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乏苦,衣袖下指尖輕饒,點頭應着。
唐嬷嬷對佛拉娜也沒搭理,若不是主子如今日子緊要,又怕人手不夠,只單單佛拉娜的一片忠心,好歹也要等到小主子順産後才能靠近。專心專意的準備着接生嬷嬷吩咐的東西,親自打點每一個細點。
景宸安然的撫着肚子,任由着雅蒜和唐嬷嬷帶頭,緊張兮兮的伴在左右。幾番勸告後無法,康熙知道後,也是無話的望着景宸,而後景宸也只得任由她們了。再說了,如今的大勢還是在坤寧宮中,景仁宮再如何,也沒有那兒的緊張。赫舍裏氏到底年輕,對子嗣也是着急,之前雖有幸産下皇子,但其中私密頗多,多方防備不說中途又逢夭折,心神疲憊,年輕的身子早就拖垮了,遠遠不如中間很受波折,一直不孕的鈕貴人的身子健朗。且是中宮,太皇太後對于赫舍裏氏的這一胎很是重視,景宸也是順着退居次位,悄聲的遠避中宮光芒。
皇太後那兒到時左右都很是關心,除了對坤寧宮的緊要之外,景仁宮的事情也是費心,幾乎是事事均要過問後才放心。
兩宮太後一時忙不過來般,皇上又忙于朝政,宮中最高的兩位嫔妃都有了身孕。既是皇上放心,但宣嫔向來是天真過活,不願多沾惹是非,宮中大權一下子空了下來,竟是将備受冷落的鈕貴人晉升為淑嫔,掌儲秀宮大權,并與宣嫔一同協助皇後分管後宮各事。景宸再是安靜不理宮妃的争鬥,也知道了儲秀宮的每日紛争還有那佟貴人越發高的鬥志,整個後宮也是越發的不安定了。
唐嬷嬷等不放心,亦是每日看好了所有的東西,再三仔細着。
“主子,桂嬷嬷走了。”景宸聽後,莞爾一笑。
“走得可急?”
“這,倒是不急。”
雅蒜回應着,景宸滿意的點了點頭。看來皇後這一胎還有得磨了,折騰了這麽久還不能順利生子,身子到底勉強了。不過,看這時辰,應該不差了……
果然,左左右右的折騰了許久的坤寧宮,終于在巳時産下了六阿哥,而皇後卻是一下子暈厥了過去,不知安否。
赫舍裏氏對景宸是極好地,在這樣的年歲裏,能做到這樣的一個皇後,景宸內心也是敬佩的。依着景宸這樣的生存方式,一般的皇後怕早就下了黑手,也沒得那樣的安然生存的模樣了。因此,算來赫舍裏氏對景宸是有恩的,再說了宮中人心不可知,也是心有思慮,景宸送過去的東西,存了一點靈氣,若是皇後果真未有壞心,那麽那點靈氣自當會在表面互住她的命根,為六阿哥做得一二後事的準備,若然不是……
景宸知道這樣的行為不妥,但她不是深知不能如宮中女子那般,處處勾心鬥角,使勁所有為自己奪得利益。她不是一般的凡人,以後還要逃脫深宮之外,還要有很長的一生,不能在這就這麽的把自己變得如此,事事以利比看。
心機比不得,也就只能在這裏頭做手腳了。其實平心而論,赫舍裏氏如今就該死了,拖一下時日,未必是好事,但對她而言,卻也未必是壞事……我的孩子啊,要順然出世,理應受盡世間恩寵。
正值三藩之亂初期,局勢對于朝廷十分不利的康熙十三年,五月初三巳時,中宮皇後産下嫡子六阿哥。
三日後,正是六阿哥的洗三,又是榮貴人所出三公主生辰,皇上很是高興,再加上太醫日夜守着,也知道這兩日又要添上一子半女了。一時朝廷的慌亂,子女多殇随着這一日的到來,也不再是病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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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多的福晉臣婦都知道了皇後的後位越發的穩固,對着赫舍裏氏嫡系很是恭維,也還好赫舍裏氏随着索尼的故去,中間的變故,行事越發的低調老成,不如鈕钴祿氏的那般輕挑。大家面上的恭維和笑臉,襯得洗三禮上倒是一番熱鬧。
景宸自知前面的動靜,卻是強忍着下身的不适,面上的冷汗卻是止不住的沿着面頰順滑而下。叮囑好景仁宮的人不要聲張,抓着雅蒜的手細心吩咐着。
烏拉那拉氏只在前頭送了禮,心裏放不下景宸,見了人後便急忙到景仁宮。剛一回來,就見下人們面色很是焦急,但好在卻未有見慌亂。
景宸只覺得,這陣陣抽痛一直絞在肚子裏回蕩着,看到了烏拉那拉氏瞬間白了的臉,便忍住肚子傳來了疼痛才道“額莫,肚子疼!”
景宸模樣看着,烏拉那拉氏再看到那隆高的肚子便急了,急忙上前扶着,讓景宸依着自己問道“除了痛,還有什麽不适的反應?”
景宸擡了頭,看着烏拉那拉氏苦笑道“那倒沒什麽,好像是,羊水破了。”
“佛拉娜,準備好器具,讓選好的接生嬷嬷來。安布拉去廚房,準備好主子的熱水和湯食。”烏拉那拉氏看着自個嬌弱的女兒說這話也無力的,一邊安撫着一邊叫道“拉伊,通禀皇上,太皇太後,皇太後,皇後。格拉蘇就在我身邊,聽好了吩咐。要好好的盯着,別漏了地。”
景宸看着拉伊提腳就要走開,急忙喚道“且慢,皇上那兒就暫時不要通禀了。”
烏拉那拉氏一臉的不贊同,舒了口氣讓拉伊退下,抓着烏拉那拉氏的手輕輕一用力“女兒求的不多,更何況額莫才去了回來。更知今日是六阿哥洗三禮,我這處發動,待下人急忙去通告,也難免招人閑話。倒不如少一事,待完了再說與皇上也不遲。”
烏拉那拉氏聽着景宸有迅的說着,心裏發苦。這就是妾,若是妻,又何須女兒這般退讓卑微行事?
景宸笑道“只是額莫,又得勞累您了。”
“說什麽的,這生孩子,是個好事。不論男女,只要心平靜和的,無甚。”烏拉那拉氏想到今日風光的六阿哥,只以為景宸對阿哥公主上有些看法。原本看情形,景宸這一胎就極有可能是個公主,唯怕這時轉了空子,思慮過多影響了等會的生育,便言辭安慰道。
景宸看着所有人忙裏忙外的,也沒多說什麽,只暗暗的用靈力周轉着,減些疼痛。
安布拉用了沸水燙了器具,帶端到産房去。景宸本以為用靈力便會好了很多,卻不料那靈力竟是一下子被肚子裏的孩子吸收了去。想到用了十月孕足的孩子,那靈力只要運氣那孩子便會自覺的會吸收,不禁感嘆無奈,想到自個的身子本就比比常人敏感,靈力太足了,只怕待會生育要吃苦了。這般的痛了會,景宸看着竟是如同從水裏撈起來的樣,渾身濕透。反應也慢了半拍,只由着烏拉那拉氏和雅蒜扶着到了側殿,座着。
“這女人生孩子,裏頭的時間是要長些。趁現在正是好些,吃些東西,存點力!”烏拉那拉氏将吃食端來,景宸順着吃了點粥,便擱下了。
等在過了會,安布拉端着食盤,将參湯倒了些在青瓷碗裏,讓景宸喝下。
“還是少喝些,留着點等到了時候也有股氣頂着。”烏拉那拉氏說着,景宸也是小口小口的喝下了,面色也好了許多。自個覺得精神了些,便也只是看了烏拉那拉氏,笑了。
烏拉那拉氏見此,心裏一寬。再讓景宸躺在床上,細細說着別的,給景宸鼓氣。
“主子,産道已經是全開了,依奴婢看着,您是得用勁了。”早在側殿準備好的接生嬷嬷站在景宸身邊注意着,突的道。
景宸聽了,點了頭。
那抽痛的肚子也是應了接生嬷嬷的話,又是疼的更加厲害了。且那往下墜的痛感,景宸一下子沒忍住,叫了起來。烏拉那拉氏瞧着,也知道景宸自小便是比人敏感,也是慌了神。産婆看了也顧不得其他,拿着結實的棉團,實實在在的給景宸堵了嘴。
早前聽了烏拉那拉氏的話,知道等真要生孩子時是最最疼痛,只能咬緊了棉團,深呼吸的留了力。睡在床上,兩只手死死的捉着頭上的軟枕,嘴裏洩着哼哼的聲音。景宸只覺得,便是靈魂要飛離了一般,她自小是嬌寵至大,身子本就強硬,也不需鍛煉,而今卻是身體陣陣疼痛,孩子又是很足的,下身的痛感陣陣傳來,不禁讓她想到了,魂飛魄散,怕也不過如此吧!
烏拉那拉氏一直在景宸旁,看着景宸兩眼有些無神的散開,忙叫着讓人拿來切好的參片,讓景宸咬着,心裏乞求着。
景宸也是拼了命,有着參片在口,倒也一下子清醒了些,順着産婆的話用着勁,也将自個封印的靈力挪了些來以防外一,更是暗自使力,怕傷了這孩子,向下輕輕的擠壓着。
這般努力的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身子早已是無力,竟是麻木不得時,下面突的用力,景宸只覺得下身處一松,孩子也滑了下來。
只模糊的聽着孩子的哇哇叫聲,似是參了恭賀的聲音,便也是忍不住,真的昏厥了過去。
“主子,娴娘娘發動了。”
聽到這一消息的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對望了一眼,知道景宸的發動并非有意,也知太醫診斷的時日本就在這一兩日。如今又是嫡子洗三,景仁宮再添一丁,既是個公主,只要身子健康,那是大好的喜事。
皇太後心裏放不下,見這坤寧宮如此熱鬧,景宸更沒向皇上通報一二,便和太皇太後知了一聲,起身去景仁宮瞧瞧。
太皇太後知道皇太後進宮不順,備受冷落。但她性子卻極好,未曾有過什麽不滿,一直安分守己的過着,在皇上那兒也有不錯的情分。雖然這時候走開,有點抹皇後的面子,但人心是肉長的,自也知道皇太後和景宸情分不比旁人,平日裏的那般體貼她自不能相比。何況景宸做事又不是出挑之人,如今也沒趁機引人注意,何況有了六阿哥的珠玉在前,就是生了阿哥,也是比不上體弱的皇後拼命産下的嫡子。對皇太後的退席也是叮囑要早些回來,便不過問了。
倒是赫舍裏氏面色不變的揮退了下人,知道皇太後離席去景仁宮後,也沒生氣。一心的摸着孩子的衣物,整個人很是溫婉可人,卻又多了慈母之心後,越發的成熟了。
“主子。”赫舍裏氏的貼身嬷嬷看着,卻很不是滋味,見赫舍裏氏一聲不吭,只以為心傷,心疼的喚道。
赫舍裏氏溫婉一笑,清秀的臉龐平添的增了一份妩媚“無礙,娴貴嫔這樣是極好的了。再說,那才是要一直陪着皇上的人,就我這具破爛的身子,還拿什麽氣?倒不如存點氣,盼着時日能長些,看多孩子幾眼就不錯了。”
“呸呸呸,主子說的什麽晦氣話,聽得這般吓人。”嬷嬷看着心酸,連忙止住“主子可是皇上的嫡妻,皇上向來就敬重主子,誰能沒過主子去不成?主子只管安心的,六阿哥必定是孝順聰明的,以後還有多少福氣呢,主子只要養好身子,便是萬般的好。”
“呵,是啊,皇上到底敬重于我。”赫舍裏氏眼底劃過無奈和苦澀,轉眼想到如今最重要的六阿哥,又是無奈的對着讨好自己的嬷嬷一笑“只是,六阿哥還小,孝順聰明的話,說的到底過早了。這樣的話,還是不要說了。”
“是。”嬷嬷嘴唇微動,終是吶吶的應道。
“我也累了,下去吧。”
“是。”
赫舍裏氏拿過繡帕輕抹眼角,嘴角輕笑。鈕钴祿氏到底落了下層,佟氏原來還好,只進宮後行事上越發的不靠譜,這兩人倒也不為懼。納喇氏前頭吃了苦,如今有了阿哥,且還放置在大臣家中,倒也安分了許多。馬佳氏為人張狂,但此人從一開始就表示了低頭,是個知根知底的。倒是董氏手段極好,也還好前頭沒了二公主,再加上家底不厚,既是聰明,便更知道皇上為人,這一切,所有的女人其實都不是對手。
只因為,嫁進皇家數年,早就看清了皇上的清明。既是不了解皇上要什麽,為什麽,但卻是難得的明君,對自己的朝政很是看重,嫔妃也是壓着,輕易不得晉升,給了她不少的體面和恩寵。
更何況還有個之前辛苦了大半輩子,飽受親人折磨的太皇太後,她對皇上的重視,也容不得什麽狐媚子長存後宮,威風作亂。
只是可惜了,兆佳氏太過安靜了,背後還有太皇太後看重的博爾濟吉特氏族中一大支的勢力。她想盡了法子,也抓不到短處下手。
只覺喉間一甜,赫舍裏氏拿着繡帕掩住。不過,兆佳氏如今為貴嫔,待她去後,俨然就是六宮之首了。這麽多年了,也該是後宮晉升,其中雖全在皇上,但她還沒死,自有她在其中周全才是。
赫舍裏氏冷眼看着張開的繡帕上的紅梅,微微的一眯眼。
要那些人上臺,倒不如讓那些知禮,有遠見的老人上去不更好?
17Chapter15 董氏思慮稚兒寵
董氏看着一雙黑眸很是純真,稚嫩可愛的眨着,咕嚕嚕的瞅着四周的人。小人兒咧着無齒小嘴依依呀呀的,明黃色的男子很是慈愛的看着小人兒,即是小人兒調皮的扯着男子腰間的玉佩,男子也依舊慈愛的縱容,只擔心着小人兒要吃那玉佩,唯恐有個萬一的模樣。只得壓着心裏的酸苦,默默的垂下眼眸,雖是面色平淡,卻讓人看着一番苦澀。
董氏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亦不曾妄想一些自己不該有的東西,在宮中的年月一向安分守己。但看着這樣的一切卻是忍不住的嫉恨,她終是放不下,這樣可愛的心肝寶貝,她也有過,卻可惜……
就在這時,皇上身旁的梁九功彎着身子,在康熙耳邊短短幾句。
一直看着皇上的人,都能看到早熟穩重的皇上臉上那一瞬間的驚訝和歡喜,而後恢複平淡,卻也改不了那越發歡喜的面色。
董氏等嫔妃看着,大多都一下子想到了景仁宮大肚子的娴貴嫔,都不禁思想着各種可能……
等六阿哥洗三進行了大半,皇上大笑着言六阿哥名為保成,不少嫔妃都是掉高了心,等着皇上而後的安排,卻不料皇上道“今日是保成的洗三禮,更是娴貴嫔所出的,朕的五公主的生誕……”
董氏的耳朵只覺得嗡嗡嗡,好似很多的蜜蜂就在耳邊想個不停……
“五公主這名字卻是好聽。”
“這五公主可見是有福氣的,竟在這樣的日子裏……呵呵。”
“瞧你說的,五公主的生母是誰啊?那可是娴貴嫔,除了皇後,誰又能比得了他啊?”
“也是,不過這也太好命了不是?娴貴嫔這樣的出挑,既不是阿哥……”
衆多的嫔妃和官婦都在議論,董氏卻覺得諷刺。別人掙了一輩子都掙不來的東西,兆佳氏就這麽弄來了……兆佳氏的孕期她自知道,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她那樣的人亦不願使下作的手段來争寵,可卻越是這樣,明知不是兆佳氏的錯,董氏卻依舊不能壓下心中的嫉妒。這麽大的議論,董氏知道她的地位,再想現在,皇後身子又弱,這些年了,宮中的晉升,這多少人也看出了苗頭。如今又恰巧兆佳氏為貴嫔,生了地位不威脅的公主,按着皇上平日的态度,就是皇後有心壓制,兆佳氏的身份就是再低,上面也就只能有一個是位份高的,頂天了也只能擡舉鈕钴祿氏或佟氏。
如今前朝亂,除了皇後撐大外,除了鈕钴祿氏和佟氏在中間鬧個不停之外,相信也要再另起一人,這麽看來,除了兆佳氏,還有誰?
至于鈕钴祿氏和佟氏那只能看皇上的态度了,再看兆佳氏與她不錯,亦不曾虧待算計于她,按理她一開始就被看成了是景仁宮這一隊的了……
毓琳,毓琳……
五公主的名字确實好啊,她知識不多,不知這名的意義,但在嘴裏繞了一圈,無聲呢喃着也覺好聽。才出生就有了名字,可見娴貴嫔的能耐,這五公主的尊貴,皇上的用心了……可她的二公主致死也只是一個皇上貴人夭折的小公主罷了,連葬身之處都那般的難堪,這都是她這個為娘無能,竟讓人轉個空子,暗下毒手……
“主子,主子。”
貼身宮女的叫聲,讓董氏猛然的回神,只聽得身旁的納喇氏正輕笑着道“端妹妹想什麽呢,竟這般的出神,連着幾聲都沒反應。”
董氏看着納喇氏娴靜的表情,心裏一緊,面上卻是不顯“我能想什麽呢,不是看着心有所想罷了。”
納喇氏聽着,便知董氏是想起了年初夭折的二公主,宮中那般的寂靜的結束了二公主的生命,再看今日的熱鬧,也難怪董氏心裏不多思想了。不過她也是過來人,也知道這種東西是不能單靠別人開解,還是要看自己。想此,納喇氏看着今日的主人公,六阿哥道“你看六阿哥這般可愛,娴妹妹又恰巧是這樣的日子,咱們不能在旁等看着,不若想想,即是不去看看,也要送些禮才好。端妹妹,你說呢?”
董氏扯着嘴角,僵硬的一笑。
“姐姐說的對,待會我倒要回去,準備些禮才是。”
景仁宮如今自不方便見客,董氏等人即是去了,也只得座上一會。等衆嫔妃去了,卻見皇太後正穩當當的座在上方,由娴貴嫔的額莫公爵福晉在旁抱着,都是滿臉的笑意。
“見過皇太後,太後金安。”
“恩,都起吧。”太後看着烏拉那拉氏垂下眼眸,微側開身子,再看這一堆脂粉味很濃,才從坤寧宮趕過來的嫔妃。不禁收起了臉上的笑,淡淡的讓衆人起喀。
“奴婢見過宣嫔娘娘,各位娘娘,貴人們金安。”烏拉那拉氏看着嫔妃們起身,連着低位份的貴人們也一同見過。
宣嫔受禮,納喇氏等貴人都側身,還了禮。
“婢妾聽聞娴貴嫔順利生産,都是宮裏的姐妹,遂順便來看看五公主。”鈕钴祿氏作為嫔妃末端的一位,一進來就看到了烏拉那拉氏懷裏的襁褓,眼神微眯,兩步向前倚了一禮。總是習慣性的針對着,頭一個說話道。
“那倒是有勞貴人了,才從坤寧宮出來便和着六宮的人趕到這景仁宮來了。”皇太後看着鈕钴祿氏出頭,佟氏在下邊忍不住透出心事的眼神,不禁蹙眉,想到宮中諸多流言,便是心中越發的不喜。但想到身旁的小孩才是今日的主子,不論如何今日都是大喜的日子,便也只是忍着不多言語,只想把這些人給打發了。
烏拉那拉氏只覺得宮中是非太多,看着是低頭看着孩子,實際是趁着這次機會垂眸,小心的打量着這些幾不能見的嫔妃們。
打頭的鈕貴人,鈕钴祿氏姿色不錯,卻終究比不得旁邊那嬌弱憐愛的佟氏有氣質,看着反是落了下層。心中暗自揣測着同時,再看與女兒交情尚好的博爾濟吉特氏宣嫔,果真是真性子,純真的雙眸和嫔妃一樣,卻是毫不掩飾的一直往五公主身上看。眼見着腳步不穩,瞟着太後的眼神,烏拉那拉氏不禁發笑,向着太後道“五公主才眯眼,奴婢便帶着下去歇息,先行告退。待晚些時候再找太後您絮叨一二。”
太後看着烏拉那拉氏手腳很輕的抱着襁褓裏的五公主,不禁輕笑着點頭道“孩子還小,也不能吹什麽風,這時候身子是最金貴的了。你便下去吧,也好看看娴貴嫔,她身子也是極重的,也要讓你多費心了。”
宣嫔眼珠跟着烏拉那拉氏轉,待烏拉那拉氏走後,宣嫔才無奈的收回了眼神。恢複情緒,轉為看向了皇太後,兩眼發亮“太後,娴姐姐現在如何了?”
“女人生孩子子要休息一會,也不必當心。待過兩日,你再進去拜訪吧,若是無事,便都退了吧。這一早上都鬧得,哀家也累了。"太後看着下面的宣嫔,只覺得年輕真是好,只想着打發了,好好歇下。
嫔妃們心知是不可能看到娴貴嫔的面了,如今太後坐鎮,話都說到這了,嫔妃們自也不能厚着臉皮在景仁宮久待着。只見太後留下了身旁的柳嬷嬷,略略的吩咐一二後便離開了。
宣嫔眼見無事,就跟在太後身後。
鈕貴人眼見着太後走了,心知在這不讨喜,只悶悶的在心頭生着悶氣,哼了一聲便轉身看着納喇氏,董氏等人“既然娴貴嫔不方便,我看你們還是退下吧。今日可是娴貴嫔的大日子,待着這兒也不過自讨沒趣罷了。”
鈕钴祿氏瞪了一眼,看着一旁的安布拉“你家主子如今不便,我也不多打擾了。今日拜訪,送些薄禮。待日後再來。”
瞟過佟氏戲谑的眼神,鈕钴祿氏心不平,紅通了臉的甩袖離開了景仁宮。
佟氏很有氣質一笑,竟帶着一些妩媚轉身離開了景仁宮。待走遠了,才淡下了臉上的笑容。臉色一沉,想到了歷史,想到了如今的處境,只覺得腦仁漲漲的發疼。扭頭看身側的雙鎏不禁白了一眼,這個蠢貨,從一開始對她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做事拖拉不說,想到小說裏的女主,身邊都有忠實的奴才,可她呢?就這麽一個蠢笨的,她做主子的,不論說什麽,都有好一番的念叨,主子奴才好似是反過來了般。不過也還好,她的身份不低,雖與歷史有些差距,但還好身邊有一個單敊,最重要的是,她是佟氏,是佟貴人,但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是歷史上的貴妃娘娘,以後的孝懿仁皇後,雍正的養母了……
想此,佟氏臉上輕輕一笑。卻不見後邊的雙鎏自一開始,對她那不自在的反應,微一蹙眉,又恢複往常的樣子。
突地,佟氏聽到了遠處的聲音,想到她那極好的五官,不禁收斂住臉上的驚喜,笑着要轉個方向,言稱要轉轉再回宮去。雙鎏單敊一同應着,默默地跟在後頭。
卻不料才一會,雙鎏就聽到了前面有聲音,不禁輕蹙眉頭。側頭看向單敊一臉的平靜,那微挑起的眼角,還未等雙鎏反應便聽佟氏道“今日可是熱鬧的日子,雙鎏上去看看,倒是什麽人?竟在宮中喧嘩?”
雙鎏身子一顫,壓住心裏頭的萬般可能,低身應着前去打探。
只一會,雙鎏回來,垂着眼睑道“回禀主子,前邊是端親王之女新月格格,正拉着大将軍夫人不願離開。”
佟氏只一聽,眼神發亮。一下子有精神的看着雙鎏“就沒別的人在?竟在宮裏喧嘩,可是不要命了?”
“這,除了兩個宮裏的小蘇拉,奴婢卻是不見別的人在。”雙鎏為難的看着佟氏一眼,可惜佟氏本就對她多有不耐,對于雙鎏的模樣,佟氏自不會多關心一分。佟氏勾起嘴角,微微冷笑,便上前去了。
雙鎏還跪着在那,見佟氏就這麽的走了,猛地擡頭,正巧瞧見單敊一身大宮女的服裝,頭上戴着佟氏之前對單敊很是誇贊時賞賜的頭飾。手腕上那不時撫摸,看着越發碧透的镯子,雙鎏不其然的看到單敊那雙透亮的雙眸滿是譏諷,不禁心傷……以前是有主子護着,她大可萬般的保持着自己的幹淨還有純真,任性,但如今呢?且不論這些,就如今宮中的光景,還有單敊,只覺心中悲涼……
既主子也說了,宮中喧嘩非好事,卻又為何要讓她上前去打聽?這種若有萬一的事,誰會把重用的奴才拎出來去的?那般主動,只想飛過去看清一二的主子,豈是一個主子該有的?
單敊不過是她當初瞧着可憐才向主子那請說,若不然,單敊這樣的宮中半路出現的小宮女又如何能得到主子的賞識?這一切都只怪她傻……
她一個大宮女跌落到如今的光景,高低起伏時的悲喜,也只能望肚子裏咽了……她能讓單敊起來全在與她當時是主子恩寵的奴才,但一旦失去了主子的喜愛和信任,便是自身都難保了,還談何在那争鬥極多的儲秀宮中拔尖呢?
只她不甘心,好好的主子,好好地佟氏,還有滿心期望的夫人,她一個宮女夾在中間如何能好呢?她一個宮女都能看清的現實,只如今,一個小小的傷風,她那極好地主子就成了那般模樣……那般的愚蠢無知……
佟氏與手下的宮女離心,這樣的事,也不少是知道的。卻也是按兵不動,畢竟佟氏雖身份不一般,但論宮中身份恩寵而言,佟氏這樣的一個小貴人,能有人注意也不過是因為她行事唯恐人不知,處處與淑嫔作對,在旁人眼裏不過是跳蚤一般的蠢女人…自當不會有人注意到,今日後佟氏又将成為宮中極有名氣的嫔妃…
景宸因是坐月子,烏拉那拉氏多有不放心,又看在景宸那般,一直都很安份。思量烏拉那拉氏的一片慈心,對于烏拉那拉氏請求留在宮中照顧景宸一事,太皇太後也是答應了。因此烏拉那拉氏很是高興,幾是每日都在景仁宮的寝殿和小廚房裏,向着景宸和五公主轉悠。
景宸聽聞五公主給予了漢名毓琳,而後乃至太皇太後也不再發話。便笑了笑,起身抱着五公主,看了看烏拉那拉氏“這孩子生的這般的好,這可是我的親女兒,就憑着這輩子,公主便是我心中的寶貝,永遠的掌上寶。俄爾敦,就叫俄爾敦,如何?”
回應景宸的是俄爾敦無齒的一笑。
越發的讓景宸心裏一軟,突地覺得這裏的一切,都是值得的。這都是恩賜,是上天的恩賜。不然她哪有那樣的機會,還能有幸懷有子嗣,能光大證明的抱着香香軟軟的軟包子……
烏拉那拉氏只覺得景宸竟這般的疼愛五公主,但想到景宸一直以來的性子,還是公爵府裏向來女兒稀少,再加之滿族的女兒本就精貴,景宸也是嬌養大的,疼愛公主也是正常的。再想想皇上如今的态度,再想想阖宮的子嗣,烏拉那拉氏是越想心裏越定。對着景宸的行為也很是樂意,看着嬌嫩的五公主,也是心裏一軟。
五公主尚小,看不出長得模樣,但看鼻梁,小眼還有小嘴,卻也看得出很是出衆,幾是景宸的翻版。景宸模樣精致,但難免還是有些清冷,讓人難以靠近。但五公主就不一樣了,她人小,誰抱着都是呵呵的輕笑,很是可愛的模樣。每每皇上有了時間到景仁宮,都要好好與俄爾敦見見,逗弄兩番才舒服。且俄爾敦也不哭鬧,那般的乖巧,只讓皇上越發的疼愛,恨不得時時看着,疼着,寵着。
作者有話要說: 董氏看着一雙黑眸很是純真,稚嫩可愛的眨着,咕嚕嚕的瞅着四周的人。小人兒咧着無齒小嘴依依呀呀的,明黃色的男子很是慈愛的看着小人兒,即是小人兒調皮的扯着男子腰間的玉佩,男子也依舊慈愛的縱容,只擔心着小人兒要吃那玉佩,唯恐有個萬一的模樣。只得壓着心裏的酸苦,默默的垂下眼眸,雖是面色平淡,卻讓人看着一番苦澀。
董氏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亦不曾妄想一些自己不該有的東西,在宮中的年月一向安分守己。但看着這樣的一切卻是忍不住的嫉恨,她終是放不下,這樣可愛的心肝寶貝,她也有過,卻可惜……
就在這時,皇上身旁的梁九功彎着身子,在康熙耳邊短短幾句。
一直看着皇上的人,都能看到早熟穩重的皇上臉上那一瞬間的驚訝和歡喜,而後恢複平淡,卻也改不了那越發歡喜的面色。
董氏等嫔妃看着,大多都一下子想到了景仁宮大肚子的娴貴嫔,都不禁思想着各種可能……
等六阿哥洗三進行了大半,皇上大笑着言六阿哥名為保成,不少嫔妃都是掉高了心,等着皇上而後的安排,卻不料皇上道“今日是保成的洗三禮,更是娴貴嫔所出的,朕的五公主的生誕……”
董氏的耳朵只覺得嗡嗡嗡,好似很多的蜜蜂就在耳邊想個不停……
“五公主這名字卻是好聽。”
“這五公主可見是有福氣的,竟在這樣的日子裏……呵呵。”
“瞧你說的,五公主的生母是誰啊?那可是娴貴嫔,除了皇後,誰又能比得了他啊?”
“也是,不過這也太好命了不是?娴貴嫔這樣的出挑,既不是阿哥……”
衆多的嫔妃和官婦都在議論,董氏卻覺得諷刺。別人掙了一輩子都掙不來的東西,兆佳氏就這麽弄來了……兆佳氏的孕期她自知道,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天意,她那樣的人亦不願使下作的手段來争寵,可卻越是這樣,明知不是兆佳氏的錯,董氏卻依舊不能壓下心中的嫉妒。這麽大的議論,董氏知道她的地位,再想現在,皇後身子又弱,這些年了,宮中的晉升,這多少人也看出了苗頭。如今又恰巧兆佳氏為貴嫔,生了地位不威脅的公主,按着皇上平日的态度,就是皇後有心壓制,兆佳氏的身份就是再低,上面也就只能有一個是位份高的,頂天了也只能擡舉鈕钴祿氏或佟氏。
如今前朝亂,除了皇後撐大外,除了鈕钴祿氏和佟氏在中間鬧個不停之外,相信也要再另起一人,這麽看來,除了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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