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5)
孩,這就是被她親手送上黃泉路的王小妙。
蔡淑芬忍不住大叫一聲,跌坐在地上,左腳狠狠的踹向王小妙的身體,但王小妙就像是絲毫感覺不到疼痛般,慢慢的調轉身體,順着她的右腿緩緩往身上爬,嘴裏還一邊還發出嬰兒“咯咯”的笑聲,在迷霧中顯得無比滲人。
蔡淑芬心裏慌得很,但嘴裏卻惡狠狠的罵道:“滾開,該死的小畜生!”
但嬰孩絲毫沒有停止的跡象,反而爬至她的腹部,沖着她詭異的一笑,張開大嘴就要咬下。
蔡淑芬頓時被吓得魂飛魄散,偏偏這時,白衣女鬼王小曼再次飄到她的面前,在她恐懼的注視中雙眼緩緩的流下兩行血淚:“媽媽,你害得我好苦。”
“不是我,不是我。”蔡淑芬雙臂擡起擋在面前,試圖阻止王小曼的靠近:“你要找就去找那個真正害死你的人,對了,他姓黃。”
“你不說清楚,我怎麽去找他報仇啊媽媽,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說也行,那我只好帶着你一起走了。”王小曼輕輕湊到蔡淑芬耳邊,呼出冰冷的氣息,蔡淑芬的脖子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我只知道那個男人姓黃,當年是他主動聯系的我,說要八字全陰的人,而且出價很高。正巧你八字全陰,我便一時豬油蒙了心,把你賣給了他,但我沒想到你命好逃出來了,還撞斷了我的雙腿。我當時特別生氣,就給他打電話質問這件事情,不知為什麽,他當時十分篤定你絕對已經死了,覺得我是在騙他。再後來,我把你關進精神病院,你呆了沒多久就死了,我猜也是那個姓黃的人下的手,跟我其實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啊,我沒想殺你啊。我就知道這麽多,能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囡囡,你放過媽媽吧,好不好?”蔡淑芬激動之下聲音都變了形,說話腔調時而尖利時而沙啞,看樣子并不像在編故事。
“哼,饒了你,你明知道趙魁對我做了什麽事情還視而不見,你明明知道那個姓黃的把我買去沒安好心,前一件你把自己的兒子看的比我重我無話可說,可是就因為別人出價高,你就毅然決然的把我賣掉,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你說自己把我當親生女兒,這可真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白衣王小曼不慌不忙的伸出手撫摸着蔡淑芬的脖頸,觸感冰涼,蔡淑芬吓得大氣都不敢喘。
“你最好把你做過的所有事情都向警察交待清楚,否則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寶貝兒子索命,你記不記得?”王小曼的一只手鐵鉗般的鉗住蔡淑芬的脖子,把她提的雙腳離開地面。蔡淑芬只感覺自己眼前實物漸漸模糊,自己的肺部就像被火燒一樣的疼痛,就在她雙眼發黑,以為自己會窒息而死的時候,脖子上的那只手陡然一松,蔡淑芬身體立刻不受控制的癱軟下去,進而大口的呼吸空氣,她從來沒有一刻感受到生命如此可貴。
女鬼蹲下與她視力平級說道:“當初你捂死我妹妹的時候她有多痛苦,我只想讓你也感受一下。如果你不想再感受一次,就乖乖的按我說的做,聽明白了嗎,我的好媽媽。”
蔡淑芬忙不疊點頭:“記得了。”
“記得就好。”女鬼的身影悄然消失,只留下聲音回蕩在霧蒙蒙的小樹林中,連一直扒在蔡淑芬腿上的嬰孩也随之消失不見。
蔡淑芬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費了好大功夫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在公安局,自己的腿依然不能走路,重要的是,剛才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個噩夢。
蔡淑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覺得脖子火燒火燎,十分難受。她便借着洗手間上廁所的功夫從鏡子裏瞧了一眼,就見自己的脖子上有一圈青紫的痕跡,分明是有人在那裏使勁掐了一把。
蔡淑芬坐在輪椅上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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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蔡淑芬的交代
第二天,蔡淑芬把一切始末都詳細交代清楚了。
她和田春本來是好姐妹,在田春去世後她也下定決心要好好撫養田春的兩個孩子成人,但在趙天青被捕之後,她怕趙天青留下的一公斤毒品會給她自己帶來麻煩,于是起了搬家的心思。至于如何把毒品帶走,她整整想了兩天才想出這麽一個妥善的辦法,那就是利用王小妙的身體藏毒。
成功避過警察的搜查之後,蔡淑芬在鶴山市通過熟人介紹買下了孤兒院這塊地皮,再把王小妙屍體送去殡儀館火化。由于在鶴山人生地不熟,蔡淑芬手中的毒品不能立刻出手,并且她現在也并不急于用錢,于是便把毒品埋在了院中的棗樹下面。
做完這一切,蔡淑芬便開始了正常的生活,撫養着趙魁和王小曼漸漸長大,她也沒想到趙魁會喜歡王小曼。當她第一次發現趙魁把王小曼囚禁在暗室中淩辱的時候,她大腦有一瞬間是空白的,第一反應便是這是田春冥冥之中給她的報複,報複她殺了王小妙,于是便讓自己的兒子愛上她的女兒。
蔡淑芬看着面前目光空洞的王小曼和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痛哭流涕的趙魁,糾結再三,終是兒子的重要性占了上風。同時她心裏也發了狠:田春若是要報複就來吧,看看究竟是她這個死人厲害還是自己厲害。
日子一天天飛速劃過,直到有一天蔡淑芬接到一個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頭是個男人,稱自己姓黃,要尋找八字全陰的人,而他不經意間得知,王小曼正好八字全陰,他希望自己能夠把王小曼送到他那裏,他可以支付一筆很高的費用。
蔡淑芬下意識的便想拒絕,她覺得這個提議簡直太可笑了,用金錢買賣人口?那自己不就成了人口販子了麽?
但對方沒有給她出口拒絕的機會,直接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麽把人給他,他付20萬現金,要麽他報警,到時候趙魁囚禁王小曼的事情便會曝光,到時候別說趙魁,連孤兒院辦的下去辦不下去還要另說。
蔡淑芬不知道對方究竟什麽來頭,居然連這種事情都一清二楚。但同時她也明白過來對方并不是好惹的人物。思量再三,對方也向她保證今後絕對不會讓王小曼再次出現在趙魁面前,蔡淑芬終于暗下決心答應對方的第一種提議。
蔡淑芬知道自己的兒子愛王小曼愛的死去活來,絕不會讓王小曼離開他的身邊,于是她并沒有輕易的動手,而是等到有一天趙魁和朋友外出,需要一整天的時間,蔡淑芬這才給王小曼喂了一定劑量的安眠藥,等她徹底熟睡過去之後給姓黃的男人打了電話。
來接王小曼的人是兩個男人,全都是黑衣黑褲,黑超遮面,口罩遮去大半張臉,頭上還戴着棒球帽,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但那訓練有素的行動還是讓蔡淑芬心下一跳,對方絕對不好惹。
蔡淑芬深谙知道多了對自己并沒有好處的道理,她閉緊了嘴巴,只當自己并不知道王小曼已經消失。
自然而然的,趙魁回來發現王小曼不見時,發了好大一陣脾氣,他四處找尋不見,便要嚷着要報警,被蔡淑芬甩了一個耳光。
趙魁被這個耳光打的清醒過來,終于意識到王小曼是被自己的母親送走的,于是他苦苦哀求蔡淑芬,甚至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來表達自己的抗議。
之前蔡淑芬還猶豫過把王小曼送走這件事自己做的是不是對的,但現如今看見自己的兒子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她便确定了自己的選擇無比正确,趙魁的那些威逼在她眼裏統統都是小孩子玩鬧的把戲,不加理會。
趙魁見自己的威脅沒有奏效,漸漸的便放棄了對王小曼的尋找,但同時對蔡淑芬也開始不理不睬。蔡淑芬為這個兒子幾乎耗盡了自己的所有心血,趙魁是她活着唯一的指望,但現在居然因為王小曼恨上了自己,于是從那時起,她開始恨田春,恨王小曼,覺得是他們讓自己母子二人離心。
趙魁因着這件事情,半年都沒有和蔡淑芬好好的說過話,直到王小曼駕駛着一輛貨車把她的雙腿撞斷。
那天本來是蔡淑芬外出采購的日子。孤兒院裏的孩子每年換季的時候都需要購置一些新衣服。一大早,蔡淑芬剛走出孤兒院沒多久,就見對面開來一輛大貨車。
孤兒院位置靠近郊區,一大早路上并沒有行人,當時蔡淑芬看到對面行駛的貨車心裏還暗自嘀咕,不知道什麽司機這麽早就開始送貨。
誰知下一秒大貨車突然加速朝她駛來。蔡淑芬十分驚訝,直到貨車離她幾步之遙的時候她才看清駕駛座位上開車的人居然是消失了半年的王小曼。
蔡淑芬睜大了眼睛,千鈞一發之際用力向旁邊倒去。可惜為時已晚,貨車還是毫不留情的碾壓了她的雙腿。
這一幕剛好被清早出來倒垃圾的趙魁碰到。平時再怎麽鬧矛盾也是自己的母親,此時看到驚險的這一幕,吓得趙魁魂不附體,大喊了一聲“媽”,急急忙忙跑到蔡淑芬身邊查看。
與貨車擦肩而過時,趙魁看清了坐在駕駛艙裏的王小曼,他渾身劇烈一震,想張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麽。貨車速度不減,毫不留情的飛馳而去。
趙魁把蔡淑芬送去了醫院,被告知蔡淑芬雙腿已斷,今後都不可能再重新站起來了。趙魁心下不安,不知道自己好強的母親會怎樣發瘋。但沒想到蔡淑芬卻十分平靜的接受了這個結果,只是在看到輪椅時有些悶悶不樂。
蔡淑芬醒來之後第一件事便是給黃姓男人打電話,質問為何王小曼居然重新出現在鶴山。誰知對方也是一副驚訝的樣子,姓黃的男人再三确認之後答應自己會給她一個交代。
對方神通廣大,果不其然三天後蔡淑芬就被通知王小曼因患有精神疾病被關在了精神病醫院。
蔡淑芬不禁冷笑,但也實話告知了趙魁這個事實,母子二人在歷時半年後終于和解。
趙魁去精神病院看過王小曼一次,打那回來之後就開始悶悶不樂,但也不再提起王小曼的名字,對此,蔡淑芬喜聞樂見。
沒多久,王小曼死亡的消息傳來,趙魁親自去收殓了王小曼的屍體,蔡淑芬并沒有阻擋,只是當她再次撥打黃姓男人的電話時,對面顯示是空號。
81、王小曼與王小妙
根據蔡淑芬的敘述,很容易就能推斷出其中的關鍵點是那個姓黃的男人。邱陵把蔡淑芬交代的內容告訴了左宗則,對方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句:“知道了”,就沒有再多說其他。這讓邱陵感覺很奇怪。但考慮到自己的隊長現在在國家那個神秘的部門,仿佛意識到了什麽,便也不再多言,直接把案件方向轉向王保忠。
聽說蔡淑芬已經交代了全部,王保忠凄涼的笑了幾聲,像是終于放下了什麽執念。
“你是怎麽知道你還有兩個妹妹的?”邱陵問道。
王保忠猶豫了一下:“我說出來您可能不信,其實這件事我一開始也是不信的。”
“沒關系,你說說看,我的接受能力還是很強的。”邱陵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任務,那麽離奇的事情都經歷過了,還有什麽事情是自己接受不了的呢?
“十年前,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自稱是我的親妹妹,她說自己叫王小曼,還有一個雙胞胎妹妹叫王小妙,可惜剛出生沒幾天就死了。”
“她告訴了我母親的墳墓在哪裏,還說自己是來向我告別的,她要去陪母親和妹妹了。我一聽就着急了,問她怎麽回事,她說自己已經死了,死前想看看自己的哥哥,順便道個別。我窮追不舍問她是怎麽死的,她這才哭着告訴我有個叫趙魁的人把她非法囚禁強奸長達四年,他有一個開孤兒院的母親叫蔡淑芬,把她賣給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直接生抽了她的魂魄,她費盡千辛萬苦才逃出來,是想告訴自己希望他能帶自己的骨灰回家鄉安葬。”
“于是我就開車來到了鶴山,從趙魁那裏要出了小曼的骨灰,趙魁一開始還死活不肯把小曼的骨灰交給我,為此,我們還打了一架。”
“至于小曼告訴我的那個抽她生魂的男人,我并沒有去管他。父親在母親離家出走後遍尋不見,沒幾年也郁郁而終,那時我才十二歲,孤身一人跌跌撞撞的長大,沒有上過大學,只憑借着還算看的過去的皮相當演員糊口,當然,都是龍套。雖然掙得錢不多,果腹還是沒有問題的。”
“小曼告訴我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我只辦了兩件事,一是去了趟滇南,遷了母親的墳墓,二是把小曼和小妙的骨灰運回老家,把她們和父親母親葬在了一起。至于小曼說的抽生魂和被囚禁強奸的事情,我自己尚生存艱難,再加上小曼已經不在了,我根本沒有精力也沒有必要去追究這些玄妙的東西。”
“我承認自己怯弱膽小,但我不想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我本來想的好好的,就這樣拍一輩子的龍套戲,若是遇上喜歡的女孩子就結婚,等到自己七老八十咽氣之後就去陪自己的雙親和兩個妹妹。”
“不知道是不是小曼在天之靈怪我沒有替她報仇,給我的懲罰,三年前,我被确診為肺癌晚期,據說五年的存活率只有15%。天知道我還能活多久。我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蒙的。我不知道為什麽這種不幸會降臨到我身上。我想了一遍自己做過的壞事,最大的一件莫過于沒有給小曼讨回公道。”
“于是我下定決心,決定在我死之前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畢竟小曼的苦不能白受。”
“因為趙魁十年前見過我,我不确定他還記不記得我,我就利用化妝技術稍微改變了一下容貌,特意在趙魁回江北的路上和他搭讪,他果然已經不記得我了,很快便開始與我稱兄道弟。”
“我請趙魁喝酒,每次都把他灌醉。趙魁喝醉酒便會說醉話,你問他什麽,他必定會如實回答,這一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我一點一滴的串起了所有的經過,知道了小曼曾經遭受了怎樣的虐待,知道了小妙是怎樣凄慘的被蔡淑芬殺死,于是我決心複仇,在我臨死前,我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應有的代價。”
“啊,對了,你應該想知道為什麽我會讓趙魁吸毒,因為趙魁告訴我,他曾經在孤兒院的棗樹下面挖出兩包海洛因,他把這些毒品用在了小曼的身上,讓小曼染上了毒瘾。這樣一來,小曼為了那點兒可憐的毒品不得不選擇依附趙魁,這也解開了我長久以來的一個疑惑,小曼被關在暗室裏整整四年,期間怎麽可能逃跑?原來不是不能,而是不願。”
“這毒品是蔡淑芬埋在樹下的,也是導致我們小妙死亡的根本原因,我這才想讓趙魁也嘗嘗被毒品控制的滋味。沒想到有人報警,然後就是趙魁被抓。只可惜,蔡淑芬那個賤人還沒死。”
王保忠一口氣說了這麽多,有些氣喘。邱陵遞給他一杯溫水,他一飲而盡,道了聲謝,試探的問道:“我剛剛說的關于做夢的那部分內容,還有關于抽生魂的那件事您相信嗎?”
邱陵點點頭:“相信。”
王保忠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邱陵會是這個态度,随即他便想到作為人民警察,應該是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過的,至于托夢這樣的事情應該也不足為奇。
王保忠感激的笑了笑,接着說道:“我就是有一個地方不太清楚,那就是小曼被抽了魂魄之後究竟是怎麽逃出來的。”
邱陵思索了一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心下暗暗決定等會兒一定要問問左宗則,看他知不知道什麽。
左宗則和謝英寧聽了邱陵的轉述,也都陷入了沉思。
“我覺得,那個給王保忠托夢的人應該是我。”白爺托着下巴說道。
“什麽?”謝英寧驚訝道。左宗則也朝白爺望去。
“謝小姐怎麽了?”邱陵只看到謝英寧突然十分驚訝,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謝英寧抱歉的笑了笑,瞪着白爺,示意她繼續說。
“你看啊,根據王保忠的說法,王小曼是被抽了魂的,魂魄一旦離身,再回去那就難了。再說那個姓黃的既然能抽人生魂,想必也是個有靈力的人,這樣的人怎麽容許有人在他手裏逃脫。所以我推測,那個跑掉的王小曼,包括給王保忠托夢的,其實是王小妙。”
白爺頓了一下,忽的沖謝英寧抛了個媚眼:“再說了,你們不覺得王小曼開車撞蔡淑芬那件事很像是姑奶奶我的手筆嗎?”
謝英寧:……
82、白爺和王小妙
白爺在聽王保忠講托夢故事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直覺告訴她給王保忠托夢的那個魂魄不是王小曼而是王小妙,結合之後開着卡車撞蔡淑芬的光榮事跡,白爺覺得,他們口中後來的那個王小曼的做事風格才是自己的處事态度。
由此推斷,那個王小妙才是自己,無論開車報複蔡淑芬的那個人還是托夢給王保忠的那個人都是她——王小妙。
那麽現在問題來了,王小妙不是在嬰兒時期就被捂死了嗎?
本着求索的精神,白爺詢問了一下黑爺,黑爺沉思了半晌,面色嚴肅道:“你說的這種情況我之前還真的遇到過。年歲有些久遠,具體時間記不太清了,反正也是有這麽一對雙胞胎,兄弟二人關系特別好,不過弟弟身患重病,年紀輕輕就去世了。我們鬼差弟兄去渡魂的時候卻發現弟弟的魂魄不見了。原來是他附在了哥哥身上,由于二人是雙胞胎,魂體契合度很高,鬼差也愣是沒發現,于是弟弟附在哥哥身體上又生活了好幾年,直到一次意外的事故,哥哥不幸去世,離魂之時正好被前來渡魂的鬼差拘住,剩下弟弟留在哥哥身體中,根據地府規矩,不能強制人類魂肉分離,鬼差不能對弟弟怎麽樣,于是這個弟弟便代替哥哥活了下去。”
白爺聽的目瞪口呆:“這裏面漏洞也太多了,弟弟附在哥哥身上生活那麽多年,哥哥就沒有覺察到嗎?兩個魂魄共用一句軀體,本人真的不會雙重人格什麽的嗎?哥哥出事故,離魂的怎麽只有哥哥,反而弟弟留在身體裏了呢?”
黑爺搖了搖頭:“這種事情我也是偶然間聽過而已,至于是不是雙重人格,你讓左先生謝小姐他們問問趙魁不就行了嗎?”
“哦,對。”白爺一拍腦袋,立刻急匆匆的去找謝英寧。
一連忙了這麽多天,謝英寧整個人都說不出的疲憊,明明感覺真相就在眼前,可是想要伸手抓的時候它忽然就溜走了。
“唉。”謝英寧攪動着杯子裏的吸管,不自覺的嘆了口氣。
“嘆什麽氣。”左宗則淡淡出聲,他左手邊放了一杯咖啡,右手正在手機屏幕上飛快的打字。
他們難得有時間出來咖啡館喝下午茶,周圍都是年輕活潑的情侶,滿滿的洋溢着青春的氣息,謝英寧看着他們這樣想的時候,心下不由咯噔一下,明明自己也才剛二十出頭,不知為何卻生出一股遲暮的心态。可能是今年經歷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太多了,跟去年懵懂無知的那個自己相比,現在可不就是老氣橫秋了。
謝英寧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對面左宗則手指在手機上靈活的跳躍,不知不覺就有些走神,她想到那天下午左宗則漸漸湊近的臉龐,他當時是想吻她的吧?一定是的。可惜自己不小心抓到了他的傷口,不然現在他們的關系肯定已經往前邁了一大步了。謝英寧惋惜着。
“好看嗎?”不知什麽時候左宗則已經放下了手機,正在靜靜的看着她。
謝英寧下意識的點點頭,回過神來臉臊的通紅。她咳了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剛才是跟事務所那邊聯系了嗎?”
“是。咱們出來的時間有點兒長了,事務所積了好多事,鐵頭他們有些事不知道要怎麽處理。”左宗則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勢典雅高貴,像極了紳士貴族。
怎麽能連喝咖啡的姿勢都這麽優雅。謝英寧心底有個小人在叫嚣,但她面上不顯,努力做出一副求知的樣子:“白爺覺得自己是王小妙,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
“十有八九是真的,白爺再怎麽喪失記憶,直覺這個東西都是最直接準确的。”
“那之前蔡淑芬提到的黃姓男人,你說會不會是黃金城?”謝英寧再次發問。
“應該是,抽取八字全陰的人的魂魄,這麽損陰德的事情除了他也沒人能幹的出來,更何況他也姓黃,湊巧的幾率不大。”左宗則面色嚴峻:“我們回頭還要弄清楚他收集八字全陰的魂魄的目的。”
謝英寧點點頭:“聽上去不像是要幹什麽好事。”
“誰啊?誰不幹好事?”白爺突然出現在謝英寧身邊,還用一只胳膊摟着她的的脖子。
謝英寧對白爺的突然出現早就适應了,她淡定的捉下白爺的胳膊,問道:“你打聽清楚了嗎?”
“當然。”白爺又把黑爺說的話詳細的複述了一遍。
“所以,我們還要知道王小曼到底是不是雙重人格?”謝英寧驚訝道。
左宗則立刻掏出手機給邱陵打電話:“你讓人去打聽一下,看王小曼是不是雙重人格。”
不一會兒電話就打了過來:“我剛才特意問了趙魁,他說王小曼平時确實有些精神分裂。比如她常常上一秒還在很開心的吃糖,下一秒便會把糖吐在地上聲稱自己不喜歡甜食。”
“他跟王小曼在一起長大這麽對年,就沒有感覺奇怪的時候?”左宗則問道。
“這個嘛,我問過他了,他說雙重人格這個詞是近幾年才聽說的新名詞,當時他只當王小曼在耍小脾氣,哪裏會往這方便想。”
“這麽說,你還真是王小妙?”謝英寧打量着白爺啧啧稱奇。
“應該是,這也解釋了為什麽後來王小曼忽然性格大變,之前逆來順受的姑娘突然就敢朝趙魁扔東西。”王小曼有些洋洋得意:“我王小妙豈是能随便欺負的。”
“你這身份轉換的還真快,知道自己是王小妙,心裏不別扭嗎?畢竟是蔡淑芬殺了你。”謝英寧看着嘚瑟的白爺潑冷水。
“妹妹啊,告訴你一件重要的事情,孟婆的手藝可不要輕易懷疑哦,否則會吃虧的。我現在聽他們陳述案情,就跟在聽別人的故事似的,內心毫無波瀾起伏。”說着,白爺用重新勾上了謝英寧的脖子。
謝英寧面無表情的用手覆上白爺的心口,白爺正心跳如雷。
“你說謊了。”謝英寧沒有立刻收回手,她手下軟綿綿的,心裏想着:白爺果然好有料啊!
白爺完全被謝英寧的舉動吓愣了,聽到謝英寧的話急忙拍開謝英寧的鹹豬手,嬌嗔的說道:“讨厭啦,摸人家胸部。左宗則,管管你們家小仙女。”
“我們家小仙女是自由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就算殺人放火也有我給她埋屍。”左宗則淡淡回答,掀開眼皮看了一眼白爺。
白爺猛然吃了一嘴狗糧,痛心疾首的指責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這樣公然秀恩愛,就不怕天打雷劈嗎!”說完自己先打了個哆嗦。
83、案件完結
其實這件案子到現在已經調查的差不多了,唯一的疑點便在那個疑似黃金城的男人身上。不知道他當初用什麽手段殺了王小曼。
不過這也還好,邱陵費了點力氣,從精神病院入手,查到了當年王小曼的主治醫生。
那位主治醫生見警察找到了自己,如釋重負。主治醫生已經兩鬓斑白,從醫四十年,本來早就已經退休,無奈技術高超,又被醫院返聘。他在研究精神疾病方面已然成為泰鬥,聲名遠播,桃李遍天下。王小曼的死是他行醫這麽多年以來唯一的污點。
據他回憶,當初王小曼剛剛被人送來的時候,無論怎麽測試她都不像是精神病人。但鑒于王小曼的家人堅持她的性格和之前完全相反,這才引起了他的一絲好奇心,私心驅使之下,也就默認了王小曼是個精神病人的事情。
除了對人不停地冷嘲熱諷之外,王小曼在其他方面表現的都十分正常,趙魁每次去醫院探望她都會被她奚落的落荒而逃。
醫生在趙魁那裏聽說了王小曼之前的性格,是個小白兔一樣的姑娘,連說話大聲都不會,兩廂對比之下,醫生興奮的不得了,這種案例極其罕見,若自己能研究清楚,那今後自己肯定能在這一行業聲名大噪,嶄露頭角。
醫生做了決定之後,真是無時不刻在仔細觀察王小曼。他觀察筆記記了一大堆,就想從中發現點兒什麽。
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了小半年,直到有一天有人以自己的家人為要挾,強迫他對王小曼下殺手。
他是一個醫生,怎麽能做出這種違背醫德,違背道德的事情。他一開始果斷的拒絕了,并且還嘗試了報警,沒想到報警電話直接打到了一個黃姓男人的手機,男人警告他不要耍花樣,否則他的老婆孩子便會性命不保。
醫生心急如焚,無奈之下,他只好在王小曼輸入的液體中注入了100毫克的氰化鉀,這才導致了王小曼的猝死。
王小曼死後,姓黃的男人如約放了醫生的妻子和孩子。醫生想過報警,但這就意味着自己做過的事情也要大白于天下,自己将來肯定不能再繼續行醫了,很有可能還會坐牢。自己坐牢沒關系,可是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老人渾身都是病,孩子還在上學,正是關鍵的時候,全家都指忘着他一個人的薪水生活,他不敢想若是自己進了牢獄,家裏的一堆老小要怎樣過活。
經過激烈的思想鬥争,醫生還是選擇把這件事埋入記憶深處,打算一輩子都不再提起。
但是一條人命豈是那麽容易便能背負的。醫生這些年來每一天都過的惶惶不安,提心吊膽。每次有警車從他身邊經過,他都會吓得冒出一身冷汗來,他也曾數次不由自主的走到派出所門口,又被可恥的畏懼心理打敗,長時間徘徊之後悻悻回家。
這次終于有人主動開始調查這件事,就像是給了他一個贖罪的機會。家中老人早已離世,孩子也已經結婚生子,不需要自己提供經濟支持,這些年攢下的存款足夠妻子安穩的過完這一生。他已經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了。
醫生交代完畢,心裏的一顆大石終于落地,連帶着精氣神都好了不少。他有條不紊的交代了自己學生一些後續工作,無視衆人或不解、或驚訝的眼光,昂首挺胸的跟随警察離開了醫院,去接受他的懲罰。
現在整個案件脈絡已經清晰。左宗則找到邱陵,意味深長的告訴他不要費力去查黃姓男人,以他們的能力,找到黃金城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就算勉強找到了,也根本沒有能力把他抓捕歸案。
作為自己曾經信賴的隊長,邱陵一向對左宗則的話言聽計從。他幾年前就聽說隊長進了國家一個神秘的部門,想來這個叫黃金城的家夥已經超出了他們自己的承受範圍,便也不再堅持,從善如流的點了點頭。
那這件案子在丘陵這裏算是結了案:蔡淑芬殺了王小妙,趙魁非法囚禁強奸王小曼,醫生殺了王小曼,王保忠向蔡淑芬投毒。他們接下來的事情便是等待法律的制裁。
左宗則和謝英寧本來就是來查蔡淑芬這個人的,卻沒想到整個因果居然如此複雜。
“你要不要讓哥哥見見你?”謝英寧試探着問白爺。
王保忠在拘留期間突然大咯血被緊急保外就醫,左宗則和謝英寧一路跟了過來。白爺和黑爺不知什麽時候也默默的跟了上來。
“算了吧,本來他就沒多少時間了,等他離世之後自會和我見面的。”白爺的聲音此時聽起來有些飄忽。
謝英寧便不再多言,看着手術室亮起的燈沉默起來。
這時,走廊裏突然走來兩個黑衣人。他們走路的姿勢十分标準,穿着西服挺括有型,若是在T臺上遇到,謝英寧會忍不住叫聲好,但是此時突兀的出現在搶救室外,謝英寧不由得警惕起來。
看着身邊的左宗則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謝英寧心裏有些納悶,但仍然暗暗撫上了皎皎,打算一個形勢不對就動手。但沒想到兩個黑衣人完全無視了她,徑直走向了白爺黑爺,點了點頭:“白爺、黑爺。”
白爺忍不住皺了眉頭,反倒是黑爺一反平時沉悶的常态,開口道:“裏面的這個人我們會送走的,兩位兄弟辛苦了。”
兩個黑衣人似是見慣了這種事情,也不多言,點了點頭,扭頭就走。直到他們走出幾步消失不見了,謝英寧這恍然大悟原來兩個黑衣人也是地府的陰差。
既然是地府的陰差,那是不是就意味着……
謝英寧忍不住咬了咬下唇,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手術室的燈“啪”的一聲滅了,大夫推門而出,走到左宗則面前問道:“你們是不是病人家屬。”
“是。”左宗則低沉的聲音回答。
“很遺憾,我們已經盡力了,病人肺癌晚期,實在是無力挽救了。”醫生遺憾的通知。
左宗則點點頭,算是知道了。大夫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似是沒想到病人家屬居然如此鎮定,竟然不哭也不鬧。
等到送走醫生,謝英寧仔細一看,走廊裏已經沒有了白爺黑爺的身影。
84、和尚
王保忠感覺很奇妙。他知道自己大咯血昏過去了,現在正躺在手術室裏搶救,他也知道自己的胸腔已經被打開,他甚至能聽到醫生手術刀碰到托盤時清脆的聲響,但是就是睜不開眼睛。
連接在身上的機器發出“滴滴”的警報聲,他聽見有人說了一句:“找不到出血點,不好,病人心跳停止了。”
王保忠還沒有來得及消化這句話的含義,就猛地發覺自己忽然能看見了,眼前是刺眼的手術燈,他下意識的用手擋了下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地上,面前是忙碌的醫生和護士,他們正在用除顫儀點擊自己的身體。
等等,王保忠渾身猛地一顫,自己明明還站在這裏,那床上那個人是誰?
“王保忠,2018年3月1日15點48分确認死亡。”身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王保忠回頭看過去,發現身後站着一男一女,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女人一身白色西裝。他們就這樣大咧咧的站在手術室裏,但是除了他自己,好像沒有人能看到他們。
王保忠還沒有從聽到自己的死訊中恢複過來,便又陷入了巨大的沖擊:白衣女人的長相居然和自己的妹妹王小曼一模一樣!
王保忠顫抖着嘴唇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是不是小曼?”
“不是。”
意料之中的回答。也是,妹妹已經死了十年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應該只是長得相像罷了。
“我是王小妙。”不等王保忠平複心情,白爺又抛下一枚炸彈。
“小妙?你……你怎麽?”王保忠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說來話長,不過哥哥,你壽數已經到了,你要跟我們去陰間了。”白爺淡淡的說道。
“哎,好好。”王保忠聽見白爺喊他哥哥,激動不已,什麽都不想再問,跟着白爺黑爺瞬間消失不見。
“我們回家吧。”手術室外左宗則對謝英寧說道。
“哎?回家?這樣就走了嗎?不用跟邱隊長告個別什麽的嗎?”謝英寧覺得這樣走有些倉促,很多事情好像還沒有處理完的樣子,但要是仔細想想,好像這裏也沒有什麽非做不可的事情了。
“不用告別,留些話下次見面再講的好。”
左宗則牽着謝英寧的手回了酒店,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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