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阿婆也學學(二合一)……
林蓉出門的時候,林焱臉色已經不止是難看了。主要陸成材也很尴尬,他還委屈呢,被所有人都以為自己體虛,這是什麽好名聲不成?
說叫林蓉下不了床,他也不是要打人,要真是打起來還指不定誰更慘呢。所以帶着這種莫名的情緒,一個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一個覺得姐夫混蛋到理直氣壯,要氣瘋了。
“你許久沒歸家,娘想你了,咱們回家。”林焱也不多說話,聽林蓉問他怎麽了,拉着林蓉就要走。
陸成材不樂意了:“你阿姐已經嫁到陸家,陸家才是她家。”
“就算是嫁人還能和離呢!陸家對我阿姐不好,她還是林家人!”林焱口齒伶俐反駁。
“放屁!誰對我娘子不好了!你阿姐是陸家媳!”
“滿口荒唐話,你真是枉讀聖賢書,我阿姐是林家女郎!”
“陸家媳!”
“林家女郎!”
……
“夠了!”林蓉覺得這一大一小兩個菜雞互啄的模樣,讓她夾在中間,簡直比碰上媽和媳婦一起掉到水裏還要讓人為難。
“你怎麽自己過來了?”林蓉拉着林焱問。
林焱眼眶發紅:“爹不舒服,二哥和二嫂回去看外祖了,娘叫我來跟你說,讓你回去看看爹。”
“那還等什麽?快走!”林蓉一聽急眼了,立馬拉着林焱就起身。
明明她抽工夫回林家的時候,偷偷拉着林秀才給他用異能調理過身體,雖然不敢做的太明顯,可來福客棧賺了不少銀子,還有于家幫手,林秀才用的藥材都比過去好許多,怎麽都應該好的比預估的快才對,怎麽會不舒服呢?
她的異能不是治療異能,她也不敢用太多異能在林秀才身上,在末世的時候她就聽當醫生的朋友說過,她這個能力是能讓人的機體達到最優,可是若人得了癌症,或者跟細胞有關系的病症,那她的異能同樣能讓這些病竈也跟着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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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确定林秀才到底是什麽病,反正有點像心肌梗塞的症狀,她也只敢替林秀才梳理下心髒周邊,不會病竈就在那旁邊吧?
過于擔心的林蓉,着急忙慌跟着林焱回家,沒注意到林焱冷着臉給了陸成材一個得意的表情,才小跑着攆上去正院跟陸鄭氏說話的阿姐。
陸成材氣得簡直想追上去給林焱腚上來幾巴掌,這臭小子沒大沒小的,對他一點都沒有姐夫的尊重。
但他也知道他在林蓉心裏肯定是比不過岳丈的,也怕耽誤林蓉回去看望林秀才,到底憋着氣沒說什麽,可他也沒幹看着。
“你上來做什麽?”陸鄭氏讓馬車送林蓉姐弟歸家,林焱看着陸成材炸毛道。
陸成材抱着胳膊驕矜道:“身為女婿,岳丈不舒服,我自然要前去探望,你有意見嗎?”
“對自己的娘子都耍兇鬥狠,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女婿,我林家沒有你這樣的女婿!”林焱刺回去。
陸成材不服氣:“我怎麽耍兇鬥狠了?有你對自己的姐夫狠嗎?”
林焱冷哼:“我都聽見了,你要将阿姐打的下不來床!”
“咳咳……阿焱!”林蓉不自在地輕咳幾聲,“你誤會了,相公他只是想要替我……按按身子而已,對,我這些時日在客棧裏忙碌,有些乏累,你姐夫心疼我,想要替我松緩下筋骨,讓我好好多睡些時候。”
這是她能想到最小清新的解釋了,林蓉挑眉看着陸成材,示意他差不多點兒,她這個解釋可比他在外頭吹的牛皮要有邏輯多了。
林焱不肯相信:“心疼娘子為何要瞞着陸家翁婆?他還威脅自己的仆從,一看就是不懷好意!”
“哦,說起這個來,我倒是想要跟你說,你瞧見外頭的阿達了嗎?”林蓉拉着陸成材的手,再次制止他跟林焱互噴,不動聲色轉移話題,“我想讓他來林家,他體力不錯,倒是能做不少活計,你和娘也能輕松些。”
林焱皺眉,雖然他還是個小郎,可也有文人的氣節,林家已經占了陸家太多便宜了,林蓉嫁過去的時候聘金一點都沒帶回去,林家的陪嫁也算不得體面。
即便陸家再有錢,林家又不是賣女郎,自然是不願意多接受幫助的。不然成了打秋風的,以後還怎麽有底氣給阿姐撐腰呢?尤其他還有個這樣叫人讨厭的姐夫!
林焱惡狠狠瞪了陸成材一眼,對着林蓉搖頭:“家裏有二哥在,不需要人幫忙了,娘那邊二嫂也不少搭手。”
“阿達心智有些問題,是個可憐人,陸家人來人往的,不方便照看他,一個看不住就容易叫人欺負,你就當幫我照看着他如何?”林蓉摸着林焱腦袋道,“阿達是我想法子讓牙人送我的,并沒有花陸家的銀錢,不信你問你姐夫。”
林焱聞言依然不算是和善看了陸成材一眼,有些猶豫,這樣嗎?
陸成材在一旁輕哼,卻也臭着臉點了點頭。
他覺得小舅子腦子有問題,甭管是花誰的銀錢,總歸有好處接着不就是了,又不需要林家付出什麽。要知道陸家能有現在的展揚,可都是因為林蓉呢,連名聲都被林蓉安到了他身上,他都沒不好意思呢。
可見這文人也有不好的地方,臉皮太薄,怪不得他岳丈開書院那麽些年也沒攢下什麽銀子。
林焱立刻銳利瞪過去:“你哼什麽?”
“阿焱!”林蓉板正了臉色,“他是你姐夫,爹教你的禮法規矩呢?我都說了,他沒欺負我,陸家幫林家也不少,我希望你能尊重你姐夫些。”
林焱瞪大了眼睛,看着林蓉好一會兒,也不管馬車還在跑,掀開簾子就想下車,被林蓉拉住還眼圈通紅,跟個小牛犢子一樣想往外沖,委屈壞了。
“讓我下去!你不是我阿姐了,你還替他說話!”林焱低吼。
他為了誰啊?還不是怕阿姐受欺負?結果阿姐非要替那個混蛋說話,他再沒有一刻比現在更清楚,阿姐真的是陸家人了,他再也沒有阿姐了。
沖不出去,委屈又生氣下,林小郎控制不住眼淚就掉下來了,覺得丢人又難過,眼淚就掉得更兇。
“看樣子岳丈也不是所有學生都……”陸成材幸災樂禍,他得承認,聽林蓉替他說話,心裏舒坦極了。
“你閉嘴!”林蓉瞪他一眼,給陸成材瞪啞了火。
随後林蓉拍拍林焱腦袋:“你這個脾氣也不知道随了誰,說風就是雨的,我剛才說的話有問題嗎?”
聽林蓉語氣溫柔,又見搶了他阿姐的讨厭鬼被兇到不敢說話,林焱心裏舒服很多,等不來阿姐歸家的林焱心裏火氣小了許多,可還是委屈,眼淚怎麽都擦不幹淨。
他覺得丢人極了,畢竟他總覺得自己長大了,可是一年剛過半,他就哭了不知道多少回,跟個奶娃子似的,越想林焱越不好意思,低着腦袋抹眼淚,不肯說話。
“阿姐嫁人後,不代表阿姐就不是林家的女郎了,而是以後會多幾個人心疼你,過去你對你姐夫有偏見我不說什麽,可你難道不信阿姐?”林蓉拿出帕子遞給林焱,耐心勸說他。
林焱想了想,微不可見地點點頭:“我信。”他阿姐是沒吃過虧,從小到大都沒有,每回都是別人更倒黴。
如此想着,淚眼朦胧的奶兇小郎不屑看了眼陸成材。
陸大郎:“……”嘿,這臭小子什麽眼神兒?他覺得林蓉這話有點不對頭,什麽意思,過去能有偏見,現在不能,因為林蓉嫁給他了?
雖然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和邏輯,可陸大郎還是莫名感覺到了一點點侮辱。
他輕哼了一聲不說話,看在昨晚那冰火兩重天的份兒上,他給這小娘皮個面子!
林蓉繼續道:“再說,陸家也有事兒要求爹和阿焱,林家不是受陸家接濟,你不許總是瞎尋思。”
“有什麽事兒?”林焱鼻子囔囔地問。
陸成材難得跟林焱心有靈犀,扭頭滿臉疑惑看過來。
林蓉微笑:“這件事情要耽誤阿焱不少時候呢,你還要準備來年府試,我得問過爹,再跟你商量。”
陸成材有些摸不着頭腦,但是莫名覺得後脖頸兒有點發涼。
倒是因為突如其來的情緒發洩一通的林焱,聽出阿姐話中的鄭重,以及對他的看重,心情好了許多。
心情一好,想起自己剛才為什麽那麽怼陸成材,以及剛才怎麽讓阿姐迅速出門的,他摸了摸鼻尖,略有些心虛,不敢哭也不敢鬧騰了。
林蓉最了解自己照顧大的弟弟,看出來他的心虛,挑了挑眉什麽都沒說。
等回到林家林蓉才發現,不是驚吓,是驚喜,林秀才哪兒是不舒服啊,他是能坐起來身,話也能含糊着說清楚了。
“阿焱又調皮!”林秀才沒什麽威懾力地瞪了林焱一眼,林焱低着頭站在牆角不說話。
不只是他,爹娘明明也想阿姐了。
林蓉嫁人後,基本上是十幾天就回來一次的,可是最近因為管道和玻璃的事情,她已經快一個月沒回來了,林焱是偷偷跑到林家去的。
不過誰也沒怪林焱不聽話,林秀才和林喬氏都高興的很,陸成材雖然跟林焱不對付,可是對岳丈和丈母娘還是很有規矩的,他又長了副好皮相,乖巧懂事起來別提多叫人喜歡了。
更別說還是自家女婿,反正林秀才和林喬氏都很高興,林秀才甚至叫林喬氏出門去打酒,想要跟陸成材喝幾杯。
“爹你就是饞酒了。”林蓉瞧見林焱氣得鼻子都歪了,被逗笑後制止林喬氏,看着林秀才調侃,“等爹能下床自己走幾步,我就叫你喝酒,不然別想了。您別想着磨的娘心軟,我會叫阿焱看着您的。”
林秀才知道林蓉說了,這酒肯定眼下是喝不成的,可以後……他立馬去看林焱,林焱跟個鬥雞一樣瞪着不跟他一條戰線的親爹,目光中全是故事。
林焱:我肯定時刻盯着你!
林秀才:臭小子,你皮癢了,我看你是想被考糊!
林蓉在一旁微笑,父子二人這種互相傷害的戲碼,林家其他人也就是林家娘倆還都是很喜聞樂見的。
“相公先出去等我吧,我有些事兒想要跟爹說,娘和阿焱也先去跟阿達說說話可好?”林蓉想支開別人跟林秀才說話。
林焱雖然不樂意,但也好奇那麽大高個比他還像個小孩子的阿達是怎麽回事兒,幾個人到底是出了門。
等确認人都遠遠走開後,林蓉才拉着林秀才的手,将自己腦袋擱在上頭:“爹你快點好起來吧,看見你能坐起身,我好高興。”
林秀才眼神溫和笑着摸了摸林蓉腦袋:“都多大了,還跟爹撒嬌。”
“多大我也是您的女兒。”林蓉擡起頭笑。
林秀才也很高興林蓉跟自己親近,可沒攔着林焱叫林蓉回來,他也是能說話立刻就想要問問林蓉。
“你娘和阿焱說,有人跟他們兩個都打探過你的事情,我早就叮囑過他們,倒是沒說什麽不該說的。”林秀才認真盯着林蓉,“可爹不是跟你說過莫要張揚?來福客棧如今的情形都是因為你吧?”
林蓉點點頭:“爹放心,我跟相公已經商量過了,翁婆也都知道我身上的不凡,不管做了什麽,相公和阿翁都攬了過去,不會有人發現是我的主意的,慶寧寺的大師算出來我是個有大福氣的女郎呢。”
陸成材一開始就高調讓所有人都知道林蓉……是個被男色迷得神魂颠倒,什麽都肯縱着相公的新婦,陸有福也總是不經意間透露出點什麽去,叫人将來福客棧所有的轉變都往陸成材娶了娘子喜歡瞎折騰上去,除了陸家的仆從外,沒人知道林蓉在其中都做了些什麽。
即便是家中的仆從,除了最得陸家人信任的那幾個,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背後是林蓉的主意,因為陸成材不斷的蹦跶,還都以為林蓉是幫陸成材忙活呢。
林秀才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嘆了口氣:“陸翁是個厚道人,陸家對林家也恩重如山,林家實在是是無以為報,些許虛名倒也不算什麽,爹只是擔心萬一叫了不得的人惦記上,不管在人看來這些變化是因為你還是仲行,都少不了麻煩。”
“您就別擔心這麽多啦,相公本就是個聰慧的,來福客棧即便沒有我也未必就不好了,若是怕這個怕那個還怎麽過活呢,日子本來就是人自己過出來的。”林蓉笑眯眯道,不願意林秀才繼續擔心,她岔開話題,“誰說林家沒法子報答陸家的恩情呢?眼下就有一樁事情需要爹和阿焱的幫忙,若是能成,陸家上下還要感謝林家呢。”
“沒人知道林秀才父女倆說了什麽,路上陸成材明着暗着打聽,想知道陸家要求林家什麽事兒,怎麽都沒能問出來。
倒是林家林焱聽了林秀才的話以後,差點兒蹦起來。
“憑什麽?我每日已經很努力在看書了,再說您給我說的那些書單子,都是鄉試才要考的,為何現在都要學會!”
林秀才淡定道:“哦,我跟你阿姐商量好了,你早日能夠将秀才和舉人該看的書都看完,才好教你姐夫,到時候也能從頭開始溫故知新,更有助于你進考場。”
林秀才想的還要更多些,等他身子真的好起來,書院還是要繼續開的,女婿那裏光靠阿焱還不成。
若是陸成材真能考取些許功名,陸家和來福客棧的安危都要更穩妥些。
林焱這都不是要蹦起來了,而是要瘋:“我不要!我死都不要教那個混……陸大郎!我讨厭他!”
“阿焱!林家可沒有教你說這樣的話。”連林喬氏都聽不過去拍林焱一下,“那是你姐夫,叫人知道你這麽不知進退,笑話的是林家和你阿姐。”
林焱還是很崩潰:“反正我不要教他!”
像是不想聽林秀才夫婦說什麽,林焱喊完就要往外跑,結果剛跑兩步,就被林秀才的話給定在了原地。
“你就不想蹂-躏一下你姐夫?”
嗯?林焱疑惑地回過頭。
林秀才忍着笑,将林蓉偷偷跟他說的話溫和問出口:“你可記得爹是怎麽教你的?”
林焱想了想,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遲,動不動就考,不管糊不糊,戒尺肯定少不了……林焱眼神慢慢亮起來。
“放心,爹現在身體好了不少,也會慢慢教你如何為人師表,你既然對你姐夫不喜,怕他對你阿姐不好,難道不想親自蹂……咳咳,當個嚴師?”林秀才實在是不好意思繼續用林蓉告訴他的那個詞,“再說一日為師終身為……親眷,以後你姐夫還能好意思跟你吵鬧?”
不得不說林蓉完全是捏住了林焱的七寸,想想自己拿着戒尺狠狠往陸成材手掌心揮過去的畫面——
“好!我讀!爹可以再給我加幾本都沒關系!”林焱露出個兇(奶)狠(兇)惡(壞)毒(兮兮)的笑來,“為了阿姐好,姐夫最少也得是個舉人……啊不,爹将會試前該讀的書也給我列出來吧,我得早點吃透了才好,姐夫至少也得是個進士才能配得上阿姐!”
林秀才滿意點點頭:“如你所願!”果然家裏還是阿蓉最聰明,這小子平時可沒有那麽大的勁頭,白瞎那聰明的頭腦了。
林喬氏也滿意點頭:“這主意不錯!”本來她就心疼自家女郎嫁得不如意,哪怕女婿還挺好的,可阿蓉本來是有機會做官夫人的呢,要是女婿能考中進士就再好不過了。
林焱更滿意:“爹放心,我肯定會努力的!”想要虐人,自己得有本事才行,他肯定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吃透所有的書單,好槽點能夠幫(蹂)助(躏)姐夫。
到家門口的陸成材狠狠打了個噴嚏,阿鵬有了經驗,早就躲開了。
林蓉身手敏捷,躲在一旁還不忘溫柔表示個樣子:“相公這是着涼了?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陸成材擡起頭,突然發現偷偷伸着耳朵假裝忙碌的仆從們,立刻挺胸擡頭:“我很好,我身體好的不得了,肯定是有人在罵我呢。”
說罷,他還看了林蓉一眼,是誰就不用他說了吧?
“相公想多了,有人思念也容易打噴嚏,甭管遠近,思念相公的人一定不少。”林蓉微笑看着陸成材道。
林焱罵人是不能罵人的,惦記着陸成材肯定惦記,再說揚州府可還有個小青梅呢,陸大郎這噴嚏想找源頭,都不如看大夫喝點藥湯子更快一些。
陸成材不知怎的,懂了林蓉的意思,莫名就有些心虛,沒再說什麽。
只是他還惦記着叫林蓉起不來床的事兒呢,偷偷用眼神示意阿鵬去熬補湯。
可惜的是,補湯熬好了,他連床都沒能上的去。
“你睡軟塌!”林蓉不容拒絕道。
她給林秀才又疏通了一下身體,恢複大半的異能再次空掉,她這會兒難受着呢,沒心情跟陸成材做什麽。
陸成材不樂意了:“憑什麽?你不是同意我搬回來了嗎?我怎麽就不能在床上睡了?”
“憑你技術太差。”林蓉不舒服,話說的就很不客氣,“等你什麽時候不會叫娘子疼得想要謀殺親夫,再想回來的事兒吧,想睡床回隔壁睡也行。”
陸成材:“……”陸大郎感覺到了億點點羞辱,他憤憤扭頭抱着軟枕去軟榻上了。
回隔壁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搬回來,打死他都不能再搬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于家那邊還沒能得到完整的風扇圖紙,旺福苑先做完了所有的活計,只是林蓉不許外人進去,陸家除了幾個得了陸姓的仆從并着陸六嬸外,其他仆從們也都不準進去,神神秘秘的讓陸家仆從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不過大家倒是也沒過多讨論旺福苑的事兒,哪怕是幾個見過的人,被修整一新的旺福苑驚到說不出話來,過後也都沒過分将精力放在旺福苑內,概因為還有兩件大事——
一是州府衙門那頭,還有兩天就要放榜了。
二是陸家後院裏出了個西洋景兒,好些人爬上牆頭蹲得難受,都不舍得走,就看着院子裏跟蛇一樣黑着臉扭來扭去的陸大郎。
“夠了!”陸大郎實在是受不了,摔了手中的劍,“說是劍舞,哪兒來這麽多扭來扭去的動作,也沒見哪個伶人舞劍是這麽娘們的。”
負責教導陸大郎的師父,正是從小倌館請回來的頭牌,他眨巴着小鹿一樣的大眼睛無辜道:“那是陸郎君見識的太少了,雲深閣歡迎陸郎君前去拜訪,奴保證不需要您掏一個銅板。”
陸成材:“……”謝邀,我鐵直!
林蓉陪着陸鄭氏在一旁笑眯眯也看熱鬧:“相公跳起來還是挺好看的,簡直是英俊潇灑,美妙絕倫,到時候定能驚豔衆人。”
“噗——阿蓉說得對。”陸鄭氏磕着南瓜子忍不住笑噴,對着林蓉道,“我一直以為大郎也就是這張臉讓人無可指摘,沒成想身段兒也不錯。
”
陸成材:“……”他腰都快斷了好嗎?
“我真的還有別的事情要忙。”陸成材實在是受不了,扔了劍,“這位朗先生跳得更好,我先走了。”
陸鄭氏趕忙攔住:“咱們陸家的郎君帶頭,到時候更震撼人心呢,你有什麽忙的?莫不是又要跟人出去吃喝玩樂?”
其實一開始陸鄭氏也不願意叫自家兒跟個伶人似的跳舞給人觀賞,誰叫陸成材自己作死呢,跟秦二郎去月生坊讓人碰見,告到了陸鄭氏的姐姐周鄭氏那裏,周鄭氏立刻就叫人告訴了陸鄭氏。
陸鄭氏想着,陸成材出門花天酒地,叫兒媳婦發現一怒之下甭管是打人還是回娘家,這都不是她願意看見的。要知道,陸鄭氏連自家孫子和孫女的裏衣都已經各做好兩套了。
所以幹脆就讓陸成材有點事情做,別每天出去瞎跑,給家中客棧做點事情也挺好的,瞧瞧跳得還挺不錯的。
陸成材無奈極了,看着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林蓉,幹錯坦言:“我要去燕彩居。”
“你個臭小子!你胡說八道什麽?”陸鄭氏見他這麽嚣張,立刻起來就要拍他,還小心看了林蓉一眼。
林蓉在一旁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無妨,阿婆別着急,相公跟我說了,我同意的。”
小兩口對一件事情意見是非常統一的,甭管想什麽法子,陸成材這技術必須得提高!論這種技術哪家強?那必然是月生坊啊!反正林蓉也不怕陸成材敢有花花腸子,除非他想替陸家添個女郎。
陸鄭氏:“……”這就叫她不知道該從何開始吐槽了,是吐槽兒媳婦竟然這麽縱容自家相公,還是吐槽大郎還要兒媳婦同意才敢去月生坊呢?
一時間陸鄭氏的臉色略有些複雜。
等陸成材出了門,林蓉安排那位朗先生繼續帶着人練習鼓舞,一扭頭就見陸鄭氏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阿婆怎麽了?”林蓉略好奇問道。
陸鄭氏拉着林蓉到一旁,壓低嗓音問:“你跟阿婆說,大郎是不是被你給打怕了?你怎麽打的,跟阿婆說說,阿婆也學學。”
嗯?林蓉看着陸鄭氏,臉色有些微妙,阿翁身體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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