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着我的眼,半玩笑半認真的問道:“待回京後……你可想要我幫你和卓管帶賜婚?”
“賜……”我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他這人情緒變換也太快了些,方才一副要撕了我的樣子,這會子又如同沒事人!都說君心難測,果然如海底針一般。
晖帝皺着眉,滿眼不解,我深深的呼了口氣,又長長的吐了出去,感覺這兩個月來心中的陰霾傷痛全都在晖帝方才的笑顏下随風飄逝了,整個人一下子清爽無比,拿袖子粗豪的抹掉眼角的淚珠,笑道:“萬歲爺,您要是給我們指婚,只怕要輪到他‘以死相拒’了!”不再去看他,好給我繼續說完下面一句話的力量:“天涯何處無芳草,于我是,于萬歲您更是!”
晖帝愣愣的看着我,突然好像豁然開朗,哈哈大笑起來,“痛快,一語中的,算你厲害!”
想必那日我和卓天旅在雪中的一幕,看在旁人眼裏必是大有故事吧。我樂見晖帝不再糾纏我和卓天旅的事,也就由着他誤會,不禁也跟着自嘲的苦笑。車子裏似乎愈發暖和,心中的結一打開,我們又仿似回到了那段無憂的時光。
車外嗒嗒的馬蹄聲變得格外悅耳,心中雀躍,好想就這麽一直行去,不要停下。
大約一個時辰後,外面傳來桂公公的聲音:“萬歲爺,就快到了”。
心中一顫,擡眼看晖帝,他也正看向我,我沖他微微一笑,他嘆了口氣,低聲道:“難為你如此忠心護主,罷了。一會兒到了驿館,你緊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說亂動。”
我點頭道:“省得了!”
這一晚,我以敏嫔的身份宿在晖帝的房間。我們背對背躺在床上,久久無語。
有些冷,我蜷縮着身體,滿腦子想的是晴陽和盧世寧走成了沒有,忽聽晖帝輕聲問了句:“睡了麽?”
我放輕呼吸,不答。
一陣輕輕的悉索聲,晖帝翻了個身面對着我的後背。我渾身僵直,全神戒備。
卻感覺到晖帝濕熱的呼吸吹拂着我的後頸,溫暖的大手伸過來覆在我冰冷的手上,寬闊的胸膛熨燙着我的脊背。
太近了!我心裏大喊,太近了!晖帝這樣的溫柔呵護,快要令我崩潰了,我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心了,我快要哭出聲了!狠命的咬着嘴唇,淚水從眼角滑落,無聲的沒入枕頭。
這一夜,也許是我在大墘的最後一個晚上,也許,是我此生的最後一個晚上,也許,一切愛恨情仇和煎熬痛苦都将在明天結束。我放棄了抵抗,悄悄舒展了緊繃的身體,貪婪的用後背汲取晖帝懷抱中的溫暖。這一夜,我做了一個很長很美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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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二十五,青城山腳下,三百裏平原,白雪皚皚,千株胡楊蒼柏,銀枝玉幹。為和談臨時搭建的處所,實則是一座兩側具門的巨大帳篷,雙方人馬在胡楊林兩邊楚河漢界相望排開,戰旗獵獵迎風飄揚,針尖麥芒旗鼓相當。
我緊跟在晖帝身後,走進大帳,禦前侍衛統領慕容克帶領八名侍衛圍護在我們左右。擡眼看去,一個身材高大、滿面虬髯的漢子在幾個蠻人的簇擁下正從對面的帳門進來,想必這人便是蠻王契賀雄了。
晖帝與他相視一瞬,各自冷着臉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分別在兩邊桌案前落座。我站在晖帝身側,只覺得幾道剌剌的目光射在身上,擡眼便看見契賀雄和他身後的幾人正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我,頓時心中厭怒,強自眼觀鼻鼻觀心不去理會。
“契賀王,你屢犯我邊境擾我軍民,現既不敵我十萬大軍,還不速速遞來降書,送還我國百姓!”晖帝冷冷道。
契賀雄哈哈一笑:“大乾天子,你休在這裏颠倒黑白,我如何犯你邊境擾你軍民了?是你邊境惡民屢屢到我國滋事,盜我牧民牛羊馬匹,擄走少男少女拐賣為奴!我今日不敵你,是因沒你兵多将廣,但是我們神的子民是不會輕易屈服的,若要我放了戰俘,便拿你的愛姬來交換,不然,便造二百具棺木等着收屍吧!”
晖帝啪的一拍桌案,怒道:“滿口胡言!契賀雄,你有何證據說我國百姓偷盜?口口聲聲神的子民,你帶着五萬人馬攻打我邊關守軍,抓走我無辜百姓,蒼天後土之下,難道你們的神看不見嗎?”
契賀雄端起茶杯飲了一口,不疾不徐的說道:“我所說都有有憑有據。”說着側頭沖旁邊的一個青袍男子使了個顏色。
那青袍男子一點頭,托着一個銀盤走過來,桂公公接了,躬身呈給晖帝。托盤上面有一軸卷宗,晖帝拿起,快速翻閱,臉色越來越白。放下卷宗,只聽晖帝冷聲道:“小桂子,這裏氣味不好,陪敏嫔娘娘到帳外歇息。”
桂公公忙領旨走到我身旁,躬身道:“娘娘,請。”
想必事關朝政,我在這裏總是不便。我看了一眼晖帝,他面沉如水,沖我略一點頭,背光下臉上只剩下鬼斧神鑿的剛毅棱角。
我屈膝福了一禮,轉身向帳門走去。身後傳來一串豪放的笑聲,一個低沉粗犷的聲音道:“傳言果真不虛,大乾天子的妃嫔真是國色天香!走起路來都足踏蓮花一般。只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重吃……”我恨不得堵了耳朵,咬牙加快腳步走出大帳。
來到帳外,桂公公已清出一塊幹淨地,搭放了一把交椅,正要扶我過去坐,我輕輕搖搖頭,方才做了一個時辰的馬車,想活動一下雙腿,難得冬日暖陽,望着陽光下銀光閃耀的胡楊林,我吐出胸中濁氣,踩着雪在樹下閑步,随着咯吱咯吱的雪聲慢慢平複心中的厭惡,桂公公并兩個侍衛亦步亦趨的跟在我身後。
轉悠了約半炷香的時間,身上漸漸暖和。一會兒惦記晴陽和盧世寧,不知此刻他們可是已遠走高飛了?一會兒又猜想着晖帝是否會将我交到北夷人手中。
正兀自沉思,忽聽嗖的一聲,一道銀光破空劃過,閃電一般,堪堪擦着我身側射入帳中,立時帳內嘩然,驚呼聲大起,緊接着箭聲越來越緊,胡楊林兩邊戰馬嘶鳴,士兵呼號聲一片,混亂中聽到“有埋伏!”“中計了!”“放箭反擊!”“護駕!”等喊叫不絕于耳。
我大驚而起,手爐落地,炭花飛濺。忽聽背後一聲慘叫,轉頭一看,身旁的一名侍衛已中箭倒地,小桂子和另外一名侍衛具是驚恐萬分。
我顧不得其他,拔腿飛奔向帳門口,此時箭羽如疾風暴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射來,大帳已經千瘡百孔,猶如蜂窩,裏面驚呼聲、慘叫聲、兵器相擊聲此起彼伏。
我心中抽緊,四肢百骸頓仿佛堕入寒冰地獄,不停的默念“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突然被人從背後攔腰抱住,只聽小桂子急喊:“主子,你這是幹什麽,太危險了,快躲到樹後!”
我拼命的掙紮,情急之下扯掉面紗轉臉看他,沖口而出:“我是蘇墨瞳!”他驚愕的瞪大眼睛,手勁一洩,我趁機掙脫了他向前跑去,正看見慕容克和另外幾個侍衛持刀奮力揮擋着箭羽,護着晖帝沖出帳門,懸着的一顆心方稍稍回落。
只見晖帝邊高聲喝令:“傳朕命令不許放箭!”邊焦急四顧,與我目光相撞的一瞬,似是撥雲見日般閃過光芒。
我快步奔去,晖帝伸出一只手來接我,我也不顧許多,伸出手去,只覺得此刻天地間只看得見他,只想抓住他手什麽便都不再重要,卻恨這短短幾步的距離竟似無盡崎岖漫長,好不容易指尖剛要觸碰到他,忽見晖帝眼中顯出一片驚恐,我撇頭只見空中一道寒光射來,陰森森一陣箭雨,帶着冷風呼嘯,壓頂而至!電光火石間,我本能一般,用盡全力向他撲去,伸開雙手将他環住,臉瞬間貼上他的铠甲,冰冷的觸覺和着背後灼燒鑽心的刺痛一齊向我襲來。
晖帝被我撲到在地,馬上反身将我抱在懷裏,他心痛驚懼的臉在我眼前無限放大,耳邊只聽呼呼的風聲和晖帝心痛的呼喚,四周的喊殺聲漸漸不聞,我眼前一黑,人事不知。浮生若夢
無盡的黑暗中,我踽踽獨行,四周冷風裂骨而過,仿佛要将我生生碾碎吞并。我看不見來時的路,更不知要去向何處,心裏有個無底的空洞,飄飄蕩蕩,悲傷而絕望。
“娘娘!醒醒!”一個極低沉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響,滿含焦急和緊張,是誰?是在喚我嗎?
苦澀而溫熱的汁水灌進嘴裏,我本能的抗拒,拔腿拼命地想跑,用盡全身力氣,卻怎樣也跑不快,恐懼的張開嘴大喊,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反被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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