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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出景宸所料,晉位後的第一次晨昏定省,純妃頭一個便拿她來開刀,皇後卻是老神在在的在那坐着,晃似未見。
那些個的嫔妃看着,也不好開話了,心知若是開了口保不準牽連自己不說,恐還要惹怒了皇後反引娴貴嫔受罪。
不管是名節保身的還是幸災樂禍的,景宸都一一忽視,只是身子越發的不适,之前的猜想也越發的肯定了。
純妃高高的擡着頭,滿頭華麗的珠翠,硬生生的逼着嫔妃挪眼,不敢直視。那支大紅翡翠鑲制,代表了無限恩寵的六尾鳳凰釵斜釵在旗頭上,唇角勾起,顯得妩媚而高貴。
純妃的趾高氣昂,氣勢竟比之皇後只強不弱,景宸拽着衣袖,暗恨凡人身子不好,為了這一場戲,竟要受這等皮肉之苦,這是前所未有的,卻又不得不忍着。雖是這麽想着,身子依舊是微微顫抖,前頭的汗珠,晶瑩剔透的順着臉下滑。
景宸低着頭,皇後在上面自是看不見。但那身子的微微顫抖,致使旗頭的流蘇晃動,她又豈會不知?
人之将死,有改善,更有心不平而作惡的。而皇後卻都不算,她只是更加的像一個皇後,卻又難免心不平,心知肚明,只心裏接受不了事實,更不願接受,因此很多事都是準備了,比如景宸,她不願看着景宸在她死前風光,哪怕日後七阿哥與景宸會有瓜葛……
但,宣貴嫔從一開始便陪在景宸身旁,兩個位分不低的嫔妃若一同都在坤寧宮身子不适,難免會有些風言風語的。如今皇上對她極好,但不可随意揮霍浪費了去……
再說,宣貴嫔身子極好,可是蒙古嬌女。到時就娴貴嫔身子不适,想來也不會如何。
皇後想着,卻不知宣貴嫔也是強撐着。畢竟那花盆底登着,曲腿行禮,實在是折騰人。
“純妃也是的,兩位貴嫔還在呢,卻也不提醒本宮一聲,可是苦了兩位妹妹了。”皇後蹙了眉頭,溫婉的言道。
純妃驚訝的看了底下一眼,眼底很是諷刺的道“皇後說的是,說着事呢,竟不想兩位貴嫔卻來了,疏忽了,實在是不巧。這些狗奴才,也不為主子想妥些,楞着幹嘛,還不快去扶主子起身。”
宣貴嫔本就難受得緊,聽了純妃的話,便倚着貼身宮女起身。才呼了口氣,心裏發緊的準備向皇後,純妃謝恩時,卻是耳邊一聲炸雷的響起“主子,”
宣貴嫔低頭一看,只見娴貴嫔素日裏清冷幽深的眼眸被那一排濃密的睫毛遮掩住,那張豔冠六宮,傾城絕色的俏臉透着無力,嬌弱。毫無血色的嘴唇與蒼白的雙頰相襯之下,與正巧站着看見娴貴嫔身子倚着雅蒜,下方身子的紋路,冰涼的地上,鮮紅的,些許腥味的一切一切,都讓宣貴嫔心中一駭,渾身發涼……
“快,快請太醫!”宣貴嫔眼眸一深,尖叫起身,不等純妃發話,皇後趕緊起身,也見到了景宸身子底下的異處。
慧芳媛見純妃與皇後竟是同時争對娴貴嫔,能搭手的榮昭儀身子金貴,并不在此,暗喜之餘又不禁無奈,她身份低,何況上頭還有個佟婉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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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慧芳媛反應極快,讓底下人幫忙在皇後前頭去請太醫,只求娴貴嫔無礙。
只是在後宮之中,女人這模樣,怕只有孩子的事了……
純妃看着雖是心驚,卻架不住隊景宸這副狼狽模樣,還是由她所賜的,若真的是孩子,只求把她身子虧損了,她便是被罰了又如何?
生不了蛋的雞,若非家族,太後在後,就是有皇上的偏愛,便是貴妃也不一定爬的上,這樣的女人,她又有何懼怕的?
月前她還要恭恭敬敬,對這個女人低頭曲腿行禮,只如今她卻反是高高在上,低頭俯視別人,想着心中頓生快意……
22Chapter20 塵埃落定皇後薨
“快把娴貴嫔扶起來。”皇後察覺不對,對着惹禍的純妃瞪了一眼,又對着吓壞了的嫔妃們,奴才們道。
佟氏見皇後這般,衆位嫔妃驚叫連連,宣貴嫔和慧芳媛在旁幫忙扶起娴貴嫔。且她離得娴貴嫔極近,也不想落人話柄。再說娴貴嫔身邊可不缺奴才,還有嫔妃姐妹呢…
但面子上,她要做好。
佟氏并不敢在大庭之下做手腳,雖不算多誠心,卻并無害心,因此靠近也沒有撕心裂肺的難受抑或壓抑的恐懼。便是靠近,在宣貴嫔那方伸手扶住景宸。
但宣貴嫔可是跪得腿腳發顫,自當力道大不了多少,見有人來攙扶,還未松口氣呢,卻不想佟氏始終心有芥蒂,攙扶不過是面子上的事,再論越發靠近景宸衣物,手上便越發明顯的滾燙。佟氏手上無力,不過是虛虛的拖着在那,做的樣子罷了。
力氣不足,無人扶起,卻剛好讓景宸暈乎乎的,就這麽向着二人那邊栽倒下去。
一瞬間的事,大殿之上,嫔妃眼睜睜的看見旁人的手還在空中,景宸便是砰的一聲,只覺得生疼生疼的。
才剛可能小産,如今又倒在冰涼實心的地上,身嬌金貴的娴貴嫔如何受得了?
坤寧宮一時混亂,等景宸靠在貴妃塌上時,之前請的太醫也急忙趕來了。
只見那中年的太醫把了景宸的脈,驚愣了一下,面上滿是惋惜。
皇後很是複雜,這中年的太醫可算是太後在娴貴嫔有孕時安排的專用太醫了,看這神情是真的出事了,只是,皇上那裏又如何交代?
皇後正是發愁,卻聽得外頭的靜鞭笞響,很快明黃色的身影也随之進來,不由得心裏發緊“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安。”
“起來吧,你身子要緊,不必行大禮。”康熙聽得坤寧宮的雜鬧,實在是不想靠近,但裏頭的人卻拉扯着他,無法放心。
皇後含笑起身,不語的退于一側。
“臣/嫔/姬/婢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聖安。”純妃等嫔妃,不論是否知道皇上到來,但聽得皇後請安,俱都轉身給皇上請安。
康熙嘴角微勾,眼眸自進宮來卻是一貫的寒意冰冷,皇後看見了只壓着心悸,轉眼只當不知,矗立在旁很是華貴而安靜。
純妃曲着腿,心裏正是忐忑不安,卻看眼前一雙明黃色的鞋走來,上方繡的龍在雲間翻騰,很是入神。心裏還來不急歡喜,龍鞋轉了個彎,只聽得“宣貴嫔跪的也狠了,快起來吧。”
“謝皇上,嫔妾無礙。”
“姬妾也是,娴貴嫔才是……”宣貴嫔見皇上看向她的腿,笑着道。後一步被皇上虛扶了一下的惠芳媛也是回道。
康熙聲色低沉,看了眼慧芳媛道“有心了。”
慧芳媛溫婉的笑着,低身微微行禮。
“李太醫,娴貴嫔如何?”皇上問話,李太醫跪在地上,保持着行禮的模樣恭敬的道“娘娘身子金貴,算來是快兩個月的身孕。可惜娘娘今日傷了身子骨,奴才才疏識淺,即是盡力也只能護住娘娘身子,至于皇嗣,請皇上恕罪。”
佟氏衣袖遮面,遮住了勾起的嘴角,眼淚朦朦的看向裏頭,透着幾分擔心和恐懼。
慧芳媛心裏一顫,瞟了一眼皇後,卻見其紋絲不動,面上端莊大方,又恰好帶着幾分擔憂。 身子嬌弱,卻固執的在皇上身旁站着,蒼白着臉,輕抿雙唇,慧芳媛不禁為景宸可惜……
純妃心裏暗喜,但又想到皇上這般态度,即是難受,她卻依舊不敢起身。今日之事是她任性使然,平時還罷,可硬生生的在坤寧宮把娴貴嫔的孩子弄沒了,她也心虛。唯恐惹怒了皇上,便越發的不敢動,安靜規矩的蹲着。
康熙蹙緊了眉頭,看着李太醫不語。
“你個混賬,枉娴姐姐對你多有提拔,你卻是個無用的。”宣貴嫔面色蒼白,也無心搭理旁人,只聽得李太醫的話,她便忍不住的呵斥。若非不方便,就依她性子,早就一腳踹過去了。
李太醫聽着臉上一紅,很是無奈,又是羞愧。
康熙看着滿殿的嫔妃,特別是宣貴嫔依着奴才勉強站穩,慘白的臉頰,拂了拂手“你腿腳不方便,讓太醫診看吧。”
“是。”宣貴嫔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澈透亮,很是幹淨,俏生生的看着康熙,清脆俏麗的回道。
康熙微一怔愣,露出了第一個笑顏。極淡,幾是看不出,卻足以讓嫔妃都為之嫉恨。
佟氏看着宣貴嫔退開,微微的向前輕邁蓮步“那娴貴嫔如今身子可好?”
李太醫收起面色,恭敬的道“回娘娘的話,娴貴嫔娘娘如今要将養身子,養好摔傷,想來是無大礙的。”
“如此也還好,雖然遭了罪,可好歹無礙,皇上也大可放心。”佟氏略帶擔憂的臉上轉換得很放心,對着皇上慰言。
佟氏這般讨好皇上的行徑,皇後雖看不上卻不得不承認佟氏的察言觀色,雖不定看得上,但想必皇上對佟氏添了幾分滿意和印象。
相比之下,性子始終急切的純妃竟是不如佟婉容……
“可是呢,都怪姬妾疏忽大意了。竟讓娴貴嫔依着宣貴嫔和佟婉容,又硬生生的摔了一跤,不然身子應不必那般受罪。”慧芳媛在旁有些紅了眼圈,愧疚的道。
康熙顯然不知後面的大體,皇後在旁解釋“臣妾瞧娴貴嫔,宣貴嫔蹲安許久,早就難受了,便讓純妃叫起她倆。卻不想娴貴嫔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生生的忍着疼痛蹲着,自是起不得身。也是宣貴嫔靠得近,發現的早,可宣貴嫔之前蹲安腿腳麻着呢,佟婉容也上前攙扶,卻不想娴貴嫔就朝她二人身旁栽倒下去,也幸虧慧芳媛在旁,娴貴嫔的奴才也是好的。”
“唔,”康熙撚着拇指上的扳指,點了點頭,卻是不急的看着佟氏,扶風的身子柔柔的擺着極好的姿色瞬間跪下,原是三分的委屈便真真的一般,垂淚道“都是姬妾的錯,不誠想讓娴貴嫔平白受苦,姬妾定會…”
“佟婉容言重了,想來娴貴嫔性子極好,待娴貴嫔醒了,告個饒便是皆大歡喜的事,還是起來吧,莫要皇上難為了。”皇後從容的一笑。
佟氏叫皇上不語,便是心裏一跳,急忙收了口。暗嘆皇後不愧是皇上的發妻,面上羞愧又感激,正要回話卻聽得皇上道“皇後說的極是,李太醫,娴貴嫔果真無事?”
皇上終于問到了這一步,佟氏不語,向皇後一低身,心卻忍不住被勾了過去。
“這,”李太醫看着這滿殿的情況,想到之前的診脈,很是惋惜“奴才實在無法子,娴貴嫔身子無礙,只是若想要保住子嗣,這…怕是不能了。”
子嗣?
“這,”慧芳媛看向康熙,欲言又止。
“何故?”皇上面上沒什麽不一樣,但皇後卻覺得絲絲涼意,撇了眼純妃和佟婉容,不禁可惜。
“娴貴嫔五感非常,對旁人而言,破點皮那也是被劃了一刀一般。之前誕下五公主,這會才養好身子,如今又蹲着,兩個月很是不安穩的時候,這天氣,地下最涼不過。又被狠狠一摔,怕是将養一年才好。而生育,也怕得難了。”
李太醫的句句屬實,康熙要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心痛。不安分,全都是不安分的……
“爾不愧是遏必隆之女。”康熙挑起眼角,終不再冷漠,卻滿是厭惡的看向一直被人忽視的純妃。
純知覺不好,還未言語,便被康熙言辭一吓“純,朕看你一點都不純!你便膽大包天,竟敢害朕之子!冊封的事兒,就免了。來人,把純帶回儲秀宮,無朕聖旨,任何人不得出入。”
“皇上,嫔妾并不知道娴貴嫔有了身孕,嫔妾冤枉啊,皇上…”純妃被硬拽着出去了,佟氏吓了一跳,還未反應,也被康熙下令一道送回了承乾宮。
“無事,便都回去吧。”
“是,姬/婢妾告退”慧芳媛領頭退了出去,只剩康熙和皇後兩位主子還有李太醫。
“老太醫在後面,你跟去瞧瞧,可有回轉再來。”
皇後眼中一閃,看着李太醫退了出去。
“娴貴嫔不方便,皇後便擔待點,等好些了,再讓她回去吧。”
“臣妾自然知道這個,今日之事,臣妾也有罪。不過劃一個側殿,自當極好,臣妾也能放心許多。”皇後心知理虧,不敢多言。
“皇後知道就好,朕還有事,待晚點再過來看看。”皇上冷清,眼神無波的不待皇後言辭便走了。
皇後雙眼悠悠一轉,皇上的反應,實在不妥。不說對純妃,佟婉容的處置,且一直問着娴貴嫔身子是否無礙,硬是要李太醫把娴貴嫔身子虧損,不得有孕的事實道出來……
皇後只覺得已經是老人一般,智力衰退,迷迷糊糊的,腦子實在不夠用了。可今日,皇上必定怒了,她萬不可再冒險了……
“娴貴嫔有什麽需求的,盡管供着,不必事事過問。”
“是,奴才明白。”
純妃枉費皇上的心意,褫奪封號,降為答應,禁足儲秀宮中。佟婉容在多人眼裏卻是無辜被貶為貴人,亦是禁足,期限同樣是遙遙無期……
最大的受害者,娴貴嫔卻是待身子好些便請求回了景仁宮,再不見旁人。除了皇上也只有太皇太後,皇太後見過兩回,幾是要在宮中銷聲匿跡。
就是五公主的周歲禮,娴貴嫔也是沒有出面,皆由太後操辦。盡管如此,五公主的周歲禮卻是極大,并由之冊封為和碩端靜公主,七阿哥為理親王。
而在娴貴嫔小産不久,榮昭儀誕下八阿哥長生,通貴人納喇氏也懷有身子,後不久并誕下了九阿哥萬黼。宮中一下子又喜慶熱鬧了許多。
這樣的歡喜,直至康熙十五年末,皇後赫舍裏氏終是無法敵過上天,撒手人寰,薨了。
“主子,還是歇一會吧。”安布拉在旁輕喚道,佛拉娜不悄聲的換上新的茶。
玉簪斜挽青絲,蒼白的清麗面容,柔柔一笑,粉紅非常的嘴唇,透着一股讓人憐惜的嬌弱。
景宸連着眼角都是暖的,撩起自額角流洩下的青絲輕笑道“俄爾敦可是醒了?”
“可不是的,五公主醒來,如今正和皇上在頑耍呢。”安布拉笑臉俱顯的回道。
景宸笑意不改,垂眸收起手裏佛經“皇上來了?”
“才來不久呢,如今就在正殿。”安布拉見主子瞬間的變化,小心的回着。
“皇後薨了才多久?”
“主子,已有兩個月了。”安布拉與佛拉娜對望了一眼,急忙低身戰戰兢兢的回道。
“理親王年幼,烏雅氏得寵,也虧得皇上有心了,還記得景仁宮。”景宸言語冰冷,眼眸卻莫名的帶着熾熱,卻是硬邦邦的說道。
皇後真是不死心,臨死了,腦子不好使了,都還不肯罷休。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嫔妃烏雅氏出來,卻不願拉扯旁支的僖貴人一把。唯一遺憾的,怕就是行差錯了,沒能把七阿哥推到太子之位,理親王那并非她所想的。不然,皇後應還能再長命些的……
“走吧,看看混丫頭去。”景宸瞅了眼佛拉娜,佛拉娜起身收拾桌面,安布拉在旁伺候着。
“阿瑪,不管,俄爾敦也要馬馬!”像棉花糖一樣,甜甜膩膩,聲音軟軟可愛卻帶着幾分讨好的言道。
“哦,你還小,連馬都沒騎過,阿瑪怎麽放心?”
“額莫會,俄爾敦可以學,比七哥厲害!”
“呵呵,你若有你額莫幾分便是不錯了。年紀小小的,也不害臊!竟大言不慚,比你七哥還厲害!”
“阿瑪,要馬馬!”俄爾敦忍着不痛快,語氣帶着哭腔,很是委屈的道。
康熙看着很是頭疼,不明白俄爾敦這麽一個嬌嬌嫩嫩的小公主,怎麽就和保成熟了之後,便是越發的調皮!
他想的是一個滿族貴女模範的公主,能貼心娴貴嫔,也算是一點安慰補償,而不是一個總向往着外面的大清公主!
“俄爾敦,莫要胡鬧。”景宸聽得這些的話,終是出來道。
眼見着景宸轉向着康熙,康熙急忙抱着俄爾敦往景宸懷裏塞“這個調皮精,硬鬧了半個時辰,還是你來吧。”
“額莫,”
“好了,你阿瑪好不容易瞧你一次,可把阿瑪給吓得。怎麽這麽不聽話,可是傷額莫的心,可疼了。”景宸順着,抱着心肝寶貝,徐徐言道。
俄爾敦聽了景宸的話,很是懊悔。做着大人模樣,咬唇蹙眉,低頭再景宸胸口輕吹“俄爾敦知錯了,額莫不要傷心。俄爾敦吹吹,不疼不疼。”
俄爾敦的小孩子一片真心的反應,不禁想到了那個腹死胎中的孩子,雖沒有出生的命數,但他真的存在過,明知如此,她卻依舊不理,讓鈕轱祿氏知道她準備了膝墊,點了鈕轱祿氏的火,把孩子的罪弄到純妃頭上!
她沒辦法,俄爾敦的命數也不長,她不能因為一個沒命數,還沒成型的孩子去冒險。再說鈕轱祿氏遲早要下手,倒不如先行下手!
皇後也很快的,任由皇上查出儲秀宮的種種,再加之之前貶為貴人的原因,鈕轱祿氏如今因為後喪而放了出來,即便有些舊情,曉得那樣的心性。但在皇上跟前,也成不了氣候了。
鈕轱祿氏的落敗也有因為前朝遏必隆的緣故,雖然她手腳在前,但皇上的處置,景宸依舊不能釋懷。
景宸恍惚的看着俄爾敦,康熙見景宸便知她又想到了什麽。還有佟氏,康熙想着心煩不已,便是吩咐幾句便走了。
“主子,皇上去永和宮了。”安布拉很是不岔,對于永和宮也很是瞧不起。
“烏雅氏是個美人,柔順美麗,氣質也有幾分,皇上去,也沒什麽不對。”何況這個烏雅氏是皇後給的,怎麽也給幾分面子?宮裏事多,一個沒有背景實力的嫔妃,小鳥依人,男人又怎麽會不去寵愛?
“馬馬,”俄爾敦見皇上走了,扁了扁嘴,心裏還是舍不得的道。
“好了,額莫幫俄爾敦選一匹馬,等俄爾敦大了,就去騎,好不好?”
“嗯嗯,額莫最好了。俄爾敦最喜歡額莫了。”俄爾敦的童言,聽着景宸很是舒坦,母女具都把走了的皇上忘了搬。
安布拉急忙收口,想到梁總管特意透露這些的話,懊悔不已。
主子這副模樣,顯然是有心結的,主子放不開,她一個奴才如何也不能強求主子的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皇後終于領盒飯了~~
23Chapter21 新人入宮嫔妃晉
“主子,小主們也都差不多定下了。”
“又三年了,在宮裏都好些年了。安布拉,你說,我可是老了?”景宸素雅的淺青色常服,如水一般翻起漣漪的眼眸看着雅蒜。
從心而論,景仁宮即便是三等宮女,那模樣也是各有千秋,姿色不俗。雅蒜在宮中許久,一眼看去,周身的氣勢和高貴,也不比一般的嫔妃差。
加之雅蒜鳳眸輕挑,很是風情,不過往日垂頭規規矩矩的,不怎麽讓人注意罷了。如今微擡頭,仔細瞧着景宸,将新鮮的海棠放在青絲上“主子這副俏模樣,可把秀女們羞死了,如何會老了?”
景宸卻不語,手摸了一下海棠,只盯着雅蒜。
雅蒜很是不安,臉上紅紅的。但見景宸只盯她的臉,半分不挪眼,入了迷似的。
“雅蒜,你多大了?”
“奴才已二十有六了。”
“可是老姑娘了,卻不知竟耽誤了你,按理你也該出宮了。你沒提,內務府也沒人與我提起,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你倒是穩得住,絲毫不提。”景宸看着雅蒜言道。
雅蒜神情有些為難,景宸轉而一笑“我也不強求,不過女人處事,生活本就比男子艱難,凡事也要為自個打算,更要留個後路才是。以後有什麽,記得還有我這個主子便是。可明白?”
“是,奴才明白。”雅蒜指尖微顫,微蜷着做淡定的模樣,恭謹的應道。
景宸看在眼裏,莞爾一笑“你二人也是,都是大姑娘了,随我大的,這時候可別給我臉皮薄。”
“主子只管放心,奴才就想呆在您身邊,這就是天大的福氣。”安布拉奉承的道。
“對,跟着主子便是極好地了。若主子要趕奴才走,奴才是千萬個不肯地。”佛拉娜嘴跟抹了蜜似的,說的話也是越發的偎貼景宸的心。
景宸面容清麗,眸間傾城的白了佛拉娜一眼“你這張嘴啊,可是越見靈巧利索了,倒是堵得我都沒話說了。”
“奴才這嘴,還是主子縱的,自不能辱了主子的一片苦心。”佛拉娜嬌俏的回應,雅蒜在旁一愣,轉而瞪了一眼,才收斂了起來,不再玩笑。
景宸從十四年便是沉寂至今,宮中嫔妃卻不多位高的。再加之皇後病痛在身,皇上也不多去後宮,因此到了十六年的選秀,景宸這麽一個極少的高位嫔妃,不得不出面過一下場子。
只是,如今有權的是宣貴嫔,榮昭儀和惠芳媛。不過榮昭儀作為寵妃,十阿哥才出時不久,八阿哥就夭折了,至今是拽着十阿哥當眼珠子來疼。皇上也不敢賜名,寵妃到底要硬氣一點,加上皇上也是心疼榮昭儀的喪子之痛,宣貴嫔的權利不過是表面的,榮昭儀是一邊拽着恩寵,一邊拽着宮權,把景陽宮保持的穩穩地。也就後來烏雅氏出現後,榮昭儀的恩寵才薄了。
“主子,小主們過來與主子請安。”雅蒜在外進來,撲面一股燥熱。
“她們倒是會做面子,竟也沒少了我。”景宸倚在美人榻上,伸出手來,安布拉在旁扶着起身“得了,讓她們進來吧,外面暑氣滔天,好不容易來景仁宮一趟,可不得吃罪了去。”
“是。”
只見領頭的是鵝黃色滿服的清秀女子,後面跟着的各有姿色的進來請安“婢妾見過娴貴嫔娘娘,娘娘金安。”
聲音有清脆,有靈動,有嬌媚,種種一同,聽得景宸一陣恍惚。太久沒有見一堆的嫔妃,何況是這般如花美貌,嬌嫩美麗的小主,豈不動人心弦?
景宸不竟羨慕起皇上了,這一個美人,那一個美人,再加之能在禦前,各主子前走動的年輕貌美的宮女,可是豔福不淺能說透的。
“起來吧。看座。”景宸雖是溫婉許多,但在外人面前卻依舊是一個冷冰冰的嫔妃,性子上,與宮中嫔妃不多往來。
“謝娘娘。”說着,由芍藥等放好的椅子上座下。
臀部還未真真黏上椅子,領頭的清秀女子起身蹲安“婢妾鈕钴祿氏給娘娘請安。”
而後的女子,氣質若蘭,帶着洗盡鉛華的清雅跟着道“婢妾戴佳氏給娘娘請安。”
一個個的女子很是恭謹規矩,倒叫景宸不好放肆打量了。
不過,鈕钴祿氏?鈕钴祿答應看來是沒有翻牌的機會了,
鈕钴祿答應已是自毀前程,遏必隆又不得聖心,族人自不願再費心 扶持失了恩寵的嫔妃,并為此冒險。如今直接的把這親妹妹送了進來,也可見其中的良苦用心了……
而這鈕轱祿氏不若鈕钴祿答應的嬌豔妩媚,身姿妖嬈,生着一副寵妃模樣,反是清清秀秀之間的靈動,眉宇間透着嬌憨乖巧,可不像是親姐妹。
聽聞,很是難得讨得太皇太後幾分喜愛,可見不是蠢的,卻是領頭恭恭敬敬給她請安,若是一般嫔妃,怕早就怒氣沖天了。
鈕轱祿氏帶着景宸喜歡的靈動,不過有鈕轱祿答應,小産之故,景宸讓人起身後,倒是反問起了後邊的戴佳氏“這位美人倒是脫俗得很,與定貴人也有幾分安靜,待日後走動,只怕又是一對好姐妹。”
景宸任由心之所想,言之所出,倒把戴佳氏唬了一跳。但面上卻是不顯,帶着幾分恰好的微笑道“娘娘妙贊了,婢妾心裏反是不安的緊,定貴人優雅清麗,豈是婢妾能比之的。”
景宸滿意的點了點頭“可見你二人是見過面的,你也不用謙虛了,本宮可不耐這一套。不過定貴人只是貴人,都是宮中嫔妃,你二人還不定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呢,這會謙虛不定低了身份,也不必這份惶恐小心。”
戴佳氏身子一沉,心裏揣着還不語便聽景宸冷冰冰,硬邦邦的轉問鈕轱祿氏“鈕轱祿氏,你說呢?”
鈕轱祿氏早就打算接受景仁宮的刁難,卻不想景宸确是不發話,倒和戴佳氏說起話來了。如今又聲色低沉的問她,倒是不急“娘娘說的是,婢妾愚鈍,但日後婢妾必會來此叨擾。”
景宸嘴角微勾“那到不用,你們也進宮有些時日了。應知道景仁宮是冷冷清清,貫是不接客的,今兒說了,再者景仁宮沒那樣的規矩,若無他事也不必日後再走。要不接待了你們,且丢了面子,倒是不美了。”
“是。”
“你姐姐進宮許久,你二人怕是許久沒有見面了。親姐妹自當情深,不如你就遷入儲秀宮,也好照顧。”景宸心裏郁郁不樂的,看到鈕轱祿氏,終究無法釋懷。
“謝娘娘。”鈕轱祿氏恍若不明其中,笑着應了,卻再不開口。
景宸看着,毫不掩飾的勾起唇角,帶着的冷意連稍有些暖意的五官也瞬間冷了下來。猶如高高在上的女神一般,瞧着鈕轱祿氏的眼眸,滿是冷意,卻又極快的忽視過去。
“本宮乏了,都退下吧。”聲音宛若冰天雪地裏冰渣子,鈕轱祿氏冷汗順着額角流下。
“婢妾告退。”嬌嬌弱姿的小主子們,就像後頭有鬼一樣退下了。還有不少的走的不穩,若來一陣風,怕是就得刮着倒下暈了。
“去把準備好的東西,都送到她們殿裏去,鈕轱祿氏就不用了。”景宸見人都走了,方懶懶的倚着,全無方才刀削一般的厲害模樣說道。
“是。”雅蒜垂低了眼眸,心知主子是幾年不能發洩,鈕轱祿氏迫不及待送進來的小主,只怕是讓主子不舒爽了,這樣的不給面子,皇上應不會說什麽。
小主進宮,第一日侍寝的不是新人,不是舊寵榮昭儀,慧芳媛,宜貴人或新歡烏雅氏等,倒是被人議論心眼小,吓唬了新人,落了鈕轱祿氏面子的娴貴嫔。
“可高興了?”康熙咂了一口茶,看着景宸一臉的冰霜,取笑道。
“這一年多了,若非俄爾敦在,嫔妾可有真正高興過的。”景宸心裏很是憋悶,總想把鈕轱祿氏拿出來好一番折騰。鈕钴祿答應有阿瑪照顧,就是冷宮,就是被貶,卻依然是逍遙的主子娘娘。除了不能再出,日子過得是好的不能再好了,也不用她那般這一個請安,那一個蹲安的。
“是朕不好,是朕大意了。但老太醫也說了,安心靜養,咱們還能有一個孩子的。”康熙愧疚的是為了前朝,複了鈕轱祿氏妃位,卻引之發狂,被人做了手腳,赫舍裏氏那會垂死,腦子也轉不過來,或者說是将錯就錯的。就讓景宸就這麽倒了黴,小産了。
如今他又把又一個鈕轱祿氏入宮為妃,鈕钴祿答應在禁足,不能做大手腳,因此景宸心裏悶悶的,今日不待見鈕轱祿氏,連見面的禮都敷衍,面子都不給直接沒有,若說出氣,只怕這鈕轱祿氏要遭罪呢…不過近日皇瑪麽對鈕轱祿氏,竟有幾分歡喜……
康熙越想心裏越發的發難,看着景宸別扭的冰着臉轉過去的身子,心裏一嘆,他終究無能了。
“皇上今日也累了,還是早些歇息吧,嫔妾去看一下俄爾敦。”景宸臉上牽強的一笑,推開康熙的手起身,語氣微軟的道。
康熙點了點頭,看着景宸離去的背影,清冷的竟有着妖嬈之姿,想到已許久不曾親熱過,便是內心一陣燥熱,想着便是誘人得很。
景宸瞧着俄爾敦睡得極香,小嘴輕咂,小臉通紅的。伸出的手,終究沒有摸上去。只是攏了攏被子,再三問了唐嬷嬷的話,确定無礙。又見雅蒜身旁立着小全子,神情糾結,收起了微笑,嘆了一氣,便轉身回去。
寝殿燈火足亮,景宸腳下微頓,卻不明顯的進了去。
只見康熙一身的睡袍,很是閑情的翻着榻上的書籍。景宸微微的再一番洗漱後,着上中衣。
康熙看着景宸一身規矩的模樣,微笑的伸手出來,景宸看着便搭了上去,二人一同走向床去。
一夜春風,康熙走前,撫上景宸的肚子。起身吩咐了不要打擾,便走了。
上面沒有高位嫔妃,景宸便是安安穩穩的睡着。
而後兩日,小主子們的新日子,卻是一個都沒有撈到,皇上也一直翻着景宸的牌子,不論是日裏還是夜裏。
本就存了心的小主,看着這情況具都變臉了。想要去景仁宮請安,卻不想景宸大大咧咧的睡着,全不見客。
就是剛進宮,無論是誰,都會提到娴貴嫔一聲,具都誇贊一聲。只她們瞧見,卻都是心驚膽戰的,只怪當日景宸的氣勢太強了。旁人只看到景宸安安靜靜,不多言語的模樣,卻不知景宸也是極有脾氣的。
如今皇上明顯是為娴貴嫔撐腰,加上背後有年幼的端靜公主,皇太後在,就這樣,單憑這些就可以把她們壓死,何況還有皇上?
便是鈕轱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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