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舌尖掠過耳廓, 癢癢的。

時音偏了偏頭,撐在兩側的手稍稍用力,“我、我怕什麽了?”

盛弋然挑眉笑:不怕為什麽結巴?

我結巴了嗎?

她很無辜的眨眼。

盛弋然捏着她耳垂, “指甲都要抓破了。”

時音驀地回神,發現自己雙手死死抓住櫃子邊緣,指甲有點疼, “你別靠這麽近, 都擋住我呼吸了。”

盛公子笑道, “呼吸還能擋住?”

“是啊。”她一本正經的點頭。

“這樣擋住的?”他吻她。時音頭往後仰,他跟着追,“還是這樣?”

話音落下, 扣着她後腦勺将人往身前壓, 另一只手撫在頸間,拇指摸索着平穩跳動的動脈, 一下又一下, 很輕,卻像是帶着火, 慢慢燃燒。

下唇還是疼,他吻得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用力,仿佛要汲取她所有能量占為己有,拇指摩挲的地方被印下滾燙的吻,手指勾着衣領,唇一點點的往下。

羽絨服拉鏈被拉下,敞開, 少了一層束縛, 灼燙的吻落在頸窩, 鎖骨, 牙齒輕輕咬合。

不疼,卻有點呼吸不過來。

所有感知都聚集在鎖骨,她喘着氣,手無措的撐着櫃沿,聽着面前男人的喘息。

“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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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聲輕喚,吻從鎖骨往上,回到唇上,再往上,停在鼻尖。

很陌生的感覺,但又無法抗拒,不知該做什麽想什麽,甚至想要更貼近一些。

盛弋然雙手捧起她的臉,四目相對,他的目光熾烈,薄唇印着她口紅顏色,他喘着氣,聲音低低啞啞,“音音”

“嗯?”時音不自覺跟着他呼吸節奏,杏眼漉漉的看他,“怎麽了?”

盛公子看着她,忽然笑了下,眼裏化不開的溫柔似水,又想到什麽嘆了口氣,把人摁在懷裏抱着。

“傻姑娘。”

忽然被罵,時音皺眉,“我怎麽就傻了?”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還拉開她衣服,臨了還罵她,她時漢三忍不了這口氣,擰他胳膊,“你是不是要挨揍。”

想挨揍直說。

小姑娘沒怎麽用力,也不痛,盛公子勾住她下巴将臉擡起,剛被吻過的唇帶着暧昧的水色,腮幫子鼓着,一臉不好惹的樣子。

奶兇奶兇的。

像只小貓。

盛公子眼梢上揚,“錯了,罰我被親一下。”

唇上又挨了一下,時音無語到了。

這到底是罰誰啊?

盛弋然把人抱到沙發上坐下,從茶幾櫃子裏找出兩個黑色手柄,遞給她一個,“玩游戲嗎?”

“玩什麽?”

“超級瑪麗。”

超級瑪麗這游戲時音還是很小的時候玩過,那個時候還是買的游戲卡,幾十塊錢一套,一張卡裏面有好幾種游戲,最火的是超級瑪麗和魂鬥羅。

“可以。”

她接過手柄,問了下按鍵操作,“我原來玩這個可厲害。”

盛弋然選着游戲,“我玩這個也很厲害。”

他選的雙人模式,游戲開始,響起熟悉的背景音,穿着背帶褲的瑪麗兄弟在屏幕上蹦蹦跳跳,一頭撞碎磚頭。

“明天幾節課?”他問,

時音雙眼緊盯屏幕,手一下下按着方向鍵,怕多按一下瑪麗兄弟就跳下去,“三節。”

“課表發了嗎?”

“發了。”

“發我一份。”

“好。”

她全神貫注在游戲裏,随着一個起跳,瑪麗兄弟墜下萬丈懸崖,游戲結束。

“再來一局。”

盛弋然給她選了單人模式,坐在一旁看她玩。

“又是這裏。”

好幾次都死在這裏。

時音越戰越勇,又重新開始,她就不信今天這一關過不去了!

“喝咖啡嗎?”他問。

“不喝。”

盛公子無聲笑了笑,起身給自己倒了杯咖啡,給她接了杯溫水,小姑娘游戲勝負欲很重,一股子倔勁,整個身子都随着游戲向左向右,仿佛這是個感應游戲。

盛弋然拎開餐桌旁的凳子,靜靜看她,直到一杯咖啡見底,小姑娘終于過關。

“Yes!!!”

她手握成拳,手肘往前給自己叫好。

盛公子撐着臉,笑得眼睛都彎了。

怎麽這麽可愛啊。

手機響了幾聲。

是盛董事長。

照片發來幾張照片,還有夫妻兩人甜蜜開心的合照,生怕他不知道他們在外面過得多開心。

【我們五月份要回國。】

六月份是老爺子和老太太生日,兩位老人是同年同月生日,時間也只差兩天,今年兩位老人八十大壽,生日宴自然要提前準備。

盛公子擡眼看跟游戲作鬥争的人,指尖輕搭着屏幕,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又删除,回了個嗯。

算了,還是先不說,要不然他那便宜爹現在就能從國外殺回來,大包小包的上小姑娘家哭着求着讓岳父岳母把小姑娘嫁給自己。

他丢不起這個人。

更怕吓到她。

見她一直專心玩游戲,盛弋然起身去書房處理文件。

帝都那邊的事雖然暫時解決,但這個項目空出來不少企業都想要搭上盛氏這座橋,方案和競價多得眼花缭亂。

書房的門開着,能聽見外面女孩的聲音,很獨特的背景音,不用看就知道她什麽表情什麽動作。

“不玩了!”

“什麽破游戲!”

“誤我青春!”

時音氣急敗壞,看見這游戲就來氣,直接把電視關掉。

盛弋然笑了聲,喚她,“音音。”

“幹嘛?”

游戲輸了,時音還有點小情緒,邁着小碎步到書房門口。

盛弋然坐在電腦後,大衣脫下搭在椅子上,襯衫扣子解開兩顆,露出一小片皮膚,冷白的皮膚像雪。

時音盯着他鎖骨看,“叫我幹嘛?”

察覺她的視線,盛弋然彎了彎唇,“晚上想吃什麽?”

中午爆米花和奶茶喝多了,她午飯就沒吃,盛弋然十一點吃的早飯自然也沒餓,剛剛一直在打游戲,沒想起這回事,此時提起頓覺餓得前胸貼後背。

“我想吃披薩。”

她那天點的披薩都還吃上。

盛弋然挑眉,“那只能點外賣了。”

披薩他是真不會做。

盛公子把手機遞給她,密碼都是他的生日,讓她自己選。書房裏有沙發,時音坐在沙發裏仔細查看附近美食,挑了最好吃的那家。

“你吃什麽?”

盛弋然頭也沒擡,“都可以,你看着選。”

時音給他點了份牛排,還點了兩個沙拉和壽司,微信忽然跳出消息,她本要上滑忽略卻不小心點了進去。

簡钺:老三,出來喝酒。

群名叫“六個帥哥和他們的禽獸朋友。”

這個群名。

還真是—別致。

時音正要退出微信,餘光瞥到微信置頂的頭像,備注是“我的音音。”後面還加了個五線譜的符號。

我的。

音音。

時音眼睫微顫,心口像被人緊緊握住,有點悶,但更多是叫做開心的情緒。

自己對他來說,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這種感覺。

看了眼電腦前的男人,他專心致志看着屏幕,白皙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看到不滿意的地方蹙眉,薄唇微抿,很不好惹。

察覺她的視線,盛弋然擡眼看過來,“怎麽了?”

“沒事。”她搖頭,切回到外賣軟件付款,把手機還給他,“剛剛有人給你發消息,我不小心點到了,簡钺他們叫你去喝酒。”

話剛說完,他手機就響了,正是簡少爺。

盛弋然按了接通,聲音淡淡的,“什麽事?”

“來打牌,老七組的歡送儀式,你他媽別說你不來。”簡钺罵道,想了下又道,“叫上時妹妹一起來,我們都帶了女朋友。”

“我問下她。”

“你問——”簡钺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挂斷。

艹!

盛老三這個比,這麽個事還怕被偷聽不成?!

挂斷電話,盛公子把人拉進懷裏,讓她坐在自己腿上,“寧衍明天要走,今天組了個局叫我們去玩,想去嗎?”

時音雙手抵在他胸膛,“你們兄弟聚會,我就不去了。”

盛弋然低頭親她,“那就不去。”

說着拿起手機給簡钺打電話,時音快一步阻止他,“我沒關系的,你去吧。”

盛弋然給她說過幾個公子哥的情況。

他們之間排序按照最簡單的年齡大小,趙烨老大,聞溪第二,盛弋然第三,穆彥第四,簡钺第五,裴欽第六,最小是寧衍。

正在國外念書,一走得一年才回來,上次寧衍組的局他都沒去,這次再不去就不好了。

“你陪我。”

時音望着他的眼,點頭。

時音在他懷裏,看着他解開手機點進群聊,很簡單明了的在群裏發兩個字:等着。

群裏幾個人像被點了炮仗的引線,一個個的開始興奮起來,各式各樣的表情包刷滿屏幕,盛弋然手機都差點卡了下。

——

他們聚會的地方在一家酒吧,是幾個公子哥長期包下的包間。坐落于城中心寸土寸金的位置,隔着很遠就看見堪比殺馬特的招牌。

“來玩”酒吧。

名字十分簡單明了。

盛弋然把車靠邊,牽着女朋友的手推門進去。

厚重的門推開,震耳欲聾的聲音差點貫穿耳膜,燈紅酒綠中黑壓壓的全是人,跟着音樂跳動,跳得興起,還有人跳上舞臺開始SOLO,外套脫下來,甩向人群。

時音跟着盛弋然上樓,心裏有點悶悶的,但說不出到底是為什麽,就是悶。

酒吧服務員認識盛弋然,看見時音時愣了下,片刻便恢複正常,為他們推開包間門。

“我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

很高亢的男聲,簡钺拿着話筒,吼得青筋暴起,完事對臺下鞠躬,“今天的演唱會就到這裏,謝謝各位粉絲。”

“去你大爺的!”

低下一片罵聲。

簡钺看到他們,一個箭步就沖過來,“老三,時妹妹。”

包廂燈光昏暗,除了幾個公子哥還有幾個女生,個個皆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眼尾上挑,打量着他們,準确的說是打量着她。

“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盛三公子,這位是他的女朋友,時音。”

盛弋然看了簡钺一眼,拉着小姑娘到一旁角落坐。

“不用緊張。”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他看出來小姑娘的不适應,從一踏進大門開始,忽然有點後悔答應過來,過二人世界不好嗎,非得過來聽這群傻逼兒子鬼哭狼嚎。

時音搖頭,“沒事。”

以往唱歌都是一群熟悉的人,到了陌生的環境又幾乎是陌生的人,有些局促很正常,何況她緊張不是因為其他,只是因為這是他的圈子。

屬于盛弋然的圈子。

有人坐過來,是裴欽,他給盛弋然倒了杯酒,87年的拉菲,雙手奉上。

“有話就說。”盛弋然道,“還錢不可能。”

裴欽無語了,“兄弟就是單純給你倒個酒,你說你多久沒跟兄弟們喝酒了?”

盛公子捏着紅酒杯,鮮紅液體在杯中搖晃,光影斑駁間,男人的輪廓若隐若現,他抿了口,薄唇沾染一點紅,增添幾分妖魅,漆黑眼眸如水墨暈開,又似蕩開一幅畫卷,矜貴風雅。

“吃蘋果嗎?”他問。

時音點頭。

他放下酒杯,從果盤裏選了個蘋果,骨節分明的手拿起水果刀開始削皮,這才回答裴欽的話,“我得陪我家音音。”

他聲音不算大,但足夠所有人聽清楚,其他人一聽開始齊聲起哄,時音臉燙呼呼的,手捏着圍巾末端。

蘋果皮完整削完,盛弋然從中劃開,分成幾份,小孩學發音般喂她,“啊~”

衆人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個跟見了鬼似的。

這是他們認識的盛三公子嗎?

盛三公子不是一向清冷淡漠,遺世孤立的,有人主動攀談,他高興就搭理兩句,不高興一個冷眼過去,讓人生畏,什麽時候如此溫柔體貼伺候人了。

“你趕緊掐我一下,讓我知道這不是夢。”穆彥說。

話落就聽見他慘叫一聲,然後就是簡钺被罵,“簡西瓜,你他媽還真掐!”

“你讓我掐的。”

趙烨灌了一口水,“煩了,毀滅吧。”

這狗糧誰他媽愛吃誰吃,他不吃。

幾個公子哥旁邊的女生嫉妒的看着時音。長相很普通,勉強算得上清秀靈動,居然這麽好命成了盛公子女朋友。

盛三公子名號她們早就聽聞,素來潔身自好不近女色,多少名媛想與他聯姻,偏都不得他多看一眼,圈子裏都以為盛公子喜歡明豔動人的,鉚足了勁往那個方向靠近,現在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小女生占了便宜。

還是說她們一直以來的方向都錯了?

時音沒注意她們的目光,張嘴吃着盛弋然投喂的蘋果,臉紅得快跟蘋果一個顏色了,示意他不用喂了,盛弋然卻恍然未聞。

“老三,你他媽夠了。”

這恩愛秀的,他們都快心梗了。

最後一塊喂完,盛公子扯了張紙巾擦手,眼睑微動,話裏滿是炫耀和得意,“沒辦法,得把我家小祖宗伺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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