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我的兒你到底是哪兒疼?……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陸成材咳嗽的眼角發紅,喘着大氣指責林蓉。
不得不說,面對陸成材可稱得上動靜皆如畫兒似的好容貌,連跟人氣急敗壞都仿佛喝了酒一般,桃花眸子帶着咳嗽出來的潤澤,瞪着人時,哪怕說話不好聽也很難讓人脾氣壞起來。
林蓉自來喜歡好看的,不然她也不會考慮洞房的事兒,所以她很好脾氣地認下了不可理喻的罪名,溫柔将陸成材請出去,幹脆利索關了門。
末世裏馴了那麽多水靈靈大眼睛的靈獸主子們,林馴獸大師深谙一個道理,但凡它們先前做錯了實情被懲罰後,悄咪咪過來蹭一蹭你,無辜看着你撒撒嬌,你若是忍不住心軟了,那下一秒它們就能試探你的底限,騎在你脖子上作威作福。
雖然林蓉一直是個單身狗來着,但她覺得這馴獸和馴夫該是一樣的,對這種纨绔小郎君,她若是任由他想如何便如何,那以後肯定有數不清的麻煩要解決。
她如今依然不反對跟陸成材圓房,畢竟嫁誰都是嫁,能有個俊俏的夫君過一輩子,吃飯都能多吃兩碗,有什麽不好?
可此一時彼一時,想搬出去容易,陸成材若想再回來可就不是原來的條件了。
陸成材出來之前,林蓉問了他三個問題——
“相公可想好了?你若是不搬回來,美妾佳婦将來都唾手可得,吃喝玩樂也必定被人高高捧起,若是你搬回來,萬事都得聽我的,月生坊怕是與你無緣了。”
“我不是個心眼兒大的,你若是跟我圓了房,還惦記着你的青梅,将來合理我要帶着孩子走,你可能做的了主?”
“先前相公只說既然做了選擇,便會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那你搬出去撇下新婦獨守新房叫人笑話,準備如何補償?”
陸成材被林蓉問得啞口無言,卻又一腔腹诽想要說出口。
美妾佳婦且不說,憑什麽他一個做夫君的,還要聽自家娘子的,那他以後在朋友們面前,還有什麽臉面可言?
另者小青梅是他心裏不可磨滅的美好,他死都不可能放下,這婦人竟然還想着帶孩子走,陸家子嗣本就不豐,陸有福夫婦根本就不可能同意,那不是代表小青梅若是回來,也再不能續前緣了?
再者說,這悍婦不打他,他會搬出去嗎?還想着叫他補償,她怎麽不上天呢?
至于為什麽啞口無言……害,那他也是人,也是肉長的,軟封打在身上他也知道疼好嗎?他這般聰明的郎君為何要自個兒再找一頓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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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所以陸成材氣呼呼被攆出來站在門外,完全沒想到即便是不搬回來,以後想要不聽話也難,更別說那奔赴了大家族去享富貴的小青梅回來的可能性比他腦子進了水的可能性還要低。
所以說纨绔的郎君啊,但凡本性不差,大都是有些天真的。
天真陸大郎臉色鐵青扭過頭,就看見阿鵬捧着個瓷碗站在自己身後。
“這是什麽?你是要吓死我不成?”陸成材甩着袖子往隔壁走。
阿鵬仔細觎着自家郎君的臉色,老夫人可是說這湯是補元氣敗火的,好叫郎君能心平氣和圓房呢。
可眼瞧着郎君是被娘子給攆出來了啊,阿鵬有些猶豫,那這湯還給不給?
“你啞巴了?”陸成材一巴掌拍在阿鵬後腦勺,拍的阿鵬一個機靈。
老夫人說了,這湯無論如何都得給郎君喝了,既然如此,阿鵬跟在陸成材身邊好幾年,也不是不知變通的人。
他笑眯眯躬身,脆生生換了個說辭:“奴一時走神兒了,老夫人怕您跟娘子再吵起來,特地做了敗火的甜湯,說是請您務必喝了,千萬別着急上火,好好跟娘子說話。”
陸成材剛才跟林蓉說了一通來福客棧的情況,連杯茶都沒得着,本就口幹呢,聞言接過來一口喝下去,哼哼道:“郎君我倒是願意好好跟她說話,你也不瞧瞧那悍……那小……那新婦願不願意懂事兒,一點都不知道敬着夫君,改明兒我非得好好跟我娘說道說道,叫她這當阿婆的給新婦立立規矩!”
說完他甜湯也喝完了,咂摸幾下薄唇:“這甜湯味道怎麽怪怪的?放什麽了?”
“奴不知,是老夫人親自下廚給您做的。”阿鵬低眉順眼道。
他年紀還小,本來也不懂這些,陸鄭氏怎麽說他怎麽信呗,肯定就是補元氣敗火的。他也不費心神去尋思,這補元氣和敗火相反的作用,如何就能出現在一碗湯裏。
陸成材也沒多想,将阿鵬打發出去,洗漱過躺下,越想越生氣,他先前竟然還想着賣了自己的刀也要幫那小娘皮救林秀才,他就多餘那麽好心!
更別說從這新婦進門,他說什麽了?不就是叫她別想着做個妒婦嗎?先是挨了一頓打,過後還被誣陷陽虛,他有收拾她嗎?現在還敢将他攆出門來,簡直是不像話!
越想陸成材越惱恨,惱新婦不識趣,也惱自己先前心(丢)善(臉),甚至氣到覺得心跳都有些加快,整個人燥煩得厲害。
他扯了扯裏衣領子,繼續在心裏批判林蓉。
怪他惦記着青梅嗎?阿薔可從來不會跟人大聲說話,看人永遠是甜軟軟的,說話永遠嬌滴滴的,連走路腰肢都擺得若楊柳一般。
林蓉呢?那雙眸子清淩淩的,看人仿佛能看透人心底,飽滿的胸脯永遠挺直,怕別人看不出來她長胸了嗎?那麽瘦削一個小娘子,也就胸脯還能看了。
那腰肢纖細的仿佛一掐就能斷了似的,偏偏打人還挺有勁兒,陸成材不知不覺想起來挨打的時候躺在地上時,還想着別叫他逮着機會站起來,站起來他兩只手就能掐住這把腰肢,把她放倒,然後……
嘶……陸成材猛地坐起身來,不對勁兒啊,他,他怎麽突然開始想起孟浪的事情來?一定是被那小娘皮給教壞了!
陸成材感覺越來越熱,正抻着衣領子呼扇着,整個人突然僵住了,桃花眸子不可思議往下看,盯着激動起來的某個地方,總算是明白了。
怪道那碗甜湯味道怪怪的呢,他娘親這是給他下藥了???
陸成材抓心撓肺想要發瘋,陸鄭氏還是信了那新婦的說辭,以為他虛着呢?到底誰才是她生的兒!她倒是想得好呢,那可惡的新婦卻不願意叫他留下,光給他補有什麽用!
新婦不只想着拿捏住他作威作福,還想着帶孩子拍拍屁股走人呢!他就算是死都不會給她機會生育陸家子嗣的!
可他實在是太難受了,剛在心裏把旗子插下去,陸成材渾身難受得像是着了火一樣,他又氣又難受,想起曾經聽秦二郎說過的事情,咬了咬牙,右手狠狠往下——
“嗷——”
正屋這邊卧房裏,聽說兒進了新婦屋裏,貢獻了濃濃一碗加料甜湯的陸鄭氏,一直伸耳朵仔細聽着東院的動靜呢。
這會兒隐約聽見陸成材的動靜,陸鄭氏猛地坐起身來,臉色焦灼:“相公,我怎麽聽着是大郎又在叫了呢?”
“大概還是跟上回似的?”陸有福也驚疑不定坐起身來,“我仿佛記得曾聽人說過,有人……咳咳,某些地方長得跟常人不一樣,敦倫時候是要艱難些,莫不是……他确實是因為疼得厲害才行不了房?”
陸鄭氏聞言都顧不上害臊,擔憂極了,她玉樹臨風好好一個兒,哪怕外頭人都看不上,可她自己是知道的,大郎沒什麽壞心思,就是憊懶愛玩兒了些,秉性是純良的。
她早就想着,只要給大郎娶回娘子來,以後有娘子看着早晚大郎會成長起來,再生幾個娃兒,那陸家往後日子只有叫別人羨慕的。
可沒想到……兒傳宗接代的地方竟然有問題,她真是恨不能跑到陸成材面前逼問,我的兒你到底是哪兒疼?難道真是家雀兒長壞了?
陸有福看娘子快要急哭了,趕忙安慰:“娘子你先別着急,我聽行商說過,若是那般情況是有法子的,好像是從北邊傳來的法子,說是用骨針刺激什麽穴位,再輔以手法,還是能夠恢複正常的,我明日就請人給那行商捎信兒,問清楚,大郎定能給治好的。”
“對對對,肯定能治好,我明日也在去阿姐家裏,叫奴仆再去問問那大夫。”陸鄭氏也不是個只會紮脖兒哭的,已經這樣了,兒是自己生的,她心疼得緊,只想着不管用什麽法子,都得趕緊把兒子治好。
而陸成材這邊,林蓉睡意朦胧中聽見動靜,吓了一跳,清醒過來還尋思呢,說不定是太生氣踢着哪兒呗,總不至于是卡着蛋了吧?
她笑着搖了搖頭,想着估計明天她相公又要氣急敗壞了。
實際上這會兒陸成材就挺氣急敗壞的,他從沒有自渎過,哪怕是到了成人的年紀,朦朦胧胧做過幾次夢,也從來沒到過這一步,秦二郎說的時候賊眉鼠眼的,他便也不屑跟着嘗試了。
剛才因為太氣惱他沒注意力道,這會兒他跟個蝦子一樣弓着身,眼淚汪汪吸氣,簡直想要罵人,哪兒舒坦了?這比被新婦揍一頓還要難受。
都怪新婦,若不是她把他攆出門,他何至于自己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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