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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宮,賈府榮國公的夫人賈史氏的獨女,單字敏。”
挑眉“進宮前,聽說這賈府吃穿用度,那可是精細得很,可堪比王府之說。又是四大包衣之首的獨女,那副十指不沾陽春的小姐嬌态,又如何會忍心送進宮來受罪的?”
景宸話語裏,說着很是諷刺的意味。
“主子不知,這賈史氏雖自小得寵,只唯一不順的就是個繼室,且只得了一個女兒。名下的兩個兒子,也不過是因了無子,在旁支那兒過繼的罷了。只可惜了,雖如此用心教養着,兩個兒子,一個沉浸女色,只知墜留煙花酒地,女子香懷之中,那樣的作為好似個街頭無賴。另一個雖是規矩的,但也是個迂腐書生,也還好那二房的雖迂腐些,但也是真的靠自個得來的官兒。只其他所謂的官職,都是用錢買的罷了。兩房的媳婦都不親近,餘的都是混帳人。她想翻身,那也難了。又只獨這一個是個極好地女兒,這些年又富貴慣了,也是想着太皇太後那兒早年有些交情,又念那幾分舊情。且想這賈氏兩國公府的人,即是丫鬟婆子,都是踩高捧低,不少是小姐心性的!這賈老太君自也不想晚年了倒沒個好的,掄起這親近的親生女兒,難得是這拔尖的。自是送進宮來,放進了慈寧宮裏,只怕是等着擡旗呢。”雅蒜臉上恭謹的說着,眼裏卻一笑,嘴角輕勾,略帶不屑。
“雖奴才身份低微,卻也聽到一些。”唐嬷嬷在旁聽着,也不由的說道“還真看不出這賈府裏,原到還有個清楚人,卻可惜了。這些年,不都說什麽順口的謠言麽?應是不差的地,那些人怎麽會都是些沒眼見的?滿京城的招搖得很。”唐嬷嬷雖只是奴才,但多年來時拘在公爵府,對着京城中惹眼的賈府兩國公的所作所為,烏拉那拉氏是真真的鐘鳴鼎食之家所出,嫁進了兆佳氏一族也是忠臣,形勢看法都是有條有理的。唐嬷嬷自也不少聽得,對于那樣高調,其實內府掏空的人家也是瞧不起的。且那還是大清入關時,明朝大家。卻是早早叛了國,皇太極看了,也是順了形勢,那會子當家的也是真有能耐的,便以作寬慰封了兩個國公府,進了漢旗包衣籍中。不是真真的權勢之家,只吃老本的糊塗人,與公爵府相反,也莫怪唐嬷嬷也瞧不起了。
可惜,賈母日子太過舒适了。只想着榮華,可曾想,這樣的人家小姐進宮為奴,能有個什麽好的?反是冷了這女兒的心,徒的把唯一有心的人推遠罷了。只是,這樣的小姐,送了進宮來,這種遭罪的事,且皇上也不是那樣渾的……皇上若惱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的事,弄不好的,這包衣四大家族這般的抱成個團的,皇上若心裏真放心了,那才是奇怪了。這個賈史氏真是富貴迷了眼,自找死路……
白白的斷了自個後路,也只盼她一番算計之後,那兩個兒子之後可有誰能挑起擔子,受皇上之怒,抑或是這賈敏可心軟,為其牽搭一線。
“這賈”
“賈敏。”雅蒜見景宸話說着頓了頓,連忙接住。
“這賈敏即是今年進的,那也是好幾個月了。我雖不常走,但慈仁宮也去得不少,可能替太後送東西來的奴才,怎會不曾見過的?”
“這賈氏雖可憐進宮,但不比其他,又是四大包衣之首的獨女,自身份比着要尊貴無比。太皇太後見那賈氏如此模樣,也有心留了丘壑,在慈寧宮像是個小姐似的,還由着人伺候。只不知,為何這轉眼又到太後那,不過如今看着,好似也不會進宮做貴人了。”雅蒜說的,心裏好生得意。
能進宮來還像個小姐一樣的,竟不讓人知道。且如今又轉到最仁慈的太後宮裏,由今天來看,再且雅蒜這麽大喇喇的全都說出來,看來太皇太後之前若真有個什麽決定,都要斷了。至于什麽貴人不貴人的,即是真的進了宮,那也爬不高的。這裏頭變卦,應是皇上沒有答應的緣故在其中,雅蒜而今又轉來說與她聽……
唉,太皇太後和皇上所處之地,思慮之處也是不一樣的。如今看來,應是着急了。與皇上相悖,皇家親情本就不純粹,太皇太後又曾替皇上出面朝政,她這樣着急,必是有緣故的,但終究順治爺那些的母子争鬥,滿後宮的蒙古嫔妃壓制住了當年的孝康章皇後,依舊猶在心中。減不了皇上心裏頭的疙瘩,如今貿然也是讓皇上不得不深思。
景宸略一思索“那佟,貴人呢?今兒是她的好日子,可見着好了?”
雅蒜笑了笑,想到儲秀宮的那位恍似透明人的妃嫔“回主子,佟貴人身子還是不好,雖之前是病得越發的厲害了,三天兩頭沒一回醒的,聽說瘦得就剩一層皮似的,儲秀宮整日都是太醫把守着。不過皇上這許久走一趟,雖極快又出來了。但聽聞身子好了許多,也穩住了病情,這皇上才封了貴人,見着娘娘不還得俯首請安的。”
雅蒜會錯了意,景宸聽着好似是安慰,唯恐吃醋的出手壞了皇上的安排,也沒想着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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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布拉在旁應了話,雅蒜垂下眼睑,卻沒再言語。
要說佟氏乃是皇上的嫡親表姐,只比皇上大那麽幾個月,如今都十八了。雖是大家閨秀,卻是皇上鐵板釘上的嫔妃,模樣中上,看上去卻是弱柳扶風,一舉一動竟恍若西施捧心般柔弱可憐,瞧着好似連風大了些,也受不住般。這佟氏與景宸乃是同屆的秀女,可不巧的成了嫔妃最最注意的二人。畢竟一個顏色傾城,乃是正經的八旗貴女,其父更是朝中重臣;而另一個卻是皇上嫡親的青梅竹馬,身子嬌弱,是滿洲貴女獨獨沒有的氣質,這樣的人兒模樣不差,映襯那樣的氣質豈不讓男子垂憐?二人都是進宮來的強手,景宸即是站在中地,卻也不免被人拉攏一二。
初時佟氏也是被人拉攏,面上嬌羞懵懂的推過去了,但時間一久,許是真有情分,抑或是自己愧疚惦念着的額莫的娘家,皇上也是多有恩寵和披拂,一時在宮中的恩寵,連着皇後也是和善相對,鈕钴祿氏那會因鳌拜等人做事嚣張,也是有腦子的,唯恐動作大些便讓皇上不喜,便更不敢直面作對。
這樣的強敵,如今景宸順水開花了。儲秀宮的佟氏,卻是鮮少被人記起。當初多少人都私下看着,看這佟氏是封妃呢?還是封貴妃呢?卻可惜了,這不只是佟氏身子嬌弱,更有的是自個眼見太高,孤傲得瞧不起旁人,一個寵大的閨閣女子還未正式入宮就露了心性,已引來多人的百般不喜,處處惹來敵人,行為不知收斂,招人眼惹人恨的哪會有好的?
如今就在儲秀宮裏,整日卧病在床,總一副吸一氣,吐半氣的模樣,那副随時要入黃泉的,誰會喜歡?揚州瘦馬是一回事,可那副吊氣存生的,又是一回事。皇上即是男子,有些男子的天性,但朝政繁忙,一個名上挂着青梅竹馬的嫔妃表姐,哪還有心去記着?不過是臉面上的好壞,不去短了那些吃食罷了。
佟氏病在宮中已有兩年了,多是迷糊着。佟氏一族的人,多是看利做事的,見皇上無心了,也是盡量忽視了當初的希望仍在後宮之中,都怕皇上遷怒了。更有的,還推了自家的女兒一把,只盼着能代替了佟氏,以壯大自己的地位,能讓皇上記上眼。
但皇上有心,即是心有不喜佟氏,但也不會惶惶然的抹了佟國維等的面子,那些佟氏的嫡親表妹都是指給了旁人,并有心了問了佟國綱的小女兒,如此暗示好做安慰。
佟氏在宮中,到底未死,雖消息隐秘,但瞞不過景宸去。佟氏這番折騰,腦子也見長了。景宸留了心,她無意使計害人,但終究當初的事來,佟氏被拉下馬一事,實在是太快了。景宸見她這般沒氣的便收了氣,靜待其變。果不然佟氏重振旗鼓,更加聰明了,身子雖還是看着嬌弱,但面色紅潤,真乃是健康的征兆。皇上看了,這才會對身子恢複的她心中平些,亦更好争寵,穩固後宮地位。
景宸心知皇上在私下不是會對宮中嫔妃調查,景宸便做了手腳,知了些兩年前的事。對按下身子恢複消息的佟氏,那般磨刀霍霍沖進後宮,懷有踩下後宮數多女子等美夢的佟氏已是多有不喜,那些甚至是進宮前的手段就決定了佟氏在宮中的地位。所以景宸依舊不動聲色的做着嫔妃間送禮的事,畢竟既有了初,就得要有後,做事不得随意放棄,若中間斷了,被人有心拾起來碎言碎語的反是不美了。
有了因,這果就是六宮冊封之後不久,皇上突地去了儲秀宮。景宸知道,再是厭惡也不會真的把佟氏踩低了,只是當時卻只封了佟氏為佟貴人,這裏頭自然是少不了太皇太後的一手。太皇太後與孝康章皇後關系還算好,畢竟佟氏血脈上還算是滿洲的,不過是八旗分旗栓到了漢旗上,太皇太後這才會在皇上小時,便毅然選了皇上教養輔佐一二。孝康章皇後心思細膩,也會做人。雖比不上太後的器重,但也算不錯。可惜了,這個佟貴人卻把孝康章辛苦鞏固而來的地位,踩在地下,反讓太皇太後回過味來是越發的惡心。
佟貴人有錯,太皇太後也是站在好的立場處事,太皇太後算來對皇上有恩,已有幾分真的疼愛之情。皇上自當不會反駁,如此佟氏的位分自然不高。卻不知,這佟貴人的手段如何,不然在太皇太後的有生之年蹦的太歡,遲早是要早早的步入黃泉。但太皇太後身子還很硬朗,輩分雖高但年紀并不是很大,等太皇太後去了,那時的佟貴人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安安分分做個情分上的黃花嫔妃了。
景宸未有出宮,卻也聽得因佟貴人身子單薄嬌弱,皇上體諒,且都知道貴人身份并不高。單獨一人冊封,也沒那樣的風光。妃嫔們見昔日得意的皇帝表姐也這般,雖有笑話佟貴人當初拿來争寵的反是再次砸了自己的腳,但也心頭多是寂寥,暗嘆皇恩的靠不住啊。自也無心的抛開不管佟貴人了。不過是儲秀宮的奴才無奈,表面上喜慶了一把,但都是為了逢迎聖旨罷了。畢竟相比同屆的景宸同是庶妃,卻一個是有封號的貴嫔,一個是沒封號的小貴人,不過是有了正名,卻實在是寒酸罷了。
如此旁人只道娴貴嫔依舊的送禮去,與佟貴人是同屆秀女,即是厲害了,卻也不忘舊情。不論別人如何看待這事,但景宸卻被留了好心一說。但宮裏頭那有什麽真的好心一說的,聰不聰明的嫔妃總會有些思量,要往裏頭鑽一鑽,這般的才好透些消息,佟貴人當初究竟做了什麽?真正出了人眼前,那又是怎樣的模樣?
景宸想着,便好生期待。即敢往她頭上出氣,又豈能輕易脫身?何況是那西子美人的,宮中并不缺乏,看她如何在宮中立足,竟想有笑看六宮的大志。若憑自己的手段去獨寵,景宸絕不說什麽,這是自己的能耐,怨不得旁人。可心壞了,無故的對旁人下手,就要不得了。
“那可是皇上的表姐,冊封大小那都是佟貴人之大事,那禮就着往年節日的,再多厚層即是了。萬不可失了體面,讓人有心撚話,笑話了去。”景宸眯了眯眼,手就在旁的點心圈繞下。垂眸看着盤子上擱放極好看的紅棗糕和金絲棗糕,糕點都是景宸起身嘴裏無味讓禦膳房做來的。這兩樣糕點在宮裏都是極好地,禦膳房的聽是娴貴嫔想吃,便急忙做了讓玉茗端來。景宸看着紅棗糕一會,嘴角輕勾,拿起一塊金絲棗糕,細口咽下。
雅蒜見景宸這般,想了想意有桃紅綠瘦,美人群繞的紅棗糕,還有那吃了幾口的對女人極好地金絲棗糕,不禁微微眯眸。想到皇上讓她過來的意思,不禁暗自皺眉。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可見的并不假,前有順治爺,莫不是如今還要真真的折了一代未來明君不成?
可女人到底無辜,史上的美人如何她到底不知。可這日子裏瞧着,娴貴嫔卻不是那種滿心争風吃醋,眼皮淺的人,且也對着宮中之事多有仔細,防護着自身的手段,她這宮中老人瞧着泰然自若的模樣也不禁搖頭。
想此,不禁搖頭。還是看看再說吧,皇上到底是心有丘壑,一路披荊斬棘的帝王,那是兒女私情能左右的。不過是她一個奴才,閑着竟道着皇上主子的不是,真真該死。
景宸倚在榻上,好似不知雅蒜私下的心思。想到了慈寧宮的那位老菩薩,還有那個已顯風華的出塵女子……
不禁心中舒坦,果然還是由着自己出牌的感覺好啊。
13Chapter11 衛氏重生初有變
康熙有個姑表妹妹,博爾濟吉特氏。
其額赤格阿布鼎雖是剛硬,不知委曲求全之道。早年雖是強硬,但這些年來也是慢慢的軟了。順治十六年殺刺客一事之後的拒絕向清王朝納貢,也是安分的做了臣子應做的本分。因此那些不好的開頭,也算是掐斷了,阿布鼐被削奪親王爵位并且幽禁盛京之事并未發生。
博爾濟吉特氏,即前世的當今聖上的辛者庫賤婢良妃衛氏,對此生很是滿意。
而且這些年來的養尊處優,雖早有別扭卻也習慣了。特別是看到幼時便去了的額合那爾,即孝端文皇後所出的皇二女固倫溫莊長公主馬喀塔。雖遺憾依舊不得挽留姓名,但到底死時額赤格阿布鼎的執拗也好些了。心中就是再不滿,也沒有了那樣的明顯動作。固倫溫莊長公主死時,也沒那樣的形式所逼迫,比着記憶裏的晚了好幾年才去,死時也很是風光。公主該有的,她都有。加上額驸阿布鼎朝政順當,兒女成雙,也是争氣的,死時也是臉帶微笑。這可說,額合那爾的去是她上輩子連至如今得變化中最大的安慰了。至于以後的,她着實不敢想。
“琳琅,做什麽呢?”嘶啞粗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博爾濟吉特氏隐去心底的傷感,想到這輩子對她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的額赤格便是心中一定。額合那爾是極早前拖下的病,且又擔憂真會待她百年之後,愛新覺羅家那樣記性子的刀便要砍下來。這才急得一直未有養好,落下了病根,她從醒來費盡心思,也素手無策只能看着額合那爾步步走向黃泉。但額赤格的命運轉了,察哈爾親王府還在,阿哈布爾尼也在,一切自當會好的。
“額赤格,瞧您慌慌忙忙的,一身風塵仆仆的趕着回來,也不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博爾濟吉特氏轉身見阿布鼎一身親王政府,滿臉笑意的走近,身後的人也是端着,杆子撐挂着物品,很是艱難的急急忙忙的跟着。那滿頭大汗的,便瞧出阿布鼎回來時,定是下馬便不停步的來了。
博爾濟吉特氏說着,但那甜甜的一笑卻讓阿布鼎驟然的一身輕。心中開懷,哈哈大笑的到覺禪氏跟前,雙手一下子便将博爾濟吉特氏舉起轉了兩圈。博爾濟吉特氏到底不是那些真的小女兒,對着阿布鼎的親近動作,她也是一貫的受着。阿布鼎的寵女兒是她上輩子再難想的了,如今有這機會,她自歡喜得很。和着阿布鼎的親近之後,也會把持住府裏的奴才,不可胡言亂語。
“無礙無礙,額赤格一個大老粗的,哪裏那麽嬌弱的?”阿布鼎開懷的笑着,看到心裏記挂的貼心嬌女面色紅潤,心中大快。又仔細博爾濟吉特氏不若之前的嬌弱,心中更是放心。“不過額赤格的小棉襖,看着倒是好了許多啊。”
博爾濟吉特氏面上輕嗔,和着阿布鼎一同回正廳“女兒又不是什麽病西施,身子自當是好的。”
博爾濟吉特氏的身子就是郡主命,雖然是蒙古的貴女,但為了固倫溫莊長公主的病情,自小就費盡了心思亦顧不得自己。阿布鼎與溫莊長公主極有情分,也沒那些額驸四處偷腥的,公主府裏只有兩個通房,還是由着公主把持的。溫莊長公主身子嬌弱,只得了一子一女。博爾濟吉特氏不是平常的孩子,自也懂事許多。不會像那些貴女總是癡纏這阿瓦,和着阿布鼎那樣的漢子卻是極好的父女情,阿布鼎也是蒙古裏出了名疼女兒的。眼見長公主去了,他心中雖是傷心,但更多的是擔憂身子自小單薄的女兒,怕他不在,這小女兒的心思一多,恐回來便只見個病怏怏要跟緊長公主後路的獨女。這才下了馬,急忙的感來瞧博爾濟吉特氏……
“額赤格去了幾月了,看滿臉笑意的,可是有什麽好事不成?”博爾濟吉特氏徐徐的和着阿布鼎走着,一邊又說着話。雙眸恰好的帶着仰慕的神情看着阿布鼎,阿布鼎心中猶然舒暢的道“合噻督那個老爺子卻是厲害,你額赤格我啊,可是一同拜了額布格。老爺子倒是也是硬朗,卻是條漢子!本王和着布根薩哈一同拜安達,今兒高興,琳琅可不能又截了酒去。今天我可要吃個痛快。”
博爾濟吉特氏看阿布鼎這般,自當是笑了笑“額赤格即是想吃酒了,女兒自當不攔着。阿哈呢?怎麽不見人。”
“布爾尼那小子走在後頭,應還在路上。”阿布鼎接過博爾濟吉特氏的茶,牛口大飲。垂眸正看見博爾濟吉特氏面頰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雖是年少卻有着出水芙蓉之姿和與同齡少女沒有的沉穩。他一個粗人,雖不懂漢人的詩詞描畫,但到底知道他的女兒是個在漢人裏都拔尖的美人。想到宮裏才進的蒙古嫔妃,再想如今事态和公主去時對女兒的安排,不僅欣慰。他終究心中有顆刺,就是對大清皇帝低了頭,但到底山高皇帝遠,面上無錯便不能把他怎樣。
女兒如此年少,不似布爾尼是個男子。但如今看來應是不進宮了,只要孩子不被把持着,他才是真的放心了。且孝端皇後并不是真的和太皇太後多好,甚至是毫無芥蒂。進了宮,只怕是有個什麽萬一,若要女兒好,只要是嫁進太皇太後的那一方,皇上信任的就萬無一失了。
阿布鼎如此心裏想着,想到和大布爾尼幾歲的布根薩哈,衣領開了一府。那是個有能耐的,不過已有了妻室,自不能委身為妾。而與布爾尼年歲幾近的碩賽則是個漢子,即是不繼承了上頭的爵位,那也不會太差。
“琳琅已有十二了,可想以後有個什麽樣的丈夫?倒與額赤格說說,你額合那爾至死前,也是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挑個琳琅滿意的。”琳琅見阿布鼎沉思,便揮退了衆奴才,待阿布鼎說完這些話時,眼眸微垂,面頰恰好的帶着緋紅道“額赤格!”
阿布鼎見此,以為是害羞了“咱們蒙古的兒郎都是好樣的,琳琅這麽優秀,只管說怕什麽!”
“一切但憑額赤格的辦。”博爾濟吉特氏低着頭,福了福身“即是額赤格才回來,身子應是疲倦,女兒先告辭去準備一二。”說完,不等阿布鼎反應便轉身出了廳堂。阿布鼎只一頭想着,帶晚些找布爾尼問問,畢竟同齡人更知道些底細,再讓嬷嬷去與博爾濟吉特氏談談,盡快的把這婚事給定下即是。
博爾濟吉特氏心神不寧,強壓着心頭的顫抖有序的吩咐着下人準備食物,便借口回房歇息沐浴。只等下人一走開,獨一人在房內時,博爾濟吉特氏已經的冷汗直冒,低着身子後趴在床上,眼神驚恐,腦子暈暈的。手拽進了被子,久久才平了心裏的慌亂。而後脫衣沐浴,閉目養神。私下卻想着,宣嫔進了宮,她要快一些,這一輩子不想再重蹈覆轍了,那裏是她的噩夢……
那些手腳,都準備的不差了。哼,佟氏不會在當初的風光了。看着吧,這才只是開始……
康熙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恭親王寵妾庶福晉晉氏産女,抱入宮中,入皇上名下,衆人稱其為三公主。
康熙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的小年,儲秀宮的佟貴人便出來了。二十四日起便是春節的開始,主子們出門等都要燃鳴爆竹。二十五日,啓祥宮榮貴人馬佳氏産子,乃是皇上的四阿哥,身子強健,皇上大喜。賜名賽音察渾,特等滿月後再從啓祥宮抱出到大臣家去。而後年夜時皇帝朝祭夕祭神位,衆人随着吃餃子等。再等皇上賜‘福’字,再換上春聯等,這個年節也算是過了。
本來宮中多了個阿哥,還有個産婦,這樣的年是過得再好不過的了。只可惜康熙十一年二月初五,嫡子承祜竟然沒有熬過,早夭了。
皇後的端莊模樣也一下子沒了,悲悲切切的傷心了許久。皇上心痛之餘,又想多個嫡子,皇後又覺得地位有威脅,心想多個阿哥,女人心懷鬼胎,一時間大清最尊貴的夫妻少了往日相敬如冰的客氣,倒是琴瑟相和,鸾鳳和鳴,看着恩愛無比。
直到十四日鐘粹宮惠貴人納喇氏産子,是個健健康康,很是壯實的小阿哥。皇上大喜,即刻賜名為保清。太皇太後雖對皇後說不出什麽喜歡與否的話,但還算是滿意的。眼見着唯一的嫡子沒了,她也是心中遺憾了許久,有心查辦,但手腳卻奇異的幹淨,且拉扯到了承乾宮中去。無奈大新年的只得消聲沒了幾個庶妃答應,而純妃鈕钴祿氏則是被罰了一頓,抄寫四書等女子謹記的閨籍。皇後也上道,很快的又抓住自己的有利來争寵,一時帝後和諧,這是再好不過了。
但最高興的還是惠貴人這丫頭識本分,倒也順順當當的産下阿哥。這也好安心了些,畢竟雖沒了嫡子,但多了兩個庶子,再說皇後年輕,如今也得寵,害怕沒有子嗣的?如今又有了阿哥,前朝也好說話些,何況明珠等人,還正是重用呢……惠貴人這一胎,雖然面子上不會大辦滿月席等,但卻是讓除了皇後外的上面的幾人心中甚慰,也不時的賞賜各物。納喇氏見此,沒有說把阿哥給了其他嫔妃,景宸也沒借着之前的幫忙把孩子截了去養着,心中落下了那塊石頭。身子養好後,便到景仁宮去一番敬謝。
佟貴人在重入後宮,花樣百出,只可惜了她面對的不是沉寂女色的男子,就這麽不冷不熱,當着一個稍稍有些多賞的平常嫔妃。馬佳氏本就是個厲害的,本來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滿旗貴女,所具有的優勢埋在宮裏,實在算不上什麽。但她就是機靈,能讓皇上滿意,最重要的是好生養的,不是?
九月中秋時,馬佳氏身子不适,太皇太後叫了太醫來,卻是喜訊。榮主子,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了。宮中子嗣艱難,榮貴人倒好,雖死了個庶長子,但耐不住肚子争氣,連着有了四阿哥不久,這又有了。要知道皇上再是疼愛那個,但現在卻是雨露沾均的,即是得寵的也不會比過一宮之主去。畢竟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是定下在皇後那外,還有五日的不定期。而純妃原有五日的侍寝,但如今禁足出來了,也不過與宣嫔一般堪堪三日。景宸那兒有個五日左右,剩下的分幾天就在乾清宮過夜,就看下面嫔妃自己的手段了。可榮貴人這樣的,卻能連連有孕,豈不讓嫔妃們嫉恨?
鈕钴祿氏原與馬佳氏不對付,見馬佳氏如此容易懷胎,心想她這些年的艱難,也有心拉攏。卻可惜了,宮中前一刻是好姊妹,後一刻是殺子仇人的不在少數。但馬佳氏心有防備,心思玲珑防着啓祥宮的側殿,不願屈身。鈕钴祿氏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卻備受冷落。本就一肚子的氣,也忍不住做了手腳,可惜了被人轉了空子。不久,在大臣家護養的四阿哥賽音察渾卻莫名其妙的去了。馬佳氏一聽一心認定了是鈕钴祿氏,查出來的也恰巧有些隐秘,卻又查出處處不利都指向了鈕钴祿氏之手。氣得鈕钴祿氏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暈了過去。本就不喜遏必隆那樣的牆頭草的皇上,這下更沒了顧忌的把刀指向了鈕钴祿氏頭上。可憐等昔日的純妃醒來的時候,只見到冷清了許多的承乾宮,還有魏珠冷木的面色和一張明黃色的被貶聖旨。
“鈕钴祿氏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譽重椒闱,德光蘭掖。朕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常得侍從,卻實是沐猴而冠,巧言令色,文過飾非,恃才傲物,心狠手辣,不守女規四德,毫無後宮嫔妃表率之德。朕心痛矣,今查此罪大惡極。承乾宮純妃鈕钴祿氏除封號,貶為鈕貴人,移居儲秀宮。”
可惜鈕钴祿氏的總總可憐和确實的不知情,到了皇上那兒就成了那般的不堪。遏必隆即使有心也無力,畢竟皇上沒有直接昭告天下,她的女兒做了什麽!殺害阿哥,那可是死罪難逃,活罪難免。沒有被剝奪了嫔妃的資格,就已是天恩了,無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得意的把鈕钴祿氏和佟氏扔到一塊去對咬。
鈕钴祿氏一身冤屈卻不得平,只能忍着進了儲秀宮偏殿,一邊和佟貴人打擂臺,又一邊尋找蛛絲馬跡,期望洗脫自己的罪名,再得到皇上的恩寵。
康熙十二年五月初六,痛失一子的榮貴人再次産下了皇嗣,只這回的卻是個公主。但宮中除去三公主外,二公主前不久又去了,這個公主好歹是難得的健康的。皇上大喜之下,便允了讓四公主就在生母榮貴人的名下養着。榮貴人這回,也算是争回顏面了,好歹這公主是個身子好的,若是好了,這可是皇上活下來的嫡親的大公主啊!不用榮貴人的鞭笞,下面的人見風使陀也是護養着四公主極好。
即是看在榮貴人會生養上,且也沒有因了四阿哥的失了分寸,皇上不免的要走多幾趟啓祥宮去。榮貴人雖有幾分張揚,但也沒有太過分,大錯上沒犯,索性的也沒誰說什麽。佟貴人不願同級的在她頭上揚威,鈕貴人本也不對付,三個貴人自是打得火熱。
沒有上頭壓着的承乾宮中,李庶妃和張庶妃也多了幾日侍寝。六月下旬,張庶妃身子不适,按平日把脈,診斷有了兩月的身孕。
後兩月,很有恩寵的榮貴人又是再次有孕。後宮中的嫔妃更是想盡法子争寵,這一年的中秋佳節,坤寧宮和景仁宮都診出了喜脈。皇上大喜,太皇太後聽了也是心中落了地,只要這一胎是嫡子,景仁宮的就是阿哥也要掩上一二,若是沉不住氣的,相信定會有手腳。可若真的安安分分的,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皇太後不若太皇太後想得多,坤寧宮有了嫡子,那自是再好不過的事。但,能在宮中與她有幾分投緣,會蒙古語,能耐心與她暢聊,不時還抄送佛經的人,就只有娴貴嫔。相處久了,自也比太皇太後更明白景宸的性格,知道不是真的心大的,又投緣,送往景仁宮的禮也是絡繹不絕。面子上,只比中宮的禮要薄些,看着很受皇太後的禮。
“木樨呢?”
“木樨想着主子已是許久不曾去過東院了,那兒的草也起來了。瞧主子身子精貴,亦要不時的走走。且這日子煩悶,便帶着小全子等做主去清理一番,主子走動後也好去樹下納涼。”安布拉替景宸弄了弄毯子,蓋得越發的嚴實,才放心的回話。
景宸看着安布拉雙眸很是柔和,看着她的肚子滿是希冀和高興,不禁嘆氣。所有人都道,這一胎是阿哥。但這幾月她模樣清麗,沒有懷阿哥時那般的膚色暗黃等,唐嬷嬷等也就歇了那些心思,總以為她不知的,撚着時間便往小佛堂拜拜,腕上也帶着佛珠。她不知做什麽好,本對什麽詩書沒有什麽興致,原想着念念佛經,為孩子防護一二。
卻不想,唐嬷嬷想景宸得阿哥,且不想出世了成個彌勒佛,只問佛事,怕被皇上不喜的阿哥。且看多了,也怕景宸不耐宮中的瑣事肮髒,心裏越發淡的要歸入佛門。便索性收了佛經等,皇太後聽了,也表贊成,無奈景宸表面上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抑或偶爾看看游記,走走自宮的院子消遣往日。
那棵梨玉閣前恍似菩提樹的佛門悟道樹,景宸也是許久不曾見了。木樨話不少,卻很忠心。見景宸悶悶不樂,整日無謂的模樣便去拾辍拾辍,想讓主子走走也高興。畢竟連二禪最近也乖巧了不少,總想着逗景宸笑笑。
卻不知景宸實在郁卒,不能出走,不能挑自己喜歡的事來做,想到這兩年恩寵極濃,卻連連有孕,精神十足,還不忘扒着皇上的榮貴人,景宸不得不稱一聲佩服。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葉是四爺黨,但是和八八論起其實都是折翼的天使,不過是一個榮登帝位,猝死折上。而另一個則是勝者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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