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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習伴晴的人都知道她确實是這樣,如果真出軌,她都不屑隐瞞,甚至還能理直氣壯說出條條款款的理由。
不過她不會出軌,因為她比起隐瞞出軌,她更不屑出軌。
習伴晴簡單解釋收拾好就要出門,蕭準也整裝待發一起去。
她一看蕭準,他已經在門口把皮鞋都穿好了。
習伴晴擰眉看着他:“你去幹嘛?不是懷疑我出軌了嘛?去捉奸?”
她連番質問,堵得蕭準說不出話來,他沒有答話。
習伴晴繞過他:“讓開,我自己去。”
蕭準擡眼怯怯地看她一眼,剛吵架,他拉不下面子,但是還是想死皮賴臉地跟去:“去警局的話,我怕你有危險。”
她反問:“去警局還有危險,那我去哪沒危險?”
蕭準拽住她的袖子,低聲說着:“可是原先警方就懷疑你,故意制造車禍……”
“所以呢?你能去幹嘛?”她進一步逼問,“你知道你現在的情況嗎?你的話能做為證詞嗎?你在這時候說出來的話不具有法律效力,你知道嗎?你知道你睜眼的那一刻連我的名字都忘記了嗎?你去有什麽用?去警局質疑保镖是小三嗎?”
蕭準本就怕這種接二連三的逼問,
習伴晴掙開他的手,大步往門外走去。
直到她下車庫,蕭準一路跟下來,但是他不敢靠得太近,還是和習伴晴隔了一段距離。
習伴晴坐上車,她餘光看見了蕭準的身影,緩緩地拉上車窗,車輛行駛,蕭準的身影在後視鏡的尾氣中消失。
習伴晴看向車窗外後撤的行道樹,她能想象蕭準的心裏百轉千回,能打上一千六百個結,自責和內疚交纏。
她佯裝生氣說狠話逼蕭準不跟去,其實她沒說出保镖在手機裏面告知的後半截話,保镖被逮捕到警局時的原因——習伴晴一直叫保镖跟蹤的那個小三死了。
習伴晴成為最大的嫌疑人。
路上,習伴晴撥打電話給李夢思,在沒有證據作證她□□的情況下,她有可能在警局呆四十八小時。
她和李夢思解釋了一下情況,讓李夢思到時候幫她打圓場,就編一個由于懷疑出軌而情緒過分生氣,在李夢思家裏留宿的圓場。
習伴晴到了警局,甚至沒有和保镖見面,就被壓在小黑屋,四方封閉,壓抑的氣氛侵襲而來,雖然她已經成為警局的常客了,但是進小黑屋是頭一次。
人命關天,她接受警察的審視,她精神緊繃,一點不敢松懈,警方詢問了兩個小時,習伴晴有不在場證據,沒有殺人動機,但是保镖受雇于習伴晴,有監控拍到保镖長時間潛伏在那位小三的門口伺機而動,維持大半個月隐秘跟蹤已經是事實。
習伴晴經歷長時間的審訊,她已經精疲力盡了,甚至不知道外面是否天黑。
警察離開規整資料,習伴晴開始擔心蕭準的情緒,小狗狗真的很讓人放心不下。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經過警方的輪回審訊。
厚重的大門再次打開,警方不僅詢問了這次的命案時間,還詢問了蕭準車禍事件,兩個事件的發生,習伴晴都有嫌疑。
但是她的嫌疑只止步在嫌疑,沒有任何證實。
習伴晴仔細一想,一個恐怖的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過,如果蕭山會不會狠毒到得知她在跟蹤小三的行蹤,企圖抓住她的把柄,才謀害小三嫁禍給她?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未免也魔幻了。
第一,她敢保證每次保镖的行蹤十分的隐蔽,若非警方這樣極度洞察力的群體,其他人不能輕易看出,其次,蕭山的仇敵是蕭準,這種旁擊的行為,最多攻擊到習伴晴,根本對蕭準沒有傷害,而且拿人名做賭的行為過分變态。
通過來回的訊審,習伴晴的證詞一致,沒有前後矛盾和可疑之處,警方由于沒有确切的證據證明她□□。
習伴晴向來對睡眠有極高的要求,在香山別墅的時候,卧室需要每天更換床單,大到窗簾的遮光,細微到空氣濕度,乃至室內香薰的要求。
在警局呆着這幾天,她甚至趴在審訊的桌子上就能睡着,這一天的淺度睡眠,經常被細微的聲響打斷,半夢半醒中,睡得不好。
她出了警局,腦子有點昏沉,轉不過彎來,兩天沒練舞,四肢的行動也十分僵硬,像是上了鐐铐一般,手腳邁不開步子,每一步都是沉重的。
暈暈乎乎地,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覺。
習伴晴出了警局,強烈的白光都變得柔和,她的視線一點點聚焦,恍惚之中看見了人影。
他高挑的身材逆着光,光線勾勒着發絲,輪廓分明的五官,宛若從夢裏走出來一般。
“姐姐。”沙啞低沉的聲音,蕭準一手撐住她的手腕。
蕭準?
“你怎麽在這?”
她不是讓李夢思打圓場了嗎?
習伴晴定睛一看,看清楚蕭準,耳畔似乎還有李夢思喋喋不休地吵鬧聲,她叽叽喳喳地罵:“憑什麽把她抓進去?懷疑人也不能這麽離譜吧,她每天比陀螺還忙,劇院構造和芭蕾舞蹈,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掰出四十八小時來用,她有什麽精力去犯罪?”
“再說了,她這種人本來就只在意自己,別人的好壞和她有關系嗎?她不可能動犯罪的念頭!”
……
習伴晴已經很疲倦了,聽見李夢思不停的叨唠,她不由擰眉。
蕭準示意李夢思噤聲,李夢思安靜下來後,習伴晴的心思也靜了,她半靠在蕭準身上,一種渾然天成的依賴感侵襲。
她覺得身子一輕,腦子被疲倦占據,困意席卷。
她甚至沒分清擁抱的對象,但她依稀之間的念頭,不可能是蕭準,社恐的他不敢在公共場合下,做出過分親密的舉動,既招眼,又惹議論。
她沒有擡眼确認,只猜想着保镖或者司機吧。
在平穩的擁抱中,很快就進入夢鄉了。
那一覺,習伴晴睡了很久很久,安穩地沒有人打擾。
——
習伴晴依稀睜眼,一覺睡醒,她身心輕松,微微挪動身子,驚擾了身邊人。
蕭準見她醒了,睡眠的意識還是模糊地,就過來抱着她,迷糊地喊了聲:“姐姐……”
蕭準抱着她的後背,将她包裹得嚴實,給她十足的安全感,但是又像是憑托擁抱的依賴,像沒睡醒的撒嬌。
習伴晴錯以為他還沒醒,片刻不敢動,怕擾了他的夢。
緩緩地,他呢喃了句:“姐姐,想吃什麽嗎?”
他的語氣十分含糊,感覺還沒清醒。
習伴晴答道:“面。”
“嗯。”蕭準微微攏住懷抱,低聲應諾,“還有呢?”
習伴晴的要求越來越具體:“燙兩個青菜,還要牛肉。”
“好。”蕭準松開懷抱,他緩緩起身,“姐姐,先去洗漱吧。”
“嗯。”習伴晴睡太久了,腦子運作有點遲鈍,像是中間斷片了一段。
她走入洗手間,才看見洗手間中窗戶黑蒙蒙的屋外,天已經黑了?
卧室窗簾的遮光性好,密不透風的暗沉,一旦拉上窗簾就分辨不出白天黑夜。
她拿起手機一看,晚上三點,這個時間管家和保姆早就去休息了,蕭準給她點外賣嗎?
她洗漱妥當後下樓,蕭準正好從廚房拿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面,看樣子是蕭準自己做的面。
習伴晴走近看見,她所說的兩三片青菜和牛肉,具體的要求都有了誇張地放大,一碗面條裏面鋪滿了牛肉和青菜。
她坐下來細嚼慢咽地吃着,熱騰騰的面條入口,全是溫暖,飽滿的牛肉韌勁厚實,口感豐富。
蕭準坐在餐桌對面,還打着困倦的哈欠。
這一碗的分量十足,習伴晴吃夠了,看着還剩大半碗的面:“我吃不完。”
“姐姐吃不完,我吃。”蕭準把面攬到自己面前。
習伴晴看他吃面,他似乎還挺困的,眼睛都睜不開。
她有點好奇,蕭準知道他對面坐着的是一個命案嫌疑犯嗎?
習伴晴打量了一下他:“是不是李夢思沒有替我打圓場?”
蕭準擡眼,他遲疑了一下:“嗯,我原先以為姐姐真的生氣了。”
她打量着蕭準的臉色,反應更讓她懷疑了,她猜測道:“李夢思不僅沒給我打圓場,還主動打電話把事情和你說?”
蕭準的頭差點就要埋進面裏了,輕聲應着:“嗯。”
她就知道,李夢思這人的嘴巴不嚴實。
餐廳昏黃的燈光落在蕭準的發絲上,筷子不停往他嘴裏送,他的唇色染上薄薄一層晶瑩。
那她在警局裏面審訊多久,蕭準和李夢思就在警局等待多久。
既然和李夢思溝通了,又在警局外面等候,那應該對案情有了解。
習伴晴低聲笑了:“你沒想過,我可能是個間接殺人犯。”
他對上習伴晴的眼睛,堅定道:“不是姐姐!”
習伴晴一愣,自嘲笑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吧,以個人認知度量人性,本身就只具有主觀意識。”
“如果真的是姐姐……”他擡眼,熱氣騰騰的面條還未散去的白霧,真摯的視線透過氤氲,餐廳昏黃的小燈,氣氛隐晦地暧昧。
他微微一頓,真誠地說着:“那我就是遞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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