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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笑話。”
佛拉娜的臉色頓時一變,本來在她看來,司儀等女官就是擺明了的狐媚子。只可惜是正經被宮中允許的通房一類搶主子聖寵的,她一個奴才,如何也說不得什麽。可今日,她是奉命行事,這個司儀……
“司儀說什麽呢?可真是當自個是主子不成?”佛拉娜垂眉,很是低順。看着很是本分瑟縮,雙司儀還未感嘆這奴才識相,卻不想是出言就拉了她的面子。
雙司儀的面上也不好,看着佛拉娜很是不順,不知想了什麽,卻是轉而一笑“皇上這會可是忙着呢,若有什麽事,”說着打量了佛拉娜,似笑非笑的擡起下巴道“便說與我聽,興致好了,再傳達一聲,想來皇上許要有些空。”
佛拉娜氣急,本就身量嬌小,對着身子出挑的雙司儀擡頭狠瞪。
想到主子說的話,不禁暗恨。這是乾清宮,就是有主子出頭,也容不得她放肆。可是,主子遞信時,那模樣明眼都能看出,是懷春動情的,就算不是,可難得主子主動,皇上知道了,可指不定的高興呢。可是,這個人,她如何能放心,何況主子吩咐了不可轉給旁人的。
正想着如何回去交代,不可傷了主子的心,畢竟這程咬金可是貼身皇上的。要是主子誤解了,以為是皇上的心思,這可是慘了。
“呦,佛拉娜,你怎麽來了?”
雙司儀正得意,佛拉娜正苦惱,一聲略尖細的聲音響起,二人面色一變。不同于雙司儀的雙頰緋紅,模樣扭曲,佛拉娜極大的瞳眼笑着微眯,看着來人行禮道“李公公,我是奉主子的話,來求見皇上的。”
李德全看着佛拉娜嬌美乖巧的模樣,點了點頭,看了看雙司儀,略施禮道“既是娘娘的意思,皇上剛見了大人,如今正歇着,你且等着。”
說完,更不等雙司儀回禮看他,便是轉身進了去。
雙司儀面色一變,如今後宮中能稱娘娘的統共不過三妃九嫔,貴人是不夠格的。何況李德全這般傲氣的人,不過一個奴才,他自然不用這般尊敬。那這奴才背後的主子,想想便是暗悔……
佛拉娜看着雙司儀的模樣,便是解氣又好笑。扭頭更不理,只翹首等着李德全來。
“進去吧,皇上等着呢。”李德全倒是手腳快,很快就出了來。
雙司儀更加悔恨的看着佛拉娜道謝後便進去,再看李德全看着自己的眼神,不禁害怕。不由乞求的看着李德全道“李總管,那是……”
“哼,”李德全看着雙司儀,眼神滿是不争氣“咱們都是奴才,你倒好,好端端的争什麽氣?若非聞到聲音,真耽擱了,你以為皇上可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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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說到底,她就是奴才。
“雖說娘娘性子好,可那姑娘可不一定了。”李德全說着,瞟了裏面,寓意明白。
“不知,那是哪個宮的?奴婢是沒有瞧過,眼生得緊。”雙司儀看着李德全說話,心裏不禁又是一個翻騰,娘娘身邊的奴才可都是心高氣傲的,她那般對待豈不是巴巴的上去讨了人記恨?
李德全難得的看着雙司儀,正經一打量,嘆了口氣“倒是可惜了,那是景仁宮,宸妃身邊的宮女。宸妃不怎麽走動,你沒見過也不稀奇。”
他也算是宸妃提拔的,是宸妃的半個奴才,再說雙司儀這幅模樣拔尖,這樣哪是奴才?若是他,怕也得出手斬草除根啊。想此,也不顧雙司儀的哭啼,叫人把她暫且壓下再論。
話說康熙拿起信封,拿開一看。
“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可嘆,可笑,入夢換玉,非君子也。”
康熙很是疑惑的看着佛拉娜,語調不平“這是你主子送來的?”
佛拉娜點了點頭,道“可不是的,奴才可是貼身伺候的。主子寫好了,親手封好命奴才送來,得親手送到您的手上,錯不了。”
康熙聽了,一笑。笑容清淺,很是如春。
佛拉娜心知皇上是滿意了,便道“奴才出來多時了,耽誤了不少,若是皇上有什麽吩咐,說一聲,奴才要告退了。”
挑了挑眉,拿起禦筆,寫在另一張紙上,潦草幾字“把這給你主子。”
“是。”佛拉娜垂眉上前接過信封,退後至門處方轉身離去。
“這個宮女,”康熙搖了搖頭,轉向梁九功道“去看一下,是什麽事。”
事後,乾清宮的女官稍有改動,除了劉尚義,大多都不在禦前伺候,更有再不見者。
佛拉娜卻不自知,急急忙忙的往回走。遠遠地看見了肩攆,便低頭,等走到跟前了再行禮,只等肩攆走開便可走人了。
卻不料肩攆竟是不動,不禁暗罵今日行運不好,哪兒都有為難人的。
“這是哪個宮的?”袅袅餘音,聽着很是動人。
“回主子,是景仁宮的大宮女。”
佛拉娜轉而跟着那回話的奴才道“娘娘吉祥。”
一聽聲音,佛拉娜便知是承乾宮的德嫔。在她看來,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德嫔,那模樣最是不喜。總一副娴靜以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可是最能勾人的主子。連着李貴人也吃了不少的挂落。
這時候的佛拉娜,尚不知李氏已經晉升為嫔主子了。
擡頭再看,佟氏略施粉黛,本就嬌憐的模樣,眉似遠山不描而黛,唇若塗砂不點而朱。更顯淡白梨花面,輕盈楊柳腰。中上的顏色,竟是帶着幾分嬌柔,成了一個極好的佳人。這幅模樣,佛拉娜急忙收眼。
佟氏低頭看向佛拉娜,秋波微轉“你這急急忙忙的,是做什麽去?”
“回娘娘,奴才替主子送些吃食給皇上,如今正準備回去。”佛拉娜想到佟氏這般鄭重的往那邊走,俨然是要到乾清宮去。便回道,卻不料佟氏眼眸瞬時利劍而後一片柔和得道“既如此,想來懿妃等急了。”
頭上的刺痛瞬間消失,好像幻覺,不曾出現過一樣。
佛拉娜呼了口氣,不敢造次。
佟氏看着佛拉娜很是無趣,再看佛拉娜獨自一人空手回去,便是心裏冷哼。不再多言的拂了拂手,走了。
佛拉娜心裏很是急切,腿兒止不住的快跑起來的回了景仁宮。途中不少的奴才,走動間聽些風言風語的,找人問了個仔細。知道宮裏又多了兩位嫔主子,想到佟氏那副模樣,等到了景仁宮便是直徑的進了去,喊道“主子,快。快去乾清宮,德嫔她,要搶皇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31Chapter29 色衰愛馳而恩絕
“說什麽呢?”景宸嘴角一僵,雙瞳剪水看着佛拉娜道。
佛拉娜臉色一紅,深知自個是說錯話了,連忙道知罪“奴才一時胡言亂語,還請主子責罰。”
景宸輕嘆,看着佛拉娜很是無奈“說吧,怎麽回事?”
聽到景宸的話,佛拉娜一下子想到了路上的聽聞,不禁委屈的道“是那些個的狗奴才,皇上竟然晉封兩位貴人,其中還有安嫔,可見都是些不知恩的。明明,”明明皇上對主子是有情的,可這才和主子一起,轉過身又對旁的女人多有贊賞,這……虧得她還一直幫着,打趣主子,也還好主子夠冷靜,沒被她說的動了心思,若不然……
佛拉娜想着就是氣憤,再想方才的雙司儀,而後的德嫔,是了,還有德嫔!
“還有德嫔,方才回來時,正巧遇見了德嫔。看着是梳妝了一番,往乾清宮去了。”佛拉娜咬着下唇,殷紅一片。
“那又如何?德嫔要去,我還能強制阻攔不成?”景宸搖了搖頭,也不理佛拉娜一臉的委屈,這種事她還沒吃醋呢。要別人瞧了,只怕以為她的貼身奴才竟出了別的心思不成?“好了,信可是送過去了?”
佛拉娜吸了吸鼻子,眨巴兩眼“奴才謹主子的意思,親手送到皇上手裏,皇上還問可真是主子送的。對了,皇上還回了一封呢。”說着,便低頭在袖裏頭拿出信來。
還好佛拉娜當時遠遠地瞧見了來人,便低頭行禮。佟氏又是坐在肩攆上,高高的位置,沒瞧見袖裏頭的信封,若不然,指不定又是如何模樣。
景宸點了點頭,接過了信封“行了,下去吧。”
佛拉娜看着唐嬷嬷走過時不滿的看着她,不由得抿了抿唇,低身随着出去了。
“你個死丫頭,做什麽呢?”唐嬷嬷看着佛拉娜,蹙緊眉頭。
“我,我也是着急。不想,可是,”佛拉娜頓了頓,還想說什麽。卻不料唐嬷嬷不耐煩的道“好了好了,不管什麽想不想,是不是的了。也還好安嫔和敬嫔告退了,不然你可得擰緊這身皮子了。”
佛拉娜一臉的驚訝,掩嘴壓低聲道“安嫔和敬嫔怎麽來了?這會只怕歡喜得忙着搬地呢,可有不敬主子?”
“怎麽會,你個腦袋瓜子想什麽呢,主子再慈善,那也是妃。安嫔和敬嫔不過是剛晉封的主子,冊封未舉,名不正而言不順的,何必自個上門惹一身騷。”唐嬷嬷很是好笑的道,說着轉而又蹙起眉頭“安嫔當初受人排斥,也是主子給了好。何況上頭還有人看着呢,她也不是那種白眼狼的。只是今日,竟帶着敬嫔,言是來道謝的。”
晉封的大日子,頭一個就來道謝,佛拉娜就是再愚鈍,也能明白一二。明是明白了,可源頭是為何?她實在弄不懂“雖說安嫔被德嫔壓着,着實可憐。可是,說到底,那個模樣的,本來就遭人小心,德嫔不過是小氣些罷了。嫔妃不都這樣争鬥嗎?安嫔那樣的,何必主子出面?還有敬嫔,主子根本就沒有什麽交集,又是無寵無嗣之人,擡舉了又做什麽?可主子這是怎麽了?何必這般大方,費盡心思幫別人的?怎麽就這麽經心,就這麽把皇上推開?”
主子,這也太不把皇上放在心上了……
唐嬷嬷雖不滿佛拉娜語氣中的些話,未免有些過了。可也是這個理,便也沒有訓斥,眉間滿是清愁,無聲輕嘆“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只是進了皇家的門,可就由不得那麽多了。”
進了皇家的門,再好的人,再善良的心都會随之變壞,變得惡毒心腸。倒不如一直這樣,不交出自個的心,什麽都好,什麽不用怕。只要記着,算着自個的一切,一輩子好好地。主子是上了玉牒的妃,生了阿哥,再往後封了親王。就是皇上駕崩了,主子也能有個好的歸處,不必苦守皇宮至死。
佛拉娜看着唐嬷嬷自我感嘆,只怕也是不知,這樣的局勢,這樣的主子,在深宮之中究竟妥不妥當?
可是,想到後宮幾年見聞,不少就久見皇上的嫔妃,如處冷宮,是活得還不如她一個奴才體面。而她一直都說不上受苦的日子,都是因為主子的原因,只要主子好好地,皇家重面子,主子為妃,自然就是好好地,不會像位分低的反受奴才壓制。
也虧得她,胳膊往外拐!至今還一番妄想,以為皇上真有多好的。誠然皇上對着主子多了些心思,更要耐心體貼許多,可有如何?主子模樣出挑,誰知不是看在主子的顏色,還有那不搭理的高傲性子上?要知老子娘就說過,女人對男人的吸引力,那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那就是天生的賤骨頭,越不理之,那就是狗聞到骨頭,迫不及待的撲上來,都是講究新鮮的。
要知以色待人,色衰而愛弛,愛弛而恩絕。
主子對皇上不上心,中宮空缺,那手中多少有些宮權,那如今當務之急的是要拿住皇上。要皇上往景仁宮多走動,等主子誕下幾個阿哥公主,主子也算後生保全了。佛拉娜越想心覺越是這麽回事,看來她還是得煽動一下……
卻不知殿中景宸座在榻上,笑着用兩指夾住信封,嘴角溫和,柔情的看着信封後,兩指頓時火紅缭繞,溫熱的将信封逐一燒去。
信封完全消散,心中念着佛經轉而閉目養神。
雖說還未冊封,但聖旨一下,安嫔和敬嫔是皇上是特別親封的,地位自然也就不一樣。二人現今住在主位上,搬遷了承乾宮,特別是安嫔。皇上翻了她的牌,德嫔也沒那樣的能耐,隔宮,讓皇上半夜起身到她那去了。自然,安嫔有寵,嘗到了裏頭的滋味,也不若以前那樣低頭。連連翻牌,承寵,一下子倒是風光無限。
而敬嫔卻是安靜得很,雖也有隆恩,卻比不得安嫔。再論,模樣不如,且不會安嫔那樣的溫柔小意,光芒也就被安嫔掩蓋了。
“安嫔娘娘到,敬嫔娘娘到。”
“純妃娘娘金安。”二人攜手進來,身後是延禧宮和啓祥宮的各位貴人等。看見上方的鈕钴祿氏,笑着一同請安。
鈕钴祿氏看着安嫔一臉紅潤,眼角含春,可見這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眼神一暗,卻依舊帶着笑道“嗯,你二人倒是來的極早。諸位且坐吧。”
“謝娘娘。”
鈕钴祿氏不再看二人,免得心裏膈應。這會子陸陸續續的,各宮帶着宮下貴人來。
“宸妃娘娘到,宣妃娘娘到。”
連着坐了許久,已是穩如泰山的鈕钴祿氏聽見了,都起身來。看見哈日珠拉拉着景宸的手,一臉的調皮,很是親近的模樣。鈕钴祿氏不禁瞟了一眼,安嫔和敬嫔,坐得很近。保養極好的十指劃着錦繡衣裳,不禁諷刺一笑。
景宸看着鈕钴祿氏站在位置邊,比旁人要高一些,低頭看了看那腳底的花盆底,再看她孤影一人,雙眸寒星一般,閃爍不已。看着她時,那雙眼帶着的希冀和善意,景宸看着唇角勾起,笑得越發的溫和,卻帶着莫名的誘人。
哈日珠拉上前,要與鈕钴祿氏行禮,卻見鈕钴祿氏雙眸帶着怔愣的看着景宸。不禁撇了撇嘴兒,直接拉起鈕钴祿氏的手做禮“純妹妹,今日來得早了,倒是羞壞姐姐我這懶人了。”
鈕钴祿氏急忙回神,看着哈日珠拉雙眸清澈幹淨,帶着往日沒有的侵透力。手不禁一頓,越發随着哈日珠拉做禮,旁人看着,越發的顯得沒有主張和模樣,這個宣妃……
“是妹妹身子不好,夜裏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便是早早的起了來。想着可以等各位姐妹來,一同熱鬧熱鬧。便在這兒先等着了,實在不料姐姐竟然突然間,面皮子竟薄了,……妹妹無狀,還請姐姐大量。這番告罪,姐姐饒恕才是。”鈕钴祿氏帶着些許不自在,趁着說話抽出行禮相握的手,并慌忙的側過臉低身行禮。二人同為妃,哪需這樣見禮?何況這才行了禮……
旁的嫔妃皆都複雜的看向二人,景宸本就稍後退了半步看着。此時,那雙剪瞳微眯,轉身座在另一處,絲毫不管這當場的情況。那模樣,更不像是要行禮的。
不料哈日珠拉聽見了,笑得越發的幹淨,喉間一動,脆生的笑意泵然而出,傳遍了整個殿中“不過一句笑話,妹妹這膽子也忒小了。”說着哈日珠拉臉上頓顯疑惑和無趣,而後又蹙眉道“這可不行,妹妹可是大清的妃子,行事可不得小家子氣得。姐姐是科爾沁大的,向來就喜歡爽快大氣的女子。若是說話有什麽不妥,妹妹看着就是知書達禮的,可要多多包涵啊。”
哈日珠拉感嘆的轉身看向了景宸,言笑時,眉間滿是得意。
景宸笑着,看着鈕钴祿氏面色清淡的淺淺一笑,帶着些許愧疚的道“姐姐說的是,妹妹身子不好,倒是小家子氣,反惹了姐姐不喜。姐姐性子爽快,妹妹羨慕得緊。”眸中帶着點點不好意思和羨慕,看得景宸不禁一嘆,稱呼很是客氣的接道“哈日珠拉說的,可不得這麽欺負純妃。”
哈日珠拉看向景宸,輕掘起唇“姐姐,說什麽呢!”
景宸眉梢輕俏,說笑道“難道不是的?純妃才見到你,你便是一開口就一堆的話,你自個懶,遲了時辰沒來。還先說得別人萬般不是,更不得說你什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着純妃良善,性子軟,竟會欺負比你小的人了。”
鈕钴祿氏聽着景宸的話,面上血色盡然退去,死死地看着景宸。
宮裏的女人勾心鬥角,含含糊糊的話說着,其實沒什麽,可那模樣只讓人覺得哈日珠拉說話另有含義。甚至是背着衆人,對她也多有心思,不知的還以為做了什麽。結果被景宸插嘴一說,反倒是她別有心思了,雖然這也事實,可她也不得讓別人就這麽說出來!畢竟許多事情,那都是心知肚明就好的。可不想景宸又不怕事,哈日珠拉比她在宮中要穩固,都是妃子,再加是二人一起的,自然她也就不占什麽好。
可景宸這一說,不止讓人覺得她自個身子不好,還不安分,時時挑撥他人。更且是做戲的,最不能讓她接受的是,還以為她一個妃子,竟還是軟弱無能,無甚主張的。那她這個位置,豈不是因為鈕钴祿氏一族和鈕钴祿貴人被貶才得的?
想此那雙眸間的狠戾,悠悠地,景宸卻不為所動的回看過去,又道“都是一起的,你也不長個心眼。純妃身嬌體弱,你怎麽就這般的不懂事,你看,純妃臉色差的,還不快點去低個頭,道錯。”
哈日珠拉身為宣妃,未嫁之前論等級是科爾沁的公主,是大清的和碩格格。若不是因為慧妃早逝,她也不會進宮為妃。皇上不像先帝,太皇太後本就深知自己遠不能像之前一樣決斷,皇上比先帝更有自己的主張,便是各人退一步,太皇太後不多插手後宮三旗,而後宮也會有一個高位的蒙古嫔妃。哈日珠拉很會做人,也是聰明的,從不多想其他的。所以,只要別人沒有壞心,她就能和宮中的任何人都相處融洽。而這只是因為,她從不把皇上看做夫君,只把他看做生活的同伴,好像兄妹一樣的敬仰,促使皇上對着她,比許多的嫔妃都要多幾分信任,耐心和縱容。因此,在宮中的日子除了沒有草原上的自由之外,是十全九美的了。
而景宸也有蒙古的力量在後挺着,二人一同又能很好的相處,所以二人在宮中就是聯手,無人能敵。一同扶持着,哈日珠拉對景宸是十分信任的,聽着景宸說的話,也就明了意思道“姐姐說的是,是我莽撞了。妹妹最是嬌弱,說話不該這麽直性的,這傷了妹妹,着實無意。”說着低下頭,不好意思的道“妹妹可要諒解,若是有什麽,讓皇上知道了,心疼起來,我可不好交代。”
鈕钴祿氏進宮以來,恩寵并不濃厚,皇上哪裏會心疼?不過說幾句,相比來宣妃自然不會有什麽交代不交代的,指不定皇上心裏拍掌叫好呢。
景宸今日莫名的,又與哈日珠拉兩人同敵,你一句我一句,容不得旁人插嘴。鈕钴祿氏同級,卻也比不得她二人有意為難,本就是嬌養大的姑娘,想到宮中,還有這些嫔妃正等着看好戲。便是姐姐鈕钴祿貴人也不安好心,越想,眼圈也真的紅了。
“哪裏,姐姐不必這樣擡舉妹妹,妹妹資質淺薄,比不得姐姐們的厲害。”說着看向另外的九嫔等人,垂眉帶着悲嘆道“再說妹妹也不出挑,在諸位姐妹面前,便更是沒什麽拔尖的。也怪妹妹不争氣,身子不好,不能多伺候皇上。只能吃多些藥,才得幾分憐愛。可不像姐姐,還有宸妃的絕色,看着就讓皇上歡喜。”
“娘娘言過了,娘娘受憐愛,嫔妾也是比不上的。宣妃天真純善大方,娘娘清秀靈動嬌憐,宸妃更是絕色淡雅,脫俗如仙。是宮裏極好說話,從不為難人的,娘娘這般悲嘆,可是羞煞嫔妾等人了。”鈕钴祿氏才道,一旁一直低頭不曾說話的德嫔佟氏,急忙插道。
32Chapter30 只嘆顏色皆為要
景宸眉頭一挑,這個德嫔是越發行事張揚,不會掩飾了。許多人都記得原身那清淡的性子,獨愛文學中滞留的書香氣質和那嬌弱帶病,宛若西子一般的寵妃。
即便得寵,受人眼紅,但她有法子,又是個溫潤西施一般的女子。大面上,嫔妃都是有禮待之,對于那樣的恩寵,多少人雖嫉恨卻也是受的。
再看今日這日日盛裝打扮,眉峰帶着尖銳,唇角輕抿往下拉,那樣嬌弱的模樣,在嬌媚的打扮之上竟帶着幾分刻薄。這樣的人,一旦得寵,指不定多少的風浪……如今,不服氣她為嫔的人,亦不在少數。
“有道是人各有志,做事等都各有喜愛,竟有幾分真确。爹生娘養的,不想德嫔如此知書達理,淡靜娴雅之人,真是奇異的倒看重這等膚淺。”景宸看着佟氏,輕笑間唇角帶着幾分魅色,複又垂眸道。
佟氏聽着景宸言話,倒是幾分譏諷道“嫔妾不過平凡女子,自然都是看重顏色,如此過日子。自比不得娘娘絕色傾城一笑,便滿身恩寵。”
鈕钴祿氏看着佟氏打扮嬌媚,不禁眼底劃過一絲不喜,些許諷刺。
景宸略歪了歪頭,細眼打量佟氏周身奪目,不禁道“德嫔可是實在人,倒是我矯情了。也要好好地謝謝上蒼,竟給臉讓我投了好胎,得了德嫔所想。”
不等佟氏憋紅了臉回話,哈日珠拉接道“姐姐顏色,自然極好,德嫔這樣的心,也算是情之所緣,我也能明白幾分。且說前兒個聽聞安嫔等可是聖眷濃厚,德嫔梳妝打扮,好一個明豔動人的女子,我看着都要心動了。別說後來德嫔去了乾清宮,不知可能說一下,這雙司儀是怎麽回事?”
佟氏一下子面色有些難堪,鈕钴祿氏無聲一笑,雖然佟氏對她無礙,還出面解了圍,但也不是什麽好心,便也等着佟氏回話。更何況乾清宮的事,有誰不想知道,且那幾個女官,可沒幾個是好的。
哈日珠拉的話,聽得佟氏滿臉委屈,再也遮不住了。
那日與佛拉娜見過面後,等到了乾清宮,言要見皇上,那李德全卻是猶豫不已。佟氏便是不喜,畢竟她是看着午時了,再不久就要用膳了。這會子多半不會太緊,只要用心,皇帝表弟也給個面子,能多添些聖眷,她的處境也會好許多。
卻不想,這李德全不給面子,好不容易應了在門外等信。卻見皇上大婚前的八位女官中的雙司儀看見了她,雖也恭謹,卻是帶着幾分急躁,連忙行禮便是行色匆匆的走開了。而後進殿,皇上卻不多言語,卻看着要比以往興致更好。
倒也叫了她起來,問了幾句,佟氏便是忍不住提了雙司儀一句,卻不想皇上面色淡淡的,只點了頭,便把她扔一邊,卻好似忘了一樣,低頭批折。壓抑的環境,還有皇上的認真,倒是把佟氏給震住了。
再說皇上國事繁忙,佟氏也不敢貿然的上前,再是心急時間也就這麽的過去了。
最後有官臣觐見,佟氏不得不急忙告退。想到殿中檀香缭繞,更不見一絲的後宮物件還有吃食,便想指不定佛拉娜也是吃了挂落,也就端着一臉的娴靜告退了。不過,殿中卻遺留下了那一盒的吃食,滿腹讨好的柔情蜜意,也是付之東流。
卻不想,她什麽都沒得到,但因進了乾清宮。且她前腳一走,那乾清宮的雙司儀便是弄到了辛者庫去了,而其他的女官也受連累,別說侍寝,便是面都見不着。這也不由得讓人把事想到佟氏的身上了,可這樣禍水一般的名兒,佟氏暗自叫苦。這是寵妃的代表,自古英雄沖冠一怒為紅顏,也莫過于此。她明明什麽都沒做,也沒那麽自戀。這回八個女官的罪全在她的身上,嫔妃要集中對她開炮,底下的女官等人,豈不知是沒有勢力的人?
佟氏越想越愁,腦子裏亂糟糟的,更不知該如何回應哈日珠拉才好。
“宣妃也真是的,皇上罰了奴才,不過是奴才不中用罷了。”僖嫔端着極有威勢的鳳眼,輕輕一挑,帶着幾分睥睨的看着佟氏道“即便是與你有關,這後宮還能有什麽事。說來說去,你這也是厲害之處,若不然皇上也不會這般惱怒了那些狗奴才。要是我,只怕就不是這個模樣了。德嫔,你說呢?”最後的話,帶着幾分模拟兩可的,倒惹人猜想。
“是,僖嫔說的極是。”佟氏不過是個嬌養大的女孩,突然穿越,這些作為都是仗着現代的書籍電視累積,更多的是小說裏穿越女主的金手指和定理。不論心計,還是其他的自然比不得本土的清朝貴女,腦漿子是凝固了,只得跟着僖嫔的話道。
“就是了,所以啊,這些個的奴才也實在不安分,要是我哪像你一樣,才不過辛者庫的處置。”僖嫔言辭很是平和,卻帶着刺。
佟氏無語,卻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
景宸看着這個局面,不由得的笑了笑。雙司儀是什麽回事,佛拉娜聽聞了處置,便早早就通報了。嚣張的女官,心比天高,卻也不過是命如紙薄。景宸對于女官,是毫無壓力的。再說了,少兩個底下的人蹦跶,特別是皇上身邊的,對她,對所有嫔妃來說都是好事。所以,德嫔這回也不算是壞事。不過是在皇太後前,越發的沒了臉。
再說那日德嫔無奈退下之後,皇上用了膳,便到了景仁宮。不管是因為俄爾敦,還是什麽,那都是好事。
太皇太後閉門不見人,只通報了一聲。烏拉那拉氏先是去了皇太後處,哈日珠拉看着烏拉那拉氏進宮,便是讓嬷嬷等把俄爾敦抱過去頑。烏拉那拉氏拖着時間,看了俄爾敦一會,便去了景仁宮。
“宮裏頭,可是有什麽事?”烏拉那拉氏細細問了景宸身子,後又輕聲細語的問道。
景宸聞之一笑,莞爾“這宮裏頭,不過是争風吃醋的,并無他事。額莫這般,可是收了什麽風聲?”
烏拉那拉氏看着景宸頭上斜釵着珊瑚蝙蝠簪,青絲輕挽。并無什麽多裝飾的配飾,不像那些宮妃滿目耀人的打扮,卻看着清爽。膚色紅潤,眉目輕緩,便也是放心了。才點了點頭道“也不是聽見什麽,不過是方才拜見皇太後,雖沒說什麽,但好像對德嫔有些不喜。”
“是麽?”景宸原來如此的模樣,拉着烏拉那拉氏的手道“其實也沒什麽,皇上跟前的那八個侍寝女官,也不知與德嫔有什麽沖突,皇上便是把那些的弄到辛者庫等。這些女官,雖不是什麽主子,可好歹是皇太後還有太皇太後精挑細選的……”
皇太後又不是皇上的生母,一切富貴權在皇上。皇太後又沒別的心思,只想能讓皇上對她尊敬,留幾分情分。那些的女官是皇上大婚前的侍寝奴才,自然多是皇太後費了不少的心思,想讓皇上歡喜得。
當年廢皇後,無奈太皇太後又把侄孫女,也就是如今的皇太後接進宮來,這樣的舉動緣故是衆所皆知的。豈料那時前有康妃佟氏,後有賢皇貴妃董鄂氏。董鄂氏進宮不過三月就從初封的賢妃直接晉封皇貴妃,獨寵後宮,更深得先帝庇護。作為皇上受太皇太後壓制太久,早就有了反抗之意。有了心愛的女人,先帝更是費勁了心思,與太皇太後作對。致使皇太後才進宮,就已飽受苦楚,先帝更是層出不窮的花樣的折磨她,最後不過是一個冷宮皇後,連個宮中的格格(順治時的低級嫔妃)都不如!
好不容易熬死了董鄂氏,先帝随後一步,皇太後被尊為聖母皇太後,才真的富貴了起來。可是從一開始,皇太後受苦,康妃卻是好好地。至少對旁人不假于色的先帝而言,康妃雖少了許多的恩寵,卻能不時的見到皇上,依舊宛若紅顏知己。後來皇上天花之後回宮,竟是進了先帝的眼,再跟着最後被尊為生母皇太後。董鄂氏已死,她犯不着去為此難受。可她的受苦,卻反襯了佟氏的風光!女人總有些黑暗的心思,對皇太後而言,佟氏就是她這一生最大的敵人,最恨的女人,最深處的罪孽。
這些,都是景宸靠近皇太後時,就施了法,弄了個清楚。所以從一開始,皇太後不明顯的不喜,如今那女官,皇太後也不願再多心去弄了。但這可是皇上床第之人,女人,那是最有力的棋子。到了今日,自然也忍不住尋了個口,直接針對了!
烏拉那拉氏聽了,也算放心了。卻難免心裏憂慮,又道“如此看來,這德嫔也是厲害的,我兒豈不是要受委屈?”
景宸聞之一笑,對着擔憂的烏拉那拉氏是又無奈又舒坦道“額莫不必擔心,這個德嫔幾斤幾兩,在皇上,太皇太後那兒的重量,兆琳可清楚得很。”
“話雖如此,可女人鬥起來最是心狠手辣,宮裏的腌臜事多,轉個眼那又是一個模樣。你可得小心,莫讓人鑽了空子!”烏拉那拉氏看着景宸面色淡然輕笑,不把德嫔放在眼裏,便是心裏不安。唯怕景宸就此高高在上,栽了跟頭。
景宸心裏一暖“額莫,放心吧,女兒可不是那種心高氣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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