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信息較多,長線埋雷,一邊看一邊猜吧,喵喵~~~~ (20)
去。”
宋溪月唯我獨尊慣了,這下子氣得着實不輕,回到家,對誰都愛答不理的,直接鑽進卧室裏。
躺了會兒,回身看見白純還沒走,便起來說:“你中午留在這兒吃飯吧,我一個人挺孤單的。”
白純原想夫妻的事,還是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可聽到後面那句話,終是忍不下心,無奈笑着點點頭。
宋溪月撅撅嘴:“我有點想吃牛排,你呢?”
白純摸了下胃:“随便吧,我最近胃口不大好。”
“胃口不好?”宋溪月疑惑,瞧了瞧她,“多久了?”
白純抓起她手邊的南瓜籽和腰果,嘎嘣嘎嘣磕起來:“不是什麽大病,我也沒記着。可能是天氣太熱的原因。”
說罷,無所謂地“呵呵“笑了兩聲,不料,吃幹巴巴的堅果都能讓她犯惡心,迅速撇了手裏的東西跑去衛生間裏翻騰,因為早上沒吃飯,她幹嘔半天,吐出來的全是水。
洗了臉,她眼睛紅彤彤的回來,恹恹無力坐在宋溪月床邊:“不行,這飯我吃不下了。”
宋溪月的目光在白純身上游移不定,思索了陣,情緒越發混亂,不甘,嫉妒,愧疚,苦澀紛紛湧至心頭。
白純不喜歡被宋溪月這樣打量:“這麽看我?我沒得傳染病!”
宋溪月“嗤”一聲,抱起手臂,神色複雜說:“白純……你是不是懷孕了?”
白純驚得一動不敢動,像尊雕像立在那裏:“懷、懷孕?”
白純被宋溪月一語驚醒,在卧室裏慌張地打轉,不知如何是好,和宋溪月簡單告個別就旋風一樣離開了。
宋溪月還嘀咕:“以前不是吵着嚷着要孩子嗎,現在有了,倒一點也不開心似的。真是。”
不多時,滕策進門,宋溪月見了他,一語不發,窩進被子裏。
知道宋溪月為了孩子的正常發育特別反感他身上的煙味,滕策在外面兜夠了風才敢回家,而且一進卧室,自動自覺先去洗個澡。
宋溪月記得白純離開時那慘白的臉色,不由忐忑,撥了通電話,問她是不是之前吃過什麽藥,還吃喝過酒,不然幹嘛一知道懷孕吓成那樣。
白純打哈哈蒙混過去,掐斷對話。
“什麽嘛!擔心她,還挂我電話!”宋溪月氣鼓鼓,又想,是不是因為……顧夏?顧忌顧夏,所以顧語聲暫時不想要孩子,可白純偏偏懷上了。
思及此,她那負疚感又适時跑出來。
滕策在浴室擦身時,聽到宋溪月提到白純懷孕這茬,再看看她現在咬着指甲想得出神的模樣,磨了磨後牙槽,哼道:“宋溪月,你盤算什麽呢?”
宋溪月懶得理他:“盤算?你有病吧。”
“我有病,你有病?別管這孩子當初是怎麽懷上的,你記住,你是做媽的女人,還想和顧老大……你剛才也說白純懷孕了吧?人家倆現在孩子都有了,你還發什麽夢!”
宋溪月氣極:“滕策,你特麽臉皮厚得賽城牆!”
滕策伸手去拿手機:“呵,罵吧,要不要我現在就告訴顧老大!”
“喂!你先別——”宋溪月從床上彈起,神經仿佛啪啪啪地崩斷,一股沖動讓她先一步撥給了顧語聲。
那邊接起來,一如既往溫風和煦的聲音:“喂,溪月?”
宋溪月用力深吸口氣,平下思緒:“是我。聲哥哥,我想……告訴你件事,我們見一面行嗎?晚上六點,在我們以前經常去的那家意式餐廳。”
作者有話要說:顧叔叔終于要知道了~~~撒個花啊~~~
☆、55
白純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養成了一種習慣——如果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她第一個下意識想去的地方就是劇院。
從宋溪月的家裏出來,白純魂不守舍,漫無目的地在中心街閑逛,又在劇院裏随便看了兩場話劇,一直到夕陽西斜、話劇散場,她接到了顧語聲的電話。
聽筒中傳出的聲音很溫柔,仿佛能通過電磁波,化成蘊着絲絲甜意的蜜糖纏繞進她的心坎。
“今天都還好嗎?”
“哦……”白純答的有些遲疑,“好、很好。”
她的語氣不大對,顧語聲那邊也頓了下,才說:“我今晚可能稍晚些回去。你和爸爸先吃晚飯吧。”
白純停下腳步,全身發冷,恍恍惚惚地半蹲在劇場外的階梯上。
懷孕對她來說曾經是個多麽好的好消息,可如今她卻如鲠在喉,開不了口。
“怎麽了?”那邊似乎意識到什麽,疑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白純倉促解釋:“我、我在外面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家。”
“真的沒事?”
“哎呀,能有什麽事?有些人年紀一大,真是各種多疑。你去忙吧,呵呵,我等你回來呀。”
顧語聲聽她還拿自己開玩笑,笑聲一如往昔憨憨傻傻的,也許真是他多疑了。低頭看了看表,與宋溪月約定的時間将近,和白純又說了幾句挂斷。
白純捧着手機,腦袋裏一片凄芒,楞了許久,雙手顫抖着翻找琪琪的婦産科醫生的電話,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舍不得,可趁着顧語聲還不知情,她只能這麽做。
顧語聲接到宋溪月電話之後不到兩分鐘,滕策就打來,語氣有點莫名其妙,說是他也會跟着一起去,請他別介意。
顧語聲當然樂見其成,到餐廳的時候,只見宋溪月在座位裏低着頭擺弄刀叉,似乎若有所思,而滕策就坐在她斜對過靠窗的位置,手插兜,倚着沙發,有點像在看犯人一樣聚精會神盯着宋溪月。
他落座,宋溪月驀然擡頭,微微對他一笑,不難發現,懷孕後的她确實變了很多,最明顯的就是她那大小姐脾氣,也許張揚跋扈的小姑娘終于長大了。
“好久不見了,聲哥哥。”宋溪月面帶拘謹,緊張地把餐單牌推到他面前,“我們先點菜吧。”
顧語聲不置可否,兩人點了兩份傳統的套餐,等待期間,閑聊了幾句,互相問候一下宋老先生和顧長計的身體狀況。
顧語聲此次赴約,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從宋溪月這邊得到一些有關麥俊的消息,大概一個月前,麥俊代表公司承接“鼎元”的合作項目由于諸多原因無疾而終,“鼎元”為此也損失不小的一筆,項目中止了也罷,影響最大的是“鼎元”在行內的形象,這件事宋溪月不可能不知道。
“麥俊?”宋溪月神色一晃,“去澳洲之前我就覺得他有問題,但畢竟那個project不是我全權負責的,我現在也沒有具體的資料,過幾天我回趟公司查一查再告訴你。”
顧語聲道謝:“麻煩你了。”
宋溪月臉色緋紅,抿了抿唇:“聲哥哥,你跟我還客氣什麽。”
“叮——”,鋼叉擦過磁碟的發出刺耳的銳聲,宋溪月循聲偏頭一看,滕策臭着張臉,跟誰欠了他幾千萬似的,正警告地看過來。
宋溪月視而不見,笑眯眯地對顧語聲說:“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吧。”
可思及之後要對顧語聲說的事,她心裏又是說不出的忐忑,用餐過程中眼神不時瞄着顧語聲:“其實……我今天……是有些事想對你坦白。”
顧語聲溫柔和煦地笑着,點點頭:“你說吧。”
“嗯……白純上午陪我去了醫院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怎麽?”
“她說她最近胃口不好,還在我家幹嘔了陣,我猜……她是懷孕了。”
顧語聲手下停住,心口震顫:“懷孕?”
他的反應在宋溪月預料之中,白純果然隐瞞了下來:“是啊,她是不是還沒有對你說?”
顧語聲放下刀叉,楞了半響,隐隐的,有股奇怪的驚秫掠過心頭。
“我看她的樣子,好像是擔心你介意,才……她一直想要個孩子的,嗯,你知道我的意思,是她和你的孩子。”
顧語聲:“我明白。”
“聲哥哥。”宋溪月也放下刀叉,深深吐氣,隔了許久終于下決心說,“對不起……”
顧語聲摸不清她為何道歉,只有靜靜地等。
宋溪月喚來侍應生,讓他幫忙把自己的包拿過來,她一直低着頭,不敢看顧語聲的眼睛,直到那個牛皮紙袋時隔快一年的時間再次落到自己手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沒有懷疑過顧夏的身世,以你的做事方式,我以為你一早會懷疑的。”
顧語聲蹙起眉頭,目光移向那只紙袋:“你到底想說什麽?當年顧夏出生後半個月,我就用她的樣本和我的做了對比,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宋溪月扯扯嘴角:“付曼連你都騙過了,真是本事。”
七年前,她以為自己輸給付曼是因為沒有機會,卻沒想到她只是輸給了付曼的下流手段和自己太過好強耿直的性格。
顧語聲僵硬着身體,幾乎不能言語。
宋溪月看了看他,把鑒定結果遞過去:“我不想再欺騙你,這個是我找人弄到的。而且她和麥俊去澳洲之前,也親口承認了——顧夏……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顧語聲繞開線繩,将紙張拿了出來,一一翻過,看着她皺眉:“你說當初付曼騙我,我現在又怎麽确定你不是騙我?”
宋溪月苦笑,無奈說:“聲哥哥,我沒有必要再騙你,你看,我結婚了,孩子也有了,你認為我還會做什麽呢?如果我有別的目的,我大可以幫着付曼隐瞞,一輩子都不說,一輩子讓你和白純之間有罅隙,可是,我……這段時間我已經把白純當我的朋友,我做不到袖手旁觀了。今天我發現她孕吐,但是看她的樣子很緊張并不太高興,不知道她會不會像我當初一樣做傻事……你因為顧夏才不願給她一個孩子,可其實顧夏并不是你的親生女兒,而是麥俊的,要是白純真的……我會內疚一輩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弱,手卻攥的緊緊,有冷汗冒了出來。
顧語聲如何都坐不下去,思緒紛亂,欲起身走,手機震動起來,陌生的號碼,他顧不得太多,接聽。
“請問您認識白純小姐嗎?”
顧語聲喉間一噎:“認識,您是……”
“我們這裏是陸軍總院急診科,二十分鐘前我們接收了傷者,現在預備将傷者轉到病房進一步觀察,麻煩您過來辦一下手續——”
顧語聲腦中轟然隆隆作響,一時竟反應不及,那聲音也跟着越飄越遠一樣,他對宋溪月連個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快步離開餐廳,坐進車裏,再回想,居然記不起護士都說了什麽。
傍晚,霞光照亮了天邊,火焰一樣熊熊燃燒,顧語聲到達陸軍總院,救護車的嗡鳴和那紅藍的閃燈仿若營造了另一個世界,将他本就高度緊繃的情緒提到了另一個至高點。
他的襯衫被汗水濕透,穿梭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看來是附近出了一個不小的事故,所以醫院才會這樣緊張而忙碌的景象。
急診科的走廊上最是擁堵,顧語聲是根據白純常穿的白裙子才在茫茫等候的人群中找到她。
目光相遇,白純癟了癟嘴,眼淚掉下來,差點以為自己眼花了。
“顧叔叔——”受輕傷的傷者不少,白純越過重重,才迎着他的擁抱闖進他懷中,帶着哭腔哼着,“你來的可真快。”
他們相擁着,在來回過往的人群中格外顯眼,白純瞟了瞟周圍,手臂支開一點距離:“顧叔叔,松開吧,大家都在看我們。”
顧語聲在她耳邊輕聲說:“看就看,還有什麽不能看。”
倘若時光能夠靜止,他願永遠停留在彼此擁有的這一刻。
過了會兒,醫院這邊有了動靜,把她轉到病房觀察一晚,顧語聲做了點安排,欲住單人間,白純阻攔說:“醫院現在這麽忙,資源有限,算了吧,我沒事,回家就好了。”
顧語聲不答應,臉一板,家長的那股威嚴勁兒上來,白純擰不過,只得聽從安排。
有了獨處的時間,兩人難免一陣耳鬓厮磨,何況剛剛險些經歷過生死一刻,更是恨不得傾盡纏綿。
“為什麽,怎麽跑到劇院去了?”顧語聲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下巴抵着她的頭頂。
白純抓着他的襯衫,不知該作何解釋,她本是想打電話給琪琪的醫生,卻始終猶豫不決,回頭看見劇院大屏幕上換了影像,才發現下一場劇正好是芭蕾舞劇《天鵝湖》的演出,她臨時買了比普通票貴出好幾倍的貴賓票坐下來,現場幾乎座無虛席,可剛開場不到半個小時,就發生了意外,舞臺邊一盞效果燈不知什麽原因猝然墜落,崩開的火花“蹭”一下将背景板燒着,頓時火光沖天,煙霧騰騰。
還好白純坐的位置有利,離逃生出口很近,加上是貴賓區,人流較少,她順利地跟随大家跑了出來,除了嗆幾口煙,沒什麽過度反應,大概是太緊張,加上一整天的反胃,她擦着汗站在劇院外,迷迷糊糊地就覺得天地在旋轉,醒來時,護士小姐正問她的名字和她的親屬,她神智還有點不清,只模糊地叫“顧叔叔”。
“知不知道我剛接到電話時差點吓暈了?”見她支支吾吾不答,顧語聲摟的更緊。
白純咯咯笑:“暈?你準是笑我呢。一個大男人怎麽可能随随便便暈?”
“難說,來的這一路,我幾乎……思考不了任何事,腦子裏都是你……和我們的孩子。”
白純明顯顫抖一下,顧語聲扳過她的臉,她額頭上有暈倒時的擦傷,他蜻蜓點水地碎碎吻着,嚅嗫道:“進了醫院,我還有什麽不能知道的?為什麽不告訴我?這麽大的事,你還想瞞着,還悠悠閑閑地看劇?真是要被你這小家夥活活氣死了!”
說到最後,他捏她的鼻子,白純“嘤嘤”地躲,他随即湊過去咬上一口,在她嫩嫩的鼻頭上留上牙印:“白純,你是什麽時候學會說謊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小修下,不影響閱讀
更新來了哈~~~這幾天會更新,但是時間實在無法确定啊~~~~換季的時候好尤桑,臉上過敏起疙瘩~~~嘤嘤~~~
嗷嗷。出來解釋下,其實顧叔叔之前就想和小白要孩子了,而且他之前介意的也是小白失憶這塊,并不全是因為顧夏呀,當然宋陰差陽錯誤會了小白的反應,才跟顧叔叔說的。(*^__^*) 嘻嘻……
☆、56
在醫院觀察一晚,第二天顧語聲帶着白純做了孕檢,化驗結果證明白純已經懷孕快八周,現在所做的所有檢查指标均屬正常值,可不必擔憂。
聽了醫生的囑咐,白純凡事都是小心翼翼,不敢毛躁,不敢快跑,不敢像以前一樣上蹿下跳,總之,乖得有點匪夷所思。
夜深人靜,她側躺着,目光描摹身邊熟睡的男人,手扶着下腹,有些悵惘彷徨,不知當下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這個孩子會成為他們之間的紐帶,還是将來他憎惡自己的根源?
顧語聲的手臂繞過來,習慣性地攏住她的胸口:“還不睡?亂想什麽呢?”
“哪有啊?”她沁進他的懷裏,悶了許久,“你怎麽知道我在想事情?”
顧語聲張開了眼,頭腦裏閃回幾張畫面,自嘲笑笑,沒回答。
白純往裏擠了擠,不悅說:“笑什麽啊,讨厭,你倒是說話啊。”
“笑我自己,白純,我在笑我自己……我居然被付曼騙了七年。”
他的呼吸撩在她的耳後,敏感得讓她惶然無措:“騙你……騙你什麽?”
顧語聲皺着眉,苦澀和失望一陣陣漫過心田。自從顧夏出生,他對那個小生命的疼愛勝過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為了她,他做全了二十四孝老爸能做的所有事,然而老天卻跟他開了個天大的玩笑,時隔七年,他才發現,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其實流着的是別人的血液。
顧語聲抱緊她,向上提了提,吻住她的唇:“沒關系,都過去了,現在我有你,有寶寶,足夠了。”他呢喃着,忽而又笑起來,“對了,你別看爸爸平時很冷酷,陳姨說,他今天早上剛醒過來就找大師給孩子起名字,一整天都在苦惱,到底選哪個好。”
白純點着頭,耳朵豎着,卻聽不進去任何話,那往昔讓她心神蕩漾的溫潤聲音此刻卻折磨得她出了虛汗。
第二天中午,白純在卧室裏的露臺上一邊聽歌,一邊曬太陽,接到了一通來電,宋溪月告訴她,她已經把顧夏是麥俊女兒的事實全部告訴了顧語聲。
白純驚愕道:“你怎麽回事?又喝酒了?”
宋溪月“嗤”她:“你才喝酒呢!不跟你聊了,我今天要去趟公司,幫聲哥哥查點資料,拜拜。”
白純聽她聲音裏興高采烈的,和滕策那厮估計已經休戰了,調侃說:“喂,你現在是一人兩條命,到哪裏都要跟人家報備一下,唔,滕策送你去嗎?”
宋溪月正準備出門,換鞋時彎腰有點不舒服,她深喘了口氣,擦擦汗,感嘆道:“有時候你想讓那個人在身邊的時候,他偏偏不在,嫌他煩的時候,他偏偏又圍着你轉。白純,你說,我和滕策這輩子是不是沒什麽緣分?”
白純不得不承認,懷孕中的女人很脆弱,總是不知不覺地就胡思亂想。
“什麽沒緣分啊,你和他的孩子正在你肚子裏呢,這叫沒緣分?滕策聽了會心痛的,嘻嘻,你舍得嗎?”
“有什麽舍不得?痛死他才好,誰讓他以前總欺負我,活該!”
“口是心非。”
“我才沒有。得,不跟你說了,我約了人,改天見。”
“嗯。路上小心。”
白純挂斷了電話,宋溪月歡快的聲音還猶在耳邊,那個中午,陽光很明媚,透過一張張寬大的楊樹葉子灑在腳邊,癢癢的。
她想到了顧語聲昨夜所說的付曼“騙”他,大概就是指這件事。
心裏說不出的複雜,但更多的,仍是那種無所适從的惶恐。
顧語聲在公司的辦公間內準備聯絡付曼,想把當年的來龍去脈弄清楚,因為顧夏,他可以一再對她忍讓,也可以不計前嫌不更改他們之間有關撫養顧夏的協議,但付曼戲弄他這點,恐怕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容忍。
他還未動作,先接到了付曼的邀約:“語聲,一會兒你過來一趟好嗎?我在準備晚飯。明天夏夏有表演,很想讓你看,我知道你明天白天肯定沒時間,所以今晚……你可不可以先放下你的小女朋友,陪陪女兒?”
顧語聲笑,聽不出喜怒:“我的……女兒嗎?”
付曼身形一震,冷靜說:“當然了。”
“好。”顧語聲拿起那份宋溪月給他的鑒定報告,“夏夏現在還沒有放學?”
付曼一聽他肯答應,立刻笑逐顏開:“是。不過就快回來了,要不我們一起去接她?”
顧語聲:“不用,我馬上到。”
二十分鐘後,顧語聲達到中心區,付曼開門時腰間纏着圍裙,手拿一只鋼鏟,笑容滿面。
“請進。按門鈴做什麽呢?這裏本來就是你家啊。”
顧語聲向周遭一看,客廳內的陳設、她的衣着、精致而恰到好處的妝容,确實讓他有種回到四五年前他們還沒有離婚的錯覺。
付曼扶了下他的肩膀,神采熠熠:“看什麽呢?進來坐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然後我們一起去接夏夏,她看見你一定會很開心。”
“等等。”顧語聲冷冷開口,“我有話想問你。”
付曼溫柔笑笑:“什麽話?不能等夏夏回來再說嗎?”
顧語聲見她一改從前的冷漠和敷衍,甚至帶了些讨好的意味,愈發厭惡這個女人帶了如此深的心計一步步地接近和欺騙自己。
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将裝着鑒定報告的牛皮紙袋甩到她身上。
付曼一凜,連着向後退了兩步,才慌張地接住。
“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
付曼手指顫抖,抽出報告,方才一刻的笑容僵在臉上,詭異而扭曲。
“你聽我說,語聲……這不是真的……不是……是宋溪月對不對?是她在挑撥我們的關系,是她別有用心,她想——”
顧語聲輕笑:“為什麽你總是将每件事的責任都推卸給別人。”他近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提起,“怎麽?是不是需要我再帶夏夏做一次親子鑒定?”
付曼握着拳,血液一點點漸冷,卻忽然挑釁地擡了擡眉,雙眼赤紅:“好啊。做。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對孩子開得了這個口!”她像着了魔,臉色煞白,猙獰地對着空氣自言自語,“夏夏,乖,你爸爸要帶你去做親子鑒定哦,他不相信你是她的孩子,他一點也不愛你——”
顧語聲使力一把推開她:“你是不是瘋了?顧夏也是你的孩子!”
付曼踉跄着摔進沙發,背部一起一伏,不知是哭還是笑,擡起頭時,她的妝容花了,披頭散發,如同鬼魅般在撕心裂肺地哭號:“是啊,我的孩子又怎麽樣?親生父親都不要她,我還能做什麽?我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她忽然爬起身,将鑒定報告撕成碎片,雪花似的紛紛揚落,“夏夏是你的骨肉,是你的!你不能抛棄她!”
顧語聲不知付曼是什麽時候變得眼下這樣固執到幾乎病态的地步,他在她的眼裏看到了孤注一擲和絕望,她腳步虛浮撲過來,掐着他的肩膀搖晃,仰起頭,淚水漣漣:“顧語聲,顧語聲,你還記得嗎?你答應過我,你會好好照顧夏夏,無論将來發生什麽。”
顧語聲看着她的眼:“我記得。”
付曼欣慰一笑,身子頹然無力:“那就好。”
“不過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還指望我會和從前一樣面對夏夏?不要以為我是慈善家,付曼,我們之間的糾纏到此為止。”顧語聲攥緊了手心,說出這番話對他來說也絕非易事。
他的底線已被付曼一再觸碰,但畢竟顧夏是無辜的,只是付曼用來與他交易的籌碼,這麽多年,他呵護女兒如同至寶,心中對顧夏自然是難以割舍,可如果他繼續放任不管,這顆定時炸彈必定會在他今後的生命中引爆。
“孩子十八歲之前的撫養費我一分不會少給你,但先決條件是——你必須帶着顧夏離開這裏,離開我的生活,這場鬧劇,我不想再陪你演陪你演下去。”
付曼哭着搖頭:“求你了,語聲……別這樣,夏夏會很傷心的。”
顧語聲甩開她的手:“麥俊私下接單被外國客戶騙了不少錢,是不是?只要他一現身,不但財務公司找他要債,‘鼎元’也會追究他的法律責任,所以你才這樣求我照顧夏夏?”
付曼一臉痛苦,跌坐在地毯上,身子隐隐抽搐。
顧語聲靜下心緒,緩慢而堅定地說:“這是我最後的極限,付曼,過幾天這棟房子我會轉到你的名下,你是賣掉它替麥俊還錢,還是把它留給夏夏,随你的意。但你記住,我做這麽多,不是為了你。”
“砰——”一聲,門被顧語聲狠狠關上。
付曼站起身,歪在沙發裏,淚水将視線模糊,眼前影影綽綽的一片,電話鈴響,她步履虛浮走過去,接起。
“媽媽——爸爸,爸爸答應來看我了嗎?”
女兒脆生生的滿懷期待和興奮的聲音讓付曼再度哽咽:“夏夏……”
“怎麽了?媽媽?媽媽,你又不舒服了嗎?你是不是忘記吃藥了?”
付曼抿了抿幹澀的唇,笑的很無力:“乖,夏夏,媽媽有記得。你爸爸剛才來電話說……說讓你去爺爺那裏玩兒,你知道在哪裏嗎?”
顧夏吱唔:“爺爺住的的地方,小白姐姐也在,是嗎?”
“是啊。夏夏真聰明。”付曼澀澀誇贊一番,又說,“你放學了讓司機伯伯載你去,好不好?”
顧夏不出聲,抽抽鼻子。
“夏夏,怎麽了?”
顧夏很沮喪:“我自己去嗎?媽媽不去嗎?”
“媽媽還有事要做,不去了,你要乖,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付曼放下電話,頭一陣陣針紮一樣劇痛,随手拿起一個藥瓶,倒出來兩粒,幹吞了下去。
等到疼痛散去,她起身,換了衣服、補好妝,拿起車鑰匙離開。
車子一路飛馳到了“鼎元”。
她一進門,就看見自己在“鼎元”設置的獨立辦公間前站着五六個人,而辦公間的門大敞四開,一個挺着肚子的女人正在她的檔案櫃前翻查文件,而另一個助手模樣的人正坐在電腦前面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
“宋小姐,我們只是合作關系,你沒權動我的資料,住手!”
宋溪月撇撇嘴角,笑道:“啧啧,在這裏我沒權,誰還有權?”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一個角色的最後去向,昨天掙紮了一天。。。告訴自己一百遍,她是無辜噠,不要随便寫shi她。。。嗷嗷嗷嗷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哭啊_
☆、57
作者有話要說:捉蟲子
其實之前差點被無辜寫死的是宋溪月。。。但~~~
付曼這段快結束了,還有半章吧。。。撫摸撫摸~~~顧叔把付曼引導原來的家是擔心付曼發瘋小白和顧老會受傷,另外也是牽制她,她會受到法律的制裁的~~~
對吶,謝謝芝雪兒童鞋的地雷啊~~~啵啵~~~
付曼快步沖過來,未到宋溪月身邊,已被門外保镖抓住手臂攔下。
“放手!放手!宋溪月,你答應過我什麽?”
宋溪月若無其事扣上文件夾,扔到辦公桌上:“什麽?跟你這種人我需要講信用嗎?”
付曼氣結,不住向前掙動:“你……宋溪月!”
宋溪月用眼色示意保镖把付曼帶出去:“夠了,煩不煩啊,一直叫我名字。從明天開始,你不用再來‘鼎元’上班了,you are fired。”
付曼仍不罷休,反而更加沖動:“宋溪月,你就不怕我對顧語聲說——”
“你想怎麽說随你的便,還威脅起我來了?”宋溪月抱起手臂,走到她面前,“麥俊違反合同在先,你包庇在後,‘鼎元’已經成立專門小組調查,水落石出也就是幾天的事,如果你再鬧個沒完,我們到時候法院見,不過……看在聲哥哥的面子上,我給你一次機會,你回去讓麥俊別再像個縮頭烏龜一樣到處躲,只要他肯出來,發個聲明,挽回我們‘鼎元’在業內的形象,這件事還有的商量,不然……”
付曼無話可說,只惡狠地看着她。
宋溪月被瞧得難受,她這個大的不驚,還怕把小的吓到。
“愣着幹嘛?請付小姐帶出去。”
付曼手臂懸空,幾乎是被保镖狼狽地架着拖出辦公間。
她艱難回頭,咬牙說:“宋溪月,你……你別得意太早……”看了看她隆起的肚子,忽而森然一笑,“小心有報應!”
宋溪月本是沒理,悻悻說句“瘋子!”便背過身去,可等周圍安靜下來,心裏卻有點發毛,給滕策打個電話,那邊剛接通,她控制不住大發脾氣:“你在哪兒呢?到底還來不來接我?”
滕策被震得“嘶”地一聲,但一聽她聲音裏夾雜“呼哧呼哧”像要發怒又有點撒嬌的呼吸,笑了出來:“好了,消消氣,已經在路上了。”
“快點!你兒子不老實不說,這裏還有個瘋子把我的心情弄得更糟糕!”
滕策挂斷電話,想着,我将來肯定是個老婆孩子奴,得,不用将來,現在不就是了。
心情大好,樂在其中,滕策一路悠哉地到了“鼎元”,正減速挑頭,便看宋溪月氣挺着肚子從旋轉門中走出來,下階梯的時候,還嘟着腮幫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到了。”隔着車窗,他遠遠地看她,嘴角帶着笑,“知道我剛才幹嘛去了嗎?”
宋溪月站在“鼎元”小廣場一側的導盲道上四處張望:“幹嘛?喂,滕策,你是男人,能不能不要總是裝腔作勢的!嗯……到底幹嘛去了?”
“我買了你最愛吃的紅豆脆皮酥。宋小姐嘴那麽叼,只愛吃新鮮出爐的,只挑那一家的,想哄你開心容易嗎?”
宋溪月忍不住得意:“那你還不送過來。真是——”
和滕策拌嘴已經是他們婚姻生活中的一部分,方才被付曼那瘋女人一鬧,宋溪月心驚肉跳,聽見他的聲音,她的心才終于踏實些。
只是她剛剛将耳邊的手機放下來,便聽見了更巨大的車子引擎發出的轟隆,聲聲灌入耳朵,向她的方向猛沖過來,而且,越來越近,她所站立的地方是鼎元廣場的一角,除了奔向川流不息的馬路,已沒有任何出路,況且她想反應已經來不及,仿佛下一秒,她就會那沖力被撞向天空,魂飛九天。
那一刻,宋溪月手腳僵硬,腦中空白,只隐隐約約地出現了一句話:對不起,孩子。
她幾乎已經絕望了,身體卻陡然陷入一個懷抱,步履跟着旋轉,“咚”車子撞向了廣場邊的花壇,而她也被一股溫柔而紮實力量抛出。
那車車蓋凹陷,甚至冒了青煙,但司機鎮定地很快倒退,車頭微調掉轉,不罷休地再次朝她移動。
“咚”,又是一聲巨響,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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