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要不是有女生在, 他們幾個真的想撸袖子揍盛老三一頓,後悔叫他來了,過來就是秀恩愛。

煩。

看着就煩!

裴欽看了眼身邊的女人, 女人媚眼如絲的貼過來,挽着他胳膊撒嬌,塗着指甲油的手摘了一顆葡萄喂到他嘴裏。

裴欽這才好受了點。

不就是女朋友嗎, 他也有。

盛公子淡淡瞥了他們一眼, 叫服務員拿了杯果汁和開水, 修長如竹的手翻過一個全新的杯子清洗,倒入果汁,遞給時音。

“謝謝。”

時音小聲。

謝謝?

盛弋然挑眉, “跟我說謝謝?”

時音擡眼, “啊。”

說謝謝怎麽了?

臉被捏了下,男人輕笑, “這不都是我該做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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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烨忍不了了, “老三你們現在就走。”

其他幾個公子哥紛紛附和:“馬上就走,我給你們開門。”

時音不自覺往他身邊靠了些, 盛公子将小姑娘手放在掌心,捏着她手指,從指尖到指根,聲音淡淡,“不是打牌?”

酒這東西他沒興趣。

說到打牌,簡钺來了精神,揮開女伴的手坐直身子, “今晚咱們都不準上場, 讓女生玩。”

打牌?

時音扯了扯他袖子, “我不會打牌。”

一聽她不會, 幾個人瞬間忘記剛剛被秀恩愛的不痛快,裴欽和穆彥一左一右坐到兩人身邊。

穆彥:“時妹妹你別擔心,不會讓老三教你。”

裴欽:“對,再說輸了也是老三受懲罰,你只管摸牌打牌就行。”

簡钺也跟着加入勸說陣容,“很簡單的,時妹妹你是學霸,一看就會。”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時音有些拿不定主意,“你們一般賭什麽?”

“我們都是好市民不賭錢,就娛樂一下。”

盛弋然握着她的手,眉眼溫柔,“不會輸的。”

喲呵!

盛老三你很自信嘛。

趙大少想了想,确認的問一遍,“時妹子真不會打牌?”

時音搖頭。

衆人放心了,紛紛摩拳擦掌。

簡钺:“大家都是兄弟,這樣,我們就賭最簡單的真心話大冒險,輸了的人不管對方說什麽都要照做,不然就叫爹,怎麽樣?”

這還叫不用擔心啊?

時音想拒絕,盛弋然按了按她手背,“行,到時候別賴賬。”

“保證不賴賬,誰賴賬逐出群聊。”

包廂就有棋牌室,其他人紛紛起身推開棋牌室的門,一個鉚足了勁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時音眉頭皺着,“你就不怕我們輸了?”

盛公子摸着女朋友的頭,“我們不會輸,就算真輸了,那也沒什麽。”

“可是要喊他們爸爸的。”

她看出來了,這幾個公子哥喝酒打牌是假,就是想整盛弋然。

盛公子戳着她梨渦,“我相信你。”

你別相信我啊。

她真不會玩。

“真輸了別怪我噢。”她提前打好預防針。

盛弋然攬着她肩,“輸贏我都認,一家人同進共退。”

“誰、誰跟你是一家人了。”

“你啊。”

“.......”

時音感覺臉上的溫度又回來,心砰砰跳得亂了頻率。

棋牌室很寬敞透亮,三個女生已經坐下,幾個公子哥在旁邊出謀劃策,瞧見他們手牽手進來,啧了聲,心裏罵了一句,但想到等會盛弋然輸的樣子,臉上笑容根本止不住。

“時妹妹快坐,位置都給你留好了。”

盛弋然拉開桌旁的椅子,又給自己拎了張凳子坐她旁邊,小姑娘杏眼亮亮的看着自己,眼裏閃爍着興奮。

他跟着笑,“怎麽了?”

時音湊過來,小聲,“打麻将啊?”

你要說打麻将,她可就不困了。

“嗯。”

他們什麽牌都玩,打麻将是最常玩的一種。

“會玩?”

那何止會玩。

時音手做遮擋,防止被其他人聽到,“我十歲就會打麻将了。”

那時逢年過節時爸爸和程女士都帶她回鄉下住一段時間,春節無聊便打麻将打發時間,小時音每次都抱着零食坐在一旁看程女士打牌,一局結束還會發問,麻将這東西,她早就爐火純青了。

盛公子眉梢輕揚,倒是有點意外,“那我們今晚贏定了。”

“噓。”時音示意他不要表現得這麽明顯,“別被他們發現了。”

小姑娘手指抵在他唇邊,上面殘留洗手液的清香,盛公子握着她手腕,低頭吻了吻,“那我全靠音音了。”

“......”

簡钺很想把桌子都掀翻。

媽的。

盛老三這個比談個戀愛簡直騷得沒邊,他們還在呢,親親我我幹什麽?!

嘲諷誰沒有女朋友嗎?!

簡少爺很他媽無語,學着他拎張凳子坐在女伴身旁,手裏玩着打火器,目光怨毒的看着盛老三,“今天給我狠狠的贏,要什麽都給你買。”

穆彥和裴欽也這麽跟自己女伴說,三個女生一聽來了鬥志,禮物是小,倘若能為這幾位少爺掙回臉面,這女朋友的頭銜會更加穩固一些。

“我們剩下的人也別光看,買個碼。”穆彥提議。

時音扣着指甲,裝作很懵懂的問,“買碼是什麽?”

裴少爺很熱心的解釋,“買碼就是比如說老三買你贏,但是你輸了,那他就要受雙倍懲罰,也就是叫兩聲爹。”

“哦。”時音點頭,“那如果買到我贏了,你們每個人是不是也要叫他兩聲?”

“那當然了。”

時音低頭思考了一下,片刻揚臉笑,“我明白了。”

“但我有個提議。”

趙烨:“什麽提議?”

“我不太會玩牌,我們就一直玩這個怎麽樣,買碼的話開始之前就先選好,一直到結束都不能再改了。”

幾人你看我我看你,常年在商場摸爬滾打的經驗告訴他們,這裏面恐怕有詐。

時音眨了眨眼,杏眼清澈單純,“不然到時候沒人買我贏,我多沒面子。”

她這話說得委屈,配上單純無害的臉,就是一個等待被宰的小羊羔。

盛公子翹着二郎腿,手臂搭在女朋友座椅後,“怎麽?不敢賭?”

嚯!

擱這兒看不起誰呢?!

“賭啊,可別怪兄弟們欺負你。”

服務員端了兩盤水果進來,盛公子挑了個橘子,“我買我家音音。”

三位公子哥當然也沒各自的女伴,沒帶女伴的趙烨和聞溪不參與,今天聚會的主角寧衍默默在一旁吃着水果,看他們玩。

麻将開啓。

八個人象征尊嚴的戰鬥正式開始。

“時妹妹搖骰子吧。”簡钺道。

時音有點無從下手,“按哪個?”

“紅色的。”裴欽很好心,心裏的勝算更大了。

時音:“哦。”

“我怎麽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寧衍啃着蘋果,說。

趙烨低頭點了根煙,“你們看盛老三那悠然自得的樣。”

兩人齊齊看去,只見盛三公子慢斯條理剝着橘皮,橘皮像花瓣一樣展開,然後去撕果肉上的白絲,橘子像燈籠一樣躺在掌心,掰下一瓣喂給時音。

時音摸着牌,橘子遞到嘴邊下意識的張嘴。

“甜嗎?”他問。

“甜。”

“......”

裴欽抹了把臉,也跟着拿了個橘子剝。

這他媽什麽破橘子!

用點力就破了!

裴少爺把橘子丢進腳邊垃圾桶,下一秒雙眼一亮,女伴摸了一個暗杠。

麻将的輸贏不只看最後胡的是誰,還得看誰贏的面更多。

“杠上開花!”裴少爺滿眼期待。

是張廢物一餅。

“一餅。”

“胡了!”

整個包廂安靜好幾秒。

時音求助的看旁邊男人,“你看我胡錯沒有?”

盛公子給自己喂了瓣橘子,裝模作樣的去看,笑道,“沒錯,音音真厲害。”

時音牌一倒,幾個人全都湊過來看。

對對胡。

一筒和七筒。

最後一瓣橘子吃完,盛公子扯了張紙巾擦手,“杠上炮翻倍,加上買碼也就是四倍,一人四聲。”

紙巾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開始吧。”

三個人臉色很不好看,非常十分的不好看,沒參與的三人慶幸自己沒參與,不然今晚得把臉丢進了,一開局就是四倍,這誰頂得住啊。

穆彥不情不願,“爹。”

盛公子:“大點聲,爹沒聽見。”

穆彥握緊了拳頭,雙眼一閉一咬牙,“爹,爹,爹。”

盛公子點了點頭,“叫得不錯,但真誠度不夠,下次記得改進。”

穆彥:“......”

我改進你大爺的!

簡钺和裴欽也不能幸免,叫完頓時想原地爆炸。盛公子也都一一點評了,“簡钺叫得不錯,熟能生巧,裴欽叫得差一點,是目前最差的兒子。”

“當然,比穆彥好一點。”

簡钺:“......”

裴欽:“......”

穆彥:“......”

拼命壓下自己要沖上去打人的沖動,穆彥把牌推倒,“這把是你們運氣好,再來。”

他就不信了,還能把把運氣好。

但事實證明,時音還真是把把運氣好,不是自摸就是接胡,就算有一把沒胡,那也有杠的抵消,于是一整晚下來,整個包廂都充斥着三人叫爹的聲音。

又輸一把之後,裴欽受不了了,“換個方法玩。”

盛公子開口了,“開局前說好了不準換。”

“......”

裴欽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氣,将目光投向端正坐着的時音,“時妹子,你真不會玩牌?”

時音點頭,“不會啊。”

“你這技術可不像不會玩的!”簡钺道。

時音單手撐臉,“我不會玩牌,沒說不會玩麻将啊。”

“......”

艹!

艹!

三個人心态徹底崩了。

玩個錘子玩!

簡钺痛心疾首,“時妹妹,你變了,你和盛老三在一起後變得如此陰險狡詐,你再也不是那個單純的時妹妹。”

穆彥捂着心口,接受不了這種打擊,“我他媽把這輩子的臉都丢完了。”

裴欽也好不到哪裏去,整個人癱成一團倒在椅子上,生無可戀的揮手,“我再也不打麻将了,不對,不跟盛老三兩口子打麻将了。”

時音心失跳一下。

盛公子撣了撣袖口根本不存在的灰,起身,“三個乖兒子,爸爸走了。”

他牽着時音出包廂,還沒走出去就聽見撕心裂肺的吶喊,很慘,很可憐。時音想笑,但又覺得不太好,撓了撓後腦勺,“他們不會生氣吧?”

快十二點的酒吧熱鬧不減,兩人推門出去,冷風迎面而來,盛弋然給她拉好羽絨服的拉鏈,“父子哪有隔夜仇。”

“......”

你真不怕被她們打哦。

盛公子捧起她的臉,低頭親她,“看不出我們家音音還很有表演天賦。”

那演得打麻将的新手,不能說相似,完全就如假亂真。

時音仰着頭,“我當初可是藝術類第一。”

“哇,這麽厲害。”

“那當然了。”小臉被他捧着,這個角度很适合接吻。

盛公子也這麽做了,舌尖挑開她齒關,糾纏吮吸。

“嗚—”時音手握成拳抵在他胸膛,想把人推開,“這是—在外面。”

萬一被人圍觀多尴尬啊。

盛公子自然也想到了,拇指摩挲她唇角,把人松開。

“我們回家。”他呼吸有些喘,聲音低啞,在寂靜的夜裏帶了隐晦的暗示。

圍巾末端毛球都快被她扯下來,低頭看腳尖,臉紅得快要滴血。

盛弋然牽着她走到車邊,拉開車門讓她坐進去,面前是黑色的方向盤,方向盤中間是亮瞎眼的車輛品牌标志。

“你幹嘛?”

盛公子單手搭着車門,“我喝了酒,不能開車。”

“我沒開過車。”

盛公子已經坐進副駕駛,系好安全帶,拉好頂上扶手,“沒事,我教你。”

作者有話說:

記住這句“我教你”,要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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