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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音頭搖得比撥浪鼓還快。
她駕照就是個擺設, 拿到證之後一直鎖在抽屜裏,沒碰過車,也不敢碰, 更何況這麽一輛把她賣了都賠不起的車。
“還是喊個代駕吧,我不可以。”
“你可以。”
時音:“......”
我謝謝你這麽相信我,但我不相信我自己。
“我真不行。”她現在手心都已經開始冒汗。
酒吧附近代駕比比皆是, 訂單剛發出去就有人接單, 并且一分鐘就到達, 盛公子和女朋友換到後排座,揉了揉眉心。
“難受嗎?”她關心的問,
夜晚城市安靜, 窗外景物不斷倒退, 路燈透過車窗照進,落在男人線條分別的臉上。手握着她的, 聲音放低, “有一點。”
時音一聽坐近了些,“哪裏不舒服?”
盛公子頭靠着她肩膀, “頭有點暈。”
紅酒這東西當時喝沒什麽,後勁十足,時音把肩膀擡高了些好讓他靠得更舒服,“上次醒酒湯喝了有效果嗎?”
“嗯。”
盛公子蔫蔫的,眼皮耷拉,像玩了一天累倒的大型犬。
“我給你按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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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來頭暈程女士都會給她案頭,可以舒緩大腦神經促進血液循環。
盛公子眼梢微壓, “好。”
小姑娘手小小的, 力氣也小, 手指輕緩按壓着太陽穴, 鼻間是女孩的清香,很淡很好聞。盛弋然捏起她圍脖末端的球,白乎乎的一團,毛絨絨的,很可愛,跟它主人一樣。
代駕師傅開車很穩,将車停入車庫從後備箱拿出折疊車又去往下一單。
電梯緩緩上升,亮着的紅色按鍵熄滅,電梯門還沒打開,時音整個人騰空而起,被男人抱在懷裏。
公主抱的形式。
時音全身神經瞬間緊繃,揪着他胸前衣服,咽了咽口水,“你幹嘛?”
盛弋然輸入密碼,“抱你。”
聽君一席話如聽君一席話。
“我自己可以走。”
頭頂傳來輕笑,“體力要留着做別的事。”
別、別的事!
是她想的那種事嗎?
時音縮着頭,跟蝸牛似的想藏進自己殼裏,臉燙地跟煮熟的蝦相差無二。
門打開,漆黑的室內伸手不見五指,門鎖落上,她心髒也跟着猛地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嗓子眼跳出來。
“盛弋然。”她很小聲的喊。
“嗯?”
她眼睫輕顫,因為緊張指尖都有些泛白,耳畔是男人心跳,頭頂是他的呼吸,鼻尖是屬于他的味道,讓她逃無可逃。
“我有點緊張。”她聲如蚊音。
話落,“啪”地一聲,客廳頓時亮如白晝,盛弋然低頭看她,輕笑,“開燈緊張什麽?”
時音:“......”
原來是她亂七八糟的想歪了。
“沒。”她推了推他,“放我下來了。”
盛弋然沒放,抱着人走到沙發坐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雙手環着她腰把人抱在懷裏,“音音。”
“幹嘛?”
“喜歡我嗎?”
時音眼睑微動,那雙如墨的眸子裏倒映着兩個小小的她,手揪着圍脖末端的球,“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知道。”
時音垂眸,“你不早就知道了。”
盛公子撫着她臉,讓她看着自己,“想聽你說。”
毛球都快被她給捏變形,眨了眨眼,“嗯。”
喜歡的。
她喜歡他的。
盛公子吻了吻她唇角,難得一臉認真,“簡子跟我說,你問我們之間差距是不是太大。”
時音沒想到簡钺這個都跟他說,“嗯,問過。”
盛公子一臉溫柔,“怎麽問這個?”
他有腦子,并且腦子十分聰明,他就是想聽她親口說,說出她的顧慮,她一直以來藏在心底的結。
時音想了想,不答反問,“你們家是不是要求門當戶對啊?”
“是。”
時音一顆心慢慢下沉,“那我就不符合基本條件。”
盛公子勾起她下巴,将臉擡起來,“就因為這個?”
瞧見小姑娘黯淡下來的目光,盛弋然又氣又心疼,把人摁在懷裏,“我們家是要求門當戶對,但不是經濟或者其他方面的,而是我們兩人之間的門當戶對。”
三觀,閱歷,脾性。
這些東西才是他所說的門當戶對,當然他肯定是不會對小姑娘發脾氣的,小姑娘畢業之後想做什麽,有什麽夢想他也不會幹預。
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依附,不是誰必須成為誰的挂件附屬品,他從小受到的教育也讓他做不出這種事。
“你有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原則堅持,這是你獨特的地方,也是你閃閃發光吸引我的地方。”他摸着她的頭,将她臉貼近自己胸膛,“其實,我也不自信。”
“怕你不喜歡我,怕做錯事惹你不高興,怕比不過學校裏年輕熱血的同學。”
所以他從來問的都是喜歡他嗎,而不是我喜歡你,跟我在一起。
時音心裏一陣晃蕩,像是被人裝入一個裝滿蜜糖的罐子,蜜糖一點點将她包裹,耳邊只餘男人溫柔深情的話。
“音音,我從來不是勝者。”
在她面前,他不會是勝者。
時音眼眶發燙,有什麽東西要奪眶而出,她低頭埋在男人懷裏,聲音悶悶的,“知道了。”
盛公子拍她的頭,“知道錯了嗎?”
“嗯。”
知錯了。
“那做錯了要怎麽樣?”
時音腦袋在他懷裏蹭了蹭,“對不起,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她就是愛腦補,這是病。
剛跟盛弋然在一起那幾天,她做夢都夢見他媽媽拿着五百萬的支票讓她離開盛弋然。
“完了?”
時音愣了下,“啊。”
盛公子推開了些,雙手捧着她臉擡起,“我不接受口頭道歉。”
“......那要怎麽樣?”
“親我,法式熱吻那種。”
“.......”
“我不。”
法式熱吻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的。
盛公子眼神幽怨,“音音,我就這麽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小要求?
你自己聽聽說的是人話嗎?
這叫小要求啊?
“我要睡覺了。”她想從他腿上下來,下一刻身體一輕。
“一起。”
一、一起?
“不—”
話沒說完,整個人陷入柔軟的大床,時音猶如踩到尾巴的貓,一個利落起身往後縮,“你你你......”
話都說不完整。
盛弋然坐在床邊,脫下大衣,“我什麽?”
她背脊靠着床頭,空氣似乎變得稀薄起來,有股無形的壓力懸在她頭頂,緊張忐忑填滿心間,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呸呸呸!
什麽期待!
她才沒有!
沒有!
“我要睡覺了。”她雙腿屈膝,抱着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
盛弋然将大衣挂好,開始解西服扣子,“十二點了,該睡了。”
西服裏面是熨燙平整的白襯衫,領口直面翻轉,衣擺塞進褲腰,金屬暗扣皮帶勾勒出勁瘦腰身,随着他擡手彎腰,隐隐可見胸膛輪廓。
“我家只有這一張床。”
所以他們今晚要同枕共眠。
媽媽耶!
這是什麽限制級體驗。
她還是個孩子啊!
是個孩子的時音雙眼直勾勾盯着他,說的話卻慫,“可是只有一床被子,會冷。”
“一床夠了。”他俯身過來,雙手撐在身側,“抱緊點就不冷了。”
你快別說了。
她腦子裏已經演了一出大戲。
“我睡覺不老實。”她越說聲音越低。
“多不老實?”
“亂動,踢人。”
淑女形象早就崩塌得幹幹淨淨,她攤牌了,不裝了。
“看不出來我們家音音睡覺還挺活潑。”他戳她梨渦,“沒事,就當提前适應。”
時音無話可說了。
今晚躲不掉了。
确切的說從答應今晚不回宿舍就寫好結局。
盛弋然親她臉頰,把人抱起來到洗漱間,放到盥洗臺上,單手扶着她避免摔倒,“薄荷味的漱口水可以嗎?”
“可以。”
鏡子裏,乖巧的女孩坐着,男人低頭擠着牙膏,真當伺候小祖宗似的伺候她,整個洗漱過程沒讓她動一下。
“空調遙控器在床頭櫃第一個抽屜。”
把人放回卧室,折身回去。
躺在專屬男人的大床,被套才換過,還有淡淡的洗衣液和陽光的味道,成套的灰色,跟她本人倒是很搭。
她今天起得早,本來覺都沒睡夠也沒午休,此時困得眼角都氲氤出水汽,靠着枕頭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努力睜開兩次放棄。
盛弋然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小姑娘已經睡着,面向裏躺,雙手合在一起墊着臉,大概是覺得不舒服,她手臂伸長換了個姿勢,腦袋往上扭,跟夏天貓咪曬太陽的姿勢一模一樣。
乖得不行。
盛公子笑了聲,真是只傻貓,就這麽沒心沒肺的睡了,真半點不怕他趁人之危。
把空調調到适中溫度,俯身吻小貓額頭,“晚安。”
小貓嘤咛一聲,扯過被子把臉半埋進去。
盛弋然從櫃子裏抱了床被子,關燈,出去。
想不到他盛三公子也有淪落到睡沙發的一天,說出去那幾個兒子知道了能樂二十年。
幸好沙發買的長,不然腿都伸不直。
盛公子手臂枕在頭,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燈,半晌,覺得這個睡姿不太舒服,準備翻身。
“咚!”
很沉悶的一聲。
盛公子心裏罵了一句。
忘記是沙發了。
作者有話說:
最近真的天天加班,沒睡好整個人有點昏昏沉沉,明天大概率會休息一下,補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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