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仗着BOSS親自胡編亂造沒人能揭穿,千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他告訴安室透和諸伏景光的是,自己雖然“僥幸”先他們一步拿到了代號,但在黑衣組織中的資歷尚淺,剛進秘密研究所的門,就被丢出來做一個危險度極高的任務。
諸伏景光暴露了是真的,“博士”的人設是照搬的,真正的艾利克斯博士要求他如實地扮演自己,所以折騰三個打手的行為跟他無關,他并沒有借機指使安室透四處跑腿,又故意讓諸伏景光多做幾頓飯,順便享受嘴臭小夥伴的快樂。
嗯,從某種意義上講,這些也不能叫胡編,他說的全是實話。
貝爾摩德一年前就知道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是何許人也,而黑衣組織BOSS對着鏡子,親自給“克托爾”下的命令,又跟他源千穆有什麽關系?
“……原來如此。”
除了最後一句話,安室透兩人将信将疑——不,是完全沒信外,其他的內容他們都信了。
原因無他,除開源自兄弟情誼的信任外,千穆并沒有騙他們的必要。
他們三人畢業後,幾乎在同一時間段加入組織,只是千穆受公安部的指示,以研究人員的身份得到組織的青睐,晉升途徑與他們不同,進度才快了一步,但本質是相同的,新人在哪裏都沒有話語權。
不過,千穆幸運混入的畢竟是研究所,觸及到的機密和人物等級,都超過了還是外圍成員的安室透兩人,他領先他們知曉一些重要的消息,也是合理的。
“懷疑景的那個高層,有更詳細的情報嗎?她現在查到了哪一步?你與她接觸,會不會有危險?”
回到房間換好衣服,三人坐在一起,安室透聽千穆說完了大概,立刻提出最緊要的問題。
千穆道:“我了解的也不多,只知道這個高層代號貝爾摩德,在組織內部是相當神秘的人物,這次任務需要的易容由她負責,我才有機會見她一面。”
“我之所以會知道她懷疑上了景……她提起為這次任務選擇的護衛人員時,用開玩笑般的語氣說了一句,景的模樣有些眼熟,總感覺在哪裏見過,還少了一身警服,是不是應該加上再看看呢。”
當千穆模仿着神秘高層貝爾摩德的語氣,似笑非笑地說着時,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同時感到寒意襲身,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驚覺被毒蛇盯上時的本能驚悚。
“都怪我,應該是之前沒有換掉制服就在外行動,被什麽人看到了。”諸伏景光捏緊拳,臉上盡是深沉與愧疚之色,“我自己暴露無所謂,如果連累你們也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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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暴露怎麽就無所謂了,不要說這種話,那時候誰知道會有隐藏身份卧底的一天,我也沒少穿着制服亂跑。”
安室透任背心薄薄一層冷汗被衣料吸收,短暫的後怕消退後,很快冷靜道:“這個叫做貝爾摩德的人還在懷疑階段,沒有來得及往下細查,如果已經順着景的線索查到了什麽,她故意将我們三人聚在一起,會發生的事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想查到線索沒那麽容易,警視廳僞造身份的水平還是可以信任的。”千穆說,“據我對貝爾摩德短暫的觀察判斷,她并沒有細查的打算,将這個細節暗示給我,是想讓我在任務期間找機會,直接把景除掉。”
“嫌麻煩幹脆跳過調查,只要有些許疑點,寧肯錯殺也不放過嗎……這就是黑衣組織的作風。”
安室透眸中暗沉,對黑衣組織的忌憚與厭惡更甚。但他現在心裏更多是慶幸,還好……還好被派來僞裝博士的人是千穆,若是換一個人,射向景的就不會是假死的彈藥了。
他沒有對千穆說謝謝,諸伏景光也沒有。
他們在警校就已并肩前進,再有這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的并肩作戰,彼此的情誼早就超過了需要“謝謝”的程度,所以,将此時洶湧蕩起的情感銘記在心便已足夠。
諸伏景光倒是有別的話想說。
他如今思緒清晰多了,自然而然回想起自己推開屏風,看見那時就已摘掉易容面具的千穆的情景。
千穆微笑着朝他扣下扳機,眼神中卻又太多令諸伏景光震驚,卻來不及詢問的東西。
他實在很在意,以至于沉入噩夢中都在反複解讀,試圖剖析出平靜紅海下的跌宕不平。
沒剖析出藏在最裏面的核心,但僅僅是散落的邊角,諸伏景光就莫名心緒難平,打定主意醒來後,一定要抓住人好好問清楚——
誰曾想那個人就是抓不到,不給他任何探尋或是追問的機會。
“我臨時設計的假死計劃還不錯吧?沒有預先跟你們通氣,當然是為了最終表演的真實性,可是費了我不少功夫呢。如今,有諸星大親眼見證‘綠川航’的死亡,高層那邊應該可以順利蒙混過去了。”
千穆的确沒給諸伏景光插話的機會,始終卡着點,将話題往他們不得不關注的“正事”上引。
“景,我已經跟上級彙報情況了,組織裏有不少人見過你,你回到公安部,也不能以警察的身份公開露面,所以,做我的聯絡員是最好的選擇,等我日後逐漸接近研究所的真正機密,傳遞情報的難度也會翻倍,我能完全信任、又有足夠能力的人只有你。”
安室透擔心諸伏景光會有心理落差,也用開玩笑的語氣道:“一個組織要這麽多同期卧底做什麽,再這樣下去,在這兒遇到松田他們我都不驚訝了。好了景,情報組有我,研究所有千穆,你就安安心心給我們當重要的後盾吧。”
“千穆……”
諸伏景光覺察到千穆對某些事避而不談的态度,他沉默了幾秒,只能暫時舍下了私人感情:“我明白了,我這邊也會上報給上級。不過,我假死的後續你們怎麽處理,還有啊,我剛剛就想說了——我們還在組織的視野中吧,這麽大大咧咧地聚衆聊天沒問題?”
“我還以為你們真的不關心呢。”千穆終于能把這句話說出來了,看來這兩個傻子還是沒有那麽心大。
“在我假扮博士的期間,我能夠調用他的大部分權限,至少在今晚之內,不會有我們之外的任何人靠近這家酒店。酒店內的攝像頭也都關閉了,我會在事後上交一份銷毀屍體的錄像,再拖上親眼看着屍體被藥物溶解的‘安室透’作證。呵呵,沒問題吧,安室?”
安室透:“你再用這個陰陽怪氣的語氣說話試試……呵,博士,我看得一清二楚呢,綠川那個蠢貨的屍體,就在我眼前變成一灘黑乎乎的泡沫了啊。”
千穆:“啧啧,真是醜陋啊,下次調成紫色或者藍色吧。”
安室透:“我個人覺得粉紅色也不錯,綠川應該會喜歡的。”
兩個一秒入戲的影帝發出了同款冷笑聲,陰沉惡意的視線落在地板上,面上神色不乏愉悅——仿佛那裏真的有一具溶解成惡心泡沫的屍體。
諸伏景光:“?”
他的溫暖貼心小夥伴呢,怎麽一個個都感情變質了……受不了,沒人欣賞還在這演!
“不好意思,變成粉紅色泡沫的屍體要走了。”
諸伏景光幹脆利落起身:“假死之後回東京述職的事情,讓我自己看着辦吧,放心,能不影響到你們及時抽身就很好了。”
“雖然是還不确定的事,但如果調職順利——千穆,你的背後,就交給我了。”
男人将擔憂和希望都寄托在這個眼神裏,又俯身給了友人一個緊緊的擁抱,希望友人能夠明白。
千穆與這些人最親密的舉動,也只到勾肩搭背,突然被同為男人的諸伏景光抱了一下,不得不說,感覺很奇怪。
諸伏景光抱住他後,還在他後背上拍了拍,力道有些重。
“……”
千穆的身形似有極不明顯的一瞬僵硬,可他很快恢複如常,甚至還像被感動了一般,主動擡起雙臂。
安室透帶着輕松的心情注視着這一幕,期待兩個友人用實際行動,诠釋男人之間不必言說的默契,甚至他也準備好了,待會兒自己也要加入進去,給景一個祝福的離別擁抱——
然後感天動地的畫面就在他眼前破滅了。
千穆确實很感動,但還是無情地伸手,把樹袋熊似的諸伏景光撕了下來,嫌棄地推遠:“躲回東京當然得你自己看着辦了,我又不能用組織的經費給你買車票。不過你着什麽急,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沒完成。”
諸伏景光有點擔憂卻又不禁嚴肅:“還有什麽事?”
“酒店裏一個服務生都沒了,廚師也提前下班了,你不打算給我們煮點什麽再走?”
諸伏景光:“?”
安室透也懵了懵:“?”
“……等等,我,一個潛入組織沒幾天就暴露的倒黴卧底,在灰溜溜滾回警視廳報道之前,還要在敵方的眼皮子底下,給你們倆做完飯才能逃跑?不是我說,千穆,你太相信組織的人了,萬一你說的高層不放心你,在酒店裏留了監聽器……”
“放心,我确定沒有。”貝爾摩德還在外地,全組織知道這次行動的人,只剩接收赤井秀一去了的Gin,“不過,說起監聽器。”
千穆雙手環胸,看向一臉無辜的安室透。
“是我親自還給你,還是你自己取出來帶走?”
“……”安室透只好往房間中一個極其隐蔽的角落摸了摸,取走他神不知鬼不覺埋下的小型監聽器,“那時候又不知道你是誰,計較什麽。”
千穆懶得理他,同行三個卧底,只有這家夥膽子賊大,趁着幫“博士”檢查房間的功夫,倒送了一個監聽器進來。
“景不是急着逃跑嗎,那還不趕緊去做飯,我和零要忙着給你造假,沒空自己解決晚飯問題。”
“……”
諸伏景光能有什麽辦法。
他只能強忍住吐槽的欲望,小心謹慎地摸到酒店後廚,借用廚房裏滿當的新鮮食材,迅速給兩個小夥伴做了頓飯,然後才自己悄悄離開。
“唉,他怎麽就這麽客氣呢,也不吃了再走。”
“你确定景還能吃得下……看來不是錯覺,源千穆,你畢業消失的這兩個月是不是受了什麽刺激,轉瞬間變得相當不對勁了?”
“嗯?你在說什麽,我只是變得平易近人了一些,不應該是好事嗎。”
千穆自是不會道出讓自己改變的心路歷程,和安室透坐在一起吃着晚飯,他這時才提起優先度本應最高的問題。
“你的情報收集得怎麽樣了,盯上艾利克斯博士的家夥是怎麽回事?”
安室透“哦”了一聲:“今晚來的這些打手是被雇傭的,對雇主的信息知道得不多,但我抓到了他們的頭目,從頭目口中聽說,雇主似乎來自一個較為龐大的組織,這個組織在□□站中頗為活躍……就吃這麽點兒?景還給你炖了一鍋湯呢,喝了再說。”
由于彙報對象從陰晴不定的“博士”,變成了自家小夥伴,他說得很是随意,這場嚴肅的彙報任務,已然變成了親友聚餐時的閑聊。
千穆用了一點時間才拼湊起來:悄然出場的又是一個神秘組織,正式成員皆以動物為代號,這次雇傭打手的目的,是将離開不知名研究所的“博士”帶走——如果帶不走人,就帶走人随身攜帶的寶石。
“寶石?”
“沒錯,但頭目也不清楚具體要帶走什麽寶石,寶石的作用又是什麽。奇怪了,你身上帶着這玩意兒?”
安室透沒說的後半句是——“博士”随身帶着寶石,而時刻盯緊“博士”的自己居然沒發現,這不應該。
千穆略微沉吟,後才道:“帶着,其實你還天天見。”
“什麽天天見?”安室透一愣,下一瞬猜到了什麽,不禁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總不可能是——你的隐形眼鏡?”
“對,普通的隐形眼鏡效果不好,離得近就會被你們看出來,博士為了萬無一失,把某顆特殊處理過的寶石打磨成了鏡片,模拟出相當逼真的人眼效果。”
“……真是奢侈。但我更想知道,組織的技術水平究竟高到什麽地步了?從你用的變聲器,到幫助景假死的藥物,再到這個鏡片,都不是當下市面上能見到的東西。”
安室透敏銳地從這一樣樣超越常理的發明,窺見了黑衣組織始終遮掩在幕布後的真正實力,不由得感到了一絲緊張。
但他顯然想不到,目前看到的還只是冰山一角,這個科技側世界的發展正常又詭異,且上限奇高,不知道誕生了稀奇古怪的發明創造。
——當然,也正因如此,才會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千穆視作希望。
真相不能告訴安室透,千穆照常用自己還未接觸到機密含混了過去。
正式久別重逢的晚飯吃完,他們也該散了,要湊合着在這家死人無數的酒店過一夜,明天再重新以“博士”和“安室透”的身份露面,帶上“綠川航”已死的證明,返回彙報。
兩人的房間就挨在一起,安室透進門前,似有所感地停了一步,側首看向正轉動門把手的紅發青年。
紅發青年覺察到他的目标,也看了過來。
“明天又要忙碌起來了,所以,好好休息,做個好夢。”
“晚安。”
千穆微笑說完,開門,走進房間。
“……”
風雨欲來,但自己只能見證、無法阻止的感覺,又來了。
安室透始終不明白原因。
即使多年後午夜夢回,屢次回想起今日種種,都在後悔那時的自己為什麽只在心中疑惑,就是不曾敲開那扇緊閉的門,為什麽不幹脆闖進去逼問,把那家夥至死也要藏住的想法全部抖落出來——
但他無法預知未來。
所以,此時此刻,安室透停在門口猶豫了片刻,還是搖搖頭。
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對所有人都是,還是別打擾了,一些小問題,千穆自己就能解決。
他這麽想着,安心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另一邊。
讓別人好好休息的千穆,卻并沒有立刻依照良好的作息,争分奪秒地上床入睡。
他還在思索那個忽然冒出來的神秘組織。
禮節性地對安室透說一聲抱歉,其實千穆對他隐瞞了相當重要的細節——艾利克斯博士确有其人,博士也确實要離開研究所前往長野,但早在幾天前,博士就遺憾地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博士的真正打算,并非行誘餌之實的公費旅游,而是【叛逃】。
艾利克斯博士是銀色子彈研究所的老資歷研究員,千穆還未融合世界時,他就已經在了。
可能是長期沒有進展的研究消磨了他的熱情,也可能是偶然間聽說的一點消息激起了他的貪欲,他背地裏與組織外的人員産生了聯系,計劃帶上閑研究所雜物堆裏的某樣研究材料出逃。
因為是閑置了多年,被如山的雜物埋沒的“材料”,博士被誇張到難以言喻的報酬迷住了雙眼,并不覺得它有多重要,估計也沒覺得組織發現他的叛逃行為後,會多麽認真地追蹤他。
事實也确實如此,他頂多算運氣不太好,剛帶上東西準備跑路,就被為調職做準備的千穆撞見。
千穆沒有把博士丢給專業的審訊人員,他這次出門,舒緩身心為主,送諸伏景光滾回公安部為輔,調查挖他牆角的神秘組織是順帶的順帶,能給他帶來點驚喜就不錯了。
對那顆神秘組織想要的寶石,他甚至事先就沒當回事,覺得天藍的顏色不錯,順手拿過來磨成了兩片隐形眼鏡,效果意外地不錯。
但在意思意思打探之後,千穆隐有所覺,可能事情沒他想的這麽簡單。
這個全員以動物命名的——神秘組織。
跟全員酒名的黑衣組織明顯撞設定了。
而且,不出現便罷,剛冒頭就想着從他家酒廠挖牆腳……目标還是放在銀色子彈研究所很多年的寶石,僅憑這個地點,就讓千穆不得不多想。
他選擇直接詢問組織老人,幾乎無所不知的貝爾摩德。
【銀色子彈研究所雜物堆裏那顆寶石,是什麽來歷?】
貝爾摩德對他的訊息向來回複得極快:【您是說您前幾天從叛徒手裏翻出來玩的那顆嗎?那堆雜物放在角落太久了,我也不清楚那群科學家是從哪裏弄來的,但應該都是派不上用場的東西,怎麽了,寶石有問題?沒有傷到您的眼睛吧?】
【沒有,挺好用的,我随便問問。另外,你知道有一個成員代號是動物的組織麽?】
【您指的是,‘動物園’?抱歉,BOSS,我更習慣稱呼他們為馬戲團,很久沒聽說這個可笑的名字了呢。】
【你很熟?】千穆意外,貝爾摩德言語間透露出的不屑和反感,以她一貫的風格,很少會如此露骨。
【兩年前,有一位我很尊敬的人,被這個組織暗算了,等我知道的時候,這群小醜已經在國外銷聲匿跡,找不到任何存在的線索,所以才會對他們的動靜略有關注。BOSS,難道他們蠢地暴露在您的眼前,影響到您的散心了嗎?】
貝爾摩德并未過多談論她的過去,許是認為千穆不會對問題以外的事情感興趣,僅僅在作解釋。
可這次,她似乎猜錯了。
千穆的指尖頓在按鍵前,忽然多出了一段反常的猶豫。
劇本對黑衣組織的成員着墨實在太少。
千穆不知道貝爾摩德和原BOSS的真正關系,也不知道這個世界融合後,幾乎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的曾經。
他曾經的确是毫不關心,後來是故意不願去關心,但……
一個偏執又任性的人要做出改變,需要無數重要的契機。
恰好這時候,千穆很累。
疲倦卻不能在那兩人面前表現出來,情緒波動同樣不能流露,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房間後,反而更累。
看似認真地思索了半天,他下意識發出了這條短訊,從始至終沒有考慮過別的聯絡人。
分不清到底是單純的想從貝爾摩德那裏得到回答,還是更單純的原因:
他有些累了,所以,想和一直陪伴自己的這個女人聊聊天。
貝爾摩德關心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即使不是面對面,即使依舊無法觸及他的真實想法,她依然會嘗試用自己的方式,安撫他的內心——剛好,在他最需要的時候。
是巧合?
應當是必然。
千穆沒法再視若無睹,在這一刻,他腦中竟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一直以來……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他已經為那幾個赤忱對自己的笨蛋,做了以往絕不敢相信的努力。
——那麽,為什麽不能為這個世界……不,兩個世界疊加起來,都最在意自己的人改變呢?
“……”
“……”
“現在改變,還來得及嗎。”
千穆坐在床邊良久才驚覺,自己竟然發出了這般愚蠢的自語。
手機不知何時掉到了地板上,他彎腰去撿,想到貝爾摩德還在等他回複時,已經觸到手機輪廓的手指微微一蜷,卻沒有太久的停頓,他就将手機撿起。
【得罪過你?那麽……天涼了,明天就讓動物園破産吧。】
【…………BOSS?您怎麽了?!】
貝爾摩德沒有接觸過會開奇怪玩笑的BOSS,被吓到……也正常。
千穆絕對沒有失望那麽一秒鐘。
【開個玩笑,但也不算玩笑。以後時機成熟,我會記得幫你處理。】
世界融合範圍限定在島國,‘動物園’的主要成員一旦逃出國外,就自動從這個世界消失了,貝爾摩德自然找不到他們的行蹤,但等日後融合結束,該出現的怎麽都跑不掉。
而慫恿博士帶上寶石叛逃的人,應當只是‘動物園’留在島國的非重要成員,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一個龐大組織,只吝啬地雇傭了幾個小喽啰來抓人,原來真正有本事的成員都被界融沒了。
在千穆暗暗記下了這個組織,準備未來秋後算賬時,貝爾摩德第一次,拖了很久才回複。
【哈哈,BOSS,您不會是想替我出氣吧?】
【是。】
【開玩笑的,不過,感謝您,我還是很感動哦。】
貝爾摩德的兩條回複是分開發送,第一條雖是慣常的說笑口吻,而也倉促的暴露了女人真實的一部分內心。
當她急忙編輯文字,試圖用第二條回複彌補前一條的貿然時,已經來不及了。
千穆明确的回答,卡在了她的兩條回複中間。
【是。】
千穆不知道應該怎麽做……不對,他是不知道應該怎麽改變身份,改變語氣,又讓變化變成自然……
但,選擇為意識到很重要的人做點什麽,總是正确的吧?
他只是憑借直覺,就這麽簡單地回答了。
貝爾摩德失聯的時間比上一次更長。
千穆在床邊也莫名地坐不住,幹脆把泡溫泉前摘掉的隐形眼鏡取出來,将一枚薄如蟬翼的寶石鏡片捏在手中,如欣賞精美藝術品般端詳。
藍寶石的小小薄片,仿若将蔚藍大海與晴朗天色共同容納,背對窗外漆黑的夜色,仍折射出夢幻的光澤。
貝爾摩德打來了電話。
千穆的雙腳還踩在地板上,身子卻緩緩地向後倒,橫躺在大床中央。
他右手舉着寶石薄片,左手接通電話,将手機抵在耳邊。
“……BOSS,感謝您。”
“可是,我還沒有做能讓你感謝的事。”
“您的認可就已經是了。”
“即使不說要給你出氣,也是?”
女人發自內心愉快的笑聲在聽筒中響起。
“當然了,沒有理由,您可是我心目中最有任性資格的男孩。”
“男孩……”
千穆的眉頭跳了跳,他不喜歡這個名詞,而且,他對貝爾摩德這種幾乎是立刻領會到他的暗示,然後推開他還沒來得及敞開的家門——甚至自覺進來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的行為……
算了。
真的嘗試過以後,也不是那麽讨厭。
“莎朗·溫亞德女士,你的廣告拍得怎麽樣了?”
“只是一個小小的廣告,當然很輕松就完成了,下個月您就能在電視節目的間隙看到了~對了,請叫我莎朗。”
“你忘了嗎,我從來不看電視節目。”
“那您就為了這支廣告稍微看一看吧,我會提前告訴您廣告播出的時間的。對了,我的新電影也快上映了,您想看首映嗎?可以帶上朋友一起來,想要多少張票都可以哦。”
“為什麽要你出電影票,當然得是他們自己花錢買了,票房對主演來說,應該……很重要吧。”
“我剛剛還漏了一句話。”
“……什麽?”
不祥的預感。
“您也是——我心目中最可愛的男孩。”
貝爾摩德笑着說,聲音卻不知為何,越來越輕:“感謝這個沒有光的世界,給予我的……遲來的饋贈。”
“……”
“哎呀,這個夜晚太過美好,我都快把馬戲團的小醜忘記了。您還沒告訴我,您是從哪裏知道這些小醜的消息的?”
千穆無語片刻,忽略掉自己怎麽都拿貝爾摩德沒辦法的事實,将今天發生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寶石薄片還在他指間緩緩轉動,千穆手舉了半天,也有些累了,正想放下來,窗外的黝黑中隐隐多出了些許亮光,原是晚風終于将厚雲吹動,露出了被遮擋了半晚的圓月。
“……嗯?”
無意間注意到了一點異常,他快要移走的視線倏然停頓。
“我确實聽說過,‘動物園’在突然消失之前,有段時間大肆收羅寶石,目标是一顆能在月色照耀下,閃爍出紅色光芒,顯現出另一顆寶石的神奇寶石。”
貝爾摩德剛好用悠然亦不減嫌棄的語氣說道。
“他們似乎深信,那顆會泛紅光的石頭能讓人長生不老……噗嗤,不是腦子不清醒,根本信不了這麽荒謬的傳說故事……嗯?BOSS?哪裏有問題嗎,您怎麽不說話了?”
千穆:“…………”
過了相當一段時間。
千穆才放下血液流通不暢的右手,緩緩坐起來。
“莎朗。”
“是,BOSS?”
“我前幾天磨完鏡片,剩下的寶石碎片就擱在了工作臺上……應該沒人會擅自進去,幫我丢掉吧?”
“?”
“沒有看錯。我的隐形眼鏡,剛剛對着月光,變紅了。”
貝爾摩德:“…………???”
……
安室透一覺醒來,還沒來得及吃早飯,就被重新易容成“博士”的小夥伴抓住,以神速飛回了東京。
真是飛回去的,因為清晨就有一架直升機空降酒店門口,接上人立刻起飛,竟一分鐘都不願耽擱。
安室透再一次震撼于組織的大手筆。
他和千穆兩個底層成員,完成任務之後,居然都能得到直升機接送的待遇?
這不合理。安室透在回程之中面上不顯,實則瘋狂運轉的思緒就沒有停過,腦中不斷懷疑着直升機背後是否隐藏着危險信號。
難道繼景之後,他們兩人其實也暴露了,組織特意堵住他們逃離的去路,之後直升機落地,迎接他們的就是兩顆子彈……但也不合理啊!下令的高層是閑得發慌,還是覺得組織錢多得沒處燒,對付兩個小喽啰需要這麽大費周章?
安室透不理解。
安室透很緊張。
他多次試圖暗示同行的小夥伴,注意安全,小心有詐,但小夥伴突然掉了鏈子,上了直升機就開始閉目養神,全然沒有領會到安室透十萬火急的眼神。
安室透氣急,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在心中無力地呼喚,寄希望于他們之間并不存在的心靈感應。
——源千穆!!!你醒醒啊!!!就算要頂着博士的人設,你也不至于出門就開始裝深沉吧!
——好吧我明白了……這家夥直接睡着了啊!等等,不會這也是這個笨蛋故意耍我的戲碼吧?!
安室透這一路上的複雜心情,注定無人知曉,明明有夥伴在側,他竟感受到了身處寒風中心的孤立無援。
還好。
疑神疑鬼了半天,得來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最差結果。
直升機在一個秘密基地的停機坪落下,千穆醒來,就被車接走了。
安室透原以為自己也要一起去面見高層,幫千穆把“綠川航”死透了的消失坐實,可他就像被遺忘了一般,獨自落在基地裏。
千穆急匆匆離開前,倒是以“博士”的身份,給他留了一句話:“沒你事了,自己趕緊消失,愛去哪兒去哪兒。”
安室透呆愣地目視車窗升起,車尾氣冷漠地甩到他面前。
“…………”
——不對,的确有問題。
安室透的心髒不可遏制地漏跳幾拍。
千穆的語氣不對。
千穆的反應更是不對。
因為知曉“博士”的真實身份,安室透才敏銳地判斷出,千穆從眼底隐隐透出的急切,不僅是以假亂真的演技,還是對另一個人的催促。
——他想暗示自己,不要逗留,趕緊離開?
——難道最糟的結果還是出現了,只是,在他不知曉的時刻……千穆以一人之身,替他抗下了什麽東西?
在完美腦補加理智推理的幫助下,未來的卧底之王再次自己把自己塞上了過山車,還親手開了三倍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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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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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