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敗者為寇,即是不服,終也是被除去旗籍,死于獄中。

也認為都不是好的……說不上其他的好壞對錯了。

所以我想給八八一個好歸宿,是讓良妃繼續進宮,為八八給個好的娘家,至少沒有那樣冷淡凄涼的處境和掙紮……還是幹脆就為八八改個普通滿洲貴女的媽,出現再一個不一樣的八爺黨呢?(其實八爺黨的幾位湊合着,蠻有愛的……)

額布格是迷信的古代蒙古寓意一個象征畜牧,豐收之神的老頭子。

而拜安達則是蒙古拜義兄弟,代表了兩族的交好。

古代蒙古父親是額赤格,母親是額合那爾,哥哥是阿哈。

話說,歷史上得寵又悲催的太子,這該怎麽處置呢~~~·

康熙有個姑表妹妹,博爾濟吉特氏。

其額赤格阿布鼎雖是剛硬,不知委曲求全之道。早年雖是強硬,但這些年來也是慢慢的軟了。順治十六年殺刺客一事之後的拒絕向清王朝納貢,也是安分的做了臣子應做的本分。因此那些不好的開頭,也算是掐斷了,阿布鼐被削奪親王爵位并且幽禁盛京之事并未發生。

博爾濟吉特氏,即前世的當今聖上的辛者庫賤婢良妃衛氏,對此生很是滿意。

而且這些年來的養尊處優,雖早有別扭卻也習慣了。特別是看到幼時便去了的額合那爾,即孝端文皇後所出的皇二女固倫溫莊長公主馬喀塔。雖遺憾依舊不得挽留姓名,但到底死時額赤格阿布鼎的執拗也好些了。心中就是再不滿,也沒有了那樣的明顯動作。固倫溫莊長公主死時,也沒那樣的形式所逼迫,比着記憶裏的晚了好幾年才去,死時也很是風光。公主該有的,她都有。加上額驸阿布鼎朝政順當,兒女成雙,也是争氣的,死時也是臉帶微笑。這可說,額合那爾的去是她上輩子連至如今得變化中最大的安慰了。至于以後的,她着實不敢想。

“琳琅,做什麽呢?”嘶啞粗狂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博爾濟吉特氏隐去心底的傷感,想到這輩子對她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的額赤格便是心中一定。額合那爾是極早前拖下的病,且又擔憂真會待她百年之後,愛新覺羅家那樣記性子的刀便要砍下來。這才急得一直未有養好,落下了病根,她從醒來費盡心思,也素手無策只能看着額合那爾步步走向黃泉。但額赤格的命運轉了,察哈爾親王府還在,阿哈布爾尼也在,一切自當會好的。

“額赤格,瞧您慌慌忙忙的,一身風塵仆仆的趕着回來,也不注意注意自己的身子。”博爾濟吉特氏轉身見阿布鼎一身親王政府,滿臉笑意的走近,身後的人也是端着,杆子撐挂着物品,很是艱難的急急忙忙的跟着。那滿頭大汗的,便瞧出阿布鼎回來時,定是下馬便不停步的來了。

博爾濟吉特氏說着,但那甜甜的一笑卻讓阿布鼎驟然的一身輕。心中開懷,哈哈大笑的到覺禪氏跟前,雙手一下子便将博爾濟吉特氏舉起轉了兩圈。博爾濟吉特氏到底不是那些真的小女兒,對着阿布鼎的親近動作,她也是一貫的受着。阿布鼎的寵女兒是她上輩子再難想的了,如今有這機會,她自歡喜得很。和着阿布鼎的親近之後,也會把持住府裏的奴才,不可胡言亂語。

“無礙無礙,額赤格一個大老粗的,哪裏那麽嬌弱的?”阿布鼎開懷的笑着,看到心裏記挂的貼心嬌女面色紅潤,心中大快。又仔細博爾濟吉特氏不若之前的嬌弱,心中更是放心。“不過額赤格的小棉襖,看着倒是好了許多啊。”

博爾濟吉特氏面上輕嗔,和着阿布鼎一同回正廳“女兒又不是什麽病西施,身子自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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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爾濟吉特氏的身子就是郡主命,雖然是蒙古的貴女,但為了固倫溫莊長公主的病情,自小就費盡了心思亦顧不得自己。阿布鼎與溫莊長公主極有情分,也沒那些額驸四處偷腥的,公主府裏只有兩個通房,還是由着公主把持的。溫莊長公主身子嬌弱,只得了一子一女。博爾濟吉特氏不是平常的孩子,自也懂事許多。不會像那些貴女總是癡纏這阿瓦,和着阿布鼎那樣的漢子卻是極好的父女情,阿布鼎也是蒙古裏出了名疼女兒的。眼見長公主去了,他心中雖是傷心,但更多的是擔憂身子自小單薄的女兒,怕他不在,這小女兒的心思一多,恐回來便只見個病怏怏要跟緊長公主後路的獨女。這才下了馬,急忙的感來瞧博爾濟吉特氏……

“額赤格去了幾月了,看滿臉笑意的,可是有什麽好事不成?”博爾濟吉特氏徐徐的和着阿布鼎走着,一邊又說着話。雙眸恰好的帶着仰慕的神情看着阿布鼎,阿布鼎心中猶然舒暢的道“合噻督那個老爺子卻是厲害,你額赤格我啊,可是一同拜了額布格。老爺子倒是也是硬朗,卻是條漢子!本王和着布根薩哈一同拜安達,今兒高興,琳琅可不能又截了酒去。今天我可要吃個痛快。”

博爾濟吉特氏看阿布鼎這般,自當是笑了笑“額赤格即是想吃酒了,女兒自當不攔着。阿哈呢?怎麽不見人。”

“布爾尼那小子走在後頭,應還在路上。”阿布鼎接過博爾濟吉特氏的茶,牛口大飲。垂眸正看見博爾濟吉特氏面頰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雖是年少卻有着出水芙蓉之姿和與同齡少女沒有的沉穩。他一個粗人,雖不懂漢人的詩詞描畫,但到底知道他的女兒是個在漢人裏都拔尖的美人。想到宮裏才進的蒙古嫔妃,再想如今事态和公主去時對女兒的安排,不僅欣慰。他終究心中有顆刺,就是對大清皇帝低了頭,但到底山高皇帝遠,面上無錯便不能把他怎樣。

女兒如此年少,不似布爾尼是個男子。但如今看來應是不進宮了,只要孩子不被把持着,他才是真的放心了。且孝端皇後并不是真的和太皇太後多好,甚至是毫無芥蒂。進了宮,只怕是有個什麽萬一,若要女兒好,只要是嫁進太皇太後的那一方,皇上信任的就萬無一失了。

阿布鼎如此心裏想着,想到和大布爾尼幾歲的布根薩哈,衣領開了一府。那是個有能耐的,不過已有了妻室,自不能委身為妾。而與布爾尼年歲幾近的碩賽則是個漢子,即是不繼承了上頭的爵位,那也不會太差。

“琳琅已有十二了,可想以後有個什麽樣的丈夫?倒與額赤格說說,你額合那爾至死前,也是千叮咛萬囑咐,一定要挑個琳琅滿意的。”琳琅見阿布鼎沉思,便揮退了衆奴才,待阿布鼎說完這些話時,眼眸微垂,面頰恰好的帶着緋紅道“額赤格!”

阿布鼎見此,以為是害羞了“咱們蒙古的兒郎都是好樣的,琳琅這麽優秀,只管說怕什麽!”

“一切但憑額赤格的辦。”博爾濟吉特氏低着頭,福了福身“即是額赤格才回來,身子應是疲倦,女兒先告辭去準備一二。”說完,不等阿布鼎反應便轉身出了廳堂。阿布鼎只一頭想着,帶晚些找布爾尼問問,畢竟同齡人更知道些底細,再讓嬷嬷去與博爾濟吉特氏談談,盡快的把這婚事給定下即是。

博爾濟吉特氏心神不寧,強壓着心頭的顫抖有序的吩咐着下人準備食物,便借口回房歇息沐浴。只等下人一走開,獨一人在房內時,博爾濟吉特氏已經的冷汗直冒,低着身子後趴在床上,眼神驚恐,腦子暈暈的。手拽進了被子,久久才平了心裏的慌亂。而後脫衣沐浴,閉目養神。私下卻想着,宣嫔進了宮,她要快一些,這一輩子不想再重蹈覆轍了,那裏是她的噩夢……

那些手腳,都準備的不差了。哼,佟氏不會在當初的風光了。看着吧,這才只是開始……

康熙十年十一月二十八日,恭親王寵妾庶福晉晉氏産女,抱入宮中,入皇上名下,衆人稱其為三公主。

康熙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的小年,儲秀宮的佟貴人便出來了。二十四日起便是春節的開始,主子們出門等都要燃鳴爆竹。二十五日,啓祥宮榮貴人馬佳氏産子,乃是皇上的四阿哥,身子強健,皇上大喜。賜名賽音察渾,特等滿月後再從啓祥宮抱出到大臣家去。而後年夜時皇帝朝祭夕祭神位,衆人随着吃餃子等。再等皇上賜‘福’字,再換上春聯等,這個年節也算是過了。

本來宮中多了個阿哥,還有個産婦,這樣的年是過得再好不過的了。只可惜康熙十一年二月初五,嫡子承祜竟然沒有熬過,早夭了。

皇後的端莊模樣也一下子沒了,悲悲切切的傷心了許久。皇上心痛之餘,又想多個嫡子,皇後又覺得地位有威脅,心想多個阿哥,女人心懷鬼胎,一時間大清最尊貴的夫妻少了往日相敬如冰的客氣,倒是琴瑟相和,鸾鳳和鳴,看着恩愛無比。

直到十四日鐘粹宮惠貴人納喇氏産子,是個健健康康,很是壯實的小阿哥。皇上大喜,即刻賜名為保清。太皇太後雖對皇後說不出什麽喜歡與否的話,但還算是滿意的。眼見着唯一的嫡子沒了,她也是心中遺憾了許久,有心查辦,但手腳卻奇異的幹淨,且拉扯到了承乾宮中去。無奈大新年的只得消聲沒了幾個庶妃答應,而淑妃鈕钴祿氏則是被罰了一頓,抄寫四書等女子謹記的閨籍。皇後也上道,很快的又抓住自己的有利來争寵,一時帝後和諧,這是再好不過了。

但最高興的還是惠貴人這丫頭識本分,倒也順順當當的産下阿哥。這也好安心了些,畢竟雖沒了嫡子,但多了兩個庶子,再說皇後年輕,如今也得寵,害怕沒有子嗣的?如今又有了阿哥,前朝也好說話些,何況明珠等人,還正是重用呢……惠貴人這一胎,雖然面子上不會大辦滿月席等,但卻是讓除了皇後外的上面的幾人心中甚慰,也不時的賞賜各物。納喇氏見此,沒有說把阿哥給了其他嫔妃,景宸也沒借着之前的幫忙把孩子截了去養着,心中落下了那塊石頭。身子養好後,便到景仁宮去一番敬謝。

佟貴人在重入後宮,花樣百出,只可惜了她面對的不是沉寂女色的男子,就這麽不冷不熱,當着一個稍稍有些多賞的平常嫔妃。馬佳氏本就是個厲害的,本來她也只是個普通的滿旗貴女,所具有的優勢埋在宮裏,實在算不上什麽。但她就是機靈,能讓皇上滿意,最重要的是好生養的,不是?

九月中秋時,馬佳氏身子不适,太皇太後叫了太醫來,卻是喜訊。榮主子,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子了。宮中子嗣艱難,榮貴人倒好,雖死了個庶長子,但耐不住肚子争氣,連着有了四阿哥不久,這又有了。要知道皇上再是疼愛那個,但現在卻是雨露沾均的,即是得寵的也不會比過一宮之主去。畢竟除了初一,十五的日子是定下在皇後那外,還有五日的不定期。而淑妃原有五日的侍寝,但如今禁足出來了,也不過與宣嫔一般堪堪三日。景宸那兒有個五日左右,剩下的分幾天就在乾清宮過夜,就看下面嫔妃自己的手段了。可榮貴人這樣的,卻能連連有孕,豈不讓嫔妃們嫉恨?

鈕钴祿氏原與馬佳氏不對付,見馬佳氏如此容易懷胎,心想她這些年的艱難,也有心拉攏。卻可惜了,宮中前一刻是好姊妹,後一刻是殺子仇人的不在少數。但馬佳氏心有防備,心思玲珑防着啓祥宮的側殿,不願屈身。鈕钴祿氏好不容易解了禁足,卻備受冷落。本就一肚子的氣,也忍不住做了手腳,可惜了被人轉了空子。不久,在大臣家護養的四阿哥賽音察渾卻莫名其妙的去了。馬佳氏一聽一心認定了是鈕钴祿氏,查出來的也恰巧有些隐秘,卻又查出處處不利都指向了鈕钴祿氏之手。氣得鈕钴祿氏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暈了過去。本就不喜遏必隆那樣的牆頭草的皇上,這下更沒了顧忌的把刀指向了鈕钴祿氏頭上。可憐等昔日的淑妃醒來的時候,只見到冷清了許多的承乾宮,還有魏珠冷木的面色和一張明黃色的被貶聖旨。

“鈕钴祿氏門著勳庸,地華纓黻,往以才行,選入後庭,譽重椒闱,德光蘭掖。朕昔在儲貳,特荷先慈,常得侍從,卻實是沐猴而冠,巧言令色,文過飾非,恃才傲物,心狠手辣,不守女規四德,毫無後宮嫔妃表率之德。朕心痛矣,今查此罪大惡極。承乾宮淑妃鈕钴祿氏除封號,貶為鈕貴人,移居儲秀宮。”

可惜鈕钴祿氏的總總可憐和确實的不知情,到了皇上那兒就成了那般的不堪。遏必隆即使有心也無力,畢竟皇上沒有直接昭告天下,她的女兒做了什麽!殺害阿哥,那可是死罪難逃,活罪難免。沒有被剝奪了嫔妃的資格,就已是天恩了,無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皇上得意的把鈕钴祿氏和佟氏扔到一塊去對咬。

鈕钴祿氏一身冤屈卻不得平,只能忍着進了儲秀宮偏殿,一邊和佟貴人打擂臺,又一邊尋找蛛絲馬跡,期望洗脫自己的罪名,再得到皇上的恩寵。

康熙十二年五月初六,痛失一子的榮貴人再次産下了皇嗣,只這回的卻是個公主。但宮中除去三公主外,二公主前不久又去了,這個公主好歹是難得的健康的。皇上大喜之下,便允了讓四公主就在生母榮貴人的名下養着。榮貴人這回,也算是争回顏面了,好歹這公主是個身子好的,若是好了,這可是皇上活下來的嫡親的大公主啊!不用榮貴人的鞭笞,下面的人見風使陀也是護養着四公主極好。

即是看在榮貴人會生養上,且也沒有因了四阿哥的失了分寸,皇上不免的要走多幾趟啓祥宮去。榮貴人雖有幾分張揚,但也沒有太過分,大錯上沒犯,索性的也沒誰說什麽。佟貴人不願同級的在她頭上揚威,鈕貴人本也不對付,三個貴人自是打得火熱。

沒有上頭壓着的承乾宮中,李庶妃和張庶妃也多了幾日侍寝。六月下旬,張庶妃身子不适,按平日把脈,診斷有了兩月的身孕。

後兩月,很有恩寵的榮貴人又是再次有孕。後宮中的嫔妃更是想盡法子争寵,這一年的中秋佳節,坤寧宮和景仁宮都診出了喜脈。皇上大喜,太皇太後聽了也是心中落了地,只要這一胎是嫡子,景仁宮的就是阿哥也要掩上一二,若是沉不住氣的,相信定會有手腳。可若真的安安分分的,那自是再好不過了。

皇太後不若太皇太後想得多,坤寧宮有了嫡子,那自是再好不過的事。但,能在宮中與她有幾分投緣,會蒙古語,能耐心與她暢聊,不時還抄送佛經的人,就只有娴貴嫔。相處久了,自也比太皇太後更明白景宸的性格,知道不是真的心大的,又投緣,送往景仁宮的禮也是絡繹不絕。面子上,只比中宮的禮要薄些,看着很受皇太後的禮。

“木樨呢?”

“木樨想着主子已是許久不曾去過東院了,那兒的草也起來了。瞧主子身子精貴,亦要不時的走走。且這日子煩悶,便帶着小全子等做主去清理一番,主子走動後也好去樹下納涼。”安布拉替景宸弄了弄毯子,蓋得越發的嚴實,才放心的回話。

景宸看着安布拉雙眸很是柔和,看着她的肚子滿是希冀和高興,不禁嘆氣。所有人都道,這一胎是阿哥。但這幾月她模樣清麗,沒有懷阿哥時那般的膚色暗黃等,唐嬷嬷等也就歇了那些心思,總以為她不知的,撚着時間便往小佛堂拜拜,腕上也帶着佛珠。她不知做什麽好,本對什麽詩書沒有什麽興致,原想着念念佛經,為孩子防護一二。

卻不想,唐嬷嬷想景宸得阿哥,且不想出世了成個彌勒佛,只問佛事,怕被皇上不喜的阿哥。且看多了,也怕景宸不耐宮中的瑣事肮髒,心裏越發淡的要歸入佛門。便索性收了佛經等,皇太後聽了,也表贊成,無奈景宸表面上每天就是吃吃睡睡,抑或偶爾看看游記,走走自宮的院子消遣往日。

那棵梨玉閣前恍似菩提樹的佛門悟道樹,景宸也是許久不曾見了。木樨話不少,卻很忠心。見景宸悶悶不樂,整日無謂的模樣便去拾辍拾辍,想讓主子走走也高興。畢竟連二禪最近也乖巧了不少,總想着逗景宸笑笑。

卻不知景宸實在郁卒,不能出走,不能挑自己喜歡的事來做,想到這兩年恩寵極濃,卻連連有孕,精神十足,還不忘扒着皇上的榮貴人,景宸不得不稱一聲佩服。

14Chapter12 母女相聚暗流湧

“夫人來了,奴才見過夫人。”

“主子只悶着一心等夫人來,夫人可巧來了。”唐嬷嬷在外頭候着,遠遠瞧着烏拉那拉氏腳步稍快,滿是雍容貴氣的走來。便急忙上前做禮,再起身攙扶着烏拉那拉氏,滿臉皺着笑紋道。

“可是的?嬷嬷也不勸着,主子身子重,就該好生看着,哪能在那等着奴才的禮。”烏拉那拉氏嘴邊噙着輕勾的微笑,嘴上卻對着唐嬷嬷斥聲相對。

唐嬷嬷聽着,倒也不怕。直彎了腰,笑着回話“主子知道夫人要來,歡喜得不得了。早早的用完早膳在裏頭等着夫人,奴才哪能勸得住的。”

烏拉那拉氏看着唐嬷嬷的滿面微笑,知道景宸在宮裏過得應不錯,便是心頭石放下松了不少,瞟了一眼唐嬷嬷“這宮裏就是會養人,嬷嬷的嘴也變甜了不少。”

“嬷嬷的嘴哪變得甜了,依我瞧啊,是越發的唠叨,倒是老管家婆似的,碎碎叨叨的鬧得我頭都疼了。”景宸聽到烏拉那拉氏的聲音,莞爾的接道。原要與烏拉那拉氏回話的唐嬷嬷聽了,急忙福身看着烏拉那拉氏。

烏拉那拉氏一顆心就挂在了景宸的身上,聞聽到唐嬷嬷的話固然歡喜,但更多的還是想看着景宸好的模樣才算放心。這會子突地聽到景宸的聲音,往前一看,便見景宸一身的寶藍色的月季纏枝旗袍。梳了個小巧的把子頭,戴上一串的花钿,并釵上柄玉翠嵌珍珠石榴流蘇,流瀉着極好地青絲尤一條藍色的絲帶輕輕的系着。手上戴着的那枚石榴手戒,烏拉那拉氏眼眸不禁眯了下,再看景宸面色紅潤,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正色的福身“娘娘金安。若是娘娘嫌唐嬷嬷鬧了,只管罰了便是。”

景宸向前,待烏拉那拉氏起身挽着其手“額莫嘴上一句,說了便是,倒不覺什麽。可嬷嬷一直在女兒這,這也說那也說的,這般的女兒哪敢真罰了的。”

唐嬷嬷見主子和夫人攜手往裏頭走并拿她說笑,嘴上忍不住的直笑,轉身領着些奴才一同去打點下面的事。

母女二人進了寝殿,烏拉那拉氏才放心的左右瞧着,忙忙點頭。

慈愛的撫了撫景宸的青絲,點了點頭“身子可還好?”

景宸看着烏拉那拉氏放心的嘴角輕勾,面上淡淡的倚在榻上,眼中卻少了平日裏的冰冷,顯得些許清麗風華“女兒身子本就極好,額莫不用挂記,只管放心就是。倒是額莫自己,公爵府上上下下這麽多人,都要經自個手打點了才放心,您也要好生保養身子才是緊要的。”

烏拉那拉氏滿足的道“你大阿沙是個好的,極有滿洲姑奶奶的大氣,做事又很有分寸。你二阿沙也是細致的人,在身邊亦能周全一二。你兩位阿沙争氣,又有了兩個,如今額莫也是富貴人似的,只管着舒坦的含饴弄孫,過個長樂老太太便是了。”

“既是如此,女兒也就放心了。不過木格和福祿年歲相近,但性子反差很大,這會子成家了,可還好的?”景宸想到進宮時便與家裏人有些生疏冷漠的三度木格和自小身子虛弱,性子也要柔和些的四度福祿。兩個都是烏拉那拉氏中年後産的雙生子,來之不易。但木格自小活潑,愛跳,有些沖動。和文靜聰明的福祿相比,是兩個極端。整個大家族事情繁忙,也就這兩年要寬松些,但族裏的大事,還有福祿的體弱也就夠烏拉那拉氏忙活了。如此,也就疏忽了木格。烏拉那拉氏見福祿總是安靜,人聰明,靜下來難免不會亂想,本就多些的憐愛也就更偏了。卻不知同胞的木格一樣的事敏感的,不過表面的模樣反差,烏拉那拉氏以為真正是粗枝大葉,對這些不上心。,卻不知木格都一一看着,記着。每回有什麽,塞克塞赫不想烏拉那拉氏再多分心,便直接懲處了。如此,等到年歲大了,烏拉那拉氏挑兒媳的時候,才發現三兒子木格自從去了軍營後,若非年節大日子,便不見蹤影的在軍營裏訓練。心疼之餘,想多些疼愛,卻不想木格性子執拗,只要有福祿在時,烏拉那拉氏自然而然的分心過去的模樣,原是軟下的心又冷了,一直不冷不熱的,鬧得下邊的奴才好一番的議論,氣得烏拉那拉氏借着發作奴才出了口氣。

塞克塞赫與木格的關系,是子女中最差的,既是塞克塞赫能拉下臉和木格平靜相處,但木格卻不能。直至瓜爾佳氏進門之時,木格的臉還是冷冷的。第二日還未天亮,這公爵府三少爺,新鮮的新婚丈夫便不見人了。也還好,瓜爾佳氏是好的,回門那日木格倒是到了瓜爾佳氏府中撐回了臉面,而後時而回府,慢慢的兩夫妻越發的好了。至今已是有規律的見面相聚,木格大了,人看着冷冷的,性子上也有些孤僻,烏拉那拉氏也不好插手,如此除了一開始的通房外,這兩年也沒有納妾等,兩夫妻生活很是融洽。如此,瓜爾佳氏到是本分,也生下了嫡子,烏拉那拉氏瞧着,也對瓜爾佳氏很是倚重疼愛。雖不見木格多有走動正堂,但也不時去請安,話少了,但沒了以前的冷淡和尴尬,烏拉那拉氏也是放心了,心底的愧疚也有了出發地,一時公爵府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當初進宮後,唐嬷嬷只說了福祿的身子,還有兩人娶妻,至于木格幾是不說,只是強調了瓜爾佳氏的好。畢竟景宸也只是大木格和福祿幾歲罷了。當初除了管家,替烏拉那拉氏打下手外,餘的時間若非看書吃茶的就是和木格,福祿一同玩耍。且兩個都是同母的弟弟,景宸也沒有偏向于誰,因此景宸除了和安靜的福祿一同閑暇聚聊之外,便是與身子骨好的赤子之心的木格一同倒能嬉鬧一番。

景宸看烏拉那拉氏臉色不若她進宮前般,只提及木格便是一臉愧疚,如今也是好了。景宸心裏也高興,她不是石頭,是心的。這樣的一家對她的百般寵愛,她豈能無視,恍若不見?何況,父神再是疼愛與她,但到底比不得還有一大家子的處處照料以及仔細溫暖的母愛,這是她以前沒有的。她知明受禮,許多事情,既是景宸進了宮中,她也要好一番擔憂,一番打點。盡量讓她看清宮中的水深,明白帝王之愛不可留,明白怎樣名節自保等等。一個母親應該的感情和所為,她全都诠釋了。所以這些難得的,是她揣在心裏最珍貴的。烏拉那拉氏便是其中最珍貴之首,對于烏拉那拉氏多次遞牌子進宮卻忍着不到景仁宮來探望,努力的為她掙得更多在宮裏生存砝碼,這些她知道,但烏拉那拉氏卻從來不曾提起。

如今,烏拉那拉氏心頭的傷好了,她自也高興。不過“前些日子女兒在宮裏也見了兩回那位格格,更有幾番耳聞,便留心。正巧今日問問額莫,雁姬安布可還好?”

“唉,這樣的格格也着實吓人了。也還好你安布反應快,聽聞你安布瑪也是松了口氣,将軍府也算是平靜了。平白的遇到這樣的事,真真是作孽啊!”

年初,從荊州平亂的他他那大将軍,怒大海帶着端親王的遺孤一個庶女,一個年幼的嫡子回京。得知怒大海按着意思晚到荊州,卻意外的救下了這對遺孤,康熙只得冷着臉,強制着心中萬般猜忌,把這對遺孤新月格格,貝善貝勒扔到了慈寧宮。那天白日依舊去了景仁宮,本就心情不好的康熙,結果等了半天,就等了太皇太後竟允了新月格格住進大将軍府中的消息。登時臉色變黑了。但景宸看得分明,眼裏隐藏的歡喜,也可看出康熙內心的心思。景宸當時留了心,只因是因為怒大海的妻子,烏拉那拉雁姬。雁姬和烏拉那拉氏是堂姐妹,深閨時就不錯。各自嫁人後,原本聯系有些斷了,但好在怒大海是個好的,努力的掙了功名,逐年的直到今日的大将軍之位上。兩姐妹來往,塞克塞赫和怒大海自也知道。怒大海想雁姬極少在他面前提起這個很好的姐妹,知道是維護了自尊。而塞克塞赫見怒大海也上進,兩方也有了來往,慢慢的,景宸也與雁姬的的兒女相識。但雁姬的性格極好,景宸也不耐真的裝什麽小孩子,因此行事言語上都要早熟些。雁姬的女兒珞琳天性浪漫,但還是與她所想的有差,而怒大海疼妻,能娶到雁姬也是有過不納妾的諾言。因此大将軍府是京城有名的好人家,也因此只有一子一女,他他那老夫人極疼孫女,不願被雁姬教得不一樣了。雁姬再是有心教養,之中間夾了個他他那老夫人,雁姬無法,只看着珞琳依舊嬌憨單純。因此,兩人的性子再加心中所想的遺憾,竟相處極好,烏拉那拉氏也不覺得景宸提起雁姬沒什麽不妥。只是想到那個新月格格一心扒着怒大海,要屈身做一個與其阿瑪同年歲的将軍為妾,既是怒大海無心,但新月到底是親王格格,皇上本不放心異姓王,若心裏打定了主意。只要怒大海的态度要強硬了些許,皇上豈不怪罪下來?莫不是親王格格還不配他不成?且已新月格格的身份,還是要死要活嫁到皇上信用的将臣府中,皇上又會如何想?若有人從中使法,成全了新月格格,那雁姬又當如何處置?

不論怎麽想,在烏拉那拉氏眼裏,新月就是一個有心計的女人。只是這樣的心機,的确惡心到人,也太印象深刻了。既是這輩子,怕她也記得這種抹了皇室格格臉面,抹了天下女子臉面的下賤人。

烏拉那拉氏想着,眼神一凝,心裏恨不得扒了那個新月的皮。

景宸知道烏拉那拉氏所想,也不見怪,到底這新月做的事,的确是駭人了。若非雁姬是她不錯的安布,兩人也都瞧得上眼,也不會留個心眼注意了這件事。怕這件事,還要鬧得大些才能按下。

“将軍府無事就好。這新月格格如今被太皇太後嚴令禁足,每日忙都忙不過來,想來額莫進宮來也沒見到。再說皇上也不會再讓她出宮去丢人現眼,至少出嫁前是不會了,額莫只管放心就是。”

“這,真是皇上的意思?”

“這景仁宮不說多熱鬧,但白日裏皇上常來,自當有些事,女兒是知道的。等回宮了,額莫只管和安布說一聲,等下回進宮時,倒不妨多走幾步,來景仁宮。”景宸撫着肚子,推算了下日子。想來等見了面,這孩子也差不多出世了。

烏拉那拉氏聽景宸說的肯定,心裏發苦,她的女兒進宮後終究不一樣了。心裏為女兒能籠絡住皇上時常來而高興,又為宮裏女人心狠手辣等所為而擔心。按說女兒這樣,是再好不過了。畢竟雖然多時的恩寵,但也是一個月少不得那幾日,這也是宮裏人不能輕視的,最重要的事白日裏的牌子是,若非正事要去坤寧宮抑或歇息,多的都是去景宸宮裏來。既是鈕貴人落魄了,多的恩寵也沒向着這景仁宮多少,看着不變,這才讓烏拉那拉氏放心了。

男人,不是要死拽着不放手,每時每刻看到,深受獨寵這樣的大忌,只會讓自己身陷不利,還容易讓男人心裏有所思慮,再大的恩寵,那也是要人一日一日的培養出來的。何況,那些了不得的男人上面還有個培養了他的老狐貍?她不需要景宸的昙花一現,好比儲秀宮的佟貴人,又好比是鈕貴人。多少朝代勝利的女子,多是出生破落,不堪的,但她能成功,只因為經歷的比那些嬌滴滴的小姐多,有些事摸透了下面,心智強了,再差的環境,也不怕她不翻身。

“這宮裏的事,為難我兒了。儲秀宮的兩位,還是防這些,若可以,那是西六宮,便不要過去。請安時也要小心,多帶點人。這京城裏如今也亂,就是生孩子的,呸,瞧奴才的嘴,娘娘自當是有福氣的。不出幾月,奴才也能沾娘娘的光,好抱抱外孫女了。”烏拉那拉氏一臉的慈愛,說的輕柔入心。

景宸看着烏拉那拉氏好似是随口說的,面色不變,只扭頭吩咐下面的人仔細外面的路欄,路面等問題,再過一會便該是出去走走的時候了。

母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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