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琳琅樓頂

“真是的,受了這種傷剛才為什麽要強撐,直接說出來不就好了。”

林筝有些責備的嘆了口氣,青鳶卻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讓小姐擔心了,謝謝小姐。”

林筝動作一頓,沉默片刻後緩緩道:“我才該說謝謝,這麽長時間,都是你在照顧我。”

她們二人這裏說着,琳琅從房間中走了出去,不知道是要幹什麽。

看到琳琅離開,青鳶忙将身子側向林筝,低聲道:“小姐,是琳琅樓主把你從歹人手裏救出來的嗎?”

林筝先是一怔,随即笑着點了點頭。

這個鍋讓琳琅背一背也不是可以,反正又不是黑鍋。

她也能順理成章的找一個獲救的理由,不至于太被懷疑。

——雖然琳琅為什麽會救她這件事也很令人懷疑就是了……

青鳶臉上露出釋然的神色:“看來琳琅樓主也是個好人呢,小姐你的智力難道也是……”

“額……也是他幫的忙。”

一個鍋是背,兩個也是背。

虱子多了不咬,鍋多了不沉。

其實林筝覺得這并不是讓琳琅背鍋,相反,林筝她這還是間接幫琳琅升華了一下人格。

畢竟這貨這麽臭不要臉的性格,在林筝的描述下愣是變成了活雷鋒。

看青鳶那副表情,顯然對琳琅也是感激不已。

“你不好奇他為什麽救我嗎?”

林筝看到青鳶這幅承了琳琅人情的表情就覺得有些不自在,忙問出了這個令人懷疑的問題。

這次換青鳶愣了一下,片刻後她臉上挂起了微笑,輕輕搖搖頭:“只要小姐沒事就好。”

“……”

林筝其實還有話想說,卻覺得自己被噎住了。

話黏在嗓子裏,怎麽也說不出來。

或許,就是哽咽吧。

沒過多長時間,琳琅又折了回來,帶着面具的他此時看起來又是格外威嚴,如果林筝沒見過他那副不要臉的無賴模樣,可能還真會被他這樣子給唬到。

就像是現在被唬到的青鳶一樣。

琳琅回來後将一瓶藥丢到了床上,低沉的聲音并未透露出多少情感,道:“這是治療傷口的藥,塗抹上過一晚就會好。”

青鳶感激的沖着琳琅點頭,伸手剛要拿過藥瓶,便被一只玉手搶了先。

林筝将藥瓶打開,自顧自的将其中的藥液倒在了手心,然後向着青鳶的腳踝抹去。

青鳶瞪大了眼睛,忙道:“小姐,別……”

她只是個丫鬟,一個丫鬟而已。

她給小姐服務才是正确的,怎麽能讓小姐為她擦藥,還是腳這種……不怎麽幹淨的地方。

“青鳶,別這樣了,”林筝嘆了口氣,“我已經不再是那個任人擺布的癡傻姑娘了,更不是林家嬌生慣養的小姐了。”

“小姐……”

青鳶抿了抿唇,又縮了下腳,再一次被林筝攔下後,默默的低下了頭。

待到林筝給青鳶上完藥,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裏,讓青鳶好好休息休息,卻被琳琅一把拉住。

林筝掙脫了兩下,但她的力道哪裏比得上琳琅,只能無奈的任由他拉着。

他面具下露出的那雙眼根本沒有看向林筝,而是望着青鳶道:“那藥出自天醫谷,藥效奇佳,現在就算是剛塗抹上,也能緩解你大部分的疼痛吧?”

青鳶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腳踝,又試着在地上踩了踩,臉上浮現出驚喜的神色:“真的……真的不疼了,多謝琳琅樓主。”

琳琅擺擺手:“謝就不必了,你的房間在下層最西側,去那裏就好了。”

聞言,青鳶怔了一下,看了眼被琳琅拉着的林筝,看了眼自己身下的床,臉上的表情又變得有些不自在了。

她吞了口唾沫,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又不敢說,最後躊躇了會兒,才裝起膽子看向了琳琅:“琳……琳琅樓主,雖然我很感謝你救了小姐,但……但是,她年紀還小,還有婚約在身,希望你……你……”

所謂當局者迷,林筝一開始還沒明白青鳶在猶豫什麽,當然她也沒明白為什麽琳琅讓青鳶去樓下住而不是住在這裏。

等青鳶說出這句話時,林筝才恍然大悟,臉上泛起紅暈的同時,沖着青鳶道:“青鳶!你在胡說什麽!我和他什麽關系都沒有!”

這個琳琅,故意在這種時候,在青鳶的面前說那種話,就是故意想要讓青鳶産生誤解的嗎?!

難道琳琅真的那麽重口味,執着的想要和身為醜女的自己扯上關系?

林筝實在是想不明白。

而琳琅的拒絕讓林筝更想不明白,滿面威嚴的他冷聲嘲諷道:“別太把你家小姐當回事了,我對這種小孩子身材沒什麽興趣。”

他這幅樣子說出否定的話,實在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在開玩笑。

而琳琅的後半句話,卻險些讓林筝炸毛。

“只不過你家小姐說的沒有關系也不對,現在,林筝是我的奴隸,我讓她幹什麽,她就必須幹什麽的那種。”

“……”

青鳶張大的嘴幾乎能塞進一個蘋果,林筝的手則摸向了腰間。

她的刀呢?

她要弄死這個口無遮攔的二皮臉樓主!

她林筝不就是被迫吃了她的藥,被迫要接受他的任務嗎!居然說成奴隸,描述的還那麽……

琳琅這家夥,到底什麽意思!

青鳶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呆呆的看着林筝,遲疑道:“小姐……您……”

“別聽他瞎扯,”林筝無奈的嘆了口氣,“放心吧,他只是在瞎說而已。”

青鳶聽後勉強笑了一下,只是勉強。

林筝明顯感覺到了她眼中的擔憂和心疼,讓林筝有種強烈的捅死琳琅的沖動。

青鳶就帶着這麽一種表情離開了房間,林筝一把掙開了琳琅的鉗制,怒道:“琳琅,你到底要幹什麽!還要不要臉了!”

琳琅低沉而玩味的笑了起來:“哦?不要臉?我哪裏不要臉了?我說的有錯嗎?”

“你……你明顯就是想誘導青鳶往旁的方面想!”

林筝咬牙切齒。

琳琅嗤笑一聲:“随你這個平板怎麽想吧,反正我是對你沒什麽想法。你晚上就住在這裏,晚上秦家戒備森嚴,現在想回你也回不去,等到清晨暗衛交替時我再送你回去。”

這話倒是沒錯,林筝和琳琅離開秦家時也就是剛吃過準備休息沒多久,那時秦家的暗衛侍衛還沒有全員當值,但現在夜色已深,秦家的暗衛都已經部署完畢,想要再回去……

林筝估計琳琅一個人是沒什麽問題的,但是再帶上她這個不會輕功的累贅,可就難了。

琳琅說罷就離開了房間,幹脆的不像平常那個變态厚臉皮。

這讓林筝有些意外,但這已是半夜,她也樂的琳琅不騷擾她,便直接吹了燈,躺在床上休息了。

琳琅樓頂層,林筝的屋外,琳琅靜靜的站在林筝的房間旁,站在這頂層唯一的房間旁,看着熄滅的燭火,輕輕摘下了面具。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相貌,只能看到他輕輕揚起的唇角。

望着黑掉的房間,琳琅低聲喃喃道:“母妃,你曾說琳琅樓的最頂樓是存放最珍貴的寶貝的地方。”

“現在,我把我最珍貴的東西,放進去了……”

……

“什麽?雜物房被撬開,那個丫鬟失蹤了?!”

一大早起來的林城就被這個消息直接打醒,表情陰沉而又難看。

林武默默點了點頭,剛開始聽到下人向他彙報這個消息時,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那個丫鬟究竟知道多少東西,他心裏沒譜,但是他能夠肯定,二小姐的丫鬟,絕對知道關于二小姐失蹤的事。

如果消息洩露出去,洩露到秦家,那對于他們林家來說,将會是致命的打擊。

“這幾日秦家每天都會派人去佛壽山一帶搜尋,我懷疑是他們久找不到線索,便又将注意打在了林家的內部。”

林武說着,很是遺憾的道:“就算現場僞裝的再好,憑秦池秦澤和秦溫言的腦子,也絕對猜得到咱們林家有插手這件事。将目标定在林家內,也很正常。”

林城的手在一旁的桌子上狠狠一敲,怒道:“該死的!若消息真是暴露在了秦家手中,那這次……恐怕連歐陽穆那個活擋箭牌都不能用了。”

畢竟林家為了攀龍附鳳故意将癡傻女兒給搞失蹤的事,比起歐陽穆為了不娶林筝而将其挾持可要嚴重不止一倍。

這邊可是有着血緣關系的。

他們二人在都愁得揪頭發,門外卻突然傳進了一道悠閑自在的聲音,大笑道:“哈哈哈哈,林家主,別這麽悲觀嗎,依在下看來,你是完全不用擔心的。”

這人一身紅衣,長眉高挑,嘴角扯着嘲諷一般的笑意。

林城見到這人,連忙起身迎道:“無塵啊,你怎麽來了?”

他認識這人,是歐陽穆的心腹門客,不管是武功還是智計都相當高超,之前刺探秦家,靠的就是這人。

貿然進入秦家會是什麽結果,林六已經展示過一次了,那就是有去無回。

而這個東方無塵非但大搖大擺的在白天進去,還大搖大擺的活着出來了,林城再怎麽将歐陽穆當作棋子,對這個高手,卻是不敢含糊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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