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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走動,只要是貴人也要乖乖的到慈仁宮去。
“嗯,起來吧。”太皇太後看着滿堂□,很是高興。再瞧景宸進來,面色是越發的柔和歡喜。
端嫔看着景宸進來,妝容極好,由遠而近的步步生蓮走來。心裏微微一動,不由感嘆“娘娘可是越發的好看了。”
宣妃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端嫔等一副果然的模樣,直把宣妃看着一羞。
“宸妃與宣妃,情分果真濃厚。”榮嫔言辭倒是平和,看着哈日珠拉也不過輕笑。
太皇太後笑了笑,景宸看她面色蒼白,略顯疲倦,不禁暗自思量。
如今連外強中幹的表面都沒了,只怕這往日不見人,是另有隐情了。
太皇太後身子不爽利,大都看見了,因此晨安不過是過場子一般,将将便都告退了。
景宸倒是留下來,說道念經了許久,太皇太後眉目也舒緩了許多“真是老了,不得不服輸了。一堆珠紅綠翠,豔如春日桃花盛開,香氣迷人。還帶着蜂子,嗡嗡的,着實受不起。”
“呵。”景宸輕笑“那也是年輕人,浮躁得緊。太皇太後能寬和待之,是咱們的福分。待下去,兆琳定說道她們的不是,竟也不長個眼,擾了您老的清靜。”
“你啊,哪是能唬住人的?不過是一時做做樣子罷了,騙一下底下的還成,只腦子一轉,也就不怕你了。你如今的地位,幾年下來,也不會有人過之,可得拿起架子才是。”太皇太後語氣輕快,意有幾分恨鐵不成鋼。景宸聽着,心裏也舒了一口氣。
“不還有宣妃和純妃,左右兆琳也不是管家子的料。”
太皇太後看着景宸俏眉輕挑,把嫔妃極看重的宮權似乎一點也不在乎般“你倒生會做成人之美,別人可不見得領情。”
按理說,太皇太後身子不爽利,雖大事要她老人家點頭尚可,但在皇太後不管事的基礎上,三妃就應該平均擔此重任。但,宣妃性子爽直,拿的也是好差,免得反是給繞了進去。至于純妃,才初進宮,許多都是一知半解。且下面有個惹人厭的貴人姐姐,皇上待她不假辭色。在讓人看來,後宮還有個宸妃對她不見待,如何能分了讓她莫過兩妃奪得大權?
因此,近日來皇太後不時宣景宸見面,也不過是說道些事,免生差錯。
聽得太皇太後的話,景宸也有幾分肯定了。至少在下一次的選秀之前,若無意外,她這個加封的懿妃,就是位分最高的了。至于宮權,還要靠自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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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必如此謙虛恭讓。
景宸思緒之間,想了許多。面上卻不經意,依舊那般。
太皇太後看着景宸的不為所動,心中轉想“皇上還年輕,前朝繁重,你且要多勸幾分。子嗣極重,不可獨寵。要多多的走動其他的嫔妃,但,也要注意身子,那才是根本。”
“太皇太後說的是,兆琳必定傳達您的意思。想來不久,也能看見強健的皇上還有一堆的皇曾孫,定會每日前來請安。”景宸倒也不意外,很是清雅一笑,順着太皇太後的意思說了下去,倒沒半分吃醋的味。
在旁邊的蘇麻喇姑,看着自家主子一臉的正色,抿了抿唇角。只瞟了一眼宸妃,歸根結底,也不過是得了皇上幾分明眼上的恩寵罷了。即便前頭壓制了純妃,對其不耐,但終究心偏着待懿妃極好的宣妃。
那可是血緣上的親近,終究宸妃的作态,不是個服軟,受拿捏的。初始,皇上明擺着對宸妃情分,不一般。這般作态,已很是壓制乖順了。卻不想主子還是不放心,若是逼急了,皇上終究不是先帝爺,隔代的嫡親,也比不過從肚子裏出來的親兒子。
皇上為帝,尊貴無比,能謙讓如斯,也實在不容易了。就怕到時皇上反着來,宸妃也是有脾性的,主子再強硬,那也只是一個女子,處于深宮的老婦女了。
宸妃這樣的女子,她這種旁觀者其實還是看得清一點。她心思其實不多,只要不是刻意加難,宸妃便是洗盡鉛華,絕世風華的清雅女子罷了。正因如此,兆佳氏一向安分,即便起了心思,皇上還是留下了宸妃,這不過是一份希望,一份在後宮之中的輕松舒暢罷了。
主子當初明白,是應下了,可如今竟是莫名的糊塗了……
景宸心裏還挂着俄爾敦,且太皇太後也不好多留,景宸也就順着行禮告退了。
“小主子剛醒了,如今應是用着早膳呢。”嬷嬷上前,邊扶着景宸下辇邊道。
“早膳?這丫頭小日子倒是舒坦。”她還得早早的起來,迎着霜露去請安呢,這會日曬三杆的,竟才起來大大咧咧的用早膳。
雅蒜在旁聽着垂眸,無多言語。
景宸進來,俄爾敦小肥臉很是豐腴,嘴兒還包着東西,看見了景宸。便是狼狽的咽下之餘,更是眼圈通紅的叫道“額莫。”
俄爾敦急急忙忙的作态,景宸心裏看着發笑,雖擔心喉管太小,怕咽得太急了卻是下了心的穩着。
昨兒被訓了,俄爾敦可憐巴巴的等着景宸回去,卻不想竟是白日裏調皮,才等了會就睡着了。今兒一醒來,景宸更是離開了窩,若非所有人打包票,以及夜裏被景宸抱着很舒服的被呵護的感覺,她才相信景宸沒有氣她。
因此,一醒來,俄爾敦倒也沒賴着,急忙的起來。即便發現替她着衣的是安布拉,她也不過一愣,迅速的洗漱,端正好着裝,才座下緩了口氣,見景宸這會回來了,也是舒了口氣了。
“吃慢點,又沒人與你搶,倒吃得像是額莫餓着你了。”景宸只做慈母模樣,對着俄爾敦很是縱容,且又無奈的道。
俄爾敦聽着,兩眼一彎“額莫盡會取笑俄爾敦。”
景宸笑道“你啊,今日就不要煩你阿哥,得看着時辰回來。若是可以,你阿哥那兒清淨,帶過來也可以。”
“阿瑪今日要過來?”俄爾敦很是糾結的道,一邊歡喜能見到阿瑪,一邊無奈今日只得獨睡。
“額莫說的話,你就聽到這一句了?”景宸看着俄爾敦小小的人兒,蹙眉苦思的模樣,更是一番好笑。
景宸轉身吩咐些準備的東西,只讓俄爾敦吃好了,讓奴才跟着就是。俄爾敦也是點了點頭,當真吃了後,也不粘着景宸,帶着雅蒜等人,轉身便走了。
“端靜公主吉祥。”蘇拉書玉出了殿,打禮道。
俄爾敦皺了皺鼻子,輕哼了一聲“阿哥呢?”
“回公主的話,主子早早的起來背了書,這回正看着呢。”書玉秀氣的臉上,滿是稚嫩,行事卻不怠慢,很是恭敬的行禮,回話,并領俄爾敦進殿中。
俄爾敦聽着書玉的話,只覺阿哥真是無趣且有可憐,被阿瑪這般抓拿着,連口氣也舒緩不了。她還能睡個懶覺,舒舒服服的再吃早膳,跑到額莫阿瑪前撒個嬌,沒事去阿奶等處請個安便是無事,豈會像阿哥這般?受阿瑪鞭笞一樣,早早就起來,在阿瑪禦門聽政之前。将前一日所授書背誦,複講一過,務精熟貫通乃已。
這樣的活,她可幹不來。
俄爾敦想着,也就走了進去“俄爾敦請理親王安。”
保成擡頭,看見俄爾敦裝模作樣的,當真是請安做禮,放下手裏頭的書,一本正經的道“奴恩,你這又是做什麽?快過來,可是闖了禍,被宸額娘趕了出來?”
虛歲四歲的保成只比俄爾敦大幾日,卻是看着繼承了赫舍裏氏的模樣,眉目清秀,倒是個小俊男。這回卻是一本正經的,很是成熟做樣的說話,俄爾敦瞧着便是心裏不痛快“您可是親王,可比我這公主值錢多了。自然的,也要對你幾分尊敬才好。”
“竟說混話。”保成搖了搖頭,聽不到俄爾敦香香軟軟叫阿哥的聲音,雖是有些失落。不過既然無事,看着應是鬧了脾氣,也就放心的低頭看書了。
等汗阿瑪下了朝,許還要來問之一二,端的一鬧,只怕時間不夠……
保成這廂很是用功,俄爾敦倒也不急。待景仁宮收拾了一下,景宸便舒服的躺下了。
“公主去了乾清宮一個時辰了,竟安靜得很。”
“呵。”景宸輕笑“不過做做樣子,待會不一樣是風風火火的。”
佛拉娜聽着也是一笑,顯然對于俄爾敦的性子,也是知了一二。
這且不提,等康熙來時,面色雖無一不同。但景宸卻瞧出康熙連邁步的腳步,都比往日輕快,便知康熙心神極好。
景宸讓芍藥把茶端上,轉給康熙“皇上吃口茶,潤潤嗓子。”
康熙看着景宸清雅的面龐,很是柔和,笑着接過了蓋碗(茶杯)“俄爾敦呢?”
康熙語氣輕快,景宸聽着一笑“傻丫頭去了乾清宮那兒,找二阿哥頑去了。如今還不見回來呢,先前叫了人去,應也來了。”
保成?頑?康熙眨了下眼,心裏暗自思想,這個孩子倒與俄爾敦親近……
景宸說着零零碎碎的,康熙在旁聽着,倒也不嫌棄。
“阿瑪。”清脆的聲音傳來,殿中的溫馨霎時湮滅,康熙一愣,與景宸對望一眼,遂都輕笑。
“給阿瑪安。”
“兒臣給汗阿瑪安,宸額娘安。”伴着俄爾敦請安入懷,聽到另外一聲沉穩的請安,康熙瞧景宸絲毫不驚訝,再眯着眼看着殿門處的理親王,他眼神中的驚喜,心中一動。嘴角動了動,終是輕點了頭,言辭清淡“嗯,起喀。”
景宸看着俄爾敦進來就縮在康熙的懷裏,眼珠子也不肯挪過來,嘴角隐隐的勾起。
“二阿哥,過來座。”景宸招呼着保成。
保成看着被俄爾敦全部吸引住的汗阿瑪,再看景宸,頓了頓,座到了景宸旁邊。
“二阿哥讀書怕是勞苦得很,俄爾敦是個鬧的,若是無事,倒也可來景仁宮走走。”
“你宸額娘說得倒是對。”康熙突地插了一句話。
保成聽着,點了點頭“是,那以後要勞煩宸額娘了。”
“無礙,我倒是讓俄爾敦勞煩了二阿哥。今兒晚上,二阿哥若無事便在這歇下吧。”景宸說着轉頭,讓唐嬷嬷去空一間側殿來,細細的吩咐着。
保成在旁聽着,他年歲雖小,但身為皇嗣,且是被皇上親自教養,啓蒙。自身的智慧,靈敏那都是不缺的。自他從小開始,聽得旁人說的宸妃是端着清冷的模樣,勾得汗阿瑪的心都是飄的。雖然進宮幾年才得恩寵,就是後來宸妃小産,任性,脾氣奇異,但汗阿瑪還是順着,無一重話,冷落的寵着。所以宸妃承寵不多,卻無人比之,宮裏的人都是私下裏議論,嫉恨,羨慕。連着俄爾敦,也是打小就封為和碩,如此備受恩寵,能和汗阿瑪親近也不過是因了有個好的額莫罷了。而他記憶中的懿額娘都是一個樣子的,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就是後來有了脾氣,憎惡,但她的眼裏,心裏只有俄爾敦,除此之外,就是汗阿瑪她也好似無多在意。
保成小,但景宸無多掩飾的事實上,單純的心還是能感知的。他能和俄爾敦一塊玩耍,除了懿額娘的因素,還有就是俄爾敦自身很好,也不嬌氣。更何況,宸額娘眼神,很是幹淨,舒服。再沒有,那些嫔妃看他的複雜和惡毒……因此,他願意叫她一聲額娘,但他的額莫死了,每回看見了懿額娘,他總是高興卻又懷念……
而汗阿瑪,他雖也很好。但一國之君,總是很忙,除了教養,他便無多時間來與他說話。再加上康熙端的是嚴父,自然沒有俄爾敦的親近模樣,保成還小,心裏到底是有比較的,看着俄爾敦父慈母祥,再想自己,同父的對待反差,不禁黯然,遂在一邊無多言語。
從一開始被俄爾敦拉過來,看見康熙的驚喜,高興,再也沒有了。
康熙興致很好,用膳也多了。很快就用了一碗飯,再讓奴才去乘。
景宸看着,笑道“皇上今兒吃得香,二阿哥可要時常過來,皇上身子可要健朗許多。”
保成手一頓,擡頭。眼珠子咕嚕嚕的看着康熙雙唇光澤,很是油亮,不禁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27Chapter25 意出真言嫔妃驚
四人用完了膳,康熙倒是又一番考問。雖很簡單,但相對那樣年紀的保成而言,他言辭清晰,已經很是了得了。
保成竟也不怕康熙端的嚴厲模樣,應着問題一溜的回了下來。康熙也是年輕,兒子願意親近,不免心底軟了幾分。
父子相處也融洽許多,等到夜了,保成疲倦告退時雙眼卻滿是歡喜。
“保成,是朕疏忽了。”康熙感嘆的道。看着景宸,拍了拍手,心裏頭是百味翻滾,燙的很。
景宸微低頭“待保成好,這多少都是我的一片私心罷了,皇上也不必如此。”
“哦,說說,是何私心?”
“仁孝皇後生前雖有些争執,但我明白,終究待我不薄,能托付了保成與我,這樣信任,這是其一。俄爾敦性子直率,與保成年歲貼近,又頑得來,這是其二。而其三,”景宸擡眸,看向康熙。
卻見康熙平淡如水的臉,眼神也是毫無波浪。
景宸一笑,語氣帶着愧疚“俄爾敦性子大大咧咧的,平日裏就是嘻嘻鬧鬧的,還要皇上寵着慣着,如此不省心。保成卻不同,能擔大任,比着俄爾敦還要細心。”
康熙聽到了保成,便是把景宸的手裹住,順勢拉過來。讓景宸倚靠着他,也遮住了眼裏的冰冷……
“俄爾敦身為公主,寵上幾分也無大礙。放心吧,保成這孩子是好的。還年輕呢,若是能一子一女,結個好意,便是再好不過了。”
眼底閃過一絲尴尬,景宸道“我這身子,本就外強中幹的,又不貼心自個,只怕……”
“無礙,順其自然,總會有的。”康熙蹙緊了眉,想到儲秀宮的兩個鈕钴祿氏,聲色低沉,傳進景宸的耳裏,也是飄忽的。
頭往康熙的懷裏去,遮住了那其中冷笑與諷刺“皇上金口,必定是了。”
“呵呵,”康熙伸手在景宸肚子一撫,微低頭,瞬間笑道“說不定,下一個皇阿哥的生母就是兆琳。”
景宸好似怕癢,脖子輕縮,面色恰若桃紅“皇上今兒個心情好,貫會拿我開玩笑,只怕到時皇上要失望了。”
“你也別急說這喪氣話,”康熙不認同的搖了搖頭“你總會有的。”
康熙的言辭很是肯定,景宸也就越發的确信了。能這般遷就說話,說明她在皇上心裏還是有點位置,至少是有用之人。而他的肯定,對于她這一輩子早知天命來說,她只會生一個孩子,但名下卻不只一個,以後俄爾敦也算有了依靠,她也能放心了……
二人撇開不提這話,均是借着這樣的親近,好一番溫存。
許是先前的話題,康熙也沒了往的節制和溫柔,帶着些許迫不及待和粗魯同房。景宸也是受着,動作間比平日大了些,這般配合,一夜春宵也是十分難得。
等康熙起來,景宸也是迷糊着醒了。
“繼續睡吧,你也累着了。”康熙言語溫和而暧昧,景宸略帶羞意的點了點頭。卻也不做作,既是醒來了,凡身之軀,終究敵不過男子強健。她也确實累了,便也躺着不動“謝皇上。”
康熙上朝了,保成也是跟着走,路上兩父子一問一答,很是平淡,保成卻覺得滿腹溫馨。
待到分岔口,保成粲然一笑,歡喜得領着書玉回去了。
景宸醒了時,就聽佛拉娜道“理親王回去後不久,就讓喬公公來道謝。送了些頑的,還有皮鞭給公主,還有筆墨給主子,奴才放在書房了。”
“這個孩子,倒慣會做人。”只是,她的俄爾敦什麽時候能這樣?
“呵。”景宸輕笑,遂搖了搖頭。若能把俄爾敦逼成那樣,怕也不是什麽好事,還是順其自然的好,太過精明了,終是損身子的……
佛拉娜不明主子感嘆,輕笑又搖頭的緣故,卻不多問,只連忙伺候着景宸的梳洗“公主醒了,被皇太後請了去,也有一會了。”
景宸聽着,問道“身邊的人可跟穩了?慈仁宮可有什麽人?”
“安布拉一向是貼身的,雅蒜也是宮裏老人了,兩人貼心的跟着死死地,主子只管放心。今兒也沒什麽人,便是宮外頭的福晉夫人,也沒遞牌子進去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景宸點了點頭“不過還是萬事小心為妙,讓跟着的仔細着就是了。”
“是。”
而後兩日,皇上和理親王都往景仁宮跑,六宮嫔妃為此側目。
景宸對此也不說什麽,只做該做的就是了。等到皇上歇了一日,梁九功領着人往啓祥宮去時,才暫停了話。
“奴才恭迎皇上。”馬佳氏梳洗好,姣好的顏色又是用盡了心思打扮,男人看了,豈能不起心思,熱浪翻滾?
馬佳氏相信,即便皇上節制明理,但依皇上與她的情分和幾年下來的相處,他又豈會無動于衷?想着,便是心中很有自信,滿是激動。而這一切都為了夜裏的溫存,不禁一陣滾燙發熱,臉上暈紅一片。
康熙自進宮後,身為最長相處的嫔妃,他豈能瞧不出?她的心思,他都懂。女人,尤其是宮中嫔妃。相比起來,馬佳氏表面為人嚣張的做派,其實就是對他死心塌地,這裏面不只是各種因素,更有的是,是對他的感情。所以,馬佳氏行事不若旁人的陰暗狠毒,他也能多給幾分寵愛,幾分寬容和嬌縱。
就算這些寵愛帶來了多少危險和傷害,但馬佳氏總能應付,即便是為此殇子,她主動飛蛾撲火樣,所求得的所需,不為打敗。
在康熙心裏,馬佳氏算是沒有言出的紅顏知己,是一路走來,披荊斬棘的陪伴者。
他是有智慧,但那樣的情況之下,馬佳氏能面對一個個親生夭折之痛。相比他那些從未得到過的權利,他如何不能直面對視?難道還要被一個後宮女子而打敗不成?
面上愚蠢,實際細心,極為忍耐,但心不大的馬佳氏是康熙心裏最滿意的寵妃。只是硬要挑刺,那就是馬佳氏的容貌以及行事,永遠都決定了馬佳氏只能是寵妃,而非上心之人。
馬佳氏行事很是殷切,康熙也不多為難,待到夜裏時,馬佳氏為康熙親手脫衣,康熙也是伸手受着。
康熙其實不愛人太過親近,除了床第之間一些必要之外,她也與康熙不如何有親近的動作。因此,康熙不反對,馬佳氏纖細十指伸向了腰帶處。
卻不料康熙挑眉,手一下抓住馬佳氏的手喝聲道“慢着。”
馬佳氏頓時一下,唯恐做錯了什麽,惹得康熙改了心思。
卻見康熙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将腰間那透雕一口銜芝草盤曲凰的玉帶扣,很是小心的取了下來放在端盤上。
梁九功端着端盤,鞠躬退後,動作沿着其主子的模樣,萬分小心。
神情專注認真,仿佛什麽的不能阻礙一般,即便就站在身旁,馬佳氏心裏還是涼涼的,更多的是驚慌……
這個玉帶扣,是康熙七年的時候有的,是那年選秀時後便一直貼身系帶着的。若非今日她讨好,康熙允許近身伺候,在外袍裏的玉帶扣,她還真的不曾真正細眼瞧過。
作為皇上的嫔妃,皇上的貼身衣物,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手帶扳指,是因為彎弓射練時所需。香囊等物,都是少少系帶,腰間腰帶只有先帝和孝康章皇後所給的玉佩,直到後來,又多了一塊玉帶扣,且是收着,多少人都沒有機會瞧個清楚,只記得是一只玉色的凰,騰飛在天。
今兒,她是瞧見了。
馬佳氏想到越發出神,康熙瞪了兩眼,她才晃過神了來。帶着僵硬的笑,低頭後擡起頭來又是笑如蟬花,巧手竟帶着幾分顫抖,雖很是盡力的掩飾了,但康熙卻是瞧了個清楚。
抿了抿唇,康熙蹙起了眉“手抖得,身子不舒服,還是歇了吧。”
說着身子往後微挪,身後的奴才都是明白的上前,像往日一樣伺候着,馬佳氏神情沮喪。
即便馬佳氏幾番解釋,康熙只拿身子要緊之故,便是側身睡去。
馬佳氏看着這般情形,心知今日一切的努力都赴之江河了。原本今日是因為看着宮中嫔妃又多了,她的年紀,模樣越發的不能相比。看着本就漸漸淡薄的恩寵,也就勉強能拉扯住烏雅氏罷了。可如今皇上好些日子不曾踏入景陽宮,她如何能不急?
卻不想竟成了這般,反惹得心裏頭不舒坦,越發的猜忌之餘卻也小心的上床安寝。看着康熙着實沒有那樣的意思,馬佳氏躺好,眼底卻是晦暗一片。終究是吸了幾口氣,滿眼精光而後平淡,閉上了眸子。
次日,康熙賞了些補身子的到啓祥宮去。
這般體貼,恩寵的做樣,馬佳氏看着拜訪的嫔妃,也不得不配合的顯出一副單薄的身子。看着臉頰緋紅透出的滋潤之色,嫔妃們都是臉色一變,抑或心底酸苦不已,郭絡羅氏看着,更是笑道“姐姐溫柔娴淑,果真是得皇上的心意。瞧姐姐臉蛋,妹妹是長得再絕色,嘴兒再利索,那也是拍十匹馬,都不及的。”
馬佳氏肅着張臉,而後張揚的一笑“溫柔娴淑,我是當不得的。不過是皇上心善,我也仗着多了妹妹幾年的情分罷了。”
郭絡羅氏只覺心頭一滞,着實難受。但卻不願拉了下層,只笑道“姐姐是得緣有福之人,替各位妹妹伺候着皇上,我們還得謝謝姐姐才是。再說還有皇嗣在,皇上自然對姐姐多幾分疼愛,這也是在正常不多的事。是妹妹太過年輕,心底不夠寬,竟是癡了。”
說着,還起來一禮。而後跟着的李氏等人,只得跟着做個樣兒。
看着這滿殿珠圍玉繞的女人,稚嫩,抑或正當風華的模樣……這是說她老了?只能拿着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三公主和十阿哥依仗,奪搶恩寵?馬佳氏不竟暗恨,臉色一變“是了,妹妹還是這般的伶牙俐齒,倒說得我一陣腦子疼。說來,姐姐的确不行了,終究不如定貴人清雅娟秀,成嫔出塵風華,更比不上李貴人的嬌柔婀娜。”
馬佳氏一字一頓,把戴佳氏等人說得很是不安。她們不過是被宜嫔硬拉了過來,卻忘了,二人都是皇上面前有面子的,加上又不對付,她們過來,豈會安好?果然,這便把話提到這兒來了。
“婢妾不過貴人,蒲柳拙姿,怎能提起,娘娘是高擡婢妾了。”萬流哈氏倒是平靜的回道,對着馬佳氏也是言辭客氣。
在粥多肉少的宮裏,相比模樣更加精致,氣質出塵的戴佳氏進宮後,萬流哈氏性子太靜。本就稀薄的恩寵,也是所剩無幾。因此,郭絡羅氏不過覺得不識擡舉,也沒什麽感覺。
定貴人先出了頭,李氏祈求的看着戴佳氏,戴佳氏笑着道“承蒙皇恩,李貴人也不過是以色待人,妹妹們不過是讨了皇上貪新鮮,一時喜歡。這可煩不得二位姐姐争鬧,若是傷了情分。可指不定皇上到時心疼,要拿妹妹等出氣才是呢。還望二位姐姐饒恕,免了妹妹難堪。”
李氏臉色由着以色待人一詞,終是僵硬,一副苦笑。戴佳氏又步步退讓,倒惹得馬佳氏冷笑不止,竟帶着幾分癡瘋“成嫔說話就是好聽,可惜,竟是癡話。”
郭絡羅氏看着馬佳氏這般,心裏一駭,這個馬佳氏總是咋咋呼呼,脾氣不好的模樣,但能讨得皇上寵愛,豈是如此露出黯然心神的人?
“皇上心善,會心疼人,宜嫔,成嫔說得倒是好。看來,我還得要去景仁宮請教請教,如何讨得皇上喜歡,能讓皇上心疼幾分,那倒也不錯。”馬佳氏撫媚一笑,看向郭絡羅氏“妹妹,你看呢?”
馬佳氏的笑容,郭絡羅氏終究一嘆,不怪皇上恩寵。這榮嫔,也果真是個聰明的尤物,只是可惜了……
“怎麽,妹妹不願?”馬佳氏見郭絡羅氏不為所動,笑道“不過,宸妃模樣,氣質,家世樣樣出挑。喜歡鬧些小脾氣,看着不好相處的模樣,竟是讨得她們的喜歡,連他,也是。”
“姐姐是養病,吃藥魔瘋了。”郭絡羅氏蹙緊了眉頭,看向一旁的宮女喝聲道“還不快扶你家主子進去歇息。”
“妹妹不用緊張,我能有什麽?”馬佳氏笑如春“皇上待我不薄,如何能病痛纏身,辜負皇上的一片好心。”
戴佳氏等人看着馬佳氏高昂着頭,華貴的珠翠頭飾搖搖晃晃的離開了,這哪是有病之人?哪是剛才看着莫名單薄之人?那些的話,都不由得紮進了她們的心,榮嫔如此瘋癫,一時癡瘋,一時清明。對于年幼便進宮伺候皇上的她來說,除了皇上,還有誰?
郭絡羅氏眼底黝黑,轉身看着戴佳氏等人道“看來,榮嫔是真病了。”
說完,冷哼一聲,便是離開了。
定貴人看着這樣的鬧劇,諷刺一笑。而後擡頭輕聲道“如此,婢妾先告退了。”
主角走了,低位嫔妃也是如獲釋重的告退了。倒是李氏跟着戴佳氏身後,道“娘娘幫助,婢妾感謝不已。”
戴佳氏冷笑“感謝?不過是順嘴的事罷了,倒是你,進宮些年了,身為得寵之人,不過貴人位分,真真是上不得臺面。”說完,轉身即走。
李氏看着戴佳氏的背影,笑着也走了。皇上靠不住,嫔妃争鬥,這個戴佳氏,倒是個冷面心熱的奇人。
“主子,”
“怎麽了?”李氏挑眉看着欲言又止的奴才,不禁一笑“算了吧,就是再争,再鬥,也不過是個妾罷了。皇上能記得我幾分,不受冷落,就好了。”
再厲害,心是累的。她一開始的優勢就不大,皇上又不是色令昏君,她如何厲害,終究是好聽的妾罷了。她是讀書之人,為妾這已經心頭難安了,若是使命的上去,必定會有孩子。那後面更多,更有人命在手,鮮血淋漓,數不清的争奪将永不休止。再說,上了玉碟帝妃,依着阿瑪的迂腐,指不定要氣死才是。
倒不如輕巧點,在皇上跟前讨點好的印象,為家裏的兄弟幫襯一二。若是阿瑪一遭去了,額莫,也有家裏人照應,安享晚年。
作者有話要說:
28Chapter26 齊拜訪各有思量
“泡盞茶竟如此冷,你是瞧我心善,好欺負不成?”郭絡羅氏瞪眼看着一邊的宮女,高喝一聲。
那宮女不過是低等奴才,過來遞茶反被郭絡羅氏莫名喝罵,不尊主子的罪就這麽落在她的頭上,心裏慌跳,欲要求饒。
郭絡羅氏身旁的宮女季木爾卻是不耐煩的讓人把宮女的嘴兒堵住,拖了下去。那杯茶也很快的換了一盞,季木爾身為郭絡羅氏的貼身奴才,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氣。不過是氣急了,很有滿族貴女範的郭絡羅氏如今心腸還是好的,只消罵罵,過了會,氣消了,便又是笑顏開懷的宜嫔娘娘。
郭絡羅氏心裏想着榮嫔的模樣,心裏就難受。榮嫔這樣的做派,必定不簡單,但景仁宮是皇上多少能寬容之人,她不是沒想過。只是覺得皇上不像那等膚淺之人,一心以為宸妃那樣的做作的嬌小姐脾氣不過仗着模樣,以色待人罷了。就是皇上多有寬容,可宸妃小産,身子虧損,不大可能生養。抱着一個得寵的公主,又有什麽用?
說不定,端靜公主的名號也是愧疚小産才得的,只是這樣的賞賜,愧疚,未免大了些……
若真是,真是宸妃,她該怎麽辦?她一個如花女子,這樣的年華遇上了皇上,便是一心都給了上去。就因為知道皇上不會輕易愛上誰,更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誰,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把心放在皇上身上。也許總有一天,皇上即便不愛,至少也會更加恩寵疼愛與她,不是?
只是,榮嫔把這一切都大刺刺的告出來把她的心,一口口的,咬掉,疼得很……
郭絡羅氏越想越恨,越想越不平,誰都可以,但為何是那個裝模作樣,冷冰冰的宸妃?宸妃待皇上十分不上心,卻能被皇上捧在手心裏護着,而她卻只能是一個普通的嫔妃,可以得寵,可以高高在上,卻要飽受冷落,孤獨寂寞之痛而過餘生,這不公平。
郭絡羅氏的不甘,酸苦,季木爾看着,卻不敢多言。只能等郭絡羅氏自個冷靜了,才舒了口氣。
只是,榮嫔,究竟是說的什麽?
“主子,你怎麽?”娷珋看着馬佳氏一笑的歡喜,不禁疑惑了,方才主子還莫名的癡瘋,可把她給吓得,怎麽退了旁人,普一回宮就這幅模樣了。
馬佳氏看着娷珋的模樣,不禁心窩裏一暖“舒琳,十阿哥呢?”
“公主領着十阿哥在慈寧宮。”
“舒琳,是個好的。”馬佳氏喃喃的道,面上很是柔和溫善,娷珋看着一嘆,公主也着實不容易。要想法子得皇上的疼愛,有了太皇太後的疼愛,還要拉扯十阿哥,如此讨好自個的額莫不說,還得笑着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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