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霧散

接受了夢境之神的力量, 原先受到的傷害尚未完全恢複，賽蓮娜醒來的時候狀态并不好，而在将她的身份還有和諸神的恩怨全盤托出以後, 她更是情緒波動欺起伏很大，讓本就脆弱的身體抵達了臨界值，再一次的昏過去了。

單手撈住搖搖欲墜的妹妹, 賽斯特将她給公主抱到附近的一顆樹邊，看了看她蒼白的面容, 丢了一個結界用來保護她，他自己則是去附近找吃的和喝的。哪怕賽蓮娜和他不是真正的兄妹，他也願意将她當做親生妹妹去呵護和愛護。

昏昏沉沉之中, 賽蓮娜開始做夢。夢裏有她曾經最喜歡的父母, 也有她逐漸淡忘的異世界的友人們，明明應該是非常開心的事情, 她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從來沒有夢到過他們, 她非但不開心還很難受。倘若她确認自己是人類的身體的話, 她當然會為了夢境而感到喜悅，但是知曉了她依舊是神明的話, 那麽她只會感到有種說不出的悲哀。

夢境中, 眼前的人事物全部都褪去, 賽蓮娜伸出手看着那顆在手心中轉動的寶石, 露出了慘淡的笑容。

“神明做夢，也就意味着訣別。上一次我夢到了碧雅，只會她已經湮滅。那麽這一次，我又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對着沒有一人的世界, 賽蓮娜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詢問誰。将夢境之神的力量賦予她, 那個本來掌控夢境的神明曾經的創造主已經融入了神格中, 再也不會在夢境或者現實裏給予她任何的回應了。

在發生這麽多事情以前，她從未想過會有一天除了力量一無所有。她曾經以為擁有的親情和友情，到頭來只是被人用來背叛和傷害她。在被傷透了以後，她本以為不會再愛，卻一次又一次的被那個神明給影響，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麽莫名其妙。

只不過，就算是再仁慈的神明，也不會有原諒她的可能了。哪怕事出有因，她的欺騙已經是明明白白的了。

再多的解釋，到了現在也只是徒勞和狡辯，何必費力費神的去思考那些，倒不如大家一起斷個幹淨來的更為幹脆。

這麽想着，她慢慢的從夢境世界中醒過來。

舌尖有點發麻，她試着舔了舔舌頭，發現有什麽冰涼之物在攪動着她的舌頭……攪動？！賽蓮娜猛地睜開眼，剛想說話就被無意識發出的呻、吟給吓了跳。

“唔……？”

她微微低頭，看到的是一根修長的手指。

察覺到動靜，悄無聲息偷襲的聲音的主人壓低了聲音：“醒了？”

還沒等她開口說什麽，那熟悉的力量化為海水，由她的身後開始逐漸覆蓋柱她半個身體。不同于淨化時候海水的清澈，那摻雜着些微黑色的水流圈住她，将她的衣服給一點點的溶解，很快她就寬大的長袍就變成了一件比基尼泳裝一樣的衣物。

“……唔、唔唔。”

就算是賽蓮娜說不出話來，吉爾特也清楚她在喊他，但是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對于她的叫喊并沒有任何反應。

“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賽蓮娜，我現在很生氣很生氣，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我卻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原諒你，這對我來說不公平。”

賽蓮娜心想：那就徹底散了不好嗎？

結果，她聽到那人用十分委屈的聲音道：“可是我又舍不得你，你說怎麽辦？”

神明輕輕閉眼，她知道對方不需要她去思考，也不需要她去迎合，反正他作為海神什麽都可以辦到。尤其是在這種事情上，她只需要承受什麽都不需要管。對于神明來說，孩子是最無用的東西，由力量和力量融合誕生的孩子，和父母都沒有血緣關系，也就無法維持任何一個神的可能。

“你沒有醒過來，我就将你交給賽斯特，你在因為這件事生我氣？”

賽蓮娜覺得這件事本沒有對錯，她作為海神的神将之首，就算是讓她付出生命的命令，她也會欣然接受。但是這些事情裏面，絕對不包括在她虛弱時候讓她離開海神神殿，她不相信她吉爾特看不出神王對她的态度，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讓她離開了唯一的安全之所。

說難聽一點，海神這樣的做法等同于要她死。面對一個想要自己死，卻還想着男女之歡的神明，她不給好臉色看有什麽不對嗎？說到底，她也只是累了，暫時也懶得去反抗或者憤怒了。

她已經什麽都沒有了，也就只有這樣才可以最後拼一把。

“我只是做錯了一件事，你就這麽生氣，那你怎麽不想想——你欺騙背叛我那麽多次，我都沒有如此生過你氣。”

這個時候，賽蓮娜總算是可以開口說話了，因為吉爾特将手指給拿出來了。

“那不一樣。我一開始以為神明沒有好東西，哪怕你中立我也并不怎麽相信你，吉爾特。”一下子湧上來的刺激感讓她蜷縮起身體，賽蓮娜花了一段時間才緩過來，繼續道，“後來通過和你的相處，我才發現我是錯的，那個時候我原本想要收手的。”

吉爾特輕輕“嗯”了一聲，表示他有好好在聽賽蓮娜說話，但是手上揉捏的動作更像是在報複身前的人，直到聽到她忍無可忍的悶哼聲，才松開了手。

賽蓮娜發現，只要她有幾天不和吉爾特待一起，對方一旦來了興致，就是這麽的用勁，讓她好幾次的話語到了嘴邊都無法順利說出。

“你……這樣……我根本……無法——唔。”

瞳孔猛然間放大，她感受着身體中的變化，開始用力掙脫。

神明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別動，我不能保證不會弄疼你。”

“我說過的，我不是來聽你解釋的，賽蓮娜。”

憤怒和悲傷已經無法诠釋他此刻的心情，他之所以放任賽蓮娜說話，其實想要的是一句道歉，而不是那似是而非的推脫。

當初将神格給剝離出去的時候，他對于還是賽雷的賽蓮娜就已經有了感覺，當那部分神格完整以後，他發現他根本放不開她。可是他從未想過，對于賽蓮娜來說他到底是怎樣一種存在？可以任由她欺瞞和傷害的無所謂的神明？還是她一再利用的工具？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讓吉爾特懷疑賽蓮娜沒有感情和人性這種東西，考慮到對方連種族都隐瞞的事實，他突然覺得不意外。

被打斷了一次話以後，賽蓮娜再也沒有機會能夠說話，随着吉爾特一次又一次的索取，她只剩下求饒的份了。但是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麽做，所以她忍耐着，不請求對方也不吭聲，一味的用無聲來反抗。

當她體力不支的躺倒在神明的懷裏，雙眸無神的望着黑夜，吉爾特才驚覺做過火了。

夜晚的篝火燒得特別旺，将自己的長袍給賽蓮娜裹住身體，海神吉爾特只是穿着一件淡薄的打底長袍，坐在賽斯特的邊上。

賽斯特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妹妹，終是沒有忍住的提醒眼前的神明：“吉爾特陛下，你和我妹妹之間的事情我本來不應該過問，但是這一次是不是真的過分了？你将她交給我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很虛弱了，結果你不管不問的讓我帶她離開去找神将。既然你能夠做到這個地步，那麽又為什麽要來找她？而且一來就是——”

賽斯特有點難以啓齒，他并非什麽單純的人，這方面的事情神殿有人教過他，他自然明白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是對着一個懷孕的人還這麽粗暴，而且如此沒有節制，他真的是看不過去了。

“我知道我有點過了。”

賽斯特心道：您還真是謙虛啊，海神陛下。這叫一點的話，什麽才是離譜？

要麽不管不顧，要麽直接把人做暈過去，賽斯特替妹妹打抱不平。

吉爾特掃了眼面容陰沉的神将，語氣冷淡：“你已經知道了吧，賽蓮娜是神明，不是你的妹妹。”

“對我來說，不管她是什麽人，或者不是人類，在我眼中她永遠都是那個會抱着我大哭的妹妹。也許這話有點薄情，在她出事以前我并未和她有過多的聯系，所以其實我一開始熟悉的就是如今的她。那麽賽蓮娜到底是人還是神明，對我來說又有什麽區別？而且——”

賽斯特當然也明白，賽蓮娜并沒有打算和吉爾特解釋的意思，不然的話他們的海神陛下怎麽可能粗暴對她？

妹妹的事情，賽斯特到底也不好随便說出口，他只能用暗示的方式提醒吉爾特：“陛下，你想過沒有？既然我妹妹是神明，那麽她到底是神界哪一個神明？”

海神吉爾特怔然片刻，才低聲道：“光顧着生氣和發洩了，什麽都沒有去想，這方面也就徹底忽略了。賽斯特，你這麽問的話，你是已經知道了賽蓮娜的身份？”

對吉爾特來說，賽蓮娜是什麽神明都不重要，他只知道她是騙子。

賽斯特到底是不忍看到兩人相互折磨，近乎嘆息道：“賽蓮娜她掌管預言，是曾經的預言女神。”

吉爾特笑了笑：“畢竟是被制造出來的，接替預言女神的身份也很正常。”

聽這話賽斯特就知道他們這位陛下想岔了，只能補充道：“不是被制作出來，她一開始就是預言女神莉莉安娅。所以，神王才會想要得到她。”

見自己服侍的神明一下子僵硬住，賽斯特苦笑一聲：“所以賽蓮娜不願意和你說，就是這麽個原因。”

過于令人驚詫的事實，讓吉爾特不知道要做出怎樣的反應了。他只能低下頭看着懷裏昏睡的海後，自言自語：“是嗎？你就是她啊。”

所以賽蓮娜才可以使用他的神格，會被神器所選擇。

因為，懷裏的神明一開始就是預言女神啊。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斷更？好問題，因為我已經在收尾階段了，懂我的都知道我越是結尾越卡。之前姨媽加感冒，而我還在看其他古言文取經，然後我發現男的做的時候很多時候是為了發洩，有時候是生悶氣，有時候是情感的爆發，并不是真的就X欲旺盛的關系。我看了很多有關于這方面的文章了，然後發現我是甜文标簽，參考錯誤！【拍桌子】而且，這個章節我腦子裏過了五六遍，總是感覺不對，要麽就是男主對女主虐心虐身要麽就是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說好的he就沒了啊【掀桌】這個版本總算是過得去，我太難了，下次還是寫虐戀情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