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兩個人正式同居,是在第二年的春天。
姚識秋計劃明年夏天畢業,他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達到畢業要求和準備大論文上。正是關鍵時期,卻恰逢有新室友搬進了宿舍,作息時間和他基本上完全相反,他急切地需要一個獨立安靜的環境。
上述已經構成了姚識秋在外租房的充分理由,不過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他在實驗室浏覽了一晚上租房信息,基本上确定了想要的房型和位置,然後便迫不可待地挪到冉秋意旁邊,一本正經地說:“冉秋意同學,我現在正式邀請你跟我一起分擔房租。”
“為什麽啊?” 冉秋意笑着看了他一眼,“我覺得住學校宿舍挺好的。”
姚識秋又離他近了些,一邊翻着手機某 APP 的訂單記錄,一邊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問他:“秋意寶寶,你知道過去一年裏,我們總共開了多少次房嗎?”
冉秋意:“……”
好麽,這都能搬出來作為同居理由了。
他假裝不關心,目不斜視地看着電腦屏幕,“我不是很想知道。”
他正在整理項目三期結題的資料,這是他剛進實驗室時接觸到的第一個項目,如今終于要順利結題了。
當時是姚識秋帶他,如今變成了他帶師弟師妹,想想還有些感慨。
因為這個項目,他和姚識秋一起在天臺看過 “星星”,一起在三亞吹過海風,甚至姚識秋在對講裏對他說 “我喜歡你,和我談戀愛吧”,也是借着項目測試的由頭。
這麽想着,連手頭繁瑣的文件資料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另一邊,姚識秋還在喋喋不休,“冉秋意,20 次,整整 20 次…… 這還只是我手機上的記錄,你那邊還有起碼 15 次。”
“這可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啊,” 姚識秋仿佛在據理力争,将問題羅列在冉秋意面前,“而且每次都去酒店,也很不方便,我覺得我們是時候換種思路,提高一下生活質量了。”
冉秋意憋着笑,一邊敲字一邊敷衍道:“嗯嗯,你說得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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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識秋看他眼裏只有工作,根本不搭理自己,當即郁悶地不說話了,往桌子上一趴,哀怨地看着冉秋意。
冉秋意整理完資料,轉頭就被他逗笑了,“師兄,你那是什麽表情啊?”
像淋了雨的委屈大狗,尾巴都搖不動了,看着怪可憐的。
“你幹嘛要換着說法試探我,直接問不就好了,” 他心軟了,點了一下姚識秋的鼻尖,“我又沒說過…… 不想跟你同居。”
姚識秋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他笑得狡黠,露出半顆虎牙,“我就知道,你特別想和我同居。”
冉秋意:“……”
他就知道,這個人不僅狡猾,還特別會順着杆子往上爬。
兩人從實驗室離開時,已經十點半多了,正是圖書館和自習室閉館的時間,校園裏有很多并肩散步的情侶。
D 市的氣候特點之一是幾乎沒有春天,入夏比北方早得多,春末夏初的夜風已經帶了點溫溫的氣息,兩人路過便利店時,忍不住買了兩支冰淇淋。
姚識秋借口想嘗一下草莓味的冰淇淋,把冉秋意拉到了教學樓背後的角落。
最後幾口冰淇淋化掉了,沒吃完的甜筒掉在了腳邊,冉秋意稍稍踮起腳,摟着姚識秋的脖子,和他在黑暗中吻得難分難舍。
姚識秋仍覺得不滿足,扣着冉秋意的腰,吻得更深。
忽然,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和兩個人輕聲的交談,聲音越來越近。
姚識秋下意識背過身,将冉秋意護在了懷裏。
緊接着,不遠處響起了一個男生的聲音。
“我靠。”
“抱歉抱歉…… 你們繼續!”
是對情侶,來意大概和他們一樣,發現這裏已經有人了,慌慌張張道了歉便快步離開了。好在四周比較暗,誰也看不清誰,不至于引起難堪。
冉秋意心知校園裏的絕大部分情侶都比他們兩個年紀小,自己一把年紀了,還被十八九歲的小朋友撞見了這種場面,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他戳了戳姚識秋,“我們好像在跟小朋友搶地方哦,怪尴尬的。”
“可不是麽,” 姚識秋看着他笑,低頭蹭了蹭他的鼻尖,“以後就不用偷偷摸摸了,回家再親你。”
然後又捏過他的下巴吻上去。
躲起來接吻,時刻擔心有人會來,像在玩一場冒險游戲,雖然很不長記性,但沒人叫停。冉秋意甚至覺得很享受,和姚識秋在一起總能讓他體會到一種永遠年輕,随時可以不帶行李私奔的自由感,仿佛他們只是大學校園裏一對普通的情侶,熱戀漫長無期,未來在空中,也在手心。
或許,如果早一點認識姚識秋……
冉秋意偶爾會想象這樣的如果,如果他們在尚且年少的時候相愛,會是什麽樣。
不過他更願意相信,他經歷過的遺憾,兜過的圈,都是為了遇見姚識秋而必須走過的伏線,就像姚識秋解讀過的掌紋,就像他們名字裏的緣分。相比 “如果”,他更喜歡這樣的命運感。
反正現在,他是我的了。
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兩室一廳的房子,搬着大包小包的東西住進去那天,兩個人從早上九點收拾到了晚上九點。
姚識秋累癱在沙發上,叫冉秋意也過來歇會兒,冉秋意扔掉拖鞋,往他身上一趴,不動了。
沙發剛好能躺下一個人,他們只能這麽疊着。
冉秋意打了個哈欠,說:“我覺得這麽大的房子住着剛剛好,再大點,收拾起來就太累了…… 我們以後就買個這樣的吧。”
姚識秋閉上眼睛,一邊用手指卷着冉秋意的頭發玩,一邊開始了暢想,“等以後有了自己的房子,我想把廚房設計成開放式的,在餐廳設計一個吧臺,對了,卧室有一個就夠了,以防吵架了分房睡,客廳一定要大,留一面空牆當投影幕……”
“你想法好多,” 冉秋意趴在他身上悶悶地笑,“那以後你負責設計我們的家,我什麽都不管。”
“行啊,你只管住進來,跟我分一半床。”
姚識秋把手伸進他衣服裏,撓了撓他的側腰,“我看連床都不用分了,你每天趴我身上睡得也挺舒服。”
在一起一年半,信任和默契早已堅固成型,兩個人對未來、對家的暢想已經十分自然了,似乎一切都提前定好了,他們會一直像這樣,安安穩穩地走到很遠的以後。
每次談及未來,冉秋意總是能真切地感受到,他和姚識秋是在輕快自在,而又認真隆重地相愛着。
對彼此和彼此共同的未來有了責任感,但是相處的每一刻都是最舒适自在的。
冉秋意在他胸前蹭了蹭,“誰讓你比床睡着舒服呢。”
姚識秋一聽就樂了,十分精準地順着杆子往上爬,“既然這樣,你今晚要不要睡我?”
冉秋意咬了他一口。
他趴在姚識秋身上淺眠了一會兒,被自己肚子的咕嚕聲吵醒,在姚識秋頸間聞聞嗅嗅,“師兄…… 我餓了。”
姚識秋拍了下他的屁股,“讓你晚上不好好吃飯,現在知道餓了。”
他倆的晚飯又是外賣,當時冉秋意一心收拾衣櫃,随便吃了幾口就又把自己埋進衣服堆裏了,還是姚識秋端着碗過去又追着喂了幾口,不然他餓得更快。
他抱着冉秋意,一骨碌坐起來,“起床,我去做飯。”
廚房裏的廚具有限,食物只有中午臨時采購的雞蛋、蔬菜和挂面,調味料只有鹽,剛好夠姚識秋發揮出一碗清湯挂面。
冉秋意沖了個澡出來,看到姚識秋穿着買鍋送的粉色圍裙,那麽大的個子擠在窄小的廚房裏,轉身時胳膊肘不小心撞到了櫥櫃,疼得龇牙咧嘴的,好笑又可愛。
他靠在冰箱旁,看着姚識秋把面條下進鍋裏,差不多煮熟之後,熟練地打了個蛋花。
都說認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冉秋意每天都能看到姚識秋認真工作的樣子,都還是沒有什麽免疫力,更別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姚識秋認真做飯的樣子了。
這種時候的姚識秋好像多了些不一樣的魅力,廚房的煙火氣沖淡了他身上鋒利的特質,他站在燈下,融入了這個小小的家,也完整了這個小小的家。
不知怎麽,冉秋意感覺自己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撓了一下,忍不住靠過去,從身後抱住姚識秋的腰,依戀地靠在他背上。
“寶貝,你好賢惠啊。”
姚識秋把菜下進鍋裏,攪動着面條,逗他:“我們都住一起了,也算是一家人了吧,寶寶,你是不是該提前改個口?”
“……”
冉秋意知道他想聽什麽,但他叫不出口。
他拍了一張姚識秋做飯的照片,用微信給他發了過去。
姚識秋聽到消息提示,瞥了一眼手機,看到是冉秋意發的圖片,笑了,“偷拍我?人就在旁邊呢,還發什麽微信。”
冉秋意紅着耳朵,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欸,你看一眼嘛。”
姚識秋關了火,把面條盛出來,“行,我看看,你先端過去吃。”
冉秋意 “嗯” 了一聲,端着面條逃跑了。
姚識秋打開微信,看到除了一張偷拍的照片之外,還有一條消息。
- 賢惠的老公在做飯。
他走到餐廳,坐到冉秋意旁邊,用力親了他一口,“你就嘴硬吧。”
于是某個嘴硬的人當晚就被壓在卧室的床上,叫了一次又一次。
兩個人第一天搬進來,還有很多生活用品需要慢慢添置,等纏吻着倒在大床上,一邊相互撫摸着,一邊把擴張什麽的都做好了,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時候,才發現還沒來得及買安全套。
姚識秋猶豫着要不要互相蹭一蹭,解決一次就算了。
冉秋意閉着眼睛等了半天,不見他繼續動作,拉過他的手覆在胸口,用他的手指摸乳尖,一邊催促道:“進來啊……”
擴張都做完了,姚識秋看着他腿間濕軟一片,正小口小口地開合着,忍得額頭冒汗,“寶貝兒,沒套。”
“……” 冉秋意紅着臉,主動擡起腿勾在他腰上,腳踝在腰側暗示性地蹭了蹭,“不用管,反正又不是…… 沒直接做過。”
他射了一次,還迷糊着,又被擺成側入的姿勢填滿。
“你怎麽、怎麽還不射,都好久了……”
姚識秋深深地埋進去,快慰地嘆了一聲,“老婆,咱們第一天住進來,這叫暖房,要慢一點來。”
這種時候,冉秋意最聽不得他說廢話,很不給面子地掐他的胳膊,“你的歪理太多了,一套一套的,我嚴重懷疑你論文裏提出來的方法也都是歪理。”
姚識秋反而一副很驕傲的樣子,加快抽送的同時,抓揉了幾下他夾在腿縫裏的囊袋,“歪理多怎麽了,還不是把你騙到手了。”
“嗯……” 冉秋意被頂得哼叫了一聲,并緊腿根,不讓他玩自己腿間的東西,然而無濟于事,整根都被包裹進了溫熱的手掌裏,龜頭蹭着掌根的繭,“別玩了…… 你、你就會欺負我。”
最後他還是被玩射了一次。
他經常感覺姚識秋喜歡玩他的性器多于玩他的屁股,到底是什麽惡趣味啊…… 雖然,都很羞恥就是了。
清洗完,姚識秋把人抱到床上,讓他自己找衣服穿,然後又回去整理浴室。
他回來的時候,冉秋意已經趴在枕頭上睡着了,上身穿了件他夏天的 T 恤,下面只穿了條內褲,被子也沒蓋,又睡得跟只小豬一樣。
他湊過去親了親小豬,剛想給他蓋上被子,忽然發現小豬穿的內褲有點不對勁,随即笑了出來。
他不想讓小豬繼續睡了。
冉秋意被親醒,眯縫着眼睛看向罪魁禍首,“幹什麽啊……”
“寶貝兒,內褲都穿錯了。”
“你沒發現這是平角的嗎?” 姚識秋拉起內褲邊,彈了一下他的屁股蛋兒,“你平時只愛穿三角的。”
冉秋意低頭看了看,發現确實穿錯了,估計是他今天收拾櫃子的時候不小心放錯抽屜了,洗完澡随便拿了條就穿上了,因為太困了,也沒發現有什麽不一樣。
他顯然沒搞清楚狀況,翻了個身,小聲嘟囔着:“就穿一下啊,明天給你洗幹淨,幹嘛這麽小氣。”
剛要進入夢鄉,冉秋意忽然被一陣癢意驚醒,連忙撐着床坐起來。
“唔…… 你在幹嘛?”
他穿着姚識秋的平角內褲,因為大了一碼,穿着很寬松,更方便姚識秋玩他的屁股。
被擺成面對面做愛的姿勢,腰被墊高,雙腿大張,小腿挂在姚識秋臂彎裏,低頭就能看到那人埋在自己腿間,拉開內褲,對着屁股瓣又揉又咬,冉秋意羞憤不已。
他意識到自己簡直大錯特錯,怎麽會覺得姚識秋更喜歡玩他前面,分明就是兩個都很愛玩,不分上下的那種!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就縱欲過度,這是冉秋意萬萬沒想到的。
搬到一起住之後,兩個人白天的生活依然是按時上班,各自工作。
但是一到晚上十點半,姚識秋就會在桌子下面勾冉秋意的手,像在撒嬌,冉秋意偏過頭,就會看到他在用口型對自己說:“回家。”
回家。
回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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