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你不是原來的溫廷筠!……
京裏有适齡女兒的人家,可以想着能把女兒嫁進定遠侯府來,沒有适齡女兒的人家,卻也不甘落後,陸陸續續通過各種渠道,送了美妾過來,想要在溫廷筠身上分一杯羹。
看着眼前這些對自己暗送秋波的各色美女,要說一點想法都沒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有哪個男人不愛美女的呢?!特別還是任你予取予求的美女!
可是,溫廷筠對這些美女看自己的眼神,實在是不喜歡,她們看自己,不似在看一個人,一個男人,而是像在看一座金山,一個寶藏,好像随時都會撲過來,從他身上扯下些什麽,讓溫廷筠對她們根本就提不起興趣來。
這些美妾,都是有頭有臉的人,通過各種關系送過來的,即不好再送回去,也不好打發走,無奈之下,溫廷筠只能将她們養在侯府裏,嚴令她們只能在自己院子裏行動,不許到處亂跑。
溫廷筠為了美女焦頭爛額之時,那邊,溫府卻傳來了信,他大哥溫廷卿跟陳閣老唯一的孫女定了親,明年就會完婚。
溫廷筠也很為溫廷卿高興,經過二夫人的事情,溫廷筠覺得,還是找一個書香門第,教養好、有底蘊人家的女兒比較好,反正都是沒感情,何不找一個省心點的媳婦,對下一代的教育也有好處。
不過,溫廷筠又想了想,雖說別人這樣找媳婦,他可以理智的分析利弊,覺得這樣也不錯,但是,如果讓他也這樣找媳婦,他是定然接受不了的!跟一個完全不認識、不了解的女人共度一生,想想就覺得窒息!
溫府最近可謂喜事連連,先是溫廷筠升官封侯,又有溫廷卿升官定親,整個溫府裏都是喜氣洋洋的,自然,除了二房。
自從二夫人從侯府灰溜溜的回了溫府,因為溫敬寬把溫廷筠送來的兩個美妾收了下來,二夫人便三天兩頭的找茬與溫敬寬吵架,弄得家宅不寧。
如今大房那邊又傳來溫廷卿與陳閣老孫女定親的喜訊,二夫人雖然心裏即是羨慕,又是嫉妒,可轉念一想,溫家适齡的男孩,如今只剩下自家的大兒子溫廷笙,那些想要與溫家攀親的人,現今只能來找自家兒子溫廷笙,自己也可以多些選擇!
誰知她的如意算盤打得倒是挺響,可惜她兒子溫廷笙在侯府裏偷偷相看人家姑娘的事情,卻傳了出去,一時間,別說有些頭臉的人家,就是那些小門小戶的人家,也不願意讓自家女兒嫁給這樣的人,溫廷笙別說攀門好親,就是想要找個門當戶對的媳婦都難了!
“你說你把家裏的事兒都丢下,跑去侯府住了那麽久,說是要借着侯府的勢,給笙哥兒找門好親事,結果呢?!竟然鬧得這樣難看!笙哥兒的名聲全讓你給毀了,你是怎麽做事的?!”溫敬寬氣急敗壞的指着二夫人怒道。
“你還好意思說我?!我一個人在侯府裏忙前忙後,全是為了兩個兒子,可你呢?在家美人在懷,左擁右抱,如今竟然還好意思指責起我來,你拍拍胸口,問問自己,你對得起我嗎?!”二夫人氣得眼睛通紅,指着溫敬寬高聲罵道。
自從那兩個美妾進了門,溫敬寬便不像以前那樣對她言聽計從,頗多包容,總是時不時就會因為一些瑣事與她争吵,夫妻兩人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好好說句話了!
溫敬寬心裏也是這樣覺得的,自從那兩個美妾進門後,二夫人便經常找茬跟他争吵,真是不可理喻,誰家還沒個妾室呢!況且,自己這麽多年都沒有納妾,只守着她一個人,如今也不過是筠哥兒送來的人,他不好意思推拒,才收入房中的,她還有什麽可不知足的!
兩人争吵了一番,又是鬧得不歡而散,二夫人越想越氣,越想越怒,突地高喊了一聲,“去把牙婆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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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下衙回了侯府的溫廷筠,剛從馬車上下來,便見一個人影從門口陰影處沖了出來,跑到他的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一邊不停的磕頭,一邊高聲喊着:“侯爺救我!”
跟在溫廷筠身邊的掠影,一個箭步擋在了溫廷筠面前,警惕的盯着突然沖出來,跪在溫廷筠面前的人,不過溫廷筠還是看到了跪在他面前,大聲求救的人的臉。
“知言?!”
“侯爺,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啊!二夫人因為二少爺的事情,遷怒于我,要把我發賣出去,求您看在小的曾服侍過您一場的份上,把我買回來吧!小的一定做牛做馬,盡心盡力服侍在侯爺身邊,報答侯爺的恩情!”知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邊哭喊着,邊不住的磕着頭,一副十分可憐的模樣。
可惜,溫廷筠看着他的眼神,卻是一片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上次就不說了,溫廷筠不了解當時的情況,可這次,憑着知言在長公主府服侍半年的經歷,對于勳貴世家的規矩和講究,不可能不知道,二夫人把他要過去,原就是看重了他曾在長公主府服侍的經驗,想讓他平時提點些溫廷笙,可是,如今在面對溫廷笙這種被勳貴世家所不齒的行為時,他卻絲毫不加勸阻,如果他開口勸阻,二夫人根本不可能不聽,他為了自己的前程,卻縱着主子去行那不齒之事,又怎能怪二夫人要發落他!
而且,他不僅不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如今竟然還想着借這件事情,重回自己身邊伺候,怕自己不肯答應,不好好來通報求見,卻特意在侯府門前,演了這樣一出戲,想用舊情和名聲逼迫他就範,溫廷筠冷哼了一聲,真當別人都是傻子嗎!
“去叫劉總管來,讓他處理!”溫廷筠擡腿繞過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的知言,同時對掠影開口吩咐到。
知行原姓劉,知行是進溫府服侍溫廷筠時得的名字,如今做了侯府總管,便姓回原姓。
掠影應了一聲,對聽見動靜從門裏跑出來的下人吩咐了一句,便跟在溫廷筠身後進了侯府,把唱作俱佳的知言一個人晾在了門口。
其實不用人去通知,知行如今作為侯府的大總管,早就已經得了信,正慌忙的趕了來。
當他看見孤零零跪在侯府門口,滿臉涕淚,還有些沒回過神的知言時,臉上不禁閃過複雜之神。
知行讓人攙了知言起來,打水給他洗了臉,又讓人泡了杯熱茶上來,塞進知言的手中後,才有些無奈的開口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你如今是侯府的大總管,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又怎能體會我的心情!”知言低頭喝了口熱茶,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冰冷的沒什麽溫度。
知行見他事到如今,竟然還一絲悔改之心都沒有,不禁也加重了語氣,開口問道:“一次兩次,次次都是這樣,難道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我有什麽錯!”知言把手中的茶杯猛地掼在身邊的案幾上,擡起頭,滿是紅血絲的眼睛惡狠狠地盯着知行,高聲怒道:“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厮,說什麽,做什麽,有誰會在乎?最終做決定的,還不都是他們主子們!做得對了,是他們英明,做錯了事,就是我們縱的,我們不過就是主子們的出氣筒罷了!”
知行看着眼前這個給他感覺無比陌生的人,不敢相信,這就是與自己一起長大,嬉戲打鬧,無話不談的知言!
他不否認,知言說的話,有些道理,但是從侯爺和離時,他不肯跟着侯爺,再到現在,跟在二少爺身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他竟然還好意思想要回來侯爺的身邊服侍,這一系列的事情,他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其實侯爺把知言交給他處理,而不是親自處理,就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知行看着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的知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經一片冰冷。
他讓人取了五十兩銀子,遞給了知言,神色淡淡的道:“其實你應該已經明白了侯爺的意思,你我相交一場,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然後便讓人将他“送”出了侯府,并派人盯着他,不許他再靠近侯府和侯爺。
看着知言臨被“送”走時,那怨毒的眼神,知行呆呆的坐了良久,才叫了回事處的管事進來,面無表情,不帶一絲情感的開口吩咐道:“讓人去告訴牙婆,侯爺不想再在京裏看見知言!”
把他賣得遠些,也許對他來說,會是件好事!
溫廷筠聽着掠影的彙報,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很是滿意,他果然沒有看錯人!想來皇後娘娘的生辰,應該也準備得完全沒有問題了!
是的,皇後娘娘的生辰,就在明天!
京郊的莊子,在知行的忙乎下,早已經準備妥當,只等着皇家的人自己來體會了。
雖然明日才是皇後娘娘的生辰,但今日,禁軍就已經提前把溫廷筠的莊子四周徹查了一番,并将莊子方圓百裏封禁了起來,讓溫廷筠體會到了什麽是皇家氣派,也明白了為什麽皇上出宮一次那麽難,這也太勞民傷財了些吧!
第二日,皇後生辰的正日子,皇上帶着皇後娘娘,端妃、柔妃,媛嫔、喜嫔、佳貴人和年紀還小,住在宮裏的昭華公主,一起來了溫廷筠京郊的莊子。
太後娘娘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喜熱鬧,讓他們年輕人自去玩去,皇上便順水推舟的應了,一是太後非皇上的生母,兩人也沒多少感情,再也是,讓太後給皇後過生辰不像話,所以太後主動提出不來,倒合了衆人的意。
雖說是輕車簡從,不過溫廷筠站在莊子門口迎接聖駕時,還是被吓了一跳,長長的車隊前,各種銮儀、旌旗、華蓋、鈎戟蔽天蔽日,随侍的護衛,更是不計其數,溫廷筠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個提議來。
不過鮮少出宮的皇上,各位娘娘和昭華公主,卻是興致極好,雖然礙于皇家威儀,不能将頭探出馬車外,但是卻都讓人把馬車車窗的簾子掀了起來,坐在馬車裏向外張望。
皇上下車後,便興奮的拉着溫廷筠,不停的講他自己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溫廷筠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嘴角卻不知抽了多少次,皇上還真是沒常識啊!
原本對于一個破莊子,心裏頗有微詞,壓根就沒什麽期待的皇後、幾位娘娘和昭華公主,在進來莊子後,都被莊子裏的美景驚呆了。
紅磚灰瓦的院牆外,枝葉繁茂的桃樹和梨樹,雖然花已經謝了,卻結出了粉色的桃子,青色的梨子,掩在影影綽綽的綠葉裏中,煞是好看。
牆外的池塘裏,盛開的荷花錯落有致,微波蕩漾的湖面上時不時會有魚兒躍出水面,激起一陣漣漪。
牆邊的葡萄架上,一串串晨露還未褪去的紫色葡萄,閃着晶瑩的光芒,與挂在旁邊的紅色燈籠相得益彰。
遠處綠的黃瓜,紅的柿子,紫的茄子,各色蔬菜茂盛瘋長,應有盡有……
夾雜着草木香氣的清新空氣撲面而來,滿眼的生機勃勃,讓人心中湧起莫名的滿足喜悅之感,好似整個人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各位娘娘和昭華公主按照自己的喜好,或是去池塘邊釣魚,或是拿着菜籃去摘菜,不愛動彈的,就讓人洗了各色水果,坐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聊天,各得其樂。
而溫廷筠則在銮儀衛的護衛下,陪着皇上騎着馬,在莊子旁被封禁的地方,四處逛了逛,皇上看着遠處在地裏勞作的農民和眼前富足安樂的景象,內心也是十分滿足,覺得自己這個皇帝雖然當得憋屈了點,可是卻很值得!
就在溫廷筠陪着皇上出去閑逛的時候,兩隊十分奢華,同樣有着誇張儀仗和護衛隊伍的車隊,同時停在了莊子門前。
長宜公主的驸馬,忠勤侯府的二爺謝星渺,伸手扶着長宜公主,從馬車裏走了下來。
長宜公主看着從另一輛馬車上下來的長公主,搖了搖手裏的團扇,掩着嘴笑道:“皇姐竟然還有心情來溫廷筠的莊子上玩,本宮是該誇皇姐心胸開闊呢,還是該說皇姐沒心沒肺呢?!”
長公主瞥了眼笑得花枝亂顫的長宜公主,一邊邁步往莊子裏走,一邊神色淡淡的回道:“皇妹身邊就是驸馬,心思卻全放在別的男人身上,本宮是該誇你心胸寬廣呢,還是該說你沒心沒肺呢?!”
長宜公主只覺得站在自己身邊,扶着她胳膊的謝星渺,手上一緊,抓得她胳膊生疼,不禁斜瞟了他一眼,随即一甩胳膊,将他扶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甩開,快步向莊子裏走去。
待中午,溫廷筠陪着皇上回了莊子,看見手裏提着菜籃,正在菜地裏采摘蔬菜水果的長公主時,不禁有些額頭冒汗,原來皇上說的,讓皇室的人全來熱鬧熱鬧,竟然還包括已經嫁出去的公主!
正在地裏讓莊子裏的婆子給她指認各種蔬菜水果的長公主,與在京裏時完全不同,好似看到了什麽稀奇的東西,神情興奮中透着幾分活潑,眼睛亮晶晶的,額頭上全是汗珠,在午日的陽光照射下,好似整個人都在發着光般,讓咋一見到她的溫廷筠突然反應過來,其實抛去平日公主身份的束縛,她也不過就是個剛剛十八、九歲的小姑娘罷了!
心情正好的長公主聽見皇上回來的動靜,一回頭,卻看見了站在莊子門口的溫廷筠,忙下意識斂了臉上興奮的笑容,重新端起公主的派頭,将手裏的菜籃交給身邊的曲箋,從菜地裏走了出來,來的皇上身前,見過禮後,大家便坐在葡萄架下吃起了午飯。
午飯雖然不比在皇宮時的豐盛,可卻勝在新鮮,又是做好就馬上端上來吃的,竟然讓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皇上和各位娘娘、公主覺得十分的美味,還沒等到晚上的燒烤大餐開始,就已經讓衆人贊不絕口了!
吃過午飯,弄了一身汗的衆人,便就勢去桑拿房蒸了蒸,洗個澡後回屋歇了個午,待到再醒過來,聚在院子裏時,已經臨近傍晚時分了。
遠處炊煙袅袅,夕陽的餘晖照在衆人身上,天邊的晚霞浸染了半個天空,美得好似一副畫般,而每一個坐在莊子裏的人,都是這副美麗畫卷上的一部分,讓人不知不覺間心生美好……
這樣懶散随意而又淡然美好的生活,對于皇室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極其難得的,原本對這趟莊子之行并沒有報多少期待的衆人,如今還沒有離開這裏,就已經想着下次還要再來了。
此時,皇室衆人看向溫廷筠的眼神已截然不同,能夠想出這樣創意來的人,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之前人們口中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啊!
溫廷筠則是趁着皇上心情正好的時候,讓人拿了筆墨紙硯來,鋪在葡萄架下的石桌上,笑着對正惬意的靠在搖椅上,吃着妃嫔喂到嘴邊水果的皇上開口說道:“皇上今天既然玩得這樣盡興,何不給臣這個莊子題塊匾額,也讓臣沾沾皇上的龍氣!”
“我皇室的龍氣你還少沾了?!”心情很是不錯的皇上歪頭瞥了瞥坐在一旁的長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溫廷筠,調侃道。
溫廷筠尴尬的笑了笑,忙開口轉移話題,“皇上,我的莊子要是能挂上您題的匾額,那肯定什麽妖魔鬼怪都不敢來侵襲了,京裏所有的達官貴人們肯定都會擠破了頭,要來這裏瞻仰您的大作,待一待您待過的地方,那臣的莊子可就金貴了!”
皇上看着說得眉飛色舞的溫廷筠,不禁失笑,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卻并不搭話,一副置身事外,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的樣子。
溫廷筠忙湊到皇上身邊,低聲道:“皇上,您這字不白題,您這是相當于用聲譽入股,以後我這莊子每年收入的三成歸您,給娘娘們買花戴!”
皇上錯愕的看着伏在自己耳邊笑意盈盈的溫廷筠,見過以入股方式給權臣送禮賄賂的,還沒見過給皇上送禮賄賂的!
皇上突然覺得這小子實在是太有趣了,反正他今天心情好,不過就是寫幾個字的事兒,不由笑着搖了搖頭,擡手指了指了笑得燦爛的溫廷筠,站起身來,來到石桌旁,想了想,提起筆,龍飛鳳舞的寫了三個大字:暢意莊!
只是此時皇上還不知道,他的這三個字,到底有多值錢!
坐在遠處,長宜公主的驸馬謝星渺,看着與皇上神态親昵的溫廷筠,眼中不禁閃過一絲羨慕之色,坐在他身邊的長宜公主則是回身不屑的瞟了他一眼,用手裏的團扇怼了怼他的胳膊,低聲斥道:“你就會在這裏傻坐着,還不趕緊過去學學人家,好好巴結巴結皇上!”
謝星渺看了她一眼,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站起身來,卻只是走的皇上身邊,憋了半天,說了句,“皇上的字寫得真好!”沒把長宜公主氣了個仰倒!
這種沒營養的誇贊,皇上一天不知道要聽到多少,自然毫無反應,下意識的就給過濾掉了,對跑過來,拿起他寫字的那張紙,眉開眼笑,讓人馬上去做匾額的溫廷筠,笑着打趣道:“記得要用金漆!”
“哎呀,這可怎麽辦,臣原本可是想要用純金的呀!”溫廷筠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不僅是皇上,就連坐在旁邊的衆位娘娘,和年幼的昭華公主,都被他逗得笑了起來。
人群中,只有剛剛跑過去的謝星渺格格不入,氣得長宜公主将手中團扇狠狠掼在了身前的石桌上!
歡聲笑語中,那邊的爐火已經升了起來,衆人見都沒見過的各色肉串在爐火上噼啪做響,香氣很快便傳了開來。
溫廷筠讓人将皇上題的字,好好收了起來後,便去到爐子那邊,張羅晚上燒烤大餐的事情。
結果,剛剛過去,就看見身着銮儀衛制服的徐景耀,正站在爐火旁,一串接着一串,毫無形象的大快朵頤着。
“嘿,你這膽子可夠大的啊!竟然跑到皇上前頭來搶吃的了!”溫廷筠快走幾步來到正埋頭吃着的徐景耀身前,擡手從他手裏搶下幾個肉串,一邊往自己嘴裏放,一邊開口說道。
“別鬧!忙着呢!”徐景耀對他擺了擺手,又把他搶去的肉串重新搶了回去,接着往嘴裏放。
溫廷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驚道:“你現在行事了啊,竟然敢搶皇上的東西吃!”
“我這是在試毒,試毒你懂不懂?!”徐景耀白了他一眼,一邊吃,一邊懶洋洋的回道。
啊!原來他真是在忙着呢,溫廷筠有些無語的看着吃得十分歡快的徐景耀,這麽好的工作,他也想要!
很快,燒烤大餐便陸陸續續的上了來,皇上與幾位娘娘其實有些吃不大慣,但是燒烤本身吃的就是個氛圍,吃的東西,倒是沒那麽重要,衆人說說笑笑間,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一排排紅色的燈籠一個接一個亮了起來,夜晚的莊園有着別樣的風情,就在衆人還在感嘆這不一樣的風景之時,莊子外的天空上突然一聲脆響,一朵奪目的煙花在空中炸開,随即一朵朵美麗的煙花綻放在繁星點點的夜空,皇上适時的走到皇後身邊,從背後抱住了皇後,貼在她的耳邊,深情款款的說道:“生辰快樂,寧兒可還喜歡?”
原本還在仰頭看着煙花的皇後娘娘,瞬間紅了眼圈,回身撲進皇上的懷裏,萬分歡喜的道:“喜歡,皇上能有這份心意,臣妾十分的喜歡!”其他幾個站在旁邊的妃嫔臉上,則是露出了豔羨的神色。
站在衆人身後的溫廷筠看着眼前這一幕,心裏卻是覺得有些諷刺,他不知道,一個男人怎麽能夠在同時有那麽多女人的情況下,還熟視無睹的跟其中一個女人真情表白,他以前倒是時常做夢自己能夠左擁右抱,美女在懷,可是如今他才知道,那也只能是做夢罷了,如果真讓他這樣,他恐怕真的做不到!
不管他是怎樣想的,皇後的生辰十分圓滿的辦完了,皇室衆人都十分的滿意,已經入夜了,他和謝星渺屬于外臣,是不能跟皇室的人一起在莊子裏過夜的,原本就過得很不愉快的謝星渺,早早便告了退,溫廷筠則是親自又檢查了一遍莊子,囑咐了莊子裏服侍的下人幾句,這才出了莊子的門。
誰知,他出門來,剛想要去上馬車,卻看見朦胧的夜色裏,長公主正站在牆外的池塘邊,盯着水面發呆,整個人與往日的高傲彪悍截然不同,背影裏竟透出一絲說不出的孤寂……
溫廷筠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向馬車走去,誰知,卻聽到長公主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溫廷筠,其實我一直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溫廷筠停住腳步,轉過身來,看着站在池塘邊,已經轉過身,卻低着頭,神色不明的長公主。
長公主卻并不等他答話,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如果那日我沒有一上來就打了你一巴掌,而是肯聽你說話,你會跟我說明那件事情的真相嗎?”
溫廷筠靜靜地看了長公主一會兒,沉聲回道:“不會!”
長公主突然仰起頭,綻放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在月光與水光的映襯下,好似一個華麗的水妖,看着面前的溫廷筠,突然緩緩吐出一句話,“你不是原來的溫廷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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