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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皇兄。”雲寧汐有些心虛,看樣子皇兄應該已經在這裏待過一會了。

雲庭權倒是沒什麽表示,悠閑的繼續品茶,像是沒有看到她一樣。

他這麽平靜,雲寧汐越發心虛,尴尬的苦笑一聲,“皇兄好雅興,這麽晚了還未休息。”

男人放下茶杯,一雙瑞風眼瞥過來,“汐兒也是好雅興,這是剛從哪裏賞月回來?”

本想說自己去賞月的雲寧汐,靈機一動,一本正經的贊同道:“皇兄,我們真是心有靈犀!”

“那賞的如何?”

“皓月當空,繁星點綴,甚好,甚好。”

“早些休息,明日還要早起趕路。”雲庭權也沒有再說什麽,走出營帳擡頭望向那輪明月,哪有什麽繁星點綴?

這城外有千名鐵騎,次日出發時竟只剩一百人随行,若是只有百人,或許可以一試。

一路上浩浩蕩蕩,雲庭權看着休整歇息的隊伍,心中感慨:這陸止怎麽這麽多事,半個月的路程要用一個月來走!

甚至還拐了路線,繞道江南,照這速度,希望夜幕降臨前能抵達,看着馬旁邊的陸止,心中暗暗謀劃。

陸止一身玄色錦袍,腰間系着黑色飛鷹腰帶,複雜的眼神湧動着,看着河岸邊小小的一團身影,動作幹淨利落,一躍上馬,徑直向河邊去。

雲寧汐聽到馬蹄聲,一轉身就看到馬背上英姿飒爽的陸止,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陸止攔腰抱起。

“駕。”

雲庭權急忙上馬緊追而上。

雲寧汐被他摟在懷裏,濃烈的檀香萦繞在身旁,這好像是重逢後第一次跟他距離這麽近,速度越發迅速,心口不适,“陸,陸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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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暈,難受,雲寧汐顫顫巍巍的握上他的手臂,肌肉堅硬有力。

察覺到她的反常,陸止拉住缰繩,低頭看到她蒼白的面色,翻身下馬,扶着她慢慢下來。

雲寧汐自小體弱,從未這般肆意縱馬,雙腿無力癱在陸止懷裏,腦袋昏昏沉沉的。

陸止看着懷裏的女孩,神色複雜難辨,“藥在哪?”

雲寧汐緩了一會兒,垂着小腦袋,“若夏。”

“……”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的陸止,扶着她坐下,靜靜等着烏裘找來。

“駕。”

先到的不是烏裘,而是雲庭權,看着自己妹妹蒼白的面容,心中一陣惱火,一拳頭直沖而來,“陸止。”

陸止擡手去擋,兩人你來我往,兩道身影打的難舍難分,各不相讓。

雲寧汐也恢複了不少,看着兩道身影,鬼使神差的喊了一句:“皇兄手下留情,輕輕揍一頓就好。”

兩道視線落同時在她身上,一道微微震驚,一道含着戲谑,雲寧汐頓時頭大,雙手緊緊握住嘴巴,一雙桃花眼無辜中帶着些許悔意。

陸止莫名笑了一下,危險至極的樣子,看得雲寧汐心中一顫。

猝不及防的一拳從雲庭權臉邊相差而過,拳風冷冽,另一拳已在雲庭權躲避時悄然而至,速度快的驚人。

皇兄好像落了下風哎!怎麽回事?這麽不經誇。

雲庭權看着招招淩厲的陸止,原來剛剛他并沒有用盡全力,兩年不見,如今的陸止已今非昔比,武功深不可測,他竟毫無反手可言。

一場打鬥以雲庭權被打到在地結束,陸止面無表情的朝雲寧汐走去。

雲寧汐:好像害了皇兄。

一步一步,有點心慌,怎麽辦?

直到兩人僅有一步之遙,陸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孤的太子妃,可還需手下留情,嗯?”

雲寧汐保持平靜,向後退一步笑道:“不需要,當然不需要。”

想繞過他去看皇兄,手腕被抓住,擡頭對上那雙寒眸。

“他沒有事。”我有事。

被揍了一頓的雲庭權:……

後一步出發的烏裘看着自家主子揍人的畫面,心中暗自竊喜:他沒有惹到主子親自動手的程度,從懷裏取出一個小瓷瓶,“雲太子,這是傷藥。”

暗影看着主子的眼睛,這陸止下手真狠,“殿下。”

“皇兄,這個內服,可以加快傷勢好轉。”雲寧汐将袖中的藥喂給他。

雲庭權伸手摸了摸眼角,一陣刺痛,竟然打在臉上,只怕明日更加慘不忍睹。

趕在日暮之前,到達江南莊園,這個莊園在吳宥手裏得到大規模的休整,一草一木都被下人精心照顧,其中不乏一些稀有花卉,亭臺樓榭,詩情畫意,後院的幽幽竹林,甚至還有天然溫泉。

雲庭權一直知道江南莊園很大,但卻不曾有緣見過,這一路走來,心中只剩一個念頭:這陸止眼光可真不錯。

“參見殿下,寧汐公主,雲太子。”管家王福是一位中年大叔,是陸止一早安排在這裏的人,微微發福,頭發有些發白,為人倒是和善,“晚膳已備好,殿下這邊請。”

用過晚膳,陸止房外一白衣飄然,氣質溫和之人緩緩推門而入,嘴邊調侃,“我說太子殿下,你不趕着回國迎娶太子妃,反倒是找上我。”

陸止放下手中的書,并未理會他的調侃,直言道:“如何?”

數日前,陸止派人将裝有一滴血的瓶子給他,讓他研究是否有毒,雖然奇怪,他還是接受了,只是不曾想如今卻這般着急找他,倒是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慕容葉坐在椅子上,将一個藥瓶推到陸止面前,聲音溫潤,“我已經查驗過,那血無毒,只是先天體弱之症,這是一些調養生息的藥,待服用完,我再給你另一副藥。”

陸止面色清冷的接過,看着那瓶藥,不知道在想什麽?

“說來也巧,我師妹也是先天體弱。”想到她,慕容葉眼中含着笑意,再過些時日,就可以見到她了,這麽長時間沒見,不知道那個沒良心的小師妹會不會想他。

陸止并沒有在意他說什麽,盯着那個瓷瓶看了好一會兒,緩緩收入懷中,“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慕容葉頓了一下,随即笑道:“你也知道,我無心權勢之争,此番回來,若她願意,我便陪她雲游四海,正好這一身醫術也有用武之地,或是定居一處,安然度日。”

即便沒了慕容世家的背景,他也可以給她想要的生活,況且,他的小師妹又豈是那般庸俗之人,腦海中那個巧笑盼兮的小女孩,到一年前亭亭玉立的姑娘,無一不令他向往。

陸止知道他已有心上之人,也不曾強留。

“對了,裳兒與你雖有婚約在身,但卻并無情誼,我只希望你在實行計劃時,不要傷害到她。”想到自己那個被寵壞的小魔王,語氣多了幾分認真,起身拱手行禮道:“裳兒生性單純,在下希望殿下可以慎重考慮。”

陸止起身扶住他的胳膊,“不必見外,你我是兄弟。”

得了陸止的保證,慕容葉也放心了,當年他被父親召回,後來一年時間都在陸止身邊照顧他的身體,領兵出征,上陣殺敵,他都跟在身後,直到如今得了父母的允許,才能再次來到雲國。

事情解決,慕容葉主動告辭,一襲白衣邁步離開,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有一種熟悉的氣息,搖了搖頭,真是糊塗了。

路過竹林時,潺潺流水聲入耳,清脆悅耳,腳步不自覺拐入其中,越走越遠,想了想還是趕路要緊,拐到江南一趟耽擱來不少時日。

竹林小路頗多,一時之間竟有些迷失方向,憑着記憶慕容葉邁步離開,這裏的溫度似乎有些高,腳步驀然頓住,面色通紅,就連耳朵都是火紅一片,慌亂之中踩到石頭,直直摔了一跤。

聲響驚動了穿着中衣的雲寧汐,連忙将外衣披上,聲音帶着試探,“是誰?”

聽到聲音,慕容葉頓了一下,這聲音……好熟悉。

“在下無意經過,多有冒犯,還請姑娘恕罪。”許是覺得不好意思,未曾發現自己聲音都發生了變化。

聽到他這麽說,雲寧汐也不打算繼續追究,“既然如此,公子便快些離開吧。”

腳步聲漸漸消失,雲寧汐看着面前的溫泉,也不打算直接泡了,還是等若夏回來再泡的安全,不過那個是什麽人啊?

慕容葉慌不擇路的離開,臉上的紅暈久久不散,那道聲音帶給他的熟悉也抛在腦後,不曾深究。

若夏抱着一些新鮮花瓣和一些吃的幹果回來,看到自家公主托着腮幫,坐在石頭上不知道在想什麽,想的出神,連她靠近都不知道,“公主,在想什麽?”

突然的聲音吓的雲寧汐一激靈,若有似無的嘆了一口氣,“師兄說要親手做個風筝送給我,結果都一年了還沒有實現。”

若夏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林公子對公主豈止一個好,公主自幼體弱,小時候被養在藥王谷,當時林仁唯一的嫡傳弟子林恒書對公主可謂是愛護至極。

“公主泡完溫泉早些歇息吧,陸太子說,明日留一天再出發。”

許是這些時日太辛苦,若夏已經是第五次叫雲寧汐起床,可還是毫無反應,睡得香甜,只是陸太子還在庭院中等着,面無表情的坐在亭子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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