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雙更合一)

那年校運動會過後, 就是期中考試。

時睦州為了護她扭了手腕,去醫院做了處理,第二天來的時候手腕被裹得老老實實。

班裏的同學知道司栗在追時睦州, 但自從運動會之後,班裏吃瓜看戲的女生們再看司栗就完全變了眼神。

他們兩人之間已經互有好感, 全班人都看出來了。

司栗為什麽記得這麽清楚, 除了時睦州這一舍身救她的行為令自己過于心動以外, 還有就是他因為受傷, 作業和考試根本沒辦法寫東西,但是期中考試又是必須記錄在檔的考試, 時睦州如果不是特別特殊的情況必須參加。

于是,在開學考試和月考都“淩駕”八百多人之上, 穩坐年級第一的時睦州在那學期的期中考試裏考了一個年級倒數第一,八科沒有一科是及格的。

那也成為時睦州在南城一中兩年學習中,唯一一次非年級第一的排名。

放榜那天, 別的班不知內情的學生們都看傻了。

成績出來那天的放學,下午他們靠在候車亭旁邊的鐵欄杆邊,望着從樓宇之間逃出來的夕陽光芒。

晚風已經有些涼, 司栗裹緊校服之外的棉外套,咯咯地笑個不停。

時睦州表情有些別扭,他清清嗓子, “……笑什麽。”

“時睦州,你全年級倒一诶!”司栗覺得這個名次放在他身上太有戲劇性,想到今天放榜那些同學說的話, 笑根本憋不住, “有人問你是不是考試的時候被人偷了腦子。”

他聽見, 擺出張臭臉, 帶着些少年的不服氣,沒說話。

司栗偏頭過來,看了看他右手手腕包紮固定的繃帶,“我記得那天你的手腕腫出那麽大一個包,有點醜的其實。”

時睦州冷冷甩她一句:“因為誰?”

“怪我怪我。”她将內疚放在心裏,臉上依舊笑着:“能親眼見證你出醜和考年級倒一,我可真是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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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興的是。”司栗往他那邊探了探身子,去找時睦州的視線,看着他的眼睛,說:“你這些,都是因為我。”

……

司栗包紮完,拿了藥,跟着時睦州去地下停車場開車。

她為了他英勇負傷,時睦州自然要對她負責到底,不過在回家之前,他們得去一趟派出所。

醫鬧者持刀傷人,已被刑事拘留,院方已經介入。

雖然是在午休的時候發生的,可還是被很多在門診樓的患者們看見,下午的時候#南城仁華醫院醫鬧#一直挂在熱搜上。

新聞發布者還保護了司栗和時睦州的隐私,照片上傳的時候都給他們打了碼。

醫鬧者試圖砍傷醫生,被當場的志願者徒手擋傷,一時間在微博上引起不小的讨論。除了聲讨必須嚴懲醫鬧者以外,大家都因為這個女志願者的舉動感到心暖,類似#全民守護醫務工作者#的話題也被帶了出來。

他們配合民警完成調查,司栗正在簽字,這時候看見從別的辦公室裏出來一個看上去有些年長的中年民警,一派正氣的感覺。

她瞧着那個人直直的走向他們,有些奇怪,直到身邊的人開了口:“姐夫。”

司栗瞪大眼睛,看着他們。

褚正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看了看,“我聽同事說了,沒事吧。”

“沒事。”時睦州偏眼看了她一眼,說:“就是她受了傷。”

“真是勇敢。”褚正誇贊着,看着司栗覺得面生,問時睦州:“這位跟你是?”

不太熟的同院志願者?還是以前的同學?

司栗心裏思忖着他會怎麽和別人介紹自己。

“朋友。”他說。

司栗心裏松了口氣。

嗯,及格分的解釋吧,總算是被當做朋友了。

“好好的出這事真是……”褚正問他們:“用不用我幫忙?”

“不用,已經辦完了,你忙。”時睦州和司栗對視一眼,跟他說:“我們回去了。”

“好,有事随時聯系。”

司栗跟着他走出派出所,非常詫異,“那是你姐夫?我咋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了個姐姐呀?”

時睦州摁下車鑰匙上的解鎖鍵,遠處的白色奔馳亮燈解鎖,随口說:“堂姐。”

“哦。”司栗明了,跟着他上車。

……

司栗回到家以後點了個外賣,謹遵時睦州下車前的養傷注意事項,于是點的麻辣燙不要麻不要辣,湊合飽腹簡單洗漱後倒床就睡。

今天一通下來折騰地太累了,她睡得很沉,不過還是在半夜夢見有人拿刀砍她而被驚醒。

後半夜睡得很差,翻來覆去忘不掉那個夢的恐怖情節,最後天都蒙蒙亮的時候,捱不住眼皮子沉才睡了過去。

歇了一天,隔天再去醫院做志願的時候,一早上去眼科所有醫務人員和志願者們都擁上來噓寒問暖。

司栗突然被這麽多人誇獎關心還有點不太習慣,弄得挺不好意思。

今天明顯多了很多特地來眼科“看”她的人,司栗感受到了,想着如果真因為她影響了眼科門診的有序,只能在家避幾天風頭。

這麽思考着,她蹲下去給患者沖豆漿,但是右手纏着動不了,豆漿粉的小包裝撕不開。

司栗困擾之餘剛想去找人幫忙,有人忽然在她身邊蹲了下來。

時睦州自然而然地拿過她手裏捏着的豆漿粉,順着開口撕開,倒在紙杯子裏,用溫開水沖泡開。

她盯着他的側臉,有點呆,“你怎麽。”

“剛開完會。”時睦州把泡好的豆漿穩穩地交在她的左手裏,溫聲叮囑:“不方便就去做別的事,盡量少動手。”

時睦州溫柔的時候聲音和平時不太一樣,像舒緩的大提琴音,海石共鳴,幹淨低沉卻不顯露壓迫感。

他見司栗傻傻地盯着自己發呆,輕洩口氣,起身返回自己的診室去了。

司栗扭頭望着他走遠,然後低頭瞅了瞅自己受傷的右手,喃喃道:“呀嗬,原來苦肉計有用??”

因為動手不方便,她後面就和夥伴交接去幫忙維持排隊秩序,沒有再做需要動手的活兒,其中偶爾會得到知道那天新聞的患者的關心,她一并微笑答謝,一直忙碌到中午。

司栗跟着志願夥伴們去醫院食堂吃飯。

她剛進食堂,就聽見身後時睦州叫她。

“司栗。”

司栗趕緊回頭,告別夥伴們跑到時睦州身邊,“怎麽啦?”

時睦州擡了擡下颌,示意她,“一起吧,想吃什麽我去買。”

“哇……”司栗繞着他走了半圈,驚訝了,“你到底是誰,快把時睦州還給我。”

他微眯眼眸,撩了她一眼,自顧自往裏面走去。

司栗有點想笑,滿心愉悅地跟了上去,“別生氣嘛…玩笑都開不起。”

時睦州幫她買好飯,端到面前。

雖然司栗想嘗試讓他喂自己,但是最後沒那個狗膽說。

她舉着勺子吃着飯,看着眼前的人,笑意從眼裏流出來。

因禍得福這四個字如今真是切身體會到了。

“今天下班早,能捎你一路。需要就等我一會兒。”時睦州說着。

司栗點點頭,“好呀,那我等你。”

管吃飯管接送,這一刀挨得太值了吧。

時睦州沒再多聊,吃完先回去休息了,兩人各忙各的,一下子到了晚上。

“時睦州,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嗎?”她坐在副駕駛,主動邀約。

時睦州開着車,“不了,待會兒回去開個視頻會議。”

司栗有點失望,點點頭,“好吧,那下次再說。”

“這陣子。”他再次提醒她,“盡量少吃油大的生冷酸辣刺激的東西,不利于傷口恢複。”

她靠在椅背上,被車裏的暖風吹得困意襲來,打了個慵懶的哈欠,說:“哎,我也沒辦法呀,家裏沒人給做飯,我又不會,只能吃外賣。”

司栗偏頭,看着他,得寸進尺道:“要不你…給我做飯吃?”

時睦州輕踩剎車,車子停在她家小區門口,他瞥了她一眼,完全不理會她那輕飄飄的調戲,說:“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吧,就不會說點別的結束語……”她細細小聲吐槽着,打開車門回頭,抛給他一個狡谲的笑容,“明天見哦時醫生。”

說完拉下臉,甩上車門轉身而去。

時睦州坐在車裏,透過灰黑色的車窗膜盯着那抹身影越走越遠,不經意間輕扯了扯唇角,而後驅車離去。

……

路面上蒙了一層霜般的灰色,司栗揣着兜往小區裏走去,路過快遞櫃的時候正好拿了一個快遞。

左手捧着快遞盒,末端的手指被冬天的寒風吹得變僵,她擡頭,看見五樓左邊的窗子隐隐有亮光,親爹已經回了家。

最近一直在忙醫院的事,一大早就出門,回來的時候也不早了,和他的交流一如既往的少,但是因為自身心情不錯,和親爹的相處也逐漸融緩些。

有時候回家的路上,她會不自覺的去想這樣迫于外界內部各種原因和親爹擠在一個屋檐之下生活的日子什麽時候到頭。

每次的結果都是,好像望不到盡頭。

只要他不同意賣房,只要這一片老舊小區不作拆遷。

這樣的日子,似乎就和這冬天的凄寒北風一樣,沒有吹盡的那天。

司栗甩開那些一時間找不到出口的問題,上了樓,拿鑰匙開門進家門。

她習慣性地把快遞盒放在鞋櫃上,剛打算換鞋,忽然一愣。

多了兩雙鞋,一雙女鞋,一雙運動鞋。

司栗緩緩擡頭看過去,與正坐在餐桌上吃飯的司然和吳姿對上視線。

這時候司興波上完廁所從衛生間出來。

她看着他們,心裏一堵,火氣從腳底竄了上來。

他們這一家三口出現在自己家裏,司栗瞬間覺得這七八十平米的房子,顯得那麽擁擠。

“姐姐。”司然率先叫人。

“回來了?吃飯吧,點的是家常菜不知道你愛不愛吃。”吳姿笑着。

司栗站在玄關處沒動,一點好态度都拿不出來,單手把門打開,輕飄飄道:“誰讓你們來我家了?出去。”

“怎麽跟你阿姨說話呢!”司興波呵斥她。

“我還沒問您呢,這是幹什麽啊?”司栗笑了,“你把你這一大家子請來,連句話都不提前跟我說?”

“我之前跟你說了,要你媽電話,你也不給我。”司興波還在和稀泥,前言不搭後語地糊弄她。

“我是死人嗎請問?您就是明知道跟我提了我也不會同意,所以先斬後奏。”

司栗往前走了兩步,沾着泥水的鞋把地板踩髒。她靜靜地環視着這間屋子,最後掃了一眼她們母女倆,克制不住,“滾出去。”

吳姿拍了下桌子,“你怎麽說話的!”

司栗眼神一眯,“你有什麽資格坐在我家裏用這種姿态跟我說話?!”

“我是你爸爸的妻子,然然是你爸的女兒,我們怎麽沒資格住!”吳姿也站起來,用法院當初的判處威脅她:“你別忘了!這房子判的是你媽你爸一人一半!我們當然有權住我們那一半!你不同意根本沒用!法律擺在這。”

“呵呵呵…”司栗笑了,覺得荒唐,“你們住你們那一半……”

一個七十多平米的兩居室怎麽分,是能用鋸子劈成兩半嗎?

怎麽住?和司興波住在一起已經夠憋屈了,想讓她每天和她們母女擡頭不見低頭見麽?

而且。

“為什麽法院把這房子判給你們一人一半,”司栗忽然轉向站在一邊一直沒說話的司興波,“司興波!我媽跟你過的那十年是怎麽對你的!”

“買房的時候我媽湊了多少錢!才幫你在城市落戶!”

“你一個公職人員酒駕出事,是不是我媽挺着個大肚子幫你跟領導求情!到處找人才幫你保住你這鐵飯碗!”

“你天天出去喝酒喝得爛死在外面!趁我們不在把小三帶到家裏住!這些你都忘了嗎!!”

“離婚以後你怎麽成天騷擾我媽的!”司栗越說眼睛越紅,嘴巴都氣得發麻,“我高一那年,你又怎麽拿這個房子擠兌我們的!”

“現在你把你這一大家子帶到我面前惡心我!是不是我給你我媽的電話你還要把她氣個半死!”她幾乎要窒息了,垂在兩側的手指都在抖,質問自己的父親,“爸!你當初怎麽答應我們的!”

“我也沒辦法!你妹妹要上學!必須回來住!”司興波完全不理會司栗剛剛說的那些,只顧自己的理由,“而且你不能讓你阿姨和妹妹也不能一直住在別人家啊!”

“哼。”她覺得好笑至極,“當初是誰信誓旦旦跟我保證,你說你跟她們住不到一起去,沒法一塊生活,回來也就是一個人住。”

吳姿和司然齊刷刷地看向司興波。

“你可想好了。”司栗指着門外,“整棟樓的鄰居都是你的同事,現在他們都能聽見!”

“你撮合你後娶的這一家子把你自己的大閨女擠走,傳出去,你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嗎!”司栗走過去一腳把防盜門完全踹開,聲音順着樓道上下皆通,她拔高聲音,“我說過,你只要敢!咱們就沒完!你們別想消停!!”

最後,她将視線落在吳姿臉上,冷嘲一聲,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寄人籬下那麽多年,人家的別墅住的不是挺舒服?現在脊梁骨硬了?”

“賤不賤。”

吳姿的臉色刷地就變綠了,她胸口劇烈起伏着。

旁邊坐着的司然看着這幾個大人,吓得眼睛也紅了。

“司栗!你還有點教養嗎!你阿姨是你長輩!”司興波兩頭為難,煩躁地批評她:“你媽怎麽教你的!”

“我媽怎麽教我的用不着你來說!”司栗心冷了,也變得更狠,“我說鬧就一定會鬧,呵。如果我現在就去告,告你這公職人員每天正事不敢插科打诨……”

她微微揚起下颌,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笑了:“爸,您快退休了吧?這時候要是被影響?”

吳姿被逼到憤怒的臨界點,沖上去揮掌向她。

司栗沒時間躲,更沒想到她竟然敢。

“啪”的一聲脆響。

整個屋子安靜了。

司栗緩緩偏回頭,臉色陰暗得吓人,悄然攥緊了拳頭,“是你自找的。”

下一刻,她什麽都不顧,雙手上去和吳姿撕扯起來,女人的尖叫聲劃破樓道的安靜,卷着回音直沖樓頂。

樓上樓下很多戶的街坊聽到鬧得越來越大,紛紛出來過來看。

司栗沒和人打過架,平時是能不起沖突就不起沖突的人,可是當真的被侵襲到紅線,她就像瘋了一樣的反抗。

吳姿年紀大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司栗把她摁着還了一個又一個巴掌。

司興波把她從後面扯開,司栗被狠狠地推倒在地。

結果還沒等司興波阻攔,吳姿又撲了上來,兩個人再次撕扯在一起。

右手的疼痛已經麻痹了神經,她眼淚随着怒火一起從眼睛裏湧出來,司栗扯着吳姿的頭發,用盡全力,在她的尖叫聲中顫着聲音質問。

“你們怎麽敢……”

“你怎麽敢!”

……

所有人都不想把事情鬧大,居委會的大媽最後把他們家這場鬧劇終止,本來想把他們叫到一起調解,但是司栗拒絕了。

沒什麽可調解的。

她不願再回去,一個人踉踉跄跄地走出小區,在街上晃了很久,最後到小區旁邊大廈下面的廣場坐着。

近些年這一片區域随着商業街的建立,逐漸繁榮起來。

夏天的時候到了晚上附近的居民都會到廣場這邊散步乘涼,冬天沒有人出來,這一片寬闊的廣場顯得那麽空蕩寂寞。

司栗無處可去,只得給蔡書語打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被接通。

“喂,咋啦寶貝。”她的聲音響起。

司栗壓着萬般難受,問她:“有事嗎?想去你家找你待會兒。”

“啊?這麽突然?”蔡書語的聲音透出幾分遺憾,“我在北城出差呢,前兩天微信不是跟你說了嘛。”

她忽然想起來這回事,但是之前太忙就忘了,司栗握着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勉強擠出一聲笑:“看我,都給忘了,沒事,那我回頭再找你玩。”

“嗯嗯,你有事就說哈,我先去忙了,大晚上還要開視頻會議我真的服了。”

司栗挂了電話,随着手垂下去的時候,吸了吸鼻子。

她把手機塞進兜裏,手藏在兜裏取暖,可是太冷,羽絨服的棉絨都擋不住寒氣侵入。

眼前車水馬龍,随着路口紅綠燈一輪一輪的變換,好像永遠走沒有盡頭。

司栗望着這一輛輛車在街道穿行,奔赴各個方向。

她在此刻忽然明白,見證自己長大成人的這座城市,其實根本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司栗緩緩低頭,輕輕地涕出一聲。

……

她就這麽垂着頭,縮在廣場一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是很久,在雙腿都凍得發僵的時候。

有人靠近了她。

司栗順着地面上的影子一點點擡起視線,對上時睦州的視線。

時睦州略微粗重的呼吸和敞開的大衣,顯現着來時的匆忙。

他上下掃了一眼她。

司栗坐在這,平日裏編梳漂亮整齊的頭發此刻淩亂着,幾縷被人扯散的發絲搭在肩膀上,脖子上有一道抓痕,半邊臉也高高腫起。

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人對視了幾秒。

時睦州微微颦眉,走到她面前,開口,聲音又低又溫柔:“司栗。”

他什麽都還沒說。

司栗那原本已經沉澱過半的委屈,因為他的這一聲呼喚,猛然間翻卷而上。

她克制不住自己的熱淚從眼眶滾出。

司栗擡頭,嗓音極顫卻還在笑:“時睦州,我好疼呀。”

作者有話說:

白白:時醫生快來心疼栗子嗚嗚嗚她哪裏都疼QAQ

【鄰居篇的內容提要都是菜名,白白把白白媽媽的壓箱底菜譜拿出來分享給大家,為什麽之前都是病的名字之後都是菜的名字後續給大家解釋~】

【白白家菜譜——番茄炒蛋:①油熱後放入蛋液,攤雞蛋,雞蛋煎的碎一點(在鍋裏未完全成型的時候拿鍋鏟或者筷子攪碎,煎出來就是碎塊啦)。②放入切塊的西紅柿,翻炒。③半勺糖,半勺鹽,繼續翻炒④出鍋!下飯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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