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車燈照得人睜不開眼睛,警笛聲鳴響,身穿制服的警官挾槍從車上下來,掏槍的動作幹脆利落。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雙手抱頭趴在地上!”

那些歹徒看見警察慌張,幾個小弟湊到大哥耳邊輕聲問:“老大,一定是這個賤人叫的條子!”

“老大,條子都來了,我們怎麽辦?”

刀疤哥掐着習伴晴的手腕往後扯:“別怕,我們用她挾持做人質,找機會逃。”

警察持槍靠近:“把人放開!”

歹徒拉着習伴晴一步步往後退,兩方拉扯的局面沒有緩和。

習伴晴被迫和歹徒後退,他的手勁大得吓人,十指掐緊她手臂的肉,她的手臂生疼。

“警告你們放下人質!”警方威脅着,害怕習伴晴的安全。

僵持的慌亂之中,習伴晴身邊的刀疤臉突然跪下,她都沒來得及反應,自己另一只手臂被猛拽,她脫離了刀疤哥鉗制的束縛。

“伴晴,別怕。”她被強有力的擁抱收攏,低沉的顫音在耳畔作響。

蕭準!

刀疤臉頓覺後膝一痛,喪失重力地跪下,回過神來手中的人質已然不見,他怒斥:“靠!別讓她跑了!”

人質的消失成為攻陷歹徒陣營的第一張底牌,瞬間慌亂了起來。

歹徒群體的慌亂無措,在最後一刻失去理智。

他們抄起鐵棍,迎面朝着還沒來得及離開的兩人,鐵棍破空的揮舞聲。

在鐵棍落下前,習伴晴的頭就被按住,視線瞬間落入懷抱的黑暗。

她什麽都看不見,除了那個緊得掙脫不開的擁抱,只剩蕭準吃痛地悶哼。

警方迅速上前制服了所有歹徒,所有不确定的恐慌被平息,蕭準握住習伴晴的肩,緊張地看着她:“你受傷了?”

習伴晴搖頭。

“疼嗎?”習伴晴抱着蕭準,她看着蕭準眼中的光在熄滅,擁抱也逐漸無力地落下。

蕭準閉眼倒在習伴晴的懷中,習伴晴第一次覺得無力。

傻嗎?誰挨得那一棍不知道嗎?

還問她疼不疼。

習元浩匆匆忙忙地剛來,現場已經是一片慌亂後的寧靜:“伴晴,你沒事吧!”

習伴晴抱着疼痛不堪的蕭準,兩人漸無力支撐地坐在地上,她擡眼看向習元浩,眼中泛着淚花,哭腔帶着顫音:“習叔叔……蕭準受傷了……”

警方簡單處理了蕭準的傷口,救護車來得很快,蕭準被送到了蕭家的私立醫院進行治療。

“後背淤青,鐵棍正好撞擊到神經導致昏迷,沒有大礙,仔細用腰,不要過度勞累,我開幾番外敷的藥,好好調理幾天就好了。”

“謝謝醫生。”

習伴晴進去看着躺在床上的蕭準,他昏迷躺在病床上,唇色都慘白。

習元浩站在一旁,也是一臉愁容:“看來蕭準挺在意你。”

她點頭:“那一棍本來應該是我挨的。”

“本來以為你們只是簡單的聯姻,沒想到蕭準肯在危難關頭救你。”習元浩看着習伴晴的神色,她的臉色似乎有些低落,她沒有想到自己探查習夫的死因,會牽連許多,甚至會害了蕭準。

她本來只是想借助蕭準的實力地位進一步探查蕭氏的蕭相殷,沒想到會導致蕭準的受傷。

“如果你還打算繼續調查死因,我可以幫你探查今天下黑手的歹徒,撬開他的嘴。”

習元浩的手機在作響,他似乎有很匆忙的事情要解決。

習伴晴送走習元浩:“謝謝習叔叔。”

“沒幫上什麽忙,反倒差點讓你被害。”

“不怪你,習叔叔。是我自己不小心。”

習元浩拍着習伴晴的肩,嘆氣安慰:“看來你被人盯上了,今後出門可得小心點,帶幾個保镖,不能大意了。”

“知道了。”

習伴晴再回到病房時,蕭準已經醒了。

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情緒波動,不能被蕭準看見自己紅了眼。

聯姻夫婦,誰動了感情,誰就先輸。

驕傲如她,她不會輸。

“醒了?”習伴晴語氣平淡如同每天早上的一句稀松平常的問候。

蕭準的臉色慘白得些許冰冷,那一雙眼睛透着凜冽的目光似乎在打量習伴晴的臉色。

她一坐到病床邊上,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拉扯,整個人天旋地轉,倒在柔軟的病床上,被窩裏的溫度是滾燙的,她被蕭準圈在一方天地中。

堅硬的胸膛,手掌握着她的腰際,體溫在傳遞,他們就連視線近在咫尺,吐息在交融。

習伴晴訓斥:“讓開!你都受傷了,精蟲還上腦。”

“繼續查。”

“蕭準?”

“我說。”蕭準掐着她的腰,“繼續查。”

蕭準那一雙眼睛都紅了。

習伴晴想做的事情必須要做到,無論什麽樣的阻礙,都不能讓她心軟,她要堅定且堅強。

習伴晴愣了一會,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話:“好。”

“我有個要求。”

習伴晴看向他。

“以後出門無論多着急,一定要帶保镖。”

“好。”

蕭準指腹帶着探究,劃過她的腰肢,溫溫熱熱的觸感摸索。

習伴晴想她真是被這溫度沖昏了頭,蕭準的一個吻就讓她妥協,情迷意亂地拒絕:“你腰傷。”

蕭準太害怕了,歹徒挾持住習伴晴的那一刻,他設想過千萬種歹徒可能對習伴晴造成的傷害,但是一切可能都不及習伴晴的安全重要。

他看見習伴晴被歹徒拉扯過手臂的時候,急迫得甚至想以命相搏。

現在,他想确認面前這位雙眼微微泛紅人的安全,他想給這一份動蕩不安的情緒一個安定。

他炙熱的手掌探入她的細腰,吻一路蔓延而至:“不要緊。”

習伴晴被吻得昏昏沉沉:“門沒鎖。”

蕭準:“……”

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習伴晴起身去關門,現在她完全可以出門離開,局勢掌握在自己手下,但她依舊關門上鎖,又都回來了。

她回來後,兩人的對視中帶着一點微妙的氣氛,像是習伴晴的許可被不停放大。

蕭準問:“繼續?”

蕭準何止沒有霸總的感覺,簡直就是溫潤公子。

雖然很多時候,他會直接主動,但是他在習伴晴明确拒絕後不會再進一步。

她婉拒:“不了,你腰傷。”

“嗯。”在幹淨整潔的病房中,兩人的氣氛古怪。

蕭準拿起手機處理離開公司的事務。

習伴晴仔細一想,兩人除了共用早餐那寥寥的聊天,通常蕭準不用開金口聊天,兩人就只剩床上□□之外的接觸。

活脫脫的露水夫妻,各取所需,互嫖罷了。

“這個事情不能公之于衆,把所有風聲苗頭都壓了。”

習伴晴看向蕭準,這個事情不能公布?為什麽?

蕭總的妻子不能出事,蕭準妻子被挾持的風聲不能走漏。

果然,他不是在救習伴晴,而是在救蕭總的面子。

啧,dog man還以為有英雄氣概,也不過只是一個看中面子的總裁而已。

庸俗。

習伴晴看見他開始辦公,扭頭:“我回去練舞了。”

“伴晴,等下。”他停住了腳步,靜靜看向蕭準,“等保镖來了再走。”

習伴晴又坐下,蕭準将手機架着,耳機讨論事務的詳細處理。

他空出手拿起床頭櫃的小刀和蘋果,慢悠悠地削起來。

他骨節分明,手指纖長,削起蘋果來慢條斯理,賞心悅目。

“和徐家的投資下調五個點,把場地收回。”

和蕭家打上交道的公司只有徐高一家,他們不是朋友嗎?

蕭準就這麽把投資下調,一點不留情面?

果然,冷血總裁的名號不是吹的。

蕭準還處理着公司決斷,順其自然将削好的蘋果遞給習伴晴。

習伴晴接過蘋果。

“插入陰陽不解公司和婁家的最近的合作,組建工作組進行争奪項目。”

他處理公司事務都不避諱習伴晴,習伴晴可以聽到他對事務的處理。

習伴晴先前不在意一起商圈內的消息,自從習夫離世,她需要了解商圈錯綜複雜的關系,習元浩整理了所有習家産業的聯系給她科普。

她聽見陰陽不解公司瞬間認真起來,陰陽不解公司是蕭相殷的公司。

蕭家和陰陽不解公司簡直是天壤之別,蕭準要和陰陽不解公司競争,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蕭準将事務處理結束後,關了通話。

他看着習伴晴目光拉遠似乎在沉思,小口吃着蘋果。

他知道蘋果有一個說法,進醫院的人吃了蘋果,寓意平平安安。

習伴晴,你一定要平平安安。

蕭準動了動唇,還是不太放心地說:“伴晴,趁等保镖的功夫,你也去檢查一下身體?”

習伴晴從深思中回過神。

果然狗嘴裏面吐不出象牙。

習伴晴吃着蘋果,緩緩将視線挪向蕭準:“你不用擔心,歹徒沒犯了你妻子的清白,只是抓了下頭發,抓了下手。”

蕭準不想讓自己的擔心焦慮傳遞到習伴晴自我懷疑:“那就好。”

習伴晴:“……”dog man,沒有觸犯到清白就是好,好你個大頭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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