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7)

鼻尖,緊接着是臉頰,下巴,最後……唇瓣相接。

謝英寧登時瞪大了眼睛,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場盛大的煙花。她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臉,距離近得能夠看清左宗則的睫毛。

一開始,只是唇瓣之間輕微的摩挲,帶着些試探和小心翼翼,但緊接着,這樣的淺嘗辄止顯然得不到滿足,濕濡的舌頭撬開了微閉的唇,一路長驅直入,謝英寧胸腔裏仿佛關了一只猛獸,那只猛獸不停地用龐大的身軀撞擊着籠子,想要逃出來,謝英寧心裏慌亂不已,毫無招架之力,她只能閉上眼睛。

視覺暫時關閉,嗅覺和其他感受便被放大了數倍。鼻尖盡是左宗則淡淡的味道,十分幹燥好聞,他的舌此時正勾着她的,謝英寧舌根發麻,雙手放在左宗則胸膛上,想要去推,卻根本就使不出一絲力氣。

有可能一分鐘,也有可能更久,就在謝英寧忍不住“嘤咛”出聲後,左宗則終于戀戀不舍的放開了她,兩人分開時,謝英寧甚至看到二人嘴角相連的一根銀絲。

謝英寧感覺羞恥極了,無論是剛才她發出的那個奇怪的聲音,還是最後分開時那聲輕輕的“啵”響,在謝英寧二十多年的生涯裏,這是她第一次希望自己要是只鴕鳥就好了,這樣就能夠把腦袋埋在泥土裏,什麽也不看,也不用面對接下來的窘境。

左宗則一只手托着謝英寧的下巴,強迫她擡頭看着自己,另一只手自然的在謝英寧的嘴上抹了一把。

謝英寧:“……” 她感覺自己的臉燒的就要熟透了。

可這并不算完,在她的注視下,左宗則慢慢悠悠的用同一只手的大拇指在他自己的唇邊也抹了一下。他眼中還有未退的欲望,這一下給人一種靡豔的感覺。

謝英寧再也受不了了,她感覺自己畢生的羞恥心都在這一刻聚集到了一起。

神哪,來道閃電劈死她算了。

虧得她以前還覺得左宗則性子冷冷清清,待人冷淡,誰知卻是自己看走了眼,皚皚白雪覆蓋之下居然是座活火山。

左宗則拉過謝英寧的雙手放在手心裏,額頭相抵,低低的開口道:“阿寧,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嗯?”

那聲音萦萦繞繞,勾的謝英寧的心髒又“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這混蛋,親都親了,現在才問自己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好不好?”見謝英寧許久沒有回應,左宗則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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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英寧弱弱的應了一聲,心裏把自己罵了個半死:真是沒出息,怎麽人家随随便便一哄,就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呢?

左宗則聞言卻是長籲了一口氣,他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謝英寧有些惱怒,剛才自己不應該輕易的答應的,只能說敵人的美色太有殺傷力,我軍實在不敵。

“阿寧今後就是我的了,我心裏忍不住高興。”

“誰是你了的,我又沒有賣給你。”話雖這樣說,但謝英寧心裏忍不住泛起絲絲甜蜜。

“那我賣給你好不好,從今天開始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阿寧。” 聲音缱绻,謝英寧忍不住紅了脖頸。這人,也太會說情話了。

“既然我現在已經是你的人,那我們不如做一些情人之間該做的事情吧。”說着,左宗則便要往前湊。

謝英寧急忙推了他一把:“你剛才不是已經親過了嗎?”

“剛才我們還不是男女朋友,現在是了……”

聲音淹沒在唇齒相融中,只剩二人淡淡的

90、醉生夢死

連日在外奔波,謝英寧終于放松下來,這一覺睡得昏天黑地。

等她醒來的時候,直感覺渾身酸痛。謝英寧擡手伸了個懶腰,直聽到骨頭“咔咔”的響了幾聲,這才感覺舒服了些,擡腳走進洗手間。

站在面盆前,謝英寧一邊刷牙一邊不經意間擡頭向鏡子裏望去,裏面的女孩此時還穿着睡衣,腦袋上松松的挽了個髻,嘴邊全是牙膏的泡沫。

看着看着,謝英寧慢慢的停止手中的動作,鏡子裏的的她皮膚白裏透紅,眼睛明亮,神采煥發,看着看着,謝英寧竟覺得鏡子裏的那個人此時居然有些陌生,她甚至想不起來自己剛來這裏時的樣子。

視線往下移,謝英寧瞥見自己的嘴唇,昨天那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又重回腦海,想起二人在沙發上癡纏了至少半個小時,謝英寧忍不住捂住了臉。那個最後摟住左宗則脖子不肯放手的人絕對不是我!

梳洗完畢,謝英寧習慣性的掏出手機,打開微信。夜莺、姚瑤和她三個人建了一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微信群,此時群裏二人正在呼叫她。

“寧寧在不在?聽說你回來了,晚上約不約?”

謝英寧急忙回複道:“約約約。”

經歷了昨天的事情,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左宗則,還是先躲着點兒吧。

三人越好時間,地點,謝英寧看了看時間,決定去一趟專案組總部,畢竟之前她請了不短的假期,耽誤了訓練,還是要盡早去銷假的。

誰知等她去了總部,卻被通知訓練已經結束了。謝英寧愣住了,對前臺小哥問道:“那你能幫我查一下我被分到了哪個組嗎?”

小哥态度意外的好,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很快就查到了謝英寧的信息:“謝英寧,被分到了第六組。”

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謝英寧料想是左宗則跟人打了招呼,不過也無所謂,她本來就沒有特別想去的小組,跟着左宗則,最起碼成員都熟悉。

謝英寧對前臺小哥道了謝,轉身想走,卻見對面袅袅婷婷走過來一個美女,不是傅清心又是誰。

謝英寧心中高興,急忙走上前挽住傅清心的胳膊:“清心。”

傅清心來總部辦事,就要走了,誰成想看見了謝英寧,心裏也是高興的:“死丫頭,出去這麽長時間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這不是忙嘛。”謝英寧自知理虧,沖着傅清心讨好的笑了笑:“咱們不是說要集訓三個月嗎?怎麽這麽快就結束了。”

聞言,傅清心面上有些複雜:“聽說是大組長親自下的令:‘訓練個屁,你讓他們多出幾次任務比什麽訓練都管用’,就是這樣,你頭一天請假,我們第二天就結束訓練被分到各小組。”

謝英寧十分贊同大組長的言論,只有在實踐中才會真正鍛煉一個人的能力:“對了清心,我分到了第六組,你呢?”

“第四組。”傅清心嘆了口氣:“大概分組的人見我貌美如花,便想也沒想就把我放到了美容院,說我是美容會所的活招牌。”

謝英寧忍不住笑了:“真是厚臉皮,哪有人誇自己貌美如花的。”

“我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傅清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可這樣子不過持續了幾秒鐘,傅清心便一副憂心的模樣:“只是我們組長貌似不太喜歡我,我進組将近半個月了,都沒怎麽見過她。”

四組組長不就是文希?謝英寧在心裏翻了個大白眼:她不見你是因為她喜歡晝伏夜出,晚上要逛夜店,白天她通常情況下都在補覺,自然沒時間見你,而現在嘛,她正忙着跟白泠泠搶奪清遠,就更沒這個心思了。

雖然她心裏知道緣由,但卻不好對傅清心講,畢竟文希是她的上司,還是為她保留一點兒上司的神秘感吧。

“晚上姚瑤叫我去Ocean吧,一起去嗎?”謝英寧轉移話題。

“去啊,好長時間沒喝酒了,我一定要喝個痛快。”傅清心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模樣。

謝英寧被她逗笑了。二人半個月沒見,又在一處聊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別。

既然謝英寧被分到了六組,她便出了門直奔偵探事務所。

謝英寧的到來受到了一致的歡迎,大家紛紛打趣她以後方便談戀愛了。只有秦明明鼻子裏冷哼了一聲,不過謝英寧并沒有在意。

若是在以前,謝英寧只會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閉口不言,不過經過昨日,再聽到別人打趣,謝英寧覺得自己臉頰有些燙。

待衆人散去後,梁可唯悄悄的說道:“你和老板在一起了?”

謝英寧不由大吃一驚:“您怎麽知道的?”

梁可唯指了指她的脖子:“從臉上到脖子根,都紅透了。”

謝英寧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

“恭喜呀,終于把我們老大這枚高冷之花摘了下來。”梁可唯拍拍謝英寧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

高冷之花?誰給他起的這個外號?眼瘸了吧?他高冷?想起左宗則把她摁在沙發上親的情景,謝英寧臉蛋越發紅了。

梁可唯看着面前雙頰通紅的小姑娘,不知想到了什麽,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樣,心裏不由得有些羨慕。

謝英寧初來乍到,梁可唯給她派的工作都是能立刻上手的,因此謝英寧做的十分輕松。

左宗則不知去了哪裏,謝英寧樂得自在,等下班時間一到,謝英寧便立刻離開了公司,朝着Ocean吧開進。

時間還有些早,此時酒吧裏的人并不是很多,謝英寧到的時候吧臺上空無一人。她發微信詢問夜莺和姚瑤什麽時候到,夜莺說自己有個案子,晚些時候到,而姚瑤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謝英寧一個人無聊的很,看見站着的調酒師,努力回想着他的名字:“餘……宋?”

“沒想到謝小姐還記得。”餘宋疏疏朗朗的笑了起來,手上有酒杯和酒瓶翻飛,看的謝英寧啧啧稱贊。

“謝小姐你的醉生夢死,請你喝的。”餘宋把一杯淡藍色的液體推到謝英寧面前。

淡藍色在五光十色的燈光下十分漂亮。謝英寧忍不住端起酒杯小口嘬了一下。

入口先是有些酸,有些鹹,須臾便化成了苦,帶着一絲微辣,最終變成了甜。

謝英寧被這一口的酸甜苦辣鹹驚呆了。

“這是我的成名作,怎麽樣?謝小姐覺得如何?”餘宋一臉等她品鑒的模樣。

謝英寧真是沒想到一杯雞尾酒會有如此多的味道,忍不住稱贊道:“很好喝。”

餘宋便淺淺的笑了。他長得本來就很帥,此時一露出笑容,那絲溫柔便滿上了眼角眉梢。

謝英寧心裏對左宗則道了聲歉:對不住了,請允許我欣賞美色三分鐘。

91、Girl’snight

那杯醉生夢死謝英寧喝了一口便不肯再喝。餘宋看了一眼,貼心的遞給她一杯檸檬茶。

倒是謝英寧先不好意思起來,解釋道:“不是你的酒不好喝,只不過我喝着感覺有些沉重。”

餘宋仍是笑着,燈光映在他的臉上就像加了柔光:“不礙事,當初調制這杯酒,無非就是因為我覺得人生五味都嘗過才算不枉此生,活的越艱辛的人越能體味到這杯酒的沉重,謝小姐是個有故事的人。”

謝英寧笑笑:“也許吧。”随即便不再言語,餘宋也沒有生拉硬扯找話題,二人一個等人,一個擦拭酒杯,竟意外的安靜。

這個餘宋還真是個妙人。謝英寧心想,跟他在一處呆着,明明沒有話題可聊,卻絲毫不顯尴尬,不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

“寧寧!”姚瑤一把撲在謝英寧的後背,吓了她一大跳。

“來了?”謝英寧看着慢慢悠悠走進來的夜莺,左右手同時拍了拍身邊的兩把椅子:“快坐。”

夜莺和姚瑤分坐在謝英寧的兩側,餘宋立刻送上兩杯酒,那熟練程度,一看兩人就是Ocean吧的常客。

“聽說小嫂子你分到了我們組?”夜莺端起玻璃杯和謝英寧碰了一下。

“嗯,今天我在事務所呆了一下午,怎麽沒有看見你?”謝英寧喝了一口檸檬水。

“哦,我去跟進一個案子,是個拐賣兒童案,因為雇主支付的費用有些可觀,所以頭兒讓我親自去跟進。”

謝英寧了然的點了點頭,視線一轉就發現姚瑤正在偷偷摸摸的拿走她的檸檬水。

被發現了姚瑤也不怕,理直氣壯的質問道:“我們來酒吧是要喝酒的,你拿杯檸檬水在這裏裝裝樣子就算啦?你這樣對得起這裏裝潢費用嗎?對得起餘老板嗎?對得起我們嗎?啊?”

謝英寧看着姚瑤一副痛心疾首仿佛自己十惡不赦的模樣,猶豫了一下:“我的酒量不太好,上次我只喝了一點點就醉了,左宗則曾經囑咐過我不讓我喝酒的。”

夜莺一拍桌子:“男人說的話算個屁!沒事兒小嫂子,你醉了我就把你安全送回家。不要慫,幹!老宋,給我們小嫂子來杯酒。”

謝英寧阻攔不及,餘宋已經把一杯紅色的雞尾酒放在了她的面前:“這個酒的度數比較低,少喝一點兒沒事的。”

其實謝英寧心中也是躍躍欲試,就沒有再推辭。

“寧寧。”傅清心的聲音響起,三個姑娘同時往身後望去。姚瑤此前見過傅清心,因此并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謝英寧就更不用說了,因此此時夜莺的抽氣聲顯得格外清晰。原因無他,只因為傅清心實在是長得太漂亮了,夜莺被華麗麗的驚豔到了。

她下意識的看向餘宋,發現餘宋只是在傅清心出聲打招呼的時候看過一眼,一眼過後便又繼續低下頭擦着手裏的酒杯,仿佛這麽個大美人在他眼裏就跟一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夜莺當時就覺得心裏一松,随即又為自己的這種心情感到惱怒。

“這是我的朋友傅清心。這是夜莺。”謝英寧分別介紹過後,四個女孩很快便混熟了,開始了閑聊。

八卦戀情是女人聚在一起必談的話題,她們四人也不例外。

“姚瑤,你和你的那個花臂副組長怎麽樣了?”謝英寧喝了兩杯酒,有些興奮。

“在我堅持不懈的百般挑逗下,我們阿猛現在已經是我的囊中之物了!”說道後面幾個字,姚瑤簡直興奮的要跳起來。

“真好,真好,當浮一大白!”傅清心拍桌子叫好,四人幹了一杯。

“我給你們說啊,我昨天和左宗則……我們……嘻嘻嘻。”謝英寧的臉上浮上一片酡紅,只雙眼亮的吓人,她雖然沒把話說全,但擋不住剩餘三人的自動腦補,一個個互相擠眉弄眼,齊齊發出“哦”的聲音。

謝英寧當然不知道她們腦補的內容尺度有多大,她自認為自己的情緒已經順利的傳達了,于是接着說道:“遇到自己喜歡的人呢,千萬不要遲疑。人生短短幾十年,哪裏來的時間給我們糾結,喜歡一個人就要大膽的撲上去,畏畏縮縮磨磨唧唧的,那是懦夫。”

四人此時都喝的有些多了,謝英寧的這句話莫名的戳中了其餘三人的內心。

姚瑤覺得謝英寧說的簡直是太正确了,他們家威武霸氣的阿猛先生不就是她死纏爛打求來的嗎?

夜莺聽了心裏确是一陣煩躁,她忍不住看了餘宋一眼,餘宋正在溫溫柔柔的看着他,嘴角帶着笑,眼睛裏的柔情萬丈簡直比一汪清泉還要深。夜莺一時看的愣住了。

傅清心低頭偷偷轉着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人各懷心事,只有罪魁禍首謝英寧一副說完就痛快的模樣:“我去洗手間,你們繼續。”

謝英寧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洗手間,解決完生理問題,剛洗完手電話就響了。她看也沒看就接通了:“喂。”

這聲“喂”足足耗時三秒才結束,左宗則聽的直皺眉:“你喝酒了。”

“喝啦。”謝英寧語氣裏是掩飾不住的歡快:“我在Ocean吧和夜莺、姚瑤、清心一起喝酒呢,你也一起來啊?”

“等着我,我這就過去。”電話被挂斷,謝英寧愣愣的看着屏幕,不明白為什麽突然對面就沒有聲音了。

等謝英寧走着“S”路線回到吧臺的時候,傅清心和姚瑤正興奮的手舞足蹈,夜莺雙手托腮看着餘宋,餘宋也回望着夜莺,目光缱绻,似是要粘在夜莺身上。

“求求你們了,Get a room, OK?”謝英寧說完突然意識到自己居然說了英語,一時興奮的不能自已:“我居然說英文了,天哪,我這麽有才的嗎?”

餘宋看着面前的四個女酒鬼,有些頭疼:“時間不早了,你們怎麽回去?”

“我們家阿猛說要借我回去!”姚瑤一只手舉得老高,像是小學生在搶着回答老師的問題。

“我帶阿寧回去。”左宗則及時到來,把謝英寧一把撈在懷裏,對餘宋點了點頭。

“我可以自己回去。”傅清心認真的看着餘宋。

“那麽傅小姐,你看着我的手指頭,這是幾?”餘宋伸出一根手指頭。

“別逗了,當然是一根了,你當我傻呢。”傅清心一臉看白癡的表情,餘宋還要再試探,卻被傅清心不耐煩的打斷了:“我沒醉。”說完提起提包就走。

餘宋看她走路還算穩當,便随手招來一個小夥計:“你去跟着那位小姐,看着她上了出租車再回來。”

小夥子應聲去了,沒一會兒就哭喪着臉會來:“宋哥,那位小姐走的太快了,我出去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餘宋想了想,他們這種人,一般人也傷害不了,便沒再去管,輕柔的抱起已經睡着的夜莺回了自己的房間。

92、又是一個小甜餅

謝英寧喝多了并不怎麽鬧騰,左宗則把她放在副駕駛上,她就老實的坐着,左宗則打開電臺廣播,她就安靜的聽着,不吵不鬧,乖得很。

左宗則想起上次她喝了餘唐給她換的高濃度的酒之後也是這樣,只不過那時候她因為殺了月息,心存愧疚,默默地流了一路的眼淚,可憐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他又想起昨天激吻過後謝英寧軟趴趴的勾着他的脖子輕輕的問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她的,當時他并沒有回答,而是直接用嘴堵住了她的問題,但今天細想來,約莫就是那天她一聲不吭淚流滿面的樣子忽然間就觸發了他內心的柔軟。

等到回到清平別墅的時候,謝英寧已經睡着了。左宗則直接打橫抱起她下了車。

女孩子溫軟的身體緊緊靠着他的胸膛,脖頸處是謝英寧淺淺的呼吸,噴在脖子上癢癢的。這麽近的距離,左宗則能聞到她身上散發的酒精味道。

真是奇怪,以前六組成員聚會的時候,鐵頭、佛爺他們也有喝醉的經歷,那時他挨得他們近了,聞到的只有難聞的酒臭味,可同樣是酒精,在謝英寧身上只有淡淡的酒香味。

想到這裏,左宗則忍不住失笑,以前自己哪裏會為這種事情想東想西,正經工作都忙不過來呢。可見阿寧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不過……左宗則低下頭看着毫無警惕心的謝英寧,嘴角勾了勾,這感覺還不賴。

……

謝英寧睡覺的時候很是規矩,基本上睡前擺了什麽姿勢,醒後依舊是什麽姿勢,這個姿勢基本上也是一成不變的直挺挺躺在床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沒錯,這也是每個逝者離開世界時最後一個姿勢。

但這天,謝英寧一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藍色的絲質睡衣。她大腦放空了片刻,腦袋偷偷的往上瞧了瞧,不出所料,左宗則果然躺在她的身邊,此時他人還沒醒,頭發有些亂,與他白日裏一絲不茍的模樣大相徑庭。

接下來謝英寧發現自己居然一只胳膊搭在了左宗則的肚子上,一只腿也豪邁的搭在他的腿上。

誰來解釋一下這是什麽情況!謝英寧欲哭無淚。她睡覺一向老實,怎麽可能整個人都撲在左宗則身上?緊接着她又想起上次在鶴山倆人睡一張床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一手一腳緊緊巴着左宗則,難道自己潛意識裏想把他睡了?

謝英寧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四肢絲毫不敢動。她為自己的這個推斷驚呆了。

等等,重點不對啊,現在更應該關心的難道不是兩人正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謝英寧腦袋輕微動了動,發現确實是自己的房間,不由得放了心。還好是自己的房間,要是左宗則的房間,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什麽居心半夜偷偷爬上左宗則的床了。

但左宗則究竟是為什麽睡在我的房間我的床上呢?謝英寧使勁想了想,她只記得昨晚她在Ocean吧和女朋友們喝酒聊天來着。至于後來大家是怎麽散場的、她是怎麽回來的,她忘得一幹二淨。

謝英寧慢慢的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走下床。這個簡單的動作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後背上甚至還出了一層薄汗。

她拿着手機蹑手蹑腳的走出房間,直到走到了一樓客廳才打開手機一頓噼裏啪啦。

“@所有人,昨天晚上大家都平安到家了嗎?”

夜莺秒回:“我還在Ocean吧,準備上班中。”

“哎?你昨天沒回家?Ocean吧居然提供住宿服務!”

“呃……算是吧。”夜莺回答的有些含糊。

這時姚瑤加入了聊天的行列:“早啊,親愛的們,昨天晚上我終于把我們花臂大人睡了。”

“噗……”謝英寧把剛喝進嘴裏的一口水噴的幹幹淨淨。

“你牛!”夜莺發送了一個伸大拇指的表情。

謝英寧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了,對話框裏的文字輸了删,删了輸,最終全部删掉只字未回。

她躺在沙發上呆呆的看向樓梯方向,直到左宗則迤迤然走下樓梯,她才“噌”的一下站起來:“那個,昨天晚上……我……你……”

“幹什麽呢,不吃早飯?”左宗則無視她結結巴巴的樣子,拉開椅子坐在了餐桌旁,跟平時一個樣子。

謝英寧一肚子話被堵住說不出來,看見左宗則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她也只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悻悻的坐下來吃早飯。

一頓飯吃的寂靜無聲,吃完飯謝英寧就快速的上了樓,換完衣服出了門才發現左宗則正坐在車裏等她,她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從今天開始二人要在一個地方工作了。

謝英寧乖乖的拉開車門坐了上去,車子平穩的滑入車道,二人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謝英寧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窗外車水馬龍,突然就有些氣悶:“你這是做什麽?”

“什麽?”左宗則反問道。

“就昨天晚上,你不覺得你應該向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昨天晚上你會躺在我的床上嗎?”

“你不記得了?你喝醉了酒,我把你從Ocean吧接回來,本想把你放到床上就離開的,可是你死命抓着我的袖子不放手,我就只好在你的床上湊合了一晚上。”左宗則語氣平靜,就像在闡述一個事實。

“……”謝英寧被噎了一口。竟然是自己的鍋?

“你說謊。”片刻之後謝英寧便反應過來:“早上的時候你明明穿的是睡衣,你的睡衣在你的房間裏放着,你都能去自己的房間換睡衣,說明我根本就沒抓着你不讓你走,是你自己躺在我的床上的。”

“呵呵。”左宗則低低的笑出聲。沒想到小丫頭這麽不好騙:“那好吧,是我想早上一睜眼就看見你,才故意賴在你床上不走的。”

謝英寧的臉瞬間紅了:“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左宗則。”

“你生氣了?”左宗則小心的問道。

“哼!”居然敢騙我,難道我這麽好騙的嗎?謝英寧心裏腹诽。

接下來的一路上,任憑左宗則怎麽說話,謝英寧就是打定主意不理他。直到車子到了偵探事務所的地下車庫,謝英寧打開車門就要下車,左邊胳膊卻被左宗則拉住,同時車門“嘭”的一聲被關上了。

謝英寧還沒反應過來,嘴上就被貼了一雙唇,左宗則的舌頭毫不客氣的在她的口腔裏攪動的天翻地覆。

一吻過後,謝英寧有些氣喘:“你這是在幹什麽?”

“你沒看出來嗎?”左宗則注視着她目光灼灼。他勾唇一笑道:“我在哄我女朋友開心啊!”

93、上班第一天

每天早晨第一件事是開例會,會上彙報當天要處理的所有工作,這是事務所的規矩。

謝英寧第一次參加這種會議,心情就像每一個剛剛參加工作的新人一樣,忐忑之餘又帶些隐秘的激動。她走進會議室,考慮到大家都有習慣坐的位置,便只挑了會議桌最末端的位置坐下。

當左宗則推門而進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小姑娘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乖巧的不得了。看見他進來,小姑娘的眼睛裏陡然迸發出神采,似是對走進會議室的第一個人是他這件事感到十分高興。

左宗則的心裏突然就像被羽毛輕輕搔了一下,癢癢的。

身後鐵頭彈出一個閃亮的腦袋:“怎麽了老大?怎麽不走了?”看見謝英寧之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呢,原來是小嫂子在這裏呢。小嫂子坐那麽遠幹什麽,快過來,坐老大身邊,我把自己位置給你坐。”

謝英寧有些不好意思:“還是算了吧,我一個新人,什麽都不懂,坐在這裏就好。”

“小嫂子千萬別見外,反正開會的人你都認識,大家不會說什麽的。”

謝英寧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她來事務所只想憑自己的努力贏得大家的認可,不想走捷徑。

鐵頭還要再勸,被左宗則淡淡的一句“不開會了?”吓得趕緊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做好。謝英寧暗自松了一口氣。

大家魚貫而入,十幾個人裏大部分都是六組的成員們。見到謝英寧,他們或善意或平靜的打了招呼,唯有秦明明,在看到謝英寧的時候偷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我看見了。”謝英寧小聲的嘀咕道。

會議出乎意料的簡潔,每個人依次彙報了手頭的工作,左宗則坐在首位漫不經心的聽着,從頭至尾只說了一句話:“大家辛苦了,有什麽事情就找梁經理,散會。”

謝英寧聽見梁可唯長長的嘆了口氣。

一上午忙忙碌碌。謝英寧總算見識了我天朝偵探事業有多火爆:有懷疑自己老公出軌委托跟蹤老公的、有貴重財物丢失但由于來路不是那麽清白不能報案處理的、有懷疑自己被跟蹤的、還有自己孩子走丢了需要找回的。

總之,委托人形形色色,理由千奇百怪,整個事務所招待室裏就跟趕集似的,一個接一個。謝英寧一上午連口水都沒顧上喝,說話說的口幹舌燥。好不容易等到中午的工作間隙,她想問左宗則在哪裏吃飯,卻怎麽找也找不到人,只好跟夜莺梁可唯他們吃了外賣。

此時神魔獄六層的一個房間裏,左宗則正赤裸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條薄薄的長褲。他把靈力彙聚在眼睛、耳朵上,冷芒在手,雙腿微曲,肌肉贲張,仔細聆聽着周圍發出的哪怕一丁點兒動靜。

一滴汗順着他的額角劃過臉頰,流到下巴,無聲的滴在地上。突然,一陣細小的波動憑空出現,在雙眼看到之前,他的身體率先做出了反應,冷芒支在身前,“铛铛铛”三聲,三枚小箭應聲而落。來不及喘口氣,腳下突然騰起一排尖刀,左宗則反應神速,立刻向上躍起,對面又有一個大擺錘朝着他氣勢洶洶的砸過來,眼看已經沒有了退路,左宗則體內靈力暴漲,肌肉緊繃,全力灌注在自己的後背上……

那裏左宗則揮汗如雨,這裏謝英寧卻在接待室看見了一個熟人,還是個昨天晚上一起喝過酒的熟人。

傅清心穿着一件長款羽絨服,從頭裹到尾,神神秘秘的拉住謝英寧:“寧寧,你的辦公室在哪裏呀?”

看她這個樣子,謝英寧盡管一頭霧水,但她還是把傅清心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她是新人,所以不可能擁有自己的空間,但好在今天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辦公室裏一個人都沒有。

謝英寧給傅清心倒了杯茶:“怎麽有時間過來找我啊?”

“來偵探事務所當然是要委托辦事了。”傅清心一邊說着一邊去脫羽絨服:“沒想到你們事務所還挺熱的。”

随着她慢慢的拉開羽絨服拉鏈,摘下脖子裏帶着的愛馬仕限量版絲巾,謝英寧的眼睛不由睜大,震驚的看着傅清心說不話。

傅清心的脖子上全是暗紅色的暧昧痕跡,謝英寧幾乎一眼就認出那是什麽。

“噗嗤”傅清心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你這個樣子,這有什麽好驚訝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謝英寧沒有理會她的插科打诨,一臉正色道:“你昨天晚上被人欺負了?”

“誰有那能耐能欺負我?再說了,我長得又不是傾國傾城,還能被人強迫不成?好啦,你別這麽嚴肅嘛,放松放松。”傅清心一副完全不當回事的樣子,眼睛笑得彎彎,謝英寧不禁被美色所迷,晃了下心神:姑娘,請問你對自己的容貌有什麽誤解?

“說真的,我是來委托你幫我查一個人的。”傅清心恢複了一本正經的表情。

“什麽人?”

“這件事情說來就話長了。你知道我小時候曾經被人綁架過嗎?那時候我才七八歲,我父親當時還是傅家家主。我對他的全部印象就是他每天都特別忙,忙的連跟我說話的時間都沒有。作為傅家的接班人,我大哥和我二哥也每天跟着父親忙的團團轉。哦,對了,我母親在生我的時候難産去世了。”

“我一個人呆在空蕩蕩的大房子裏,每天都感到特別寂寞,就算有保姆看着我,但那畢竟不是家人,對我只有責任,少了幾分親近。我就特別想走出家門看一看。但在此之前父親吩咐過家裏的管家,他和哥哥不在家的時候我是不能随便出去的。”

“我就特別生氣。憑什麽啊?你們一個個的天天往外跑,把我一個人擱在家裏面,我又不是什麽寵物。于是我故意把保姆支開,趁着保安不注意,一個人偷偷的溜出了家門,我告訴自己,就在外面玩一個小時,一個小時後再偷偷溜回來,保證任何人都不會發現。”

“剛出來的時候,我心裏可美了,覺得什麽都新奇。那感覺跟坐在車裏被帶出來是不一樣的,那時我年紀小,根本沒考慮在我離開之後家裏是怎樣的一番兵荒馬亂。事實上,我早就把回家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了。”

講到這裏,傅清心忍不住嘆了口氣,謝英寧聽的入迷,忍不住催促道:“後來呢?”

94、小哥哥

“後來啊,後來我就被人綁架了。”

“啊?”謝英寧很不滿意,什麽嘛。

看見她失望的表情,傅清心反而笑了:“這種故事你都能聽的這麽入神,那你小時候聽童話故事的時候豈不是每次都要當真。”

“你不懂。”謝英寧只說了這三個字便催促道:“快講,快講。”

看她一臉急切,傅清心也不再逗她:“我當時還小嘛,什麽都不懂。加上自從母親過世之後,爸爸和兩個哥哥都拿我當成寶貝疙瘩,生怕會受到什麽傷害,連膝蓋磕破塊油皮都當成天大的事情。因此我理所應當的以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當然,故事書裏有壞人,但那畢竟是書,看白雪公主的時候我也會讨厭惡毒的王後,但讨厭過後便又忘了,哪裏會想過自己會真的遇到壞人呢?所以當一個和藹的阿姨讓我跟她一起去吃棉花糖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跟她走了。”

謝英寧有些羨慕:七八歲了,真的不小了,她那樣年紀的時候已經知道自己要避着林思桦和謝英男,因為知道她們不喜歡自己,凡事也不争不搶,給就拿着,不給也從來不敢開口索要。傅清心是被自己的父兄保護的多好,才會不知塵世冷暖,人間疾苦。

“你也能猜到了,那個女人是個人販子。我吃了她給的棉花糖就暈了過去。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面前蹲了一個長得十分漂亮的小哥哥,看見我醒了,就十分高興的同我打了聲招呼。”

傅清心對那一眼的記憶十分深刻,甚至在她獲救之後的無數個夜晚她都會在腦海中反複回想第一眼見到小哥哥的場景。

對于從小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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