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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為了趕榜單,這是第三次補全了,很抱歉,給大夥添麻煩。。。多謝包容。。。

這個吻之于甘信,操作起來比想象的艱難許多,除了技術上的,還要突破心理關口。大概是因為他當年只爽了一個晚上,下一次卻足足等了五個春秋;大概也因為他要下口摧殘的不是別人,而是從小崇拜他的甄美好,他變得生澀、矛盾,卻又異常的狠和莽撞,只顧壓住她的嘴唇,生啃,噬咬,吮.吸,摻着不甘的怒意。

舌尖已經滑進她的齒縫,頂了幾遭,甄美好死守牙關,淚眼朦胧,倔強地瞪他。

甘信合緊手指,更用力地掐她雙頰,另只手去箍住她的後頸,深喘說:“張嘴!”

甄美好不會傻到這個時候說話,雙手被人放開,左右開弓,照着他的胸口就是兩拳。

“啊——”甘信中招,雖稍稍分開一些,沒完,複再吻上,趁她喘氣的工夫,終于吃到裏面馨甜的舌頭,一邊咂允一邊陰測測地說,“怪了哈,東瀛人的墨水兒喝的越來越保守了,嗯?呵,接個吻都不願意嗎?當初是誰吵着要上我?小毛驢!”

甄美好有片刻的失神,掙紮的力度不覺輕下來,卻聽耳畔轟隆的雷鳴裏混雜起腳步聲。

“咳咳——”

“唔……有人……”甄美好被氣極,擡手掐甘信的脖子,拇指按他喉結。

甘信劇烈咳嗽。眼睛裏寫滿了驚愕:鎖喉功?!甄美好,你夠狠!

甄美好終于得以逃脫,跑出休息廳,果然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已經越走越近。

肩膀還沉沉墜着他的夾克,甄美好扯下,退回幾步,“啪”地甩在追過來的甘信身上,轉身時,正撞上之前的男人。

男人來回巡視她和甘信,呵呵笑道:“小甘,這是幹什麽呢?”

甘信臉僵,打了聲招呼:“胡哥。來找我?”

“我看這雨下起來沒完,先錄幾節室內的部分吧,以防萬一。”胡哥側頭,關心起甄美好,“這位姑娘……沒事吧?年輕人有話好好說嘛。”

胡哥依舊笑眯眯,在甘信眼裏,倒更像色迷迷。

甄美好禮貌疏離地微笑,略點了下頭,便沒再看甘信一眼,攥緊衣領,快步走了。

甘信揉着胸口,仿佛摸到了那裏的郁結變得更大塊。

胡哥上下打量他遍,嚴肅說:“私事就要私下了,怎麽能帶到單位解決?幸好這是被我撞見了,要是臺裏的領導,你等着受處分吧。”

甘信沒吱聲,暗嗤:和林菲菲亂七八糟的,管好你自己得了。套上夾克,吊兒郎當地離開,聽胡哥在後面指責:“甘信,你這什麽态度?我是你領導!”

天氣放晴是在一天半以後,甘信和外景組如期到周邊一座美麗的小山城攝制新一期的“闖三關”,保持雷隊、電隊四名主持人的陣容不便,新增加兩名嘉賓參與。

過程進行的雖然不算順利,但比預期要好。如果嘉賓的經紀人同意把熒幕上嬌滴滴的女演員被水潑滿身時露出的窘态,和王子病男歌手被當地村民損成“公鴨嗓”時的憤慨,這些片段在後期剪輯的時候都留下,新一期還是很有噱頭的。

一清早回到家,屁股剛沾上沙發,甘信斜倚着閉目養神,任晨曦之光灑在睫毛上,刺得眼球疼,也沒力氣理,手機嗡嗡地振動起來,生怕是電視臺的人,連忙關機。

一算日子,不對,趕緊又開機。

真是柏邵心。

柏邵心平時挺嚴肅個人,此刻卻在電磁波那頭戲谑道:“親子鑒定報告的結果出來了。我還叫了個哥們兒來,一起鑒證你從單身一條龍到單身一只蟲的過程。”

甘信簡單洗漱,來到陸總,柏邵心的伴兒原來是墨兆錫。

幾人在攀岩俱樂部認識,那時甘信初出茅廬,對美國冒險節目非常感興趣,誓要做一個可以讓中國人玩的冒險真人秀節目,于是就結識了這位極限運動的愛好者墨兆錫。

他拿過國內外的攀岩世界冠軍,也玩過自由攀登,算是甘信非常佩服的一個人,不過就在不久前他被甘擎抓去參加什麽鬼馬拉松比賽後,居然發現那兩人早已相識,還暧昧不清,這更讓甘信對他肅然起敬,因為甘擎是個絕版冷淡貨,除了甘信,身邊都從來雄性生物來往的啊。

墨兆錫抱着手臂,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柏邵心嘴角亦噙着笑,手裏是拎着牛皮紙袋。

三人個子差不多高,甘信壓着嘴角,瞅他們,後背冷汗直冒,把袋子一把搶過來:“笑得這麽陰,當自己黑白無常啊?!還有你,墨兆錫,湊什麽熱鬧,我姐你搞定了呢,到時候你別追着我屁股後面求我!”

墨兆錫無所謂地聳肩:“你先打開看看,到時候誰求誰——”撞了下柏邵心的肩膀,對個眼色,“還不一定。”

甘信緩緩抽出報告,上面兩欄寫着他和甘意的名字,底下是DNA對比後的結果。

父系可能性:99.999999999%。臉色一白,一口氣噎在嗓子眼,仿佛一只貓正在刨一團亂纏的線,找不到頭緒,可詭異的是,心裏某個藏好的角落随着這份報告的新鮮出爐,也徹底踏實下去。

墨兆錫說:“後悔了吧,甘信,你腦袋讓雷劈了?帶着兒子來驗DNA?等他長大了要是問你,你連心肝挖出來,他恐怕也會記你一輩子!”

柏邵心說:“我倒是替孩子媽媽想的多,甘意小朋友簡直跟你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還用驗?我看是故意找刺激。”

甘信百口莫辯,最後,被兩人鄙視的眼神目送出醫院。

在家蒙頭睡一天一宿,接着在回臺裏剪片,整整過去三四天,甄美好那邊還沒有動靜,連打電話來罵他一句都沒有,甘信輕蔑地看着黑亮的手機熒幕反射出的自己,心說:你他媽真賤!

下班回家,他決定把“賤”貫徹到底,為了見兒子,臉皮、尊嚴什麽的通通可以丢了。

在之前甄美好帶他去的單身公寓下前等了三個小時,直到夜幕快降臨,甘信才在對面街道望見她拎着大手袋從公司的車上下來,跟人笑靥明媚的打招呼,根本沒注意他和他的愛車。

甘信一路蹑手蹑腳地尾随,甄美好關門之前,他一側身,“蹭”地溜了進去。

“是你——”

甄美好虛弱地扶着牆,長籲口氣,雙腿要軟了似的,顯然,他方才過激而迅猛的動作把她下得夠嗆,霎時,卻有幾個肉麻兮兮的幾個成語蹦進甘信的腦海——弱不禁風,楚楚可憐,柳腰花态……

她緩過來精神,不擡眼睛,向裏屋走,質問:“你來幹什麽?!”

甘信佯裝若無其事,說:“一個女人住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害怕了吧。”

甄美好喝口水,壓驚:“是你太鬼鬼祟祟了,我還以為……”是搶劫的……在東京住廉價出租屋的時候,不是沒有過類似的事情,幸好她那時夠彪悍。她安慰自己說,“這兩層幾乎都是公司的同事,樓下還有保安,沒什麽好怕的。”

甘信不屑一哼:“呵,保安要是頂事兒,我怎麽上來的?”

甄美好不與他多做狡辯:“甘信,你找上門來,不是為了專程和我吵架的吧,如果是,我要休息了,請你出去。”

甘信默了默,幹脆挑明道:“我來接我兒子的,甘意呢?”

甄美好淡笑,語帶嘲諷地反問:“你兒子?”

“對啊,我兒子,鑒定報告出來了,他是我兒子沒跑。”甘信靠近流理臺,搶下她手中的水杯,“這些天把我兒子藏哪兒了?”

甄美好繞開他,上次在電視臺那個兇狠的吻,她還記憶猶新。

“你不說話,沒關系,我可以猜,肯定是在你媽和你姐姐那裏。”甘信不放過她,步步逼近,降低聲音頻率,“我知道,你媽不喜歡我當她外孫的爸爸,千方百計不讓意意見我,是不是?甄美好,我不想你為難,你直接告訴我地址,我找她談。”

甄美好躲他的呼吸,連連側頭:“再給我點時間,甘信。”

“時間……我的時間在你眼裏,是不是沒有一點價值?”甘信拉過她的兩只手臂,讓她正視自己,“五年了,還不夠長麽?我的要求其實不高,我只想在我想他的時候,能見到他……就算你将來嫁人,我将來結婚,我始終是他生物學上的父親,有探視的權利。”

兩人都是一震。

甘信覺得心像被什麽銳器狠刺了一下。

甄美好凝眸望他,把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捋下來,平靜道:“我明白……甘信,你我把意意帶給你看,就沒想獨占他,他是你的兒子,你當然可以見,不過……他現在真的不在我身邊,他和美麗還有媽媽在英國,過陣子等他回來,你就可以接他來了。”

甘信并不願意見到這麽淡然的甄美好,還不如在電視臺對他又踢又打時的模樣,至少,她會撒些脾氣,還有許多棱角,不似這般大度淡然地逆來順受。

都說女人只有在經歷過傷害,處事才會變得成熟、冷靜。

而甘信,無論如何,都無法将她幼稚天真的模樣忘卻,所以……那傷害是什麽?生孩子?和宋萊萊吵嘴?還是他自己曾做錯過什麽事?

狹小的公寓不起然再次落入沉默。

“美好……”他輕柔地喚她,眉頭蹙起,像一座小山坡,一手支在她耳側的牆上,她循聲望過來,見那雙幽沉的眼睛迷霧漸起,薄唇壓下,卻很快撇頭,讓甘信撲了個空。

甄美好去開門,站在防滑墊上,無聲地攆人走:“橋歸橋,路歸路,你說的,都忘記了麽?”

是,橋歸橋,路歸路。甘信知道,當初自己說的那番話,在有了甘意這個連接兩人血脈的小生命後,似乎便得不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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