,對現場要拍照留證,其實地下車庫有攝像頭,也沒人會隐藏什麽,時硯簡單地說明情況之後,不疑有他,讓兩人去做筆錄。

時硯将懷裏默不作聲的溫予白摟得緊了幾分,手掌在她手臂上不停地安撫着,對那個警察道:“我女朋友受了驚吓,能不能等她情況好一些再去做筆錄?”

溫予白一直縮在時硯懷裏,警察根本沒看出她是誰,但是時硯他知道。

現場一片狼藉,用眼睛看也知道剛才多激烈,別說是女孩子了,就是一個成年男人估計也被吓得不輕。

還沒看監控,加上滅火器這段時硯說得模糊,隐去了行為人,他先入為主地以為砸車窗并揪出嫌疑人的是時硯,對溫予白不是很在意,就道:“行,留個姓名和聯系方式就行,回頭有空了再去做筆錄。”

時硯先報了聯系方式,是自己的,然後才說姓名:“溫柒。”

警察翻着眼睛想了想:“溫柒……嘶,這名字怎麽有些耳熟呢。”

他想不起來,時硯自然不會提醒他,看了賀彬一眼,賀彬給他一個“交給我吧”的眼神,他便摟着溫予白上去了。

警察還在磨叨:“溫柒,怎麽這麽耳熟?”他撞了一下旁邊勘察現場的女警,問她:“溫柒你知道是誰不?”

女警是個面色冷清的小姐姐,聞言瞥了他一眼:“不就是最近當紅,上了好幾次熱搜的那個女明星嗎?她本名溫柒,藝名是溫予白。”

“溫予白!”

警察嗷地叫了一聲,引得旁邊人都看向他,他一拍大腿,非常懊悔:“我女兒是她粉絲啊,天天在我耳邊溫予白溫予白的,我怎麽就忘了呢!我剛才應該跟她要個簽名!”

女警很飒,看着他道:“剛才那個是溫予白?”

警察還是懊悔:“是啊!唉!”

“跟時硯在一起?”女警挑了挑眉。

警察才不管這些,只關心自己女兒沒要到簽名:“唉唉!”

女警莫名奇妙地看着他:“等她做完筆錄你再去要不就得了。”

警察像是老鼠傑瑞看到了奶酪,兩眼頓時放光,重新活了過來:“對哦!我可以等她做完筆錄再要簽名!”

正說着,有一個小警察跑過來,說可以去看監控了,他立馬換上一副認真嚴肅的表情,跟着小警察去了物業,調了監控看了三遍,他目瞪口呆。

畫面裏,拿着滅火器,砸車窗,暴打嫌疑犯的人,竟然是縮在時硯懷抱裏的溫予白???

**

密碼門發出輕響,時硯打開門,扶着溫予白走了進去,門關上,溫予白呆呆地站在玄關口,時硯見她不動作,也不催促,蹲下身擡起她的腳,給她換上拖鞋。

換完之後去換自己的,剛踩上一只腳,溫予白轉身往裏面走,時硯怕她又要做什麽,動作加快,然後急忙追上去,到玄關口才發現她只是坐在沙發上,目光呆呆地看着前面。

時硯松了一口氣,跟着走過去,到沙發前蹲下,聲音輕而低沉:“你胳膊不能用太大力氣,現在感覺怎麽樣,疼嗎?”

溫予白擡眸看了看他,目光最終落到他青紫的唇角上,然後慢慢搖了搖頭:“不疼。”

時硯不放心:“真的?”剛才那架勢,打尼古拉斯凱奇也夠了,怎麽會不疼呢?

溫予白這次多了幾分認真,對他道:“真的不疼。”

時硯看她否認得很堅定,抿了抿唇,心想等下再去問問陸峤野,覆上她的手,又問:“餓了嗎?”

從出院折騰到現在,一直沒吃飯,肯定餓了。

溫予白又擡起眼,頓了一下,這次沒拒絕,點了下頭。

時硯看她沒有一味回絕,深深松了一口氣,起身摸了摸她頭發,道:“等會兒我。”

他起身去了廚房,好在廚房是開放式的,可以一直留意溫予白的一舉一動,時硯打電話給賀彬,知道溫予白去海城一個月,冰箱裏肯定空空如也,讓他送點食材上來,然後開始做準備工作。

溫予白坐了一會兒就把電視打開了,時硯看她一動不動地盯着屏幕,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掏出手機給陸峤野打電話,那邊聽說這件事後先是表達震驚,然後給他點蠟,最後告訴他溫予白休養這一個月狀态不錯,如果運動不是很劇烈,活動活動也沒事。

真的有問題,溫予白自己會疼得受不了。

說完,陸峤野又開始關心起他的傷勢,時硯不想聽他瞎比比,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趕緊挂斷了電話。

賀彬食材送得很快,時硯穿着小熊的圍裙打開門,一副居家男人的裝扮讓賀彬眉頭一跳,什麽時候見過大少爺這樣?

時硯面不改色地接過購物袋,然後卸磨殺驢,把門關上。

他一回身,冷不丁地看到溫予白在他身後,眸光一頓。

“怎麽了?”時硯問她。

溫予白看着他,沒開口,将他手裏的購物袋放下,拉着他的袖子往卧室的方向走,時硯沒有任何抵抗的動作,任憑她牽着,到了房中,溫予白對他道:“坐下。”

時硯不明所以,動作卻快過腦子,一屁股坐在床邊,溫予白轉身去櫃子裏,拿出一個紅十字蓋的小藥箱,走到時硯身前,将蓋子打開。

“手。”溫予白命令,時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剛剛洗過一次,紅腫的地方已經沒那麽明顯了。

“不用,沒事了。”

話音剛落,溫予白就瞪了他一眼,時硯噤聲,然後在她不耐的注視下,趕緊伸出手。

溫予白卻沒看他手心的傷,而是撩開他的袖子,袖子一掀開,就看到他手肘上的擦傷,血跡本來已經幹了,貼在袖子上,溫予白這麽一撸,撕拉一聲,時硯倒吸一口涼氣。

溫予白手上動作頓了頓,也沒想到會對他造成二次傷害,瞥他一眼,時硯趕緊道:“沒事,不疼。”

溫予白沒說話,波瀾不驚的臉看不出什麽情緒,倒是給他上碘伏的時候動作慢了很多——慢是慢了,但像鈍刀子剌肉,奈何時硯不想催促,就一直這麽忍着疼。

慢慢地嘴角就揚起來了。

可是唇角一揚,立刻扯到了傷口,時硯笑不能笑,也不能舔,寂靜的卧室裏,就聽他嘶了一聲。

溫予白擡眸,時硯手指撫着唇角,別開臉對她道:“沒事,你上你的。”

那聲音明顯忍着疼。

不知怎麽地,溫予白忽然笑出了聲。

時硯一頓,轉過頭看着她,溫予白收起笑,在他手肘上貼了消炎貼,然後放下袖子。

又從藥箱裏翻出一個消腫止痛的藥膏,溫予白擠出一點在棉簽上,轉身看着他道:“擡頭。”

時硯老老實實擡頭,燈光浮在臉上,眼睫輕撩,下面一雙深情眼。她擡起他下巴,俯下身,用棉簽輕輕在他唇角上藥,藥膏很涼,還有一股濃烈的藥味,一抹上就感覺到疼,但時硯看着眼前的人,好像什麽疼痛都忘了。

“笑什麽?”

時硯一怔:“我笑了?”

溫予白把着他下巴,啧了一聲,命令道:“別動。”

時硯不敢動。

溫予白上着藥,一擡眼見時硯看她看出了神,伸手遮了一下他的眼。

時硯眼前一黑,不禁又笑了一聲,樂極生悲,這次扯得嘴角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

溫予白放開手,看他忍痛的神色,忽然開口:“我打了你,你為什麽不怪我?”

這也許是她想了很久才問出口的話,時硯眼神淡了淡,還是望着她,道:“你不是故意的。”

溫予白本想再說什麽,時硯已經側着身站起來,蹭了一下嘴角:“藥上完了吧?我去做飯。”

說完繞過她走了出去,溫予白拿着棉簽,輕輕皺了皺眉。

半個小時後,飯菜的香味已經飄了過來,時硯喊她去餐廳吃飯,走到門前,瞥到她手裏拿着一張照片在看。

一口氣堵在胸口,時硯站了一會兒,見她還是沒發現他,不動聲色地松開氣管,敲了敲敞開的門:“走吧,飯做好了。”

溫予白擡頭,沒有藏東西的動作,而是将照片妥帖地放回到床頭廚上,一點不避諱時硯。

時硯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卻不敢對着溫予白發,對着沒人的地方努力調整好表情。

溫予白去了餐廳,看到桌上都是她愛吃的菜,西紅柿炒雞蛋放在離她最近的位置,她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時硯給她盛了一碗飯。

溫予白看着身前的飯菜,在時硯快要落座的時候,忽然開口:“如果沒事了,你就走吧。”

對面已經放了筷子和空碗,只是時硯還沒顧得上給自己盛飯,一天沒吃,他當然也餓了,沒想到還沒坐下,就被溫予白下了逐客令。

溫予白說得毫不留情,時硯再說留下,多少有點死皮賴臉了。

時硯手僵在桌上,屋裏很安靜,只有電視放出的背景音。良久之後,他忽然轉身,将身上的小熊圍裙脫下來,挂在廚房的牆上,半分鐘後,時硯已經穿戴整齊,他走到玄關門口,轉身對溫予白道:“我走了,你記得吃飯,不要餓着。”

溫予白低頭“嗯”了一聲,再沒有別的話,時硯看了她一眼,轉身開門離開。

人走了之後,溫予白才開始動筷子吃飯,大概半小時後,溫予白正在收拾碗筷,聽到門鈴聲,她戴着膠皮手套走過去,發現是賀彬,她打開門,賀彬遞給她一袋子食材:“老板讓我買的,剛才忘在了後備箱裏。”

他往屋裏看了一眼,溫予白不明所以,但還是接了過來:“謝謝。”

“不客氣。”賀彬轉身離開,過了一會兒回到車裏,跟後排的時硯道:“應該是吃了,餐桌上還有兩個空盤子沒來得及收拾。”

時硯吸了一口煙,對窗外一呼,煙霧彌散,他想起卧室裏溫予白拿着的那張照片,忽然笑出聲。

“賀彬。”

賀彬從後視鏡上看他。

“你說我是不是有病?”

明知道她心裏想着別人,還是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她。

賀彬沒說話,等了一會兒,樓上的燈熄滅了,時硯擺了擺手,他啓動車子離開。

溫予白躺在床上,開了床頭燈刷手機,突然看到陳菲跟她說話,點開微信,是一條語音。

“予白姐!予白姐!我聽說一件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溫予白輸入文字,發出去:“什麽事?”

“我今天聽一個姐姐說,一個月前,沈瑤音組了一個局,把時總的朋友都叫過去了,時總好像跟沈瑤音發了火,那個媒體的姐姐說,現在誰家都不敢宣傳沈瑤音,怕得罪時硯。”

溫予白眉頭皺得很深,從床上坐起來,剛要輸入,微博突然發了一條推送,還是跟沈瑤音有關的,她點開一看,發現#沈瑤音雙國籍#的熱搜在第十六位。

微信也炸開了。

“予白姐,你看到熱搜了嗎?”

接着一條。

“會不會跟時總有關系啊?”

溫予白對他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麽興趣,回了一條“不知道”,陳菲看她沒有興致聊天,就發了晚安的表情包。

重新躺下去,溫予白沒有關掉手機,而是眼看着熱搜從十六一直到熱搜第一,大半夜的還是爆了。

溫予白想着陳菲的話,再回想起之前的事,發現沈瑤音回國之後,時硯的确沒有想象中那麽關照她,不知道什麽原因讓他們兩個鬧掰了,溫予白說是不在意,其實還是有些好奇,這種好奇與私心沒太大關系,純粹是因為人活着的原動力之一就是八卦。

如果是之前,溫予白想都不會想,但是時硯在電話裏說過那段話之後,她會忍不住胡思亂想,猜測這裏面會不會跟她也有關系。

得不到結論,溫予白索性直接關掉手機,閉上眼。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溫予白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手機,點開微博,發現熱搜還挂着,竟然沒人壓。

帶着好奇去洗漱,剛從衛生間出來就聽到門鈴聲,溫予白拽着毛巾,發圈箍着頭頂,她頓了一下去看貓眼,只看到一個深灰色的背影。

但她還是認出是誰了。

溫予白開門,兩個人一起開口。

“你怎麽來了?”

“你怎麽把密碼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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