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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給千穆帶去麻煩,除開偶爾接手公安部的任務,他幹脆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在家閑着沒事就鍛煉身體,防止身手下滑,再沒事就泡在廚房研究廚藝。
一個月過去了,千穆沒有聯系他。
諸伏景光安心待命,鍛煉不斷,學會了10個新菜。
三個月過去了,千穆沒有聯系他。
諸伏景光安心待命,鍛煉不斷,将之前的十個菜品熟練度升到滿級,開始向之前沒怎麽涉足的甜食界進軍。
六個月過去了,千穆沒有聯系他,只把一份加密過的文件發送到他的郵箱,郵件裏沒有配文,只能勉強算報了個平安。
諸伏景光不怎麽安心地繼續待命,加強鍛煉,因為不自禁地憂慮了起來,一不小心做了太多蛋糕,不舍得丢掉,一個人吃了一個星期才全吃掉。
一年過去了,千穆沒有……這次終于聯系了他!!!
但發來的主要還是加密情報,裏面的配文惜字如金,只有一句:我在秘密研究所,無法外出,安好,勿念。
諸伏景光繼續非常不安地待命,他想着千穆孤身奮戰有多艱難,痛苦于自己這個聯絡員簡直毫無作用時,更震驚難忘的事情發生了。
堅持在鍛煉的他竟然發胖了,大概是閑得無聊加上焦慮,不知不覺寄情于甜食的鍋。
諸伏景光:“???”
吓得他趕緊叫停甜食專研計劃,在家加大鍛煉量力挽狂瀾,終于在一個月後守護住了自己的腹肌。
諸伏景光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他沒能守住底線,在焦灼不安中暴飲暴食,發胖又健身,再胖再健,那一定都是千穆的錯。
因為這家夥僅在那年年末聯系了他,後一年年末又聯系了一次,之後半年繼續了無音訊。
上級甚至懷疑他為了拿到極有價值的資料,已經悄無聲息地犧牲在了哪個角落,要不是諸伏景光堅信不可能,極力說服上級再等等,估計他的撫恤金都已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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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難道我當這個聯絡員做的最大貢獻,就是幫失聯的朋友代領撫恤金?!”
諸伏景光覺得不行,再這樣傻等下去他又要胖了。
他從安全屋撤走,回到本部負責一些不必露臉的工作,聯絡員的身份還是保留了下來,以免千穆突然發來聯絡時找不到人。
之前和零悄悄定下的私人聯絡方式,在這期間派上了用場。
諸伏景光跟拿到代號的發小秘密見了一次面,沒想到是歷史重演——他想找零打聽千穆的下落,零也想問他千穆這兩年跑去哪裏了。
“不知道,聯系得太匆忙,他只說被關在了秘密研究所,具體做什麽,要待多久,他都沒有告訴我。零,你現在也爬到情報組的組長了,沒有查到那個研究所的情報嗎?”
“沒有,現在的權限還不夠,知道內情的高層也不是我能貿然試探的,還以為能從你這裏能得到安心的消息,沒想到……”
安室透掩去眼中的疲憊,很快便用自信的語氣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景,你還不知道源千穆麽?那個求生欲比誰都強烈的家夥,有誰能威脅得到他?他肯定還在哪裏悠閑地偷懶呢。”
“偷懶——哈哈,确實啊,他這樣的性格,換到組織的研究所裏,只能是更加肆無忌憚地犯懶了。”
“沒錯,上學的時候就是,光明正大站在一邊不挪腳,有點危險就他閃得最快,教官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只能對着他幹瞪眼,這麽一說,研究應該比訓練更容易鑽空子偷懶吧?”
“嗯,你說得對,完美!”
話是這麽說。
諸伏景光想得比零更深更遠,許是在他眼裏,源千穆并沒有那麽“強大”。
他覺得,即使是源千穆,也會有無力難熬的時候。
那個人在他們面前表露出的東西太少——或許,除了無需言語表述的感情外,他們根本不了解源千穆。
這種隐晦的不安,在源千穆消失不見的兩年間,變得尤其明顯。
諸伏景光很想趕快跟友人見面。
他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如此之久。
是千穆主動提的見面,諸伏景光雀躍……不行,他不能表現得好像很積極的樣子,會讓那家夥得意的。
那就是無比嚴肅地做好準備,拉上兜帽,帶着一張随時能将不按時歸家的野貓強制抓獲的冷臉,以最快速度趕往約定地點。
見到人之前,他還天真地以為,那家夥好歹會心虛一下,說一句“抱歉讓你擔心了”什麽的。
結果這時候了還要跟他皮。
泥人也有脾氣,何況是處于爆發邊緣的倒黴聯絡員。
“源·千·穆。”
“……”
呲拉!
諸伏景光猛地撕開了紙質的飼料包,将小包裏的谷物一股腦撒了大半袋出去。
“咕咕咕——”
“咕咕!”
一只最機靈的鴿子撲扇翅膀飛來,來了一只就帶來了一群,頓時間撲哧哧全是翅膀拍打聲,交錯展開的白翼擋住了大半天空,又在無辜之人身前腳旁上下撲騰,讓人眼花缭亂。
諸伏景光把飼料撒歪了,或者說是他故意撒歪的。
但那人在鴿群環繞下佁然不動,一只鴿子的腳爪飛到他腿上,他也安然得像幅風景畫。
“很可惜,沒有用哦。”
“是啊,你的那些小動作,還沒畢業那陣子就逐漸消失了,我們都發現了好吧。”
“哦……這倒是沒想到。”
還是這波瀾不驚的語氣,聽得叫人……着急!
諸伏景光拿他沒辦法,只好依照原先的打算,借着鴿群的遮擋,直接湊到他旁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确認他現在的模樣。
“別,你就在那兒坐着,別動,別看。”
“……呃?!附近有組織的眼線嗎?”
諸伏景光頓生警覺,将一半惱怒一半憂慮收起,沒有異議地坐回原位,視線不再往旁邊偏移。
剛剛那一晃眼,他只看清了千穆的小半側臉,很久不見的友人如他那般,也用帽檐遮住了面容。
但是……
是看錯了嗎?
他似乎看到了友人微微勾起的嘴唇,雖有笑意,卻不見健康的血色。
諸伏景光很想回頭,他感覺從沒有如此急切地想要倒過去,再仔細地多看一眼。
可受暴露身份的威脅,他最終還是沒能回頭。
千穆的聲音很淡,仿佛在極遠的地方跟他對話。
“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向你确認,所以才冒險,和你見這一面。”
“嗯……你說。”
“你,過得怎麽樣?”
“…………我?”
“趕緊的。”
“呃,除了等你聯絡的期間差點堕落,沒到中年就身材走形,脫發嚴重,還有差點被叫去代領你的撫恤金和英雄職稱以外,過得還是非常不錯的。”
“字裏字外,好像都在怪我?”
“你知道就好啦。”
“研二呢?”
“研二過得比誰都滋潤好吧,到哪裏都被可愛的女孩子們包圍着……但坐過他車的女孩子都把他甩了,某種意義上也很不幸?”
“完全不意外。聽起來你很羨慕,沒有女生把你包圍嗎?”
“……不好意思,沒有。”
“哧。”
“……”
“……”
“不問問陣平和班長嗎?還有可憐的零。”
“前面兩個暫時不想問,最後那個不需要問。”
諸伏景光覺得千穆這句話很奇怪。
他想追問一句,為什麽只問他和研二,陣平和班長又為什麽要加個“暫時”?
還有零,從很久以前,友人就對零特別針對……當然,并不是心懷敵意的針對。
而是,仿佛零是受上天眷顧的幸運兒那般的——羨慕?
諸伏景光說不準心頭的異樣是什麽情緒。
罷了,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更急切地想知道的是:
“……千穆!”
“比起我們,你自己——過得怎麽樣?”
“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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