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樂極生悲
丞相與太後兩名輔政者意見相左,且互不妥協的的時候應該怎麽辦?
朝廷最近之所以烏煙瘴氣就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應該如何解決這個難題。但是華年卻教給烏蘭辰一個辦法,那就是:如果兩名輔政者的意見相左且互不妥協的時候,不如把最後的決策權交給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相信他們一定會降福北燕,為後代子孫指出正确的道路。
沒錯,華年的辦法就是讓烏蘭宜祭天祭祖,求問祖先,把一切都交予天命抉擇。這樣無論最後出現怎樣的結果,落敗的一方都不會有任何怨言。
在朝議陷入膠着狀态、雙方越來越大動肝火的現在,這似乎是唯一有效的辦法了。
幾日之後,祭典隆重舉行。烏蘭宜在天壇祭祀了天地神明和列祖列宗之後,一名太監把兩個扁平的圓盤端上祭臺。太後與丞相分別把他們事先寫在帛書上的「告先祖書」呈給烏蘭宜,兩份帛書上分別寫着他們各自的主張。在祭司的主持下,烏蘭宜把兩份帛書分別放在兩個圓盤上,念誦了一段祭文後點燃帛書。
按照祭祀的慣例,如果帛書完全燃盡,則說明帛書上的意見已被先祖接受并贊同。反之,如果帛書沒有燃盡,則說明先祖并不同意那份帛書的意見。
恭恭敬敬地整理矗立在祭壇之下的文武百官都懷着虔誠之心注視着祭臺前的烏蘭宜和兩個圓盤上的動靜。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太後呈送給先祖的帛書瞬間燃起火苗,眨眼工夫就已經燒成灰燼。寒風拂來,把灰燼卷上天空,伴随着祭壇上袅袅上升的香火一起飛往先祖的在天之靈。然而丞相的那份帛書雖然也燃起熊熊火焰,但是帛書卻絲毫無損,仿佛被什麽東西保護着一樣。最後火焰完全熄滅,帛書上卻沒有留下一點焦痕。
祭臺下的衆人一陣唏噓,竊竊私語,議論紛紛。有的搖頭不敢置信,有的瞪大眼睛回不過神,一時間整個祭壇都是鬧哄哄的細小聲音。
但是無論他們信與不信,結果反正一目了然。祭司高聲宣布北燕的列祖列宗們接受太後的意見,決定暫不發動對昭明的戰事。
太後走到祭臺正中虔誠地磕頭謝恩,表情欣慰而又滿足。另一方面,站在祭臺石階之下的丞相範宇卻呆若木雞。他親眼目睹了帛書着火而不燃燒的畫面後驚訝地瞪大眼睛,鼓得圓滾滾的眼珠簡直快把眼眶都撐裂了,說什麽都不肯相信會有這麽邪門的事情。
哪怕範宇心中莫名其妙,但是祭祀之前他也已經點過頭了,同意用這個方法來做出抉擇。現在結果清清楚楚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抵賴。哪怕他隐約感到事有蹊跷,但卻琢磨不透其中的緣由,于是只好不情不願地向太後示弱,不情不願地表示以後再也不提起兵之事了。
就這樣,差點令朝廷兩派人撕破臉皮的難題,在一場祭典之後得到解決。
大家都懷着敬畏的心情感慨先祖顯靈,為北燕指名道路。但是烏蘭宜卻知道,這一切不是天意——而是一個小小的「詐術」。
祭典結束後,烏蘭宜返回皇宮正好剛過午膳時間不久。他一刻也忍不住了,馬上沖到禦書房去找華年。
他先去了徐澤涵的書房,但是沒有看到華年的身影,問過徐澤涵後才知道華年大概在烏蘭靜那裏。他顧不上歇一口氣,馬上就用最快的速度沖過去。
但是,烏蘭宜猛地推開房門大喊一聲「華年」之後,卻只看到正在書案前提筆撰文的烏蘭靜詫異地擡頭向他望來,依舊不見華年的身影。
烏蘭宜又疲憊又失望,渾身力氣仿佛都變成水蒸氣從體內揮發出去了。他一下子軟綿綿地靠在門框上,好像只剩下半條命。
烏蘭靜見他氣喘籲籲地跑來急着要見華年,心中又驚又疑,下意識放下紙筆,走上前詢問了幾句。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烏蘭宜雙手緊緊捂着胸口,只顧着大口大口地拼命吸氣,根本擠不出半個字來。但是從他憋得通紅的臉頰和喜形于色的表情中,烏蘭靜依然可以看出,他似乎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皇上,今天不是要去祭祖麽?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你找華年有什麽事?」烏蘭靜不知道華年曾經與烏蘭宜在藏書閣見過一面,記憶中烏蘭宜登基之後幾乎就沒有見過華年,如今突然十萬火急地找上門來,不由令他産生了諸多不好的猜測。「華年是不是闖禍了?」
就在這時,華年的聲音突然從兩人身後傳來:「皇上,您怎麽在這裏?」華年剛才去把午膳的碗碟送回廚房,正要回來向烏蘭靜告別,沒想到卻看到這名意外的客人,不由得呆在門口,怔怔地張大眼睛。
「華年!」烏蘭宜猛地轉過身,情不自禁地一把抓住她,興奮地嚷嚷起來,「成功了,成功了!真的成功了!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什麽成功了?」莫名其妙的烏蘭靜向華年投去疑惑的目光。
華年沒想到烏蘭宜會興奮地直接沖來找自己,顯得有些局促。她把食指豎到唇邊提醒道:「皇上,噓,小聲一點,不要被別人聽見了。」
聽到這話,烏蘭宜總算冷靜下來,鬼鬼祟祟地探頭向門外望了幾眼,然後敏捷快速地把門窗全都關了起來。
「到底怎麽了?」一頭霧水的烏蘭靜完全搞不清狀況,一會兒看看神秘兮兮的烏蘭辰,一會兒又看看緊張不安的華年,忽然明白一件事:他倆之間絕對隐藏着一個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想到這裏,烏蘭靜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眉心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華年急忙說:「靜,對不起,我不想瞞着你,但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向你開口,我怕你責備我多事……」
不等華年說完,仍然處于興奮狀态之中的烏蘭辰急忙打斷她的話,說:「他哪敢責備你?你這次立大功了。華年,快點告訴我,為什麽丞相的帛書浸過酒後就燒不起來了?」烏蘭辰按照華年教給他的辦法,在放置丞相帛書的圓盤上加了一層濃酒。當時祭臺上只有烏蘭宜自己、祭司和端圓盤上來的太監而已,丞相與太後都站在幾十級石階之下,只能看到燃燒的火焰,根本看不清帛書是否被酒浸泡過。祭典結束後,丞相的帛書馬上就被烏蘭宜處理了,沒有留下證據。
聽到這裏,一頭霧水的烏蘭靜終于猜到一些眉目。他扭頭望着華年,嚴厲地問道:「你對皇上說了什麽?」
華年從未見過烏蘭靜如此嚴肅的表情,心髒頓時緊縮了一下,不安地低下頭說:「我只希望北燕不要對昭明開戰……」
「是你讓皇上祭祖的?」烏蘭靜繼續逼問,篤定的語氣似乎已經把一切都看破了。之所以用提問的形勢問出,只為逼迫華年自己承認而已。
華年意識到烏蘭靜生氣了,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下意識順從地點了點頭,回答道:「的确是我讓皇上用祭祖的辦法令丞相放棄攻打昭明的想法,這件事雖然冒險,但我心中确實有七八分的把握。從前在冷宮無聊的時候,心蓮曾經給我變過那個把戲。被酒浸泡後的織物燃燒後會産生火焰和水,所以帛書看上去好像着火了,但其實根本就燒不起來。就算萬一燒着了,也絕對沒有太後的帛書燒得快。兩者比較的話,依舊可以得出先祖認可太後意見的結論……」
緊張至極的華年拼命想要解釋清楚,不自覺地變得滔滔不絕起來。但是無論華年說什麽,烏蘭靜的表情由始至終非常冷漠,幾乎不亞于屋外呼嘯的寒風。待華年的聲音漸漸變低,似乎已經無話可說的時候,他才嚴肅地問道:「為什麽事先不找我商量?」
哪怕烏蘭靜此時的聲音聽上去還算震驚,但是心底深處早就已經亂套了,正在不斷地吶喊:太大膽了,真的太大膽了!
這件事如果被拆穿了就是一個愚弄朝廷的騙局,弱小華年如何承擔得起這個責任?哪怕現在成功地瞞過丞相,達到了預期的結果,但是烏蘭靜仔細想來,依舊後怕不已。只要出現一點意外,華年肯定就要人頭落地。就算不是公然處決,只怕也會被丞相暗中弄死洩恨。
烏蘭宜剛才還興奮得差點飛上天去,但是現在卻也已察覺到氣氛有些沉重,有些內疚又有些着急地勸道:「靜,你不要責怪華年了。那天事發突然,朕和華年誰也沒有想到會在藏書閣巧遇……」于是他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烏蘭靜一聲不吭地聽着,面無表情的臉龐仿佛戴了一張面具。而華年則低着頭倉皇無措,自知做了錯事,不敢替自己辯解,只能祈禱烏蘭靜原諒自己。
「總而言之,事情就是這樣。」烏蘭宜總算講完了,稍微停頓一下,歇了一口氣後馬上又為華年求情,「靜,朕明白你的擔心,但是現在這件事已經告一段落,總算有了一個完美的結果。朕今天急匆匆趕來,就是為了感謝華年——所以你就不要責怪她了。」
剛剛說到這裏,還不等烏蘭靜表态,就聽見門口傳來了「篤篤」的敲門聲。緊接着就傳來一聲:「皇上,太後請你移駕長樂宮。」
烏蘭宜立即聽出那是太後心腹宮女的聲音,痛苦地捂着頭發出一聲哀鳴。「靜,華年,朕必須回去了,你們千萬不要吵架。」留下這句話後,烏蘭宜百般不願地打開門,跟宮女一起回去了。他一走,寂靜的書房中就只有華年和烏蘭靜兩個人無聲地站立。
「我萬萬沒有想到你會這麽大膽。」烏蘭靜咬得牙齒都在作響的聲音突兀地打破沉寂。
華年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她從未見過烏蘭靜生氣,今天就是第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華年用的那個其實是一個化學小實驗,本來應該是酒精加水,我也不知道換成酒以後成功率能有多少。總之,請寬大看待吧……囧。原理方面文中沒有解釋得太細,不然看上去好像課本一樣,有興趣的話,可以自行百度一下燒不壞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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