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盞盞宮燈仍是将這不大的殿宇照的悠亮。
兩個宮娥細細搜了身後,便引我進了承歡殿,沖我行了一禮便退了出去,虛掩殿門。只聽何公公隔門恭聲道:“請沈常在稍候,陛下即刻便到”。我方知皇上不在殿內,稍稍松了一口氣。
寝殿中燃着數支杯口粗的盤龍紅燭,伴着龍涎香的氣味,悠悠閃閃。殿門正對着一幅屏風,映着燭火一瞧,竟不是料想中會見到的龍鳳呈祥或仕女圖樣,卻赫然一幅黃葉漫山、碧水蜿蜒的繡屏,外罩水色琉璃,只在邊框上以上好檀木雕出祥雲龍紋。我略一楞,想必這繡屏的原圖便是皇上與那賢妃娘娘共同繪就的秋景圖了,深秋悠遠清冷的意境隐隐浮現。我心中喟嘆,不曾想到當今聖上與衆不同,竟在寵幸妃嫔的承歡殿裏擺這樣一幅圖,雖不算蕭瑟,但常人看來難免會覺不甚應景,我倒以為如此品味很是難得,不知當時皇上和賢妃娘娘共執畫筆點墨染彩之時,該是怎樣一幅琴瑟和鳴、羨煞鴛鴦的畫面。
細細瞧了一會兒,我轉過屏風緩緩走進內殿,巨大的龍床躍入眼簾,層層紅色幔帳随着微風飄曳,我頓覺雙頰發燙,緊張不已。
扭頭看向旁邊,不自覺便行至梳妝鏡前,輕輕取下面紗,鏡中之人面如皎月,眉似沅黛,唇紅欲滴,一頭秀發松垮的挽在腦後,只一根玉簪斜插,兩鬓發絲垂下優美的弧度,将臉的輪廓微微遮了,眉心用胭脂細細繪出一朵小小的粉紅色桃花,襯得一張臉美豔動人,并且将人的視線捕捉痕跡的引到眉眼之間。從未如此濃豔裝扮過,一時看的連我自己都有些恍惚。冬雪真真一雙巧手,在她刻意仿效描畫之下,我果然與晴陽八九分相似,我與晴陽雖眉眼相近,但唇鼻和臉型相差較大,較之晴陽,我鼻梁稍矮,嘴巴較小,臉更尖瘦些,然而借着脂粉描畫和頭發修飾,乍看倒也破綻不大,只要我少講話,少擡頭,在昏暗的燭光下,應可蒙混。
正盤算着,忽聽外面何公公尖細的聲音高唱道:“聖上駕到!”
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連忙快步走到繡屏邊低頭跪下,只聽見外面幾個腳步聲漸漸近了,接着,一雙明黃團龍錦靴映入眼簾,我壓着嗓子小聲請安,“常在沈氏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那錦靴在我眼前一頓,便繼續向內走去,步履有些虛浮,混着濃重的酒氣,留下輕輕一句:“可是感了風寒?怎不傳召太醫?平身吧。”一聽之下我如遭雷劈,這聲音怎如此耳熟?
不會的!一定是我聽錯了!強自壓了心神,微微擡頭一瞥,四個宮女正捧着杯盆伺候一身明黃的男子漱口淨面,何公公正在龍榻前布置,将一方潔白的雪帕鋪于正中,我羞得連忙低下頭,靜靜起身,在繡屏旁邊垂首侍立。
少頃,何公公帶着一幹宮人退出了內殿,卻留兩名宮女立于屏風之後,我心中倒吸一口冷氣:果然如李嬷嬷所言,殿內有人伺候!正後怕,只聽酒杯聲響,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道:“聽聞沈尚書的千金才華橫溢,機敏過人,更是精于棋藝,陪朕手談一局如何?”
我大驚失色,怎麽可能聲音這麽相像?難道真是他?心中恐懼愈甚,顫聲啞啞的應答:“皇上謬贊了,民女只是随父兄學了一些皮毛罷了,怕掃了皇上雅興。”
“不必過謙,過來坐吧。”
我心如擂鼓,輕輕走過去福了一禮,戰戰兢兢坐下,仍沒敢擡頭,只見一雙修長的手指拂過棋盤,“你執黑子先走罷。”那聲音仍是懶懶的,我心中電光一閃,不敢置信的擡頭看去,腦子轟然炸開:面前那身着明黃龍袍之人,不是丘山更是何人!
我呆若木雞,心中翻江倒海,丘……山……突然恍然大悟,當今聖上建晖帝名諱安岳崡,中間那個“岳”字拆開來不正是“丘山”二字嗎?腦中空白了一瞬,轉而強烈的驚恐籠罩了全身:他可會認出我來?背後涔涔滲出冷汗,伸向棋盤壇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見我遲遲未落子,晖帝擡頭看我,對上他星眸的一剎我連忙低頭收回目光,強壓着心中的恐懼和怨怼,抓了一枚黑子正要落下。
晖帝突然伸手過來托起我的下巴,我驚得一顫,手中的棋子脫手,幽幽的燭光下,晖帝有一瞬間的失神,随着玉子啪的一聲跌落在梨木棋盤之上,他迷離的眼中似是閃過一絲自嘲,“沈常在果然秀美嬌豔,故去的麗貴嫔可是你堂姐?”酒氣濃重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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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丘山閑散不羁,而此刻的他渾身上下散發着帝王的威儀,渾然的壓迫感是那麽陌生,原來這就是他平日隐去的氣勢,原來這就是為何總覺他那份與太醫身份不符的與生俱來的華貴尊榮、氣定神閑的原因。我慌亂的躲閃着他探究的目光,想起晴妍,心中不由泛起悲傷,微微點了點頭。美人已西去,這君王又能記得她多久?就是眼前的人,還曾在兩天前對我講過蝕骨的情話!
他收回手,幾不可察的甩了甩頭。我忙将那枚玉子擺好,打起十二萬精神與他對弈。他不再言語,手握酒壺,自斟自飲,棋下的似乎心不在焉,我則正襟危坐、如臨大敵。
幼時父親對我姐弟二人的教導頗嚴,後到沈府寄居多年裏,日日陪着晴陽,還時常同二公子在書房讀書,這琴棋書畫倒也從未荒廢,是以棋至中盤,尚難分伯仲,晖帝的神色也逐漸專注。我心想事已至此,也只能照原來的籌劃去應對,豁出去罷了,也便不再忐忑糾結,反倒也聚精會神的思量眼前的棋局。我和晴陽的棋藝不相上下,在沈府裏,連大公子和三公子都不是我們的對手,只比二公子略遜一籌,後來與卓公子相遇,偶爾鬥上幾局也是贏多輸少,是以我們對自己的棋藝都自信滿滿,之前我和晴陽也曾盤算過,如果皇上要我陪他對弈,我該如何掌握分寸,既不能鋒芒太露傷了皇上的面子,也不能将棋輸得太過刻意。但此刻看來,晖帝雖然酒醉,但他仍能步步緊逼,倒讓我連喘息的機會都無,足見其功底之深,何來我故意相讓的餘地,想着這些日子被他騙的團團轉,便賭氣想要全力贏他一局以洩心頭悶氣。
棋近終盤,二人落子都越來越慢,棋逢對手的暢快令我們都眼露精光。我偷偷倪了他一眼,見他已醉意漸濃,放下酒杯,一手支頭,只盯着棋局,俊顏在燭光悠映下棱角分明,薄唇緊閉,眼若繁星,濃眉入鬓。我偷偷盯着他的左手,那只牽着我走過霁虹橋的修長大手,那只在馬上環着我腰的大手,腦中反複回蕩的都是那句“你心中可有我?”
那算是什麽?一個帝王對一個小宮女一時興起的意亂情迷?轉眼間便召幸她人。到底是天子薄情,還是情闊如海?
忽聽晖帝朗聲一笑,“沈常在,莫要走神啊。”
我忙凝神一看,頓時懊悔不已,禁不住驚呼出聲。本應有一勝招,就這麽走神間落錯了子,反被他占了先機,大好江山瞬間淪陷。
晖帝仰頭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啪的放下酒杯,道:“這宮中,恐怕也只有朕和賢妃能與你一較高下了。”
他眯眼看着我,見我懊喪的神色,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拉我的手,“時候不早了,與朕就寝吧。”
我心中打鼓,雙頰發燙,不敢看他,下意識的往後一躲,發覺自己的失儀,忙又将手放回原位,夜半靜谧的承歡殿,只聽更漏一滴,似是和着我的心跳。他拉住我的手順勢将我攬入懷中,低頭在我頸邊深深一嗅,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的烏發,托起我的後項,發覺到我微微的顫抖,晖帝唇角沁出一絲邪魅的笑意,“你不願意?”
我強自命令自己鎮定心神,迎着他灼熱的眼:“願意。”
晖帝笑意更濃,俯身在我唇上烙下一吻,酒氣直沖鼻端,我不由一顫,同樣是那火熱的唇,可我此刻只覺冰冷刺骨,心一下下的抽痛,猶如鈍刀割肉一般。
我閉上眼睛,無論他的唇舌怎樣進攻,始終咬緊牙關不肯張開口。晖帝呼吸加重,有些粗暴的扯去我的外衫,猛的打橫将我抱起,向那龍床走去……
我癱軟在漫天匝地的嫣紅之中,身下熱辣的痛楚提醒着我剛才那激情瘋狂的真實,女人最寶貴的貞潔,被我頂着別人的身分獻了出去,是給了我的心上人?還是獻給了那陌生多情的帝王?
冬雪事先将我自制的迷藥混在了胭脂膏中,厚厚的塗于我的唇上,皇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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