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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你吃醋了。”她帶着脅迫地威脅,“說!”
蕭準看着近在咫尺的習伴晴,她眼中的認真勁,他的聲音如同蚊吟:“我吃醋了。”
聽了這句話,習伴晴釋然了,她回應:“回香山別墅。”
車子在一片白茫細密的雨中行駛,開到熟悉的香山別墅。
習伴晴回來,顯然讓管家和保姆有些驚訝。
習伴晴一掃香山別墅的內飾,似乎她的離開帶走了許多東西,這裏冷清得像是吸血鬼的古堡,偏僻又空曠。
她看見客廳蔫了的花:“你偷懶了,花沒換。”
管家微微屈身:“蕭總說夫人不回來,花不用換。”
習伴晴沉默片刻:“那明天起就照常吧。”
管家和保姆見到習伴晴回來都十分的高興,管家喜悅地問:“我今天就安排把夫人的行李搬回來。”
習伴晴擺手:“不用了,現在太晚了,會打擾我媽休息。”
管家積極道:“好嘞。”
習伴晴上樓洗漱,蕭準去書房處理公務,她在主卧看了一會兒書,看着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她都懷疑蕭準在書房睡着了。
她決定不再等候了,起身去書房,她輕叩響門,裏面傳來“進”。
她推門進去,蕭準一身西服還沒脫,帶着金絲眼鏡框,對着筆記本電腦機械的光,顯得十分矜貴。透過鏡片的弧度,他的目光疲倦中帶着一絲錯愕。
習伴晴視線打量一番:“蕭準,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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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蕭準合上了筆記本,他為習伴晴倒了一杯水。
習伴晴直截了當地說:“蕭準,你知道我經歷了信任的謀害,所以我讨厭別人騙我。我不知道你娶我的原因,即使你說了,我也不會輕信你。”
“我這個人看不懂善惡,只想管好我自己的事情。”
蕭準淡淡表示:“只需要在意你自己,別人你又何需管。”
“好。”她微仰頭,對上他的目光。
“我想你也看過論壇裏的那個關于我們倆的賭注,說白了,我們倆之間的婚姻是一場交易,我認同。”
“現在我要的籌碼拿到了,我沒提出離婚,只是因為你的籌碼還沒有到賬。或許你只是想通過疼愛夫人的行為來歷你顧家的人設,而有助于蕭氏的成長。或許你是在等那個帶着淚痣,名字中有晴的女子出現。我不在乎。”
她決然的請求,态度沒有一絲猶豫:“既然我們的婚姻是一場交易,那麽請你拿到賭注後還我自由。”
“嗯。”蕭準微微一怔,語氣是難忍的失落,“那麽這段時間我也會尊重你的想法,住在次卧。”
“嗯。”習伴晴和蕭準達成共識後,她勾唇一笑,離開了。
在她眼中,蕭準就是這樣懂分寸,知進退,才會讓她做事有底氣。
書房內,昏黃的燈光落在他微微弓起寬闊的背,遲遲直不起來的失落。
蕭準一個人看着床頭櫃的水。
她一下都沒有碰。
她不喜歡喝水。
她和他說那麽多話,就是為了澄清關系。
她也不喜歡他。
蕭準意料之中,看着水杯,自嘲般地笑了。
心裏像是空了一塊。
明明早就知道了,還會難過。
——
習伴晴和蕭準早起,兩人共用早餐。
習伴晴低聲問了:“我想帶蘇晴畫來香山別墅練舞。”
蕭準的報紙沒翻下來過:“嗯,夫人可自行決定,不用和我報備。”
她甚至沒看到報紙之下蕭準的眼睛,只聽見那句不帶感情卻又偏向的話。
她輕蔑道:“哦,那我明天就帶一百零八個男生來香山別墅辦party。”
蕭準這才翻下報紙,對上她的目光:“夫人決定把他們請來,我也能決定把他們趕出去。”
習伴晴翻了個白眼。
管家不由滾了滾喉嚨,兩人三言兩語之間就已經摩擦出争鋒相對的火花了,以夫人的性子不會輕易罷休的。
管家心裏泛苦,這才從習家搬回來的行李,這麽快就又要搬回去了。
但兩人并不想他想象的吵起來,兩人之間的對話沒有繼續,蕭準去穿鞋時,習伴晴為他提前一步拿下西服,她将西服搭在他的身上。
管家見夫人過去了,他停住了腳步。
他有些錯愕,夫人和蕭總的關系這麽好了嗎?
還是夫人的性子變了,不僅不發火,還和蕭總如膠似漆。
他在香山別墅這麽多年。
看不懂啊看不懂。
窸窸窣窣的聲響,蕭準的手臂穿過西服,習伴晴在他身後,她在他耳畔低聲:“既然蕭總喜歡在大家面前裝恩愛,就裝全套的,同行不能戴耳機,說話要看着對方眼睛,塑料夫妻之間也要有禮貌。”
習伴晴拍着蕭準西服上的褶皺灰塵,那幾下拍的尤其重,就說着親昵的話:“早點回來。”
蕭準微微一愣,習伴晴溫熱的吐息落在他的耳畔,聲音很小,似乎不願被更多的人聽見。
她在維護他的面子。
——
蘇晴畫來到香山別墅練舞,把香山別墅從裏到外誇了一遍。
習伴晴就叫管家帶蘇晴畫在別墅中逛了一圈,要不是她的反應過于誇張,習伴晴差點以為“哇”是她的口頭禪。
蘇晴畫喝了口水,驚訝問:“哇,我真的能在這裏練舞嗎?”
習伴晴搖頭:“那裏不能,那是茶幾。”
蘇晴畫:“……”誰都知道不能在茶幾上練舞。
蘇晴畫激動的心情被習伴晴三言兩語澆了一盆冷水。
兩人緊鑼密鼓地開始排舞。
而蕭準這邊,爆發了蕭氏集團有史以來,蕭總發最大一次火。
蕭準把最近的合作項目一一過目,看着裏面的錯處把高官一個接一個地叫去辦公室,在辦公室外的高管即使清廉勤懇,都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裏面走出來的高管一口氣都還沒嘆全,就瞬間被外面等候的高管圍起來,七嘴八舌地問着裏面的情況。
他們都畢業多少年了,現在依舊像是被教導主任輪番叫進屋教育的學生。
辦公室內傳來一聲“李經理”。
李經理瞬間挺直了背,回應:“到!”
其他高管向他投去憐憫的目光,自求多福。
蕭準處理好蕭氏近期的合作後,他松了口氣,看着面前堆積成山的合同。
有禮貌,處理事情井井有條,從原先的似乎不露面,到現在的面對面談話。
蕭氏的員工一定覺得他是一位合格親切的領導者。
重要的是,他會有勇氣和習伴晴面對面談話。
他不由點頭認可,對這一切很滿意。
徐高趁着他下班之前,找來了辦公室,他懶散地靠在沙發上:“聽說你把蕭氏的高層都罵了一遍,什麽火氣這麽大。”
蕭準疑惑:“沒罵,只是太緊張,語氣兇一點。”
徐高:“……”
“你知道你這個舉動,被業內稱作‘我的閻王老板詐屍了’,‘畢業三十年依舊被教導主任支配的恐懼’和‘地獄和離職自己選一個’嗎?”
蕭準語塞:“……”
“有怎麽嚴重嗎?”
徐高:“還不嚴重!你這個舉動間接導致了你們蕭氏高管想要跳槽。直接導致了論壇已經開始傳蕭準依次審視高管,蕭氏疑似出現隐藏危機!”
蕭準:“……”
“看着人眼睛說話,不禮貌嗎?”
“那得是看着人的眼睛說話才禮貌,看着閻王的眼睛,七魂被吓走十魂了。”
蕭準:“……”
徐高懶懶地問:“嫂子說你不禮貌?”
他一猜就知道,能讓蕭準走出社恐,嘗試做出改變的人,除了習伴晴還能有誰。
“嗯。”蕭準垂着頭,“我想試試,和人面對面說話。”
“啧,确實。你們倆還是湊一對吧,嫂子敢于直視閻王的女人。”徐高啧啧其談,“你和嫂子不是才和好嘛。”
蕭準眼中的光熄滅了,宛若千斤壓在他的喉,他的聲音都輕了:“她說了,我和她之間是協議聯姻,她的目的達成了,等到我的籌碼拿到了就離婚。”
徐高嘆氣,習伴晴哪會知道,這個榆木腦袋就是奔着她這個人去的。
“你要是不好意思說,你就把日記給她看看呗,反正你寫了這麽多年的日記,裏面全是她。”
蕭準搖頭如同撥浪鼓。
“你還打算瞞她一輩子?”
蕭準堅定搖頭。不行!日記這種東西本就私密,更何況是給描繪本人看。
徐高摸了摸下巴,這兩人的關系讓他情場高手都犯難:“那你就好好追求嫂子,談戀愛是需要儀式感和過程的。你現在得天獨厚的優勢不發揮,等到薛文回國說不定就後來者居上了。機會是要把握的!”
蕭準擡眼茫然:“怎麽追?”
“物質堆砌對嫂子免疫。”他掃了蕭準一眼,“那你只能像其他情人一樣談戀愛!”
蕭準回家的路上,思緒恍惚,幾句話在他口中喃喃自語,像是着了魔一眼。
司機打來電話告知到達香山別墅時,他悄悄捏緊拳頭,鼓起勇氣下車。
他推開門,他頭一次見吸頂吊燈光輝璀璨得淋漓盡致,她目光鎖定的那一刻,将他的急促照得無所遁形。
他腦子裏不停回響着:“就是在金錢般的歲月中,做一些無聊的事情。”“說話要看着對方眼睛,要有禮貌。”“你就連心裏那關都克服不了怎麽談戀愛,談戀愛本來就是需要勇氣的事。”
他的目光所及只剩她一個人,視線緊緊盯着她:“伴晴!我們約會吧!”
他幾乎是用盡了勇氣,喊出這句話。
習伴晴愣了兩秒,蘇晴畫好奇的腦袋湊出來:“怎麽了?怎麽了?音響炸了?”
蕭準微微一怔,和蘇晴畫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說:
蕭準:我說那是我雙胞胎兄弟蕭淮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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