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節
無以為報,只願盡心服侍三小姐。”
丘山皺眉,“可知是誰陷害令尊?什麽罪名?”
我嗤笑一聲,“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官官相護,我無憑無證,說出來徒給自己招惹禍患罷了。”
丘山沉聲問道:“你可怨恨先帝?”
“怨恨?”我冷哼一聲,“對于誣陷父親之人,我自是恨之入骨,對先帝……當時聖上也是被奸佞迷惑,但坦白講,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草野……”後面的話我沒有說下去,一時激憤,說了對先帝不敬之語,可是我卻從沒有覺得這些心裏話不可以對丘山講,從不認為他會害我,對他,我竟有種不可理喻的、一廂情願的信任。
丘山停下腳步,一雙深邃蘊着變幻莫測的情緒:“蘇墨瞳……可是你真姓名?”
我迎視着他,坦蕩笑道:“我父親名諱蘇懷安,我雖不是大丈夫,可也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蘇家滿門上下俯仰無愧于天地,用假名作甚!”
丘山半晌不語,突然拍掌輕笑道:“夠豪爽!我就喜歡看你這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只要你心中存着不屈的勁頭,總有一天可以替你父親昭雪。”一張俊顏英氣勃勃,擡手摘了一片樹葉放在嘴邊吹響,哨音清脆悠揚,響徹草原,仿佛一個鄭重的承諾……
我擺弄着手中的太監帽子,閑閑的問:“大人……丘山……哥,你和我師父的一身功夫師從何門呢?”
丘山聽着我對他稱呼的變換,微挑眉梢,饒有興致的看着我:“怎麽?你看得出我們倆師承一脈?”
我抿嘴淺笑,道:“那日見你和師傅切磋,招數我雖然看不懂,但覺得你們劍風相似,具是冷冽飄逸、以速度和變化取勝。”
丘山眸光閃動,發絲輕舞,點頭道:“不錯,我和世寧均是拜在一位江湖隐士門下,至今已十餘載了。那日我負傷,其實是和師父切磋時挂的彩。”
我詫異的瞪大眼睛,看着丘山臉上若無其事的笑容,不可置信的嘆道:“果然,不同尋常之人有不同尋常之師父!師徒切磋居然還用到迷藥,居然還下手這麽恨!”
“哈哈哈!”丘山開懷大笑,點頭道:“巧了,我也是這麽評價師父他老人家的!那日是我出師之日,師父給我的考題就是用盡渾身解數放倒他老人家,并且平安返回宮中。”講到此處丘山頓了頓,看了看我,又擡頭望着天空中的朵朵白雲,繼續道:“師父劍法精妙,我唯一能勝過他老人家的莫過于年輕力壯這一點,因此只能靠持久戰,消耗他的體力。我們足足鬥了一個時辰仍難分勝負,雖然我胸口中招挂彩,但師父已經開始有些力不從心了,我眼見時機到了,便虛晃一劍反使出手本門絕學雲蒸霞蔚,正點中他背心穴道,如此便放倒了師父。我正高興,松懈氣了一瞬,沒想到突覺暈眩——原來師父竟然在劍鋒上喂了迷藥,因我運轉內力氣血翻湧,将胸口傷處的迷藥帶到了體內。我正欲速速離去,豈料師父早有準備,竟已經安排了師門五位高手一擁而上将我團團圍住,只得再咬牙奮戰了半個時辰方借機脫身。對了,腿上那一劍是我自己刺的——為了保持清醒。”
我咂舌道:“怪不得那傷口的角度如此奇怪。”
丘山停步,轉頭看着我,眸光幽深,“那日幸虧是被你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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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眸光中仿似帶了蠱惑,一顆心被牢牢吞噬,無底無涯,我強自掩飾,低頭踢着腳下的雜草,扯開話題:“那是你的功夫厲害些,還是我師父的功夫厲害些?”
“哈哈,我嘛,自認為比小盧子高明些。”丘山一副憊賴神色,自命不凡的說:“我倆比試時,十有六七是我贏。”
我滿臉不信的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
丘山搔搔頭,幹笑道:“不過……在師門裏,我倆可還算不上高手,頂多是有些逃命的本事罷了,誰讓咱們沒那麽多時間練武呢。”
想不到他居然還能如此坦白謙遜,我表情誇張的沖他點點頭:“想不到丘山哥還真有自知之明!”
“哎呦!”沒防備間,丘山手臂高擡輕落,一記爆栗敲在我額上。
“你果真做過小掌櫃?”丘山似乎對做生意頗感興趣。
“不是掌櫃,是東家!家父為官清廉,家用都靠母親做綢緞生意來維持,後來母親病重,生意都是我來照管。”
“那別人豈不叫你少東家?”
“亂說!我是姑娘家,當然是叫我東家小姐!舍弟才是少東家。”
“既然有生意,怎麽又會走投無路做了下人?”
我背着手走在丘山前面,頭頂的天空藍的似乎要沁出水來,閉上眼睛緩緩道:“弟弟自幼體弱多病,幾個鋪子裏賺來的錢大半是他常年請醫問藥、滋補強身之用,後來父親遇害、母親又纏綿病榻多時,只得把鋪子賣掉,但到最後……”
“逝者已矣。”身後一句低沉安慰。
我輕輕點了點頭,想起往事,百感交集間濃濃的感恩浮上心頭,“母親走後,只剩下我和弟弟相依為命,萬般走投無路下,為了給弟弟籌藥資,我以五百兩身價銀子把自己賣給了沈家二公子,幸好沈府全都宅心仁厚,不僅收留了我們,而且沒有要我立下賣身契,弟弟還幸得沈院判的醫治得以康複,又跟在三公子身邊讀書長進,這般恩義,我無以為報,只能盡心盡力的做好婢女,只要二小姐用得上我,我便義不容辭的為她赴湯蹈火。”
父母走後這麽多年來,我獨自一人肩負着保護蘇家血脈的重任,被弟弟的病和生活的艱辛幾乎壓得喘不過起來,雖是心甘情願在沈府為奴為婢,沈家上下也待我不薄,但我卻謹守本分,鮮少有敞開胸懷一吐苦水的情況,此刻方體會到,原來傾訴後是如此的釋然暢快。我轉過身來面對丘山倒退着走,看着他好看的容顏,覺得與他相識了許久。
這一次,他看着我無言嘆息,久久,将目光從我臉上移到我背後遼遠的長空,神色中有着濃濃的寂寞和悲傷。我的心裏莫名的一痛,這俊美的男子,這麽春風得意灑脫不羁的人,他又會有着怎樣的哀愁呢?好想走進他的心中,好想張口詢問他的煩惱,但話到嘴邊還是化作無聲。
兩人邊走邊聊,不知不覺天邊彤雲漸現,索性仰躺在草地上,頭枕雙手看夕陽西下。
我眼中映着晚霞的炫彩,喃喃自語般:“丘山哥,我好羨慕你。”
丘山嘴裏銜着一根草棍兒,輕笑一聲:“羨慕我什麽?”
“羨慕你身為男兒,羨慕你可以自由縱情山川,羨慕你可以一展抱負。”我伸出雙手,透過十根芊芊手指的縫隙去看夕陽。
“被困于這四方天地中卻是憋悶得緊。”丘山吐出草棍兒道:“其實我也不是你想象得那般自由無拘,每個人都有不得不背負的枷鎖,個中滋味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我放下手轉頭看向他,俊美英挺的側臉在夕陽的餘晖下顯得那麽不真實,若是時間永遠停在這一刻……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我暗罵自己不知羞,忙裝作沒心沒肺的樣子,閑閑的問着仿似最無足重輕的問題:“天快黑了,宮禁前我似乎得回去,不然我又不會飛檐走壁,被禁軍發現我假冒太監私自出宮,怕是不掉腦袋也得被打折腿吧。”
“這還用問,”丘山唇角扯出邪邪一笑,站起身,拍拍手,一個口哨,黑馬應聲而至,利落的翻身上馬,伸出手來拉我,“今兒我做一次護花使者,自然要送‘花’送到西,怎忍心讓你掉腦袋折腿呢。”
我展開笑顏,今天似乎笑了好多。
站起身來拍掉草屑,帶上帽子,握住他的手借力上馬,坐在他身後,抓着他的衣擺道:“走吧。”
他回頭沖我一眨眼,“抓緊了啊,小蘇公公,一會兒可別被甩下馬去啊!”
說着一扥缰繩,馬兒前蹄騰躍,我向後仰去,帽子險些掉了,一驚之下一只手舉在頭頂按住帽子,一只手緊緊抓住丘山的腰,心中暗罵,手中便故意加了力道,正暗自得意,哪知丘山竟反手扣住我的肩膀将我壓向他,臉頰緊緊貼在了他背上,我掙了幾下卻徒勞無功,又恐亂動摔下馬去,只好由着他,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心中緩緩漾出一股熱流。我沒有看見,丘山眼中那溫柔的笑意……
到了皇宮西角門,看見守門的侍衛,我心跳如擂鼓,恨不得将頭埋進胸口,亦步亦趨的跟在丘山身後。丘山從懷裏掏出太醫院對牌,大大方方帶着我走進了宮門,直到了仁心園月亮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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