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歐陽琅的難處

“明天?明天這雨都不一定會停,我就算去了能打掃什麽?還有……難道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嗎?歐陽琅本人還沒有同意呢。”

林筝皺眉道。

琳琅朝着林筝的雙眸看了一眼:“這就不是你應該擔心的事情了,你只需要,乖、乖、掃、地、就好。”

林筝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那裏的布料後面,別着那把琳琅送她的匕首。

真的快忍不住了,這什麽人啊!

琳琅貌似是覺得調戲夠了,很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朝着床上一側

——就這麽躺在了林筝的床上。

這本來就是個單人床,他這麽毫不顧忌的一躺,林筝直接就被擠到了牆根。

而且他的後背,還頂着林筝側着的雙腿。

“喂,你幹什麽!”

林筝盡量控制着自己不拔刀,也不一腳把這貨踢下去,咬牙切齒的問道。

琳琅的聲音和他剛才的懶腰一樣變得慵懶:“累了,睡覺。”

“你……你回你的琳琅樓睡行不行?”

“雨太大,回不去。”

“……”

林筝覺得自己還是動腳的好。

不然總憋氣自己真的會被憋死。

于是,她竭力伸了一下自己被頂着的腿。

然後……

琳琅,紋絲不動……

“安生點睡覺,再鬧我把你扔出去。”

好吧,他還是動了。

動了動嘴。

林筝靠着牆欲哭無淚,就這麽被擠着度過了一個中午。

不,如果光是擠一點,林筝可能還能習慣。

最重要的……琳琅這貨居然還越擠越緊!

睡覺還翻了個身!

他的胸膛就貼着林筝的小腿,林筝光着的小腳甚至感受到了他身上的溫度。

而且就算他睡着了,林筝還是踢不動他!

憋屈!

林筝充分感受到了這兩個字的沉重。

好容易熬到琳琅轉醒,林筝才算是松了口氣,然後用足以殺人的目光瘋狂戳着琳琅的後脊梁骨,目送這個不要臉的樓主離開她的房間。

摸了摸身前的床……還是被他暖熱乎的。

所謂陣雨,大概就是雲京現在下的這種雨。

上午時下了一陣,下午便停了。

林筝看着面前準備送行的歐陽琅,大致知道他要說什麽

——看他的表情。

一直面色比較淡然的歐陽琅現在卻露出了很明顯的欲言又止的表情,一看就是被什麽困擾卻不好意思直接說。

大概……就是那件事了吧。

秦溫言牽着馬,看到歐陽琅的表情後笑道:“琅兄,怎麽對着筝兒一副小女兒的樣子,莫不是看上我家表妹了?”

“咳,那倒不是,事實上……”歐陽琅微嘆口氣,“我希望,能夠讓筝兒來定國司任職。”

秦溫言的臉上的表情變了變,之前和歐陽琅開玩笑的神色也都消失不見了,目光中滿是探究和疑惑:“琅兄,什麽意思?”

歐陽琅微微閉目,似是不忍與秦溫言對視:“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希望筝兒能夠來定國司,我會照顧好她的。”

“琅兄,這不是你能不能照顧好她的問題,而是我為什麽要讓筝兒去那種地方?琅兄……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嗎?”

秦溫言正色,語氣鄭重。

歐陽琅說話辦事向來有分寸,秦溫言是再了解不過,現在歐陽琅這番說辭一反常态,秦溫言目中的探究又多了三分。

歐陽琅本是幫着林筝牽馬,此時握着馬缰繩的手又緊了幾分,眼睛徹底閉上,蒼白的唇顫動着,最後搖了搖頭:“沒事,當我什麽都沒說好了。”

秦溫言将手中牽着的馬缰放了下來,臉色變得緩和了些:“琅兄,如果真的有事,務必說出來。”

林筝心中嘆了口氣,這該死的琳琅,弄得人家歐陽琅進退兩難,到底威脅了他些什麽啊。

真是造孽啊。

她是越發的同情歐陽琅了。

歐陽琅又猶豫了少頃,最後終于還是開口:“實際上,是琳琅……”

不出林筝所料,就是琳琅威脅歐陽琅,讓他“請”她林筝去定國司當個掃地的雜役。

還是以琳琅樓與定國司之間這麽長久的合作關系當作要挾。

琳琅樓與定國司的關系,其實就和秦家與林筝的關系一樣,林筝現在在雲京的生存,全仗着秦家,若是和琳琅樓之間的關系在歐陽琅這裏斷掉……

聽完歐陽琅所說,秦溫言也沉默了起來。

現在的定國司不同往日,當初琳琅樓是要借着定國司的方便,而現在,定國司于琳琅樓幾乎沒有半點用處,琳琅以此為要挾,心中肯定是全無負擔,定國司反倒是會因此失了最大的助力。

其中利弊一看便知,也難怪歐陽琅會一反常态。

“若是讓我去,我自然二話不說,幫助琅兄度過此關,但是筝兒……”似乎一到和林筝相關的事,秦溫言那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就會消去大半,此時的他難得一見的滿臉愁容,讓林筝心中一暖。

暖歸暖,林筝還是得站出來才行。

畢竟琳琅那家夥可是先威脅的她……

就算歐陽琅不主動提這件事,林筝覺得自己也得去用熱臉貼冷屁股。

沒辦法,自己小命捏在琳琅手裏呢。

她檀口微張,沖着歐陽琅和秦溫言道:“四王爺,表哥,我願意去定國司任職。”

“筝兒?”

秦溫言眼中閃過心疼:“你不必強迫自己,總能想出別的辦法的。”

“沒有,表哥,我沒有強迫自己,”林筝笑了起來,露在外面的雙眼笑成了一條縫,“其實我對定國司這個地方還蠻好奇的。”

“……”

秦溫言沒有說話,歐陽琅也是欲言又止。

最後還是林筝說道:“或許是之前傻太久了,現在突然想要多接觸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兒,聽說定國司總有些奇怪的案子,因此很感興趣呢,再者……我也沒什麽事可做嗎,嘿嘿。”

她故意做出灑脫的樣子,最後還笑一下,這卻更讓秦溫言心疼。

“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表哥。”

林筝又強調了一遍。

秦溫言臉上的表情才好看了些,又望向歐陽琅:“既然筝兒自己這麽說了……琅兄,筝兒在定國司,就拜托你了。”

“這你盡管放心,雖然琳琅說讓筝兒去當掃地雜役,但我就算是自己親自去灑掃,也絕不會讓筝兒碰這些的,大可放心。”

“那秦溫言,多謝四王爺!”

秦溫言對歐陽琅的稱呼都變了,最後更是對他深鞠了一躬,林筝看到,內心也是百感交集。

親表哥。

歐陽琅也極為鄭重的沖着秦溫言與林筝道謝,最後親自牽馬将二人送出了四王府。

路上,頂着陰沉的天色,秦溫言又低聲問道:“筝兒,你跟表哥說實話,你是真心的想要去定國司嗎?”

林筝心裏苦,雖然說她前世是個刑警,對破案這些事情并不抗拒,但讓她去定國司當個掃地的,她還是覺得這完全是琳琅在玩她。

但和琳琅的關系林筝終究不能明說,只能點點頭:“确實是。我覺得我之前活的太天真了,現在既然恢複了頭腦,就該好好利用,希望能夠在定國司中那些懸案上得到鍛煉吧。”

“既然如此……”秦溫言又露出了溫文爾雅的表情,“加油,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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