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郭君旗身着灰色大褂,面色清秀像書生,跟在小厮身後,看到劉棱時眼中閃過什麽,快到看不清。

郭君旗先是向李影懷拱手作揖,然後向劉棱拱手道:“師父。”

“君旗,跟師父回去。”劉棱關切的瞧着他。

“師父,您回去吧,我是不會回去的。”郭君旗面色堅定,眼中蘊含着心疼,後悔,還有固執。

雲寧汐懵了,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被抓來的嗎?為什麽他像是在李府做客的樣子?似乎是為了躲避劉棱。

“陸止。”眼神帶着些許可憐,感覺自己被套路了。

陸止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帶着安撫意味,她只是對劉棱沒有防備而已。

劉棱伸手指着他,面容滄桑許多,“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回去?”

“師父請回吧。”郭君旗垂下眼睛盯着地面,脊背僵硬。

劉棱冷哼一聲,轉身決絕離開。

“看吧!我是清白的,姑娘不要聽信謠言。”李影懷攤了攤手,然後笑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雲寧汐。”

“雲姑娘可要留在府內用午膳?我這裏的廚子可是廚藝一絕,不論是清蒸鲈魚鍋燒肉,還是栗子炒雞,八寶肉圓都可一試。”李影懷看着雲寧汐,接連不斷的報出菜名。

早上只吃了清粥小菜,對于他說的這些,對雲寧汐來說是個極大的誘惑,可是面前這個人……小臉滿是糾結,算了,江南這麽多食樓,也不是非他不可。

“那便有勞李公子了。”陸止直接替她應下。

陸止一貫是清冷自持,怎麽今日卻大相徑庭,雲寧汐一雙鹿眸不斷在兩人身上掃視,得出一個驚天結論:陸止不會是看上李影懷了吧。

Advertisement

雖然李影懷一副不着調的性子,但耐不住人家長得清秀好看,仔細看了兩眼,這皮膚也是吹彈可破的,只是一開始心裏給他冠上惡人的形象,這仔細一打量,越看越不安。

小手緊撰裙擺,不行,陸止是她的夫君。

突然手被牽住,陸止望向她,眼中一閃而過的複雜,他再去深究時,小姑娘眼中恢複了一貫的笑意,回握住她,“在想什麽?”

雲寧汐笑笑,輕輕晃了晃相牽的手,“沒什麽?”

晚上,江南湖中央,十幾艘船舫上燈火通明,歌舞升平,唯有一艘上冷冷淡淡,偌大的船只上只有兩人,似乎與這裏格格不入。

陸止坐在桌椅前,盯着那道淡紫色的身影,活潑靈動,一直在往那艘綴滿紅簾的船只張望,半個身子都要懸空了而不自知。

嘆了一口氣,起身将她拉回來,“還有段時間,先吃些糖炒栗子。”

雲寧汐埋怨道:“我只是想要看看而已,沒說要包了整艘船啊。”

對此陸止并不做任何表示,只是将剝好的栗子遞到她面前。

雲寧汐坐在桌前,慢悠悠的吃着,“陸止。”

“嗯?”

雲寧汐将一個栗子送到他嘴邊,淺淺梨渦若隐若現。

他不愛吃這種東西,但若是她……也未嘗不可。

緩緩琴音入耳,婉轉悠遠,絲竹管弦之樂,清雅淡泊,由遠及近,船舫上女子身姿曼妙,一襲紅色長裙妩媚動人,半掩着臉,一雙眼睛潋滟風光。

“接下來,有請各位觀看玉茉姑娘的湖上之舞。”聲音滿是笑意,想來是便是留月樓的老板。

“這玉茉姑娘可真是漂亮,那小臉……”

“不止如此,玉茉姑娘舞藝更是動人。”

談論聲相隔甚遠,雲寧汐還能隐隐約約聽到些許,她自幼養在藥王谷,有父皇皇兄護着,縱使母後早逝,可也不曾受過委屈。

垂下眼角進了內裏,陸止見她情緒失落,伸手牽她手腕。

雲寧汐并未在意,一時之間身體失衡,向前撲去。

“投懷送抱?”陸止帶着些許戲谑的聲音傳來,手還拍了拍她的背,似在安撫她的情緒。

“倒打一耙。”明明是你先動的手,怎麽就成了她投懷送抱。

“怎麽回來了?”

“想回去了。”雲寧汐從他懷裏起來,喝了一杯水,才發現這個好像是陸止的,不動聲色的放回去,他好像并沒有注意到。

陸止漆黑的眸子盯着旁邊的船舫,情緒難辨,“嗯。”

船靠岸,陸止牽着她往前走。

“殿下,公主一整日都與陸止在一起,不如現在就動手,錯過今日,只怕再也不會有這樣好的機會。”處在暗處的暗衛向雲庭權再次提醒道。

今日只有陸止與汐兒兩人,即便陸止武功再高,雙拳難敵四手,也會顧及不暇,可跟了一整日,汐兒對他的心思自己再明白不過。

始終下不了狠手,害怕汐兒日後對他心生怨恨,雙眼死死盯着陸止腰間的玉佩,連母後的玉佩都贈給他了。

“嘭。”一聲巨響,湖中央水花四濺,一艘船舫頃刻間炸裂。

還未反應過來的客人四處慌亂的喊叫着靠岸,而炸毀的那艘正是今日的主角玉茉所在的那艘。

雲寧汐怔怔的盯着湖面,歌舞升平的湖泊,轉眼間變成殺人現場。

“殿下。”烏裘突然從暗處竄出來,搖了搖頭。

陸止看向湖面,既然不是他做的,那這會是誰?

“去看看。”陸止看向漆黑的天空,轉到雲寧汐身上,“我們回去。”

雲寧汐盯着湖泊中央,“我們不管嗎?”

“自有官府會查明。”神色清冷,沒有半分波瀾。

“殿下。”暗衛看着陸止離開,實在不明所以,“殿下豈可錯失良機。”

“何為良機?”雲庭權在看到烏裘出現的時候便知道,陸止豈會做無把握之事,“明面上沒有人,卻不代表暗處沒有。”

雲寧汐看着眼前的路,不是回江南莊園的路,“我們去哪裏?”

“李府。”

李影懷正在擦拭一把劍,見到他們兩人也不奇怪,手中的劍被擦拭得铮亮,透着寒光,帶着絲絲笑意,“雲姑娘想知道湖中今晚發生了什麽嗎?”

看着她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是郭居旗。他埋了炸藥,與佳人共赴黃泉。”

雲寧汐頓時一怔,共赴黃泉,郭居旗與玉茉……

“都說戲子無情,可情深又有誰知?”李影懷繼續說道:“他們二人相識相知相許,卻躲不過‘金錢權勢’四字,郭居旗拿不出錢來替玉茉贖身,也無權勢,落得個誓言盡毀,共赴黃泉的下場。”

“那玉茉呢?”雲寧汐甚至有些不敢聽下去,這樣瘋狂的做法會是那個清秀書生相的人做出來的。

“有大戶人家對她傾心,只是如今……不提也罷。”李影懷若有似無的瞥向陸止,“雲姑娘,覺得郭居旗如何?”

“太過極端,若是身不由己,又何必強求。”雲寧汐想到今日所見的那個姑娘,琴音中帶着悲憐,“我倒希望他們各自歡喜。”

陸止漆黑的眼眸湧動着危險,各自歡喜,呵,他倒寧願将她綁在身邊,兩相折磨也絕不放手。

“太子殿下覺得如何?”似乎是在說郭居旗,又似乎在說別的。

“席四公子不妨說說,郭居旗的炸藥是從何而來?”

兩人對視的那一瞬,李影懷就知道了他的答案,不由得多看了雲寧汐兩眼。

“什麽炸藥?”

“席四公子确定要與孤裝糊塗?”陸止也不着急,漫不經心的拉着雲寧汐坐下。

“殿下說笑了。”李影懷面上不顯,坐下一同品茶。

“聽說東方擎要回皇城。”陸止略帶試探的把玩着手中的杯盞。

李影懷喝茶的動作沒有絲毫停頓,像是沒聽懂一般。

陸止也不再多言,牽着雲寧汐便離開了。

一路上,雲寧汐都在想那兩個人,為什麽郭居旗不願意放手,兩人既已緣盡,若是分離可兩相平安,何樂而不為呢?

雲寧汐并不能理解郭居旗的做法,難道相愛就一定要在一起嗎?世間這麽多意外,為什麽不好好生活,吃喝玩樂,研習醫術。

卻不知,日後的她也成了孤注一擲的人。

雲寧汐看着城門,面露喜色,這遙遠的路程終于結束了。

禦書房

皇帝陸君痕一身明黃龍袍,坐于案桌之後處理朝政,濃眉銳眼,一身上位者的壓迫感,聽到陸止主動提及雲寧汐,聲音渾厚,“慕容家你打算如何?”

“并無情誼,還請父皇可以解除婚約。”陸止行了一禮說道:“母後那邊兒臣回主動開口,另慕容小姐也無意兒臣。”

“皇家親事豈能兒女情長。”陸君痕冷哼一聲。

“雲寧汐身為雲國公主,與之聯姻,未嘗不可。”陸止一副公事公辦的清冷模樣。

陸君痕倒是有些猶豫了,雲國雖一時勢弱,但若修養過來……

此次未曾将雲國收入囊中,也是因為兩國實力差距甚小,此次能大敗雲國,陸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雲國剛經歷了天災,國庫空虛,大批将士調回。

“去見見你母後,退下吧。”

鳳螢宮

皇後蕭玉螢是蕭國公主,當年陸國勢弱,蕭玉螢算是下嫁,但卻對陸君痕情根深種,助他登上九五至尊,可自從陸止剛出生便遭奸人所害,流落在外,她便一心為陸止祈福禱告,青燈古佛半生,直到兩年前陸止被尋回。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