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聰慧靈巧和美滿姻緣了,還是你們幾個小丫頭,快些去求那織女娘娘給安排個如意郎君吧。”

硯兒紅着臉不依不饒,“主子你聽墨瞳姐說的什麽瘋話,不過比我們大了兩歲,倒在這裏倚老賣老起來,主子快罰她。”

晴陽呵呵笑着也來拉我:“硯兒說的是,墨瞳你不過長我半年,你老了,那我又如何?快別渾說。”

颦兒、小陸子他們也在一旁起哄。

見她們如此,我也起了興致,便解下身上的小荷包,又從袖裏取出一塊絲帕,供在案上,也學着晴陽拜了天又穿好了針,硯兒在旁插了一句“求織女娘娘以後給墨瞳姐找一個厲害嘴的郎君,好跟她每日一處鬥嘴!”

“死丫頭,看我不撕你的嘴!”我紅着臉追打颦兒,滿院子的人笑作一團。

鬧哄哄的辦完了乞巧儀式,大家各自取回方才供奉的女紅,我和冬雪服侍晴陽回去歇下,硯兒、小陸子他們收拾香案。待晴陽歇下,我出來欲打水洗漱,卻見小海一個人呆呆的站在海棠樹下抹淚,我忙過去詢問,原來小海家裏姊妹衆多,沒進宮前,每年的乞巧節時家裏最是熱鬧,他入宮一年多一直在儲秀宮看殿,今夜見我們幾個拜天祭月歡笑打鬧的場景,不由得想念起家裏的親人。我看着這個白白淨淨的清瘦男孩兒,一雙大眼裏噙着淚,極力的忍着不敢哭出聲音的樣子,想起了與我相依為命的弟弟墨睑,不知此時他可是也想念着我。但他好歹還有栖身之所,有自由之身,若日後能金榜題名将來還能有個錦繡前程,可憐小海他們,一朝入宮做了太監,此生便也無望了。我從袖中抽出方才供奉的那塊青白色錦帕,遞給小海。錦帕角落裏有我用白色繡線繡的幾朵小巧的海棠花,不細看倒不易發現。

小海愣了一下,“蘇姑娘,這……”

我輕笑道:“小海,我家也有個小弟,算年紀他倒是比你小了一歲,以後你若不嫌,便叫我姐姐罷。”

小海一聽,又紅了眼睛,哽咽着說道:“墨瞳姐你人真好……”

我舉着那帕子給他擦了臉上的淚,将帕子塞在他手上,“別哭,在這皇家過活雖然不易,可這十來日你們也瞧見了,咱們小主性子極好,待下寬厚,日後若封了位份、賜了宮舍,我定求主子向內務府要了你和小陸子,宮裏雖然不比家裏,但咱們只管好好伺候主子,互相扶持寬慰着,兄弟姐妹一般,日子也便不那麽難熬。”

小海捧着帕子破涕為笑,重重的點了下頭。

第二日,晴陽因前兒睡得晚了,用過午膳後又歇下,我得了閑,因跟盧世寧約好去禦藥房後面的園子裏學認幾種草藥,雖然時間還早,但見這陽光明媚的天氣,玩心一起,便悠悠閑閑的向約定的仁心園逛去。

清風拂柳,鳥鳴啾啾,陽光曬得人心裏也跟着溫暖柔軟起來。我穿着一襲鵝黃色的宮裝,素淨着一張臉,手裏把玩着昨日供奉的那只小荷包,沿着碧波蜿蜒的玉帶湖步履輕快而行。我從小沒有兄長,只有幼弟,到了沈府更是以下人自居,向來都是照顧別人,盧世寧這些日子來對我指點關懷,在心裏已暗暗将他當做兄長,便想将這荷包送他。

仁心園坐落在宮裏的西南角,緊挨着太醫院和禦藥房,裏面種了各種珍貴的草藥,因園中沒有種植花卉,平時宮裏的主子們也很少會到這邊游逛。玉帶湖從禦花園貫穿至仁心園,湖水的盡頭、樹木蔥茏中掩映着小巧的聽雨亭,遠遠瞧見一個身着太醫服制的男子背對着湖水靠在亭柱旁,似是正低頭專注的看着什麽。我心中暗笑,約了醜時相見,他來的倒更早。

走到亭前,我輕笑着喚了句:“師父好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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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感覺面前的背影一瞬間的僵硬,我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再細看他發冠,方發現竟不是盧世寧慣常紮帶的黑色錦帶,而是根玉白色的錦帶,我心中一緊,萬分懊悔自己的唐突,定是認錯了人。

只見那人緩緩的回過頭來,剎那間我對上了一雙炯炯星眸。我腳下踏空,身子向玉帶湖中跌去,荷包也脫手而飛。千鈞一發之際,只見紫色的身影一晃,手腕上一緊,我被他大力一拉帶到胸前,心如擂鼓的怔然看着他。

第一次在藍天碧樹下相見,第一次真切的看清他的模樣。他真是個好看的男人,陽光在他俊逸的臉上襯了一圈金芒,那一雙眼如同清幽的深湖,似韻着穿透人心的蠱惑,卻又分外的熟悉,仿佛是在千萬世輪回中驀然回首,剎那相逢,這莫名的感覺令我恍然陷落。

我心裏閃過“怦然心動”這四個字,臉上一熱,忙強自掩飾慌亂的情緒,脫開他的手退後兩步整理衣裙,低頭道了句:“丘太醫,失禮了,奴婢認錯人了。”

丘山輕輕笑道:“又是你?蘇姑娘,你似乎總是走路不小心啊。”

我不由擡頭看他,自上次雨中相見已有十餘日,想不到這次他倒一下認出我來。

他似是看出我的驚訝,笑道:“我說過,姑娘仗義相助,日後我定當報答,況且……這宮裏認識我的人倒也不多,說起來咱們到真是有緣的很。”

我不解:“怎麽大人你很少在宮中當差嗎?”

“我醫術不精,宮裏的主子們都瞧不上我,倒是我那好兄弟盧太醫,可是宮裏的大紅人呢。蘇姑娘,你方才……可是将我錯認成了他?”唇角一彎俊逸的弧線,隐隐透着邪邪的味道。

我微微點頭:“讓大人見笑了。”

他挑眉看了我一眼,“我竟差點忘了,昨日是七夕啊,”他稍頓了一下,将手裏的小荷包舉至面前端詳:“這海棠春睡小荷包必是送他的了?盧兄真是好福氣。”

我心裏一緊,宮裏歷來忌諱宮女與侍衛、太醫等男子私相授受,正欲解釋,轉念又覺得不甘,遂起了性子,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書,不卑不亢道:“大人怎麽今日不去飛檐走壁,反倒來鑽研醫書?”

丘山雙眸微眯,反問道:“那晚我從牆上躍下應是吓到你了,可你怎麽沒有大喊有刺客?難道你沒覺得我這個太醫可疑?”

我輕哼一聲,轉身背對着他,望着綠柳映在湖水中的柔美倒影,平靜道:“那時我只想,你便真是刺客的話,我大喊大叫也沒甚用處,待禦林軍趕到時,恐怕我也只剩屍首了吧,莫如索性賭一把。”

“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麽翻牆?不想知道我怎麽會受傷?”身後低沉的聲音,帶着蠱惑人心的磁性。

我轉頭看着他,玩味一笑,道:“好奇之心我當然有,但是答應了我師父不要過問,想必你是有不可為人道的秘密或苦衷吧。”

“難得蘇姑娘心思玲珑,”丘山擡首遠望,目光似是已經越過了重重朱紅宮牆,“實不相瞞,我那晚出宮辦事耽擱了,過了宮禁時間,未免麻煩,便翻牆進來,第二日因些私人恩怨跟人出手,中了迷藥又帶着傷,雖有宮牌也沒法從宮門進來,只得又翻牆回到太醫院。”清澈的雙眸,語氣雲淡風輕,似是講述着別人的事。

我本對他這身懷武藝的太醫身份深感懷疑,可後來知道盧世寧竟也是一身功夫,倒叫我再挑不出什麽,但心底仍是隐隐的覺得有些不妥之處,說不清又道不明。忍不住再看向他,這人看似閑散不羁,卻隐着懾人的氣魄和華貴的氣質,太醫紫袍襯得他面如冠玉,英氣勃發。我一顆心不知不覺墜入深湖,漾起層層漣漪……卻見他也正饒富興趣的端詳着我,突然低聲問道:“可是你家小主刻薄成性?”

我聽得莫名,不解的問道,“大人何處此言?”

他道:“這宮裏莫說主子,就是宮女也都個個櫻紅柳綠、披珠戴翠的,怎我三次見你都是素顏朝天?必是你家小主刻薄,連脂粉首飾都不給你。”

我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他看似一本正經,而唇角卻難掩笑意,知道這人又在調侃于我,想到第一次相遇時他也是如此,我故意嚴肅了眉眼答道:“丘太醫有所不知,我家小主常教導我們,雖在皇家生活,但仍要勤儉自制,不可漲那貪婪奢靡之風,才不辱沒聖上做萬民之表率的英名。”

丘山的眼神愈加深邃,“如此看來你家小主倒頗識大體,佩服佩服。”他看着我的眼睛,目光灼灼,“我記得你叫墨瞳,今日細觀,果然人如其名。”

我一時雙頰發燙,不知如何接話,恰時亭外傳來一個低沉熟悉的男子聲音:“蘇姑娘到的早啊!”

我轉頭循聲音看去,正是盧世寧,一襲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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